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了药,穿上漂亮的衣服,就要开始给那些客人们跳舞了。
这一天前来赏舞的人很多,大家都是冲着她的美貌而来,如花意舞姿极美,身段妖娆,一举一动尽显花魁魅力。她有着一张绝世的容颜,一头飘逸的长发,她的头发和她的人一样美,世人都羡慕她有这样一头长发。
这个舞花意是带着伤跳的,她身上的伤没有恢复,但老鸨一直催促她出来迎客,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跳。
这个舞像极她的人生,一生是伤,动作幅度大时,伤口裂开,溢出血她也不在乎,她想起很多事情,从前的很多事情。
她出生在花玉楼,母亲和她一样是花魁,她出生那天,就是她母亲死的那天。她从小被老鸨训练如何一个妓女,一天,上熙城几位大豪来到花玉楼,其中一位大富相中她,要把她带回去做家妓,可最后成功买下她的人是东城主,东城主把她扔给老鸨训练,背地里为他办事。
因为母亲怀上妖人的孩子,被西城主请来高僧将她永久封印在这里,花意受到她母亲的影响,终生不能离开上熙城,一走远身上就会不舒服,如同被凌迟一样。
东城主许诺她,她帮他办事,他会解开她身上的咒术,渴望自由的她答应做东城主的奴。
可在花玉楼的日子真的非常难熬,客人刁钻,弄得她生不如死,她受不了,跑了出去,被老鸨抓回来痛打一顿。
她跑了好多回,被抓回来很多回,最严重那回,她逃跑的时候撞到了白千里,在他的帮助下躲过了一劫,可她最后还是不得不回到花玉楼。
那一刻她好像想通了什么,白千里得知她的遭遇,心生怜意,想要帮助她,两人就这样相处,渐渐的,两人之间产生了不一样的情愫。
但是这个和生死,和自由比起来,算不得什么
如花意还是选了做东城主的奴,因为她本质上不信任一只妖。
但要问她这一生最快乐的时光是哪段时光,那就是她和白千里在一起的那段时光,白千里为人温柔,照顾人很细心,而且他还很体贴,丝毫不嫌弃她的身份。
可能在妖的世界里,对妓女的理解和常人有点不同。
白千里为她建造迎花小楼,就建在她经常去的那条湖边,并把这里和上熙城其他地方隔开来,以后她得到自由,这里就是她的家,她不会无处可去。
如花意很感动,他们常常一起赏花,他们站在一起的时候,也是一道靓丽的令人倾羡的如画美景。
白千里还在门前种一棵桃花树,每当花开,白千里就给她写信,叫她来看,这些年来他一直都在想办法帮她解开她身上的咒术,想让她早点得到自由。
可她的卖身契在东城主那里,而且白千里是妖,她是一个妓女,他们一个是妖,一个是妓女,怎么可能在一起,不合适,真的不合适
他现在不懂,不在乎,可是以后呢,她妓女的身份就像一个标签,时时刻刻烙在她身上,一辈子都抹不去。
等他反应过来,发现她是一个肮脏的,被万人骑,千人枕的妓女,他怎么可能做到一点都不在乎。
她不相信,天下的男人都一个样。
离开的时候,白千里给她一瓶药,“若你暂时无法离开花玉楼,你就拿着这瓶药,这瓶子里装的是致幻之药,可以让人产生旖旎之象,你拿着它,可以少受伤害。”
他还对她承诺:“我会帮你想办法,想办法解开你身上的咒术,让你自由。”
如花意听完他的话,心里是很感动的,可是……
花意想起这些,心里是痛的,痛中掺有一点点甜,但这点甜治愈不了她。
舞跳完了,裂开的伤口溢出了血,血液染红她的衣裙,但没人看到,没人在意。
又过了一天,她收到了白千里的来信,看完信后,她答应见他一面。
这一边,墨天意和箫御世在地下宫殿找了一圈,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他们整理一下思绪后,又把目光转向那具尸体。
当他们准备重返回去再找一遍的时候,东城主来到了这里,和他们面碰面。
没能避开,没得办法了,只能开战,三人在地下宫殿展开激战,墨天意和箫御世同时发现,这个东城主练了妖法。
好好一个人,为什么要练妖族的法术,难道他想做妖?
