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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番外六

徐太后的轿撵离开了紫宸殿,钱四合和珍嬷嬷站在殿门前,眺望着轿撵渐渐消失在大雪之中。

一门之隔,里面传来安康帝不成语调的痛苦呻吟,二人却仿似谁也没有听见,只静静看着这漫天大雪。

“酆都城怕是有十年都没下过这样的大雪了。”钱四合悠悠感慨,他瞥了一眼身旁的珍嬷嬷,问道:

“我不明白,你还留在宫里做什么?你不像我无处可去,也没个好徒弟挂念着,留在这吃人的地方,有什么好处呢!”

浮屠师太与德顺联手本就是为了报仇,二人互相利用,她也从来不是德顺的人。更何况有沈阴阴在,新帝不会不给煜王的面子,对于浮屠师太去留全在于她自己。

尤其是沈阴阴提出要带她一起去北地,浮屠师太却拒绝了,她穿上宫裙回到宫里,再次做起了珍嬷嬷。

雪花冰凉凉的,随着风打在脸上留下麻木的冰冷。

珍嬷嬷仰头看向夜空,无数雪花飘落,殿内安康帝痛苦的呻吟还在继续:

“我这条命早就该死了,却因为仇恨而活下来。如今唯一的牵挂找到了可靠的归宿,我也能放心的用余生消除恨意,毕竟两个仇人都在宫里,我又能去哪儿呢?”

白雪落在她伸出去的掌心转瞬融化 ,珍嬷嬷却不觉得冷,只感到无比的清醒理智,徐太后曾私下对她保证过,不论哪一日,只要她想出宫,随时应允。

她抬眼看着宫殿楼宇中凸出的上善楼,又回头瞥了一眼紫宸殿,戴上帷帽:

“我去看看那位,你留下照看这个吧……太后有句话说的没错,死了就是死了,一了百了,有什么了不起。但那些活着的,被仇恨折磨几十年的可怜人,又该如何释怀呢?”

困在仇恨半生的人,会因罪魁祸首的死亡而在片刻间消散心中仇怨吗?

浮屠师太扪心自问,她做不到。二十多年的日夜,其中艰难苦涩,实难用言语形容,她如被困在黑暗狭小的茧中,永远也等不到破茧而出的那一日。

让他们死?简直是太便宜他们!

要让他们生不如死,要让他们在漫长的时光中成熟与她相等的痛苦与折磨,要让他们度日如年的难熬,连死都做不到!

所以曾经的浮屠师太自愿成为珍嬷嬷。

上善楼与紫宸殿不同,这里内外围满了南衙十六卫的人。因为之前的事情,新帝不再全心信任金吾卫。

大雪飘飘而下,又密又急,没过一会儿地面上已经白茫茫一片,几乎没过半个靴面。

一层,二层没有点灯,空荡荡的,里面的三清神像早已经不在原处,连供桌也一并撤走了。

楼梯踩上去‘咯吱’作响,直到三层楼梯口出现暗黄的灯光,曾经敞开的露台被封死,只剩下一条拇指宽的缝隙用来透气,同时外面还包着一层细网。

与外面的风雪交加相比,屋内暖暖的,十分惬意,珍嬷嬷一步步走上楼,帏帽上已经累了一层拇指厚的雪。

她先是摘下帷帽看了一眼坐在露台背对着她的人,而后才慢慢打扫起身上的雪。

屋内的摆设简单,几乎看不见任何尖锐危险的东西,桌椅板凳也用厚布包了起来,就连取暖烧炭的炉子外面也罩了一层铁制的网,挂着锁。

露台上坐着一个人,自珍嬷嬷来便没有任何反应,只背对着楼梯,静静坐着,像是一座木头雕塑。

珍嬷嬷收拾干净,自顾自的走到矮桌前,从怀中掏出钥匙解开了锁,从里面拿出两块碳,然后煮起茶来。

茶饼,茶具的位置她都熟门熟路,没一会儿,茶香扑鼻,在这风雪天中,暖屋热茶,别有一番风雅,如果他们之间没有那么多血海深仇的话。

“太医说,你是七情内伤,痰气郁结,心脾两虚而引发的癫症。”

珍嬷嬷喝了一口气,轻声说着,目光一瞬不移的盯着露台那人的背影。

“我不信太医,新帝也不信,所有人都不相信。因为让你死了,那就太便宜你了,所以要折断你的臂膀,将你永困上善楼,连死也做不到。”

露台上的背影巍然不动,他静的仿佛连呼吸都没有,珍嬷嬷也不在意,继续道:

“新帝已经着手处理你残留下来的那些势力,难道你就不想知道那些追随于你的人是什么下场吗?”

