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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风云起(三)

“陛下。”李木洹全然不顾昭从和老侯爷投来的目光,径直走到赵凌之身旁跪了下来,“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往常间稳重端庄的恒仁侯此时顾不得其他,赶忙出声训诫:“琛儿,胡闹!”

赵洵上下打量李木洹的同时,不忘抬手安抚恒仁公:“无妨,”

“陛下,草民与凌之情投意合,三年前早已私定终身!”

群臣惊愕间将目光投在了恒仁侯脸上,瞪着眼,巴巴地等着这位侯爷发作。

恒仁侯此时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气得猛咳不止:“孽障!”

“这三年来,贱民日日念着想着凌之,还望陛下能成全我二人!”李木洹说着话的同时扯下腰间那块强取豪夺来的“免死金牌”,厚脸皮地声称这是他二人的定情信物。

赵洵本觉得是顽童胡诌,此时此刻见到那块“免死金牌”,不由得动摇些许,他问:“凌之,此事可属实?”

赵凌之侧过头来意味不明地看了眼李木洹,随后当即跪了下去。

“还望陛下成全。”

“成何体统!”赵洵一酒杯砸了下去,愤然离场。

赐婚一事则算是没了下文。

半响过后,严公公出面张罗着宴席继续进行。

可这么一出大戏在前。谁还有心思寻欢作乐,都回味无穷地与左邻右舍探讨起来。

“这李世子,赵小将军竟有断袖之癖,简直是有伤风化!”

“可不是么,我看这恒仁侯老脸都快丢尽了。”

……

“赵凌之。”李木洹跟了上去。

赵凌之带他走到一空闲之地停下后,不说话只默默盯着他。

“还给你。”

李木洹把那赃物递了出来,原准备物归原主,谁知这赵凌之竟不领情。

“定情信物,你保管便好。”

李木洹自认这么些年来混迹酒坊勾栏,调戏人的话术见过的没有八百也有一千,无论如何都能轻松应对。

却不料,他这么一位纵横“情场”的老手居然有朝一日能在一位“与世隔绝”的武将身上栽跟头。

赵凌之看他如此模样甚是可爱,便收了神通,说:“还请问靖安世子,这么不顾及侯府颜面与我这么个将死之人扯上关系,是为了什么?”

“宁安将军,不如猜猜看。”

若我能保你一条命,算你欠我个人情,好不好?

或许是赵凌之无论何时何地都总拿一副笑面示人,才让李木洹之前一直未在他身上看到那句广为流传的形容:剑眉星目,杀气毕露。

而就在此时,面前的这位宁安将军收了笑,冷冷一眼瞥过来,就得以让他窥见了原形。

还真是名不虚传。

“我还用不着你来救。”赵凌之抛下这么句高傲的话术,转身就走。

李木洹攥紧了手上的玉佩,低声骂了句:“不识好歹。”

昭从赶到时只见他家小侯爷在湖面上郁闷地打水漂,犹犹豫豫半天没敢开口。

“我爹找我吧?”

昭从点了点头,沉重道:“老侯爷正在气头上,嚷嚷着要打断你的腿。”

“走吧,负荆请罪去。”

宴会上的事儿很快便在民间添油加醋传了开,侯府上上下下半信半疑地迎回了冷脸的侯爷,又在不久后迎回了冷脸的小侯爷。

于是传闻在众人心中立马被证实,众人扒着头提心胆颤地目送李小侯爷进了堂房。

“爹。”

“琛儿,我不过问你为什么出此下策。”恒仁候坐在主座上,不但没大发雷霆,语气竟还十分担忧,“只问你,是否考虑清楚了?一旦卷入朝廷之争,那便没有退路了。”

“孩儿自是想清楚了。还望父亲能配合我演完最后一场戏。”

恒仁侯早在李木洹让昭燚假死时就察觉出了端倪,只是未料到今日来得如此之快。

“孽障!今日看我不打断你的腿!”恒仁侯口上骂得要多愤恨,心里就有多伤心,不知不觉中泪已经涌了出来。

“爹!饶命!”

底下人断不敢求情,只能赶忙去把夫人请来,这才把一场闹剧打了断。

翌日,闹剧在昭燚的手下传得人尽皆知。大年三十之际,阖家团圆之时,侯府上上下下成了酒后谈资。

几日后,这笑话传进了胡人王耳朵中,气得连夜派使者前来问过。

恒仁侯见状只能声称教子无方,实属罪过,自愿请辞替子赎过。

大齐虚设三公,尚书令等职位,恒仁候在一定程度上堪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皇上表面上焦急万分劝恒仁候留下,背地里却怕是笑得拢不住嘴了,他言:“你是我大齐国国君的左膀右臂,怎可弃朕不顾?”