墨天意和箫御世心有疑惑,一时也不知道怎么问,东城主功法没有成,显然不是他们的对手,至少制服不了他们,几十回合下来,分不出胜负,东城主不想和他们过多纠缠,于是触动机关,趁他们被机关中的暗器攻击的时候,他趁机跳入通道,逃之夭夭了。
墨天意和箫御世躲过所有暗器,成功化解危机,可回头一看,东城主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逃走了。”
箫御世要去追,墨天意一手拉住他,不让他去追,看到他不让自己追,箫御世有点疑惑,难得的机会,为什么不追?
墨天意道:“他会回来的。”这里有他在意的东西。”
听到他这么说,箫御世就停下来没有去追,他刚刚没有想到,他那么用心存放那具尸体,由此证明,那具尸体对他来说很重要。
守在花玉楼外面的南雨声和慕夜冥察觉到上熙城的妖气似乎比之前更盛了一些,“这上熙城的妖气怎么比之前更盛了?之前我们来到这里的时候,这里的妖气还没有现在这么盛了。”
慕夜冥道:“我们离目标近了,潜在暗处的人自然藏不住了。”
南雨声看向他,没有说话,总感觉有大事要发生。
白千里来到花玉楼见如花意,如花意摆了不少好酒好菜,但身为妖的白千里不是很喜欢人类的东西,但既是她的好意,他还是象征性地喝了两口酒。
“你今天能来,我很高兴。”
白千里道:“你邀我,我自是要来。”
花意喝着酒,自顾道:“我的愿望马上就要成了。”
白千里一听,心里为她高兴,“你找到方法了,我正为了这个事情来找你,我这几天……”
“我这几天想了很多,想明白了很多,这人生的路每走一步都很沉重,我想着舍去一些东西,脚步或许就变得轻了。”
白千里听后没有否定,“你说的没错,舍去一些没必要的东西,脚步确实会变得轻很多。”
花意晃着手中的酒,脸上露出诡魅的笑。
这一天玄测来到迎花小楼,他是来见白千里,可他来到这里,看到白千里并不在这里。
看到他不在,他心中隐隐有不安,感觉心里堵堵的,于是他转身离开这里,前去找他。
花意放下手中的酒,站起身,看向窗外,“这人世间的景真是美得如画。”
白千里站起身,和她一起看景,“等你身上的咒术解开之后,你可以去很多地方,看不同的景。”
花意一听,脸上露出笑,“你说的不错,所以……你帮我实现这个愿望。”
言毕掏出一把刀,狠狠刺向白千里的腹部,白千里没有想到她会突然出刀,腹部中上一刀,血液顺着裂开的伤口滴落而下。
白千里看着她,是愣的,是惊的,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帮我实现这个愿望吧。”
“为什么?”
如花意抽出匕首,白千里重伤,向后倒去,倒到房墙上,花意这一刀刺得很深,根本没想留他活口,从一开始,就是想要杀死他的。
爱这个东西对她这个妓女来说很虚无缥缈,她不相信,她只想要自由。
“为什么?因为我想要自由,而你刚好可以帮我实现这个愿望,你对我而言作用可是极大的,你的妖血可以助东城主练成他的功法,他功法一成,就会解开我身上的咒术,我就可以离开这里。”
白千里看着她,没想到她是这么想的,她宁可相信东城主,都不愿意相信他。
“你宁可相信他,都不相信我。”
如花意道:“我当然不相信你,你是妖啊,我凭什么相信你?别说什么爱,爱这个东西对我这个妓女来说太虚无缥缈,不过有时候想想,你们妖有时候确实蛮单纯的,竟会相信我这个人类。和你说实话,我不是半妖,我母亲也没有怀上妖人的孩子,我只是一个试验品,一个本应被练成妖,但是没有成功的半成品,看上去像半人,像半妖,但实质我还是一个人类。东城主的第一个试验品就是我母亲,我母亲没有试验成功,东城主就把视线转到她的下一代身上,于是才有的我,可我一样没有成功,我和我母亲都是东城主的奴,是东城主和西城主的郑夫人联手把我母亲弄到花玉楼去的。我母亲试验失败,东城主诬陷她是妖人,请来高僧在她身上施咒,把她永远困在花玉楼,其实那个高僧是一个巫师,我一直都知道。”
“那你为什么还和东城主合作?”白千里不明白,她为什么和害死她母亲的恶人合作。
花意回答:“因为东城主的目标是变成妖人,不是我。我帮他实现愿望,他还我自由,很公平。”
白千里道:“东城主不是真心帮你,继续帮他做事,手上沾的血越多,你越得不到你想要的自由,你被你所选的路困住,你已经离本心越来越远,你会万劫不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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