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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打鸡血

这座城还是原来的城,却没有了城墙上插着的,高高的旗帜。守门的士兵穿的服装也变了。人们看向她们的眼神里没有惊喜,也没有意外,只是一些空无一物的冷漠。

宋音之有点笑不出来了:“宋渡,这个气氛不对劲啊。”

“奥,有一点。”

段秋平咬了咬下唇。

直到进了皇宫,小侍卫正准备行礼,不知道受了谁的暗示,动作停住了。宋音之见他行个礼都不完整,抱怨道:“越来越没规矩了。”

身后的海匪们大叫:“兄弟们在外头等你!”宋音之连忙回头挥挥手算作回应。

迎面走来一个抬着花的宫女,战战兢兢看不懂段秋平的眼神暗示,扑通一下跪倒在段秋平面前:“殿下!”

宋渡咬牙切齿:“你喊谁呢?”

段秋平只将头扭向一边不说话。

气氛凝滞得可怕。

原来是这样。半晌,宋音之忽然长叹一口气:“成殿下了啊,恭喜啊。”

段秋平颇有些惊讶地回头,见宋音之的嘴唇一张一合:“总算不用担心有人践踏你可怜的自尊了。”

一张脸笑意盈盈,可是段秋平却仿佛看见了她嘴里爬出了一个吃人的鬼影,奋不顾身向他冲来。段秋平稳了稳心神:“殿下……”

宋音之抬手打住:“闭嘴啊,这种时候你越说话越让人讨厌。”

段秋平咽了咽口水:“此事我完全是局外人,我也是同你们一同出走再一同回来,这些事……”

说了让你别说话,就是不听呢。宋音之捏起利刃,手捏得泛白。

一句话没结束,宋音之已经挥舞着琉璃弯刀朝他刺来。段秋平没有躲,却怔愣着想:你伤透了我的心了。

好生矫情的话,可是他当时脑子里再也想不起别的。

宋音之未出手,就有人先一步拦下她,那掌法将刀刃反推,直指宋音之。宋音之正往前冲,收不住力,直接被利刃刺入了自己心口,段秋平大骇,冲上去想扶起她,却被宋渡一把挥开,他感觉自己被仇恨刺穿了。

好像什么都失去了,又好像其实根本就没有得到过。

段秋平听见自已冲旁边的侍卫大吼:“你做什么?”又听见自己急促却不失节奏的呼吸声。

滴漏有节奏地滴滴答答着,段秋平把玩着茶杯,余光时不时瞟向昏迷的宋音之,幻想着滴下去的水能倒流,时间可以逆转。

可是时间依旧执拗地向前,宋音之缓缓睁开了眼睛。

段秋平将茶杯轻轻磕在桌子上:“醒了?那正好,不用我向阎王他老人家,周旋抢命啊。”

宋音之并不领情:“你没这个义务。”

沉寂中,滴漏滴滴答答的声音无限放大。段秋平轻轻蜷缩着手指:“你想说些什么吗?”

宋音之本不想说话,她声音沙哑得难听。可是段秋平目光灼灼,竟让宋音之不得不回答。

她摇摇头:“没什么可说的,殿下。”

段秋平哑口无言。良久,他一笑:“嗯,行啊。”

宋音之别过头不再理。他却忽然阴森森地凑近:“那就记好了,以后都得改口。”

宋音之抵住他的脖子,狠狠一推,一字一句地说:“殿下?心里得意死了吧,在我面前做什么腔调呢?”

宋音之脖颈的伤口血液汩汩流着,段秋平不说话只是将血淋淋的纱布取下来,擦干净血淋淋的一只手,重新替宋音之涂药包扎。

宋音之像见了鬼一样跳开:“别碰!”

段秋平啧了一声,忽然起身将宋音之的脑袋全挡在手臂后面,弯着腰只看那一处的伤口。宋音之全力挣扎起来,可是下一秒被段秋平按在床上。她更加冒火:“滚开,恶不恶心。”

段秋平也不说话,一味按着她。这样的姿势有点奇怪,宋音之挣不开,气呼呼地喘着气。段秋平将她按得死死的,开始轻轻包扎。宋音之反抗不成,只一味催促:“快点。”

仿佛过了千万年之久,段秋平包扎完,直起身问道:“我恶心吗?“

宋音之毫不掩饰嫌恶:“怎么不恶心。”

他沉默许久,忽然笑了:“成,算我活该。”然后突然冲上去,轻轻点着宋音之眉心:“我看你能拿我怎么办。”

过了一会儿,他没头没尾地来了句:“你那些海匪朋友我已安顿好了,尽可放心。”

宋音之冷哼一声,语气略有缓和:“这恐怕是你能做的唯一一件人事了。”

段秋平将手掌放在宋音之的伤口上,掌心的温度顺着纱布延递刀宋音之身体里:“我能做的还有很多。”

