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云笙对此充耳不闻,杨思妍一时情急,竟不顾礼数地冲上前拦下了莫云笙,“你把说清楚再走。”
莫云笙盯着她一瞬不动地看着,眸光里是无法忽视的幽光,“我若是把话说清楚了,你当真敢听吗?”
“你...”杨思妍对上那双漆黑分明的眼睛下意识地避开了视线,或许在她还未想清的时候意识里亦有所察觉。
莫云笙没有给她退缩的机会,上前一步逼近,“杨思妍、杨夫子亦或是杨姨娘,你自己是谁可分得清楚?”
杨思妍眼球轻颤,嘴唇微咬,脆弱无助感霎时溢满了眼中,她眼睛泛红地看着莫云笙却不发一言。
莫云笙见状缓缓地直起了身子,漠然轻笑出声,“你连自己是谁都分不清楚,又如何握得住自己的命运。一个连命运都任由她人摆布的人,注定是悲哀的。”
莫云笙越过她的身子继续前行。
“杨思妍!”身后的声音轻颤中透着股释然,似挣脱了枷锁的灵魂终于得以喘息般,虽微弱却一往直前。
杨思妍含着泪看着莫云笙笔直的背影,仰头吞下了泪痕,再回眸时目光坚定而抉择,“我是杨思妍,也只做杨思妍。”
莫云笙顿住脚步,却未回头。
此时此刻的杨思妍无比的清醒,她知道莫云笙是目前唯一能助自己摆脱这身份阶梯的桥梁。他更清楚若一味的忍让退步,她的一生都将困顿于后宅的斗争之中,卑微的如同稻草,乞求着男人的一丝怜悯渡过余生。
以前她或许觉得没什么,甚至为了年少时的那份温暖和情谊而甘之如饴,可现在她是一个母亲,她要为自己的女儿争一份敞亮的出身和前程。
“我愿意用自己的一切做代价,还请沐恩伯助我登上李家主母之位。”
莫云笙垂眸间唇角微勾,偏头间却又面无表情地审视着杨思妍,眉眼间是居高临下的凝望,“你该清楚一旦与我合作了,便再也回去平静的生活了,或许...你们夫妻二人也会离心。”
“我只是争取我该得的一切,倘若、倘若他要因此与我离心,那便是我命,我认了。”杨思妍难过之余意志不改。
“如此...合作愉快。”莫云笙面色柔和地将人扶起。
杨思妍既已定下心思要争,便也要早日筹谋起来,“沐恩伯,以我现在的处境要想做李家的主母,无论是从身份上还是礼法上都难之又难,你要怎样助我?”
“李家亦或是李钰翰之所以不愿将你扶为正妻是因为你对他们毫无益处,所以你现在要做的事让自己变得有用,只有最核心的利益才能打动他们,也只有你掌握了最核心的利益才能得偿所愿。”
“我该怎么做?”她不过一介后宅妇人,天然受限于礼法,她要如何能成为李家不可忽视的一员。
“你那双手,你的医术便是你的筹码?”
杨思妍闻言先是迷茫而后眼神一点点清明起来,她目光中带着丝迟疑地求证莫云笙,“你是说...救人?”
“不只是救人,还有传道。”莫云笙娓娓道来计划,“杨小姐也是目睹过战场的人,应该清楚每年在战场上阵亡的将士虽不少,却绝不是最惨烈绝望的。正经绝望而又无力的是从战场上活了下来却因为各种伤情而痛苦死去的士兵,倘若你能将这些士兵救下...你的功绩将不亚于战场上的将军。”
“你只有功绩在身,得到圣恩,成为军营中不可或许的存在,你才有立身的筹码。”
“军中本就有军医了,纵使我倾尽全力又能救得了多少人呢?况且...就算有功劳,又如何轮得到我一介女子。”她也曾随李钰翰出征三年,也在军中救助过不少的将士,可到头来不还是白身一个。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那般急切地想要抓牢李钰翰而不顾礼法,与之未婚有孕。
“南北军统帅是季虞将军,同为女子她会更为宽容,况且你若能令她的不去减少伤亡,我想她也会很乐意用你的。”莫云笙早就想到了这点,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她愿意任用杨思妍为夫子的原因之一。
只靠一个杨思妍对于战场上的伤兵而已自然是杯水车薪,可若是无数个杨思妍投放在战场上,那将军形成雏形的战地医院,里面的利益只要被各军医和上位者见到了,必然会受到重要。
而这些人都将是她棋盘上的人。
“此事若要做成,北城平乱将会是最好的时机,但此一去短则三五月,长者一两年亦有可能,你必然要面临抉择。”莫云笙说罢又宽言道,“我与季将军尚有几分交情,你若想好了明早便来城门随大军出发,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杨思妍你只有这一次机会。”
......
“小姐,您为何要帮她?”空青想了一路都未想明白这个问题,杨思妍这个女人绝不是善茬,否则当年就不会以孤女之身哄得李钰翰连两家情分都不顾了也要纳她入门,尤其可见这个人心性不端。
“空青,在你看来...我与杨思妍是何关系?”
“毁人姻缘,夺夫之仇,自然是不共戴天。”空青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
“是啊,夺夫之仇,如此...更不会有人相信她会帮我了。”莫云笙轻轻地捏着指腹喃喃自语,“独我一人为靶太过招眼了,但若这样的靶子再多几个注意力便也就转移了。”
“小姐如此帮杨思妍就不担心将来功成名就之时,她会背叛你?”空青可不信一个抢人夫婿的人,品性能高洁到哪里去。
“我既然能将她捧起来,就有把握将她摔下去。”莫云笙不以为然地轻笑出声,“况且...她也不过是块铺路石,何足挂齿。”
铺路石?空青嚼着这话若有所思。
“沐恩伯为何要帮姨娘?”婢女忧心忡忡地看着自家小姐,“她与小姐有着夺夫之仇,怎会如此好心帮您,姨娘当小心些才是,说不定她是想借机害您呢?”