“除了樱红和真正的侯明,其他人都因你而丧命,听说,这些人临死前依旧对你忠心耿耿,指望着你能重建前朝。真是可笑,对吧。”

珍嬷嬷说着,心底升起一股报复的快意,让她通体舒畅,她便是用这样的方式,将积攒了二十多年的恨意一点点释放。

“你说他们多可笑,竟然会让一个不是前朝血脉的人带领他们重建天下,简直是蠢笨如猪!”

她说着,同时也走到了露台,悠哉悠哉的看向那人的神色。

‘那人’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衣裳,又胡乱裹着许多粗布,头发花白的厉害,乱糟糟的盘成一团,他老了很多,也不再道骨仙风,甚至是狼狈不堪。

他没有动,只是一味低着头,摆弄着手中的东西,口中喃喃自语,声量极低,更像是牙牙学语的孩童无意识的哼咛。

“我忘了。可笑的不是他们,是你。是你这个生父不详却充当天德太子后人的替代鬼!是你这个被人利用充当复仇棋子的傀儡!是你这个被仇恨葬送一生的可怜虫!”

珍嬷嬷不屑的冷笑,看着他手中紧握的东西,透过指缝能瞧见其黄白色的质地。

自从那日‘明德之祸’后,德顺看见那块与血不相融的骨头,便像是发了疯一样,再醒过来就成了这幅样子。

太医诊断说他是七情内伤,得了癫症,也就算寻常人理解的疯子傻子。

但昭和帝不信,整个皇宫也没人相信,毕竟德顺之前的神机妙算,步步为营,让他们都付出了血泪的代价。

人们恨他,却也惧他。德顺,该死,又不能死,新帝便将人囚禁在上善楼,十二个时辰派人看顾,所有尖锐危险的东西全都被收了起来,就是怕德顺是装傻,某一日便自杀解脱而去。

他若解脱了,旁人肯定解脱不了,所以他只能永困上善楼,透过那条拇指宽的窗缝看余生的日暮风雪。

珍嬷嬷不再说话,只随着德顺的目光一齐看向窗口缝隙外的鹅毛大雪,洋洋洒洒,那么的自由自在,不被拘束,与被仇恨和**裹挟的他们截然不同。

“不论真疯假傻,好好活着吧……活着去赎你的罪孽!”

大雪簌簌而下,珍嬷嬷走出上善楼,独身一人在苍白的雪地中前行。

而守在楼下的南衙十六卫都已经见怪不怪了,不仅是这位珍嬷嬷会来上善楼,还有先帝那位在后宫出家的沈昭仪,就连新帝也不例外。

他们不见怪,却也不会明白,这些人对德顺复杂的心绪,是恨,也是惧。

恨他的心狠手辣,残忍无情,惧他的智多近妖,阴谋诡计……

一阵北风将雪花吹进窗口,打在脸上,冰凉凉的,德顺微垂的眼皮轻颤了颤,睁开眼睛盯了一瞬手中的白骨,指节处泛白,又很快松开。

身后的宫人将方才的茶具收拾入箱,一切都恢复了原状,无声无息的退了下去,好似结束了一切。

屋内寂静无声,德顺再次闭上眼睛,任由窗外的风雪吹进来拍打在脸上,喃喃自语:

“不会结束….怎么会结束呢…权力的博弈,**的争斗,永远都不会结束……”

昭和二年三月,煜王兼幽州节度使姜凝曜在与突厥阿史德部落的交手中开始反扑,先是将敌军赶出镇州,将战场维持在幽州境内。

同年九月,幽州传来大捷,煜王率领卢龙军斩杀阿史德部落首领的头颅,使得阿史德部人心大散,又一月,幽州全部收复。

十一月,幽州卢龙军援助单于府,与振武军一齐击败毕氏部落,一时间突厥两大部落元气大伤。

月底,昭和帝下旨封赏煜王姜凝曜,同时下令削减卢龙军兵力,圣旨下达不过三日,煜王姜凝曜便以突厥士弱,可贼心不死,趁此良机一网打尽的名头,大举进攻突厥境内。

同时,陇南之地山匪猖獗,楚王大肆招募集结兵力,意在剿匪。

两地有战事,民生吃紧,昭和帝下旨北地战事不再供给粮草,第二年,又下令整改税收政策,颁布律法,极大的削弱了节度使的职权。

朝廷,北地,陇南三者相互制衡长达十余年,在此期间,昭和帝颁布律法,整改制规,使得民生安居,而北地战事也从一开始的焦灼拉扯到势如破竹,阿史德部被彻底铲除,幽州的地界扩张两倍之多。而陇南的神武军也因为长达十余年的剿匪扩涨至两万余人。

三者制衡,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昭和十六年,昭和帝在大朝会晕厥,病了数月,此后对两地的制衡稍有减弱,但又很快恢复原状,尤其是对北地的打压,日益加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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