宋音之没有躲。

听见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段秋平去开门,还未及说话就见门外传来噩耗。

听完侍卫的报告,段秋平回头与宋音之四目相对,而后近乎癫狂地笑出声:“二位殿下真想去死,就找个地方安安静静死掉好了,何必都摆这么大阵仗。”宋音之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段秋平走了,急匆匆去给宋渡擦屁股。

宋渡自戕,性命垂危。宋音之软倒在床上,摸索着自己脖颈处的伤口。

漫无边界地想着一些荒谬的事。

她不希望段秋平盲目救下宋渡的性命,反而增生宋渡的痛苦。

此念一转,宋音之跟打了鸡血一般,虽然站起来有点跌跌撞撞,到底还是踉跄着朝宋渡的寝宫走去。

宋音之赶到时,段秋平颓然坐在大殿,宋渡苍白着脸睡在床上。她的心猛然一沉。尽管从理智上,她接受宋渡自戕的事实,可是……

见宋音之站在门口迟迟不进门,段秋平冲她挥了挥手:“去看看他。”

宋音之完全失去了独立思考的能力,依言抬脚进门,看着躺在床上的宋渡。身后传来段秋平的冷言冷语:“今后你们谁要寻死,尽情去好了,我再也不会拦。”

她没有心思理会段秋平的嘲讽,想伸手探探宋渡的鼻息,却颤颤巍巍不敢动作。直到眼神察觉到宋渡的胸膛起伏,虽然微弱但却不可忽视。她这才像得了力量一般伸手去探,果然察觉到一点微热的气息。

宋音之的心放下了大半,知道是段秋平的功劳,下意识想表达自己轻快的心情,可是转念又一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她又将嘴瘪了下来。

对着段秋平,她暂时没学会好好说话 :“谁要你救的?”在段秋平看来,这是**裸的挑衅。

他抬起眼,奸笑着凑近道:“殿下,若是不觉得我做了件好事,”说着将手往宋渡身上一指,“大可以现在就掐死他,人就在那里,他是死是活由你来定。”

像是破罐子破摔,段秋平举起右手:“我投降,你们血脉相连的情谊,不由我控制,是死是活,你们自己商议着来定,我再也不会插手半分。”

说完这段泄愤一般的话,段秋平甩手便走。

宋音之冷静得仿佛与自己无关,转过头去看宋渡的情况。

宋渡这一觉睡得够久,醒的时候脑袋缺血,好半天动不了,眼睛也迷迷蒙蒙的,只有嘴巴能发出微弱的求救声。喉咙里发出“呵呵”的声音,每出一声疼痛就加深一分。

直到有人递来沁凉的水,一杯下肚像旱地得甘霖,饶是如此还缓了好久才过劲来。

眼神渐渐聚焦,看见房间里坐的人是宋音之却不是段秋平,心里有一瞬间迷茫,低头思忖了一会又抬头,哦,人家凭什么要守着我。

宋音之将喝完的水杯接过来放回桌子上,回头盯着宋渡看。不算尖锐的目光,一开始宋渡并没有注意到,只是自顾自赌气:“你不用来骂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宋音之居高临下地看着宋渡,等到走近的时候又蹲下身来。宋渡坐在床榻之上,脑袋随着她的动作而移动,看向宋音之的眼神从仰视变为了俯视。

宋渡低头,宋音之蹲在床头,这是一个颇为亲昵的动作,跟母亲蹲下身来安慰幼子这行为没差。

宋音之看了看身后,这才回头:“我还没说话呢。”她似乎有未完的话,宋渡也察觉到了,低着头不说话,在等待下文。

宋音之的声音轻悄悄的像在耳语:“宋渡,你想死吗?”

莫名其妙的话让宋渡一震,抬起头细细打量宋音之的神态,却没有半点质问的意思。但他仍没好气:“有点。”说完偏过头,有点害怕接触到宋音之的眼神,无论是包容还是失望,他都承受不住。

可宋音之只是嘻嘻一笑:“随你。”

宋渡短促地呼出一口气,不知道怎么回答。

直到宋音之离开,宋渡也没有再抬头。似乎宋音之苦等他醒来,最终也只是为了这么一句话。“随你”两个字一出口,让宋渡半点气生不起来,反而比平日里柔软多了。

宋音之头也不回地走远,最终停留在一座宫殿门口,瘦削的身影快被高大的门扉影子淹没。居然有一天她去见一个人,也是需要被通报的。

走进去的时候,段秋平坐在上沿,看着她站在下方。宋音之一步一步朝段秋平走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该停下,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停下的。

她抬头,再见段秋平时变成了仰视。似乎段秋平也意识到了这点,二人之间蔓延出异样的气氛。

段秋平站起身来,走到宋音之面前,拉开椅子和她并排而坐。

他听着宋音之意味不明的辩解,一言不发。

宋音之从来没觉得说一句话有这么煎熬,她每说一个字,就感觉是自己踩着自己的脑袋往土里按进一分,直到她放下所有尊严,低到尘埃里。

宋音之的声音一下比一下更低:“我有事问你。”她在试着丢下她的骄傲,就跟剔骨之刑一样疼痛。她有多屈辱,恨意就有多浓烈。

宋音之在疼得说不下去话、浅浅喘口气的间隙抬头看了一眼段秋平,他的神色依旧是淡淡的。宋音之咬牙:“殿下……”

