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查分数那天,余慕楠去了她的父母家。
考试那几天他们在忙,顾不得接送她。余母很愧疚,表示无论如何都要让余慕楠来住几天。
余笙升没有讲任何有关陆织言的事给父母听,但他毕竟有一定知名度,父母应该听了些风言风语。
余慕楠发挥得不错,甚至比估分高了十多分。
父母一心想让她考去S市,他们常年在s市工作,能相互照应,但她去心已决。
追随陆织言的脚步,去暮延大学。
临走的前一天,余慕楠去了C市看守所,她想见陆织言一面。尽管她有赌的成分,可她仍然去了。陆织言出乎意料地见了她。
“楠楠。”他的嗓音比之前更加底沉,人却不见颓废,只是鲜少露出笑容。
余慕楠很想忍住眼泪,但她没有做到。
“别哭,楠楠。”陆织言为了安慰她,挤出一个笑容,“我说过了我不会哄女孩子。”
“织言哥。”她唤了他一声,如鲠在喉。
“你明天要去报道是不是?”他问。
“是。”余慕楠哭着说,“我考上暮延了。”
“很棒。”他又露出笑容,“你很棒,楠楠。”
“我其实可以报S市的大学的。”她的声音断断续续,“我爸妈在那边,可以照顾我,但我想听你的讲座,想让你知道我在向你靠近,我报了暮延大学。”
陆织言仍微笑着听地讲述,神色没有变化。
“织言哥,我真的尽力了。”最后余慕楠泣不成声,嗓音中有自责与内疚。
“楠楠,你听我说。”陆织言深吸一口气,慢慢对她说,“我没有怪你,楠楠。这件事与你无关,你甚至不知情,是我做事不够谨慎。你呢,也不要整天沉浸在难过之中,四年而已,你就好好读书,好好享受大学生活,努力学习和工作。再找个钟意的小男生谈段恋爱…你的路还很长,你的前途比我光明。”
余慕楠满脸泪水,却仍然认真所着。他说完后,她点头又摇头:“我会等你。”
陆织言下意识想拒绝,但话到嘴边,却吐出了“好”。
次日,余慕楠乘上了去暮延大学的公共汽车。
她来得很早,空气稀薄又清新。好友江晴好同样考上了暮延大学,两人约定好提前来游览大学校园。
“小鱼!”江晴好蹦跳着挽上她的胳膊,兴冲冲地介绍,“这是我朋友,陆予泽;陆予泽,这是我好朋友余慕楠。”
陆予泽伸手:“久仰大名。”
余慕楠露出礼貌又客气的微笑,迅速握了握手。
两人已经在校外租了公寓,只需要拎包入住即可。
陆予泽很主动地帮两个女生提行李,走在她们身后。余慕楠想:陆织言如果来了,也会这么细心、周到的。
江晴好见她愣神,便猜到她在想什么,于是立刻转移话题:“小鱼,咱们以后吃食堂吗?”
“也可以,或者点外卖,自己做。”余慕楠回神。
江晴好在身后比了“ok”给陆予泽看,然后义说:“谁睡上铺啊?”
余慕楠立刻说:“你。”
“不行,个子高的睡上铺;更高的睡下铺。”
她于是妥协。
两人放好行李,与陆予泽道别,又走回校园。
校园中熙熙壤壤,已经来了不少人。余慕楠走在路上纷纷被人认出,有些惊异:“他们怎么认识我的?”
“你之前参加冬令营就出名了,又是心理咨询师,肯定好多人认识你啦!”江晴好答。
余慕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小鱼。”忽然身后有人唤她。
两人回过头,是周叹。
他家身白衬衫,阳光包围着他,周叹冲她微微笑着。
在那一瞬间,余慕楠有些恍惚,分不清眼前究竟是陆织言还是周叹。很快她又反应过来。私下相处时,陆织言会唤她“楠楠”。
“嗨 ”余慕楠礼貌地打了招呼。
“我差四分就到分数线了。”周叹有些遗憾地说,“但我报了C大,离你还很近。”
余慕楠客气地笑笑。
之前她以为,陆织言与周叹是很相似的人。与周叹相处久了才发现,他没有陆织言那么成熟、细心,适合做朋友,但不适合做男朋友。偏偏周叹这时深吸了一口气:“小鱼,我们认识也一年多了,我都在默默关注你,也在努力向你靠近。我喜欢你,从下定决心去认识你那天就喜欢。”
旁边的江晴好一脸不可置信,又怕余慕楠尴尬,转头看了看。
余慕楠反倒仍认真听着,沉默了一瞬道:“谢谢你长久以来的关注和喜欢,你是很好的男生,但我有喜欢的人了。”
周叹的眼里充斥着不相信与不甘心,孩子气的一面展现出来,态度生硬地拉住她的胳膊:“我不相信。你喜欢的人我哪点比不上?他是做什么的?”
江晴好刚想拉开他,余慕楠开口:“他在监狱里。”
其他两个人愣在原地。
余慕楠趁机甩开周叹的手,拉着江晴好离开了。
走到人少一些的地方,江晴好小心翼翼地问:“小鱼,你真的决定好了吗?”
“嗯。”她的声音坚定又温和,“四年而已。”
四年而已。
我会翻过五百多座山,五百多条河,只为了与你相遇,待我成功时,请你依旧是那时温柔的模样。
我等你四年,也请你等我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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