“我如今深陷淤泥又有什么是她可图谋的。”杨思妍自嘲道,“她没有必要费那么大的力气来折腾我,况且...我如今没得选了。”
婢女不解,小姐如今已经嫁人了,将军府便是小姐的依靠了,哪怕最近将军对小姐冷淡了些许,可...也没有纳了别的女人入府,小姐何必冒着夫妻离心的风险去做事呢?
“姨娘,将军或许是事务繁忙了才没顾得上小小姐,您...”
“在说什么呢?”高大的声音随着声音跨进了屋内,婢女吓得一个哆嗦,低头不语。
杨思妍也紧张了一瞬,起身行礼之际余光还不忘打量着李钰翰,“都这么晚了将军还没歇息吗?”
“是啊,都这么晚了,思妍怎的还不就寝。”李钰翰视线扫过桌面上的首饰盒,声音平缓地问道,“思妍今日去了琳琅阁?”
杨思妍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才发现装着项圈的首饰盒还摆放在桌面上,在对上李钰翰打量的目光时面露苦涩,“今日是袅袅的周岁...”
李钰翰闻言一怔,面露愧疚地拉过杨思妍的手致歉道,“是我疏忽了你们母女,等忙过这阵子,我定会给女儿补办个风风光光的周岁宴。”
“今日委屈你了,明个儿让账房支上五百两银子,你拿着好生给袅袅置办些东西。”
杨思妍柔顺地应下,随后趁机提出要去寺上住一段时间,静心祈福。
为此惹得李钰翰多看了她几分,“你若为礼佛何必走那么远,不妨在院子收拾间厢房,作为佛堂供奉。”
杨思妍面露忧色道,“侍奉神佛当是虔诚,况且袅袅出生时甚为艰险,妾身当时向佛祖许了愿,求她庇佑袅袅。如今已经过去一年了,这愿也该还。”
提及女儿早产一事李钰翰心中有愧,便也不在说什么。
“你既要去还愿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寺中清贫,你好生照顾自己,待忙完这段时间我便去接你。”
杨思妍额首应允,又为难地提及道,“只是母亲那边...”
“我会去说清楚的,你安心便是。”李钰翰有时候也想不清楚,婚前和母亲相处融洽的两人,为何在婚后却诸多嫌隙。
李钰翰能隐隐察觉母亲是因为重男轻女之故,那思妍...又是因为什么呢?
他并不想掺和进后宅纷争之中,只是这两人对他来说都是重要之人,他做不到视若无睹。
李钰翰想到这里也觉得杨思妍暂时避开也好,待两人都冷静一二了或许就好了。
“什么时候出发?”
“明早。”
李钰翰沉默了一瞬道,“也好,早去早回,多带些护卫和银子,别亏了自己和孩子。”
“多谢夫君。”
两人又说了好一会儿话,李钰翰才借由公务一事离开了。
杨思妍望着逐渐淹没在黑夜中的男子,面上的柔色渐渐归于平淡,眼睛一点点坚定了起来
“都这么晚了,将军怎的还走了?”话落婢女似是惊觉说错话了,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杨思妍的脸色。
杨思妍面色如常地吩咐着话,“收拾好了早些安置吧。”
“是姨娘。”
次日一早,大军浩浩荡荡地出发了,四皇子、六皇子以及九公主同时出现在城门口为之送行。
莫云笙坐在二楼的厢房上注目下方的大军,眸色深邃。
这是本朝以来第二位任统帅的女子,此一战不仅赌上了英国公府,更是押上了九殿下以及莫云笙的一切筹谋。
唯有打下一场漂亮的战役,才能为世间女子在这世俗的囚笼中撕开一道裂逢。
城门上的季虞似有所感,朝着莫云笙所在的方向遥遥望去。
“小姐,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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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你见过血雾漫天吗?我见过,在我穿来的那一刻,黄土浸染成血海,尸骨成堆。
我被困在孤舟里,看着寄于希望的上位者轻描淡写的将一城人命轻飘飘揭过。
那漫天的冤魂孤夜难息,我找到了最后一点寄托。这个世界病了,唯有推倒方能重生。
“施主,回头是岸。”
“岸在哪儿?大师是我的岸吗?”
师无妄双手合十,低眸闭眼,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若真有佛,为何不渡世人,叶云卿眼露讥讽,“不如大师学学佛祖,以身饲鹰牺牲一下,或许…我就回头了。”
后来的无数个日夜,师无妄都在想,若是那天他应下了,他们之间是不是会有一个结果。
……
“施主,我心乱了。”
“说与你佛祖去,与我何干?”
“如果这个天下如你所愿,你是不是会回来看看我?”师无妄想,若这场梦能一直做下去,他愿在梦里得到一个圆满。
接档文2【穿越在甜文完结后】看似穿越,原来是骗局一场;
简介:苏月穿书了,在书本里她是真假千金里的炮灰千金,是经历了替身、流产最后凄惨而死的恶毒女配。
可当她走近剧情人物时,却发觉一切都不一样了,
原本该厌恶她的父母兄长对她呵护倍加,原本该冷漠相待的男主待她真诚真意,就连那白莲花女主也不见了踪影。
她似乎变成了书里的女主。
苏月由一开始的心生戒备到后来的倾心相待。
直到...窥见了真相的面貌...
原来...剧情从未变过,从始至终都是一场精心谋划的骗局。
一世相负,再世谋算...这笔账又该怎么还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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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第 10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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