他终于有了反应,宋音之感觉到段秋平的目光落在自己头顶,而她再也没有了抬头的勇气。

右边肩膀上覆上一只手,那只手从她的脖颈右侧伸到身后,穿过后颈,来到她的脖颈左侧。下一秒,宋音之的头被那只手强硬地抬了起来。

段秋平弯着眼角,却了无笑意:“你不用这样。”顿了顿,又说,“你是殿下。”

这话太讽刺了。宋音之只能压着性子顺着他来,在他近乎虔诚的目光里抿唇点头。

段秋平收回手,站起身后退几步:“陪我吃个饭,就两个人。”

见宋音之犹疑不定,他又道:“不强求。”

他是不强求,可宋音之有求啊。她没得选,只得应下。这顿饭吃得很是沉默,全程都没有说话。饭后,两个人再无事可做,两两相对,只剩无尽的尴尬。

宋音之在心里暗自忖度,她想问的话现在到底能不能说。

段秋平看起来心情好得很。宋音之不讲话,他就看着门外发呆,面色并不是那么冷硬。宋音之观察着,也许这人心情不错,问一问又有何妨。

她期期艾艾:“我想知道我父兄……”

随着她开口,段秋平把视线重新放在她身上,宋音之有些发热。她鼓起勇气看向段秋平,心里却猛地一沉,那眼里半点欢愉也不见,仿佛方才和颜悦色沉默着的人不是他。

段秋平将手一摊:“这是你此行的目的吧,殿下。”

没等宋音之说话,他又追道:“亏我还绞尽脑汁地想安抚你,其实你根本不需要吧。”

察觉到他有点不高兴,宋音之家只能软着语气:“我就想知道他们……”

“别说了。”

宋音之被一声低吼吓了一跳。

“你拿我当笑话吧。”他近乎咬牙切齿。

短暂的错愕之后,她索性挑明了说,颇有些迎难而上的意味:“如果你能保证他们的安全……”

“想知道你父兄安危是吧,我倒是忘了,你们这些有血缘亲情的人,情义是多么深厚啊。”

宋音之心里一团浆糊,只感觉到段秋平越来越竭斯底里。

段秋平脸上绽放出出一阵小人得志一般的笑意:“这么关心?那我就给你个准信儿——明天过后,你再也见不到他们。”

宋音之心里的浆糊炸爆浆了。她就是再蠢,也知道段秋平这句话是因为自己而引出来的。她仍然不知道缘由,可是她毫无反抗的能力,只能猛地站起。

段秋平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宋音之无力地道歉:“……你别这样。”

段秋平盯着她,却问了个没头没尾的问题:“如果是我,你也会这样吗?”宋音之没反应过来。

他突然暴怒,猛地将宋音之拽过来,宋音之因身形不稳而跌坐在他腿上,段秋平毫不在意,他将嘴巴张大似乎要怒吼,可是看到宋音之下意识的瑟缩又咬着牙,轻轻摸着他的后颈:“什么样的人值得你低三下四地这样讨好别人?生的是金枝玉叶身,干起了奴才事啊。”

这句话深深刺痛了宋音之,她猛地挣扎想要离开,却被段秋平死死按住:“再动一下,就多一个人为你父兄陪葬哦。”

宋音之通红的眼眶,像刺一样扎在段秋平心里。他仓皇移开视线,盯着地面不知道看了多久,似乎想起了什么要说,短促地吸进一口气看向宋音之,那双眼睛又将他所有的话堵在喉头。

段秋平抬手捂住她的眼睛。

湿润的睫毛扇动得他手心也湿润了。

段秋平看她僵硬地坐在自己腿上,心里也明白这样的自己肯定让她痛恨死了。理智告诉段秋平,他就应该温柔地答应宋音之所有的要求,像个翩翩君子一样和她保持正常的距离。可是,她身上的馨香让他脱不了身。

段秋平眼珠轻轻转动着,凑近宋音之想嗅一嗅她身上的气味,却在靠近时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他耳语:“抱一抱。”

宋音之将脑袋动了动,没有做出反应。

她听见段秋平在她耳边低笑,潮湿的呼吸带来舔舐的触感:“抱一个时辰,你父兄,就多活一天。”

宋音之依旧没有动作。可是段秋平快等不及了,他等不及要靠近宋音之,要与她拥抱得严丝合缝。甚至到此,他终于理解了人们为什么热衷于鱼水交欢,那真是一场严丝合缝的拥抱,那是距离近得不能再近一步的地方。爱欲爱欲,爱即是欲。

他控制不住自己,终于再次威胁:“殿下呀,快一点嘛。”

身体被紧紧拥住,他餍足地长吁一口气。抬手回抱住宋音之,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她的后背,似是安抚,又似是诱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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