“陛下,臣心意已决。”

司徒氏与李氏都是不小的后患,可就这李木洹登徒子上身的一句话,直接让李家垮了台。

何不乐乎。胡人,再怎么说不过阶下臣。

至于这赵凌之,因此事揽了一身李家拥护者的怨气,空有那点微弱的兵权也怕是掀不起什么大浪了。

——

“昭燚,你可对我有怨?”李木洹边说边将手中拿到的书信扔进了暖手炉中。

“属下不敢。”

“让你兄弟二人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见,你心中难免有怨。”李木洹起身走到书案前,提笔书信,他一心二用道,“从无开始养一个暗地里的心腹属实不易,只有你我信得过。”

“我亏欠你们兄弟二人,也不敢说大话以后能报答。只能向你立誓,我会尽力保你们不死。”

“世子,我兄弟二人若不是被您带回侯府,也活不到现在。”昭燚行抱拳之礼道,“为了路少冻死骨,自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李木洹笑着摇了摇头,撂下笔把信折进信封里,递给了昭燚,他道:“拿给老师。”

他口中的老师,不是什么学识渊博受人崇敬的太傅,而是一位寺中的老和尚,禅号了妄。

称作老师,也并非此人能指点江山,只是在李木洹心中烦乱之时能为他捋一捋乱麻。

若换作昭从,则会立马追问怎么怎么了。而昭燚只会默不作声地收好信即刻动身。两位同胞兄弟性情确是截然不同。

不多时,昭从骂骂咧咧地回来了。

“世子,您真是……”昭从憋了半天也没憋出个有杀伤力的骂词,无奈作罢,“上赶着找不快,那宁安将军半张好脸没给。”

“约好了?”李木洹此时在纸上勾勒着梅花,好不闲情雅致。

昭从见他如此淡定,心中那点怨反倒消失了,他回道:“约好了,酉时醉仙坊。”

“崔记家的糕点不错,去买几盒给他装上。”

“你别真是看上他了。”昭从口不择言道。

李木洹一愣,随后大言不惭地说:“生得如此俊朗,我还真有些看上了,怎么办?”

“那侯爷可真就得打断你的腿了。”昭从瞥了眼他那健在的双腿,欠邹邹地说。

侯爷与侯夫人一生一世一双人,膝下只有李琛这么一个儿子,若是真有龙阳之好,那李家可就得在他这里断子绝孙了。

李木洹吩咐完昭从去木匠那里取回定做的轮椅,独自站在窗边望着开得正好的梅花,出了神。

梅开百花之先,独天下而春。今年却意外少了这份独特。

“乱世将起,而沉浮其中,可悲。”赵凌之当着李木洹的面一字不差地念出了信上的内容,又稍作点评道,“坚定本心,不随波逐流尚且不易,岂谈可悲?”

“小侯爷不好好待在府中养伤,特意见我,真是令在下惶恐。”

李木洹总觉得司徒韶吃了什么灵丹妙药,突然间脑子就灵光了起来,说的话比那翰林院里的文官还能阴阳怪气。

“情投意合,心里自然牵挂你。”但姜毕竟还是老的辣,他那让人无话可接的手段那是数不胜数。

昭从和赵凌之身旁的侍卫简柯此刻无声间建立了种莫名的盟友关系,俩人一拍即合地找借口出了厢房。

“你家小将军真会说话。”

“你家小侯爷那才真会说话。”

俩人也不管这厢房隔不隔音,直接唠了起来。

“他俩应该不会打起来吧?”

“不会,一眼定胜负,没有打的必要。”

“也是。”

厢房两位在里面听得真真切切,李木洹眼见赵凌之要发作,强先道:“当今圣上的所作所为你在北荒之地也应当有所耳闻,你先祖为了黎民百姓安宁血洗沙场为的是太平盛世,可如今昏君当政,大齐国运衰微。你心中就没什么怨念吗?”

“怨念?大齐四任君王恐我们司徒一家生了怨念,百年来使了各种手段对我们赶尽杀绝,”赵凌之为自己斟了满满一杯酒,向前一敬后回手一口灌了下去,他说,“我要此时生怨,岂不是给他们赵家补足了理由。”

“何况他赵家称王称帝打的也是太平之治的口号,至今不过四世又重蹈前朝覆辙。三皇子性情古怪,五皇子尚且年幼,当今圣上还是我的姊婿。先皇赐我赵姓,不就是想把我架在左右为难之地上?”

能坐上国君之位的自古以来就不是什么心思简单之人,看似胡闹的遗诏实际上是一箭双雕,一是给后代君王留个警醒,二是若他能忠心耿耿便是一把不错的利剑,若是不愿衷心,自己上台,这天下还得姓赵。

毕竟推翻昏庸帝王的不能还是一代昏君,上位后改回原姓那定是难上加难。一招不慎,恩将仇报一词怕是就要张冠李戴到他头上。

“公子,陈大人陈乐昌求见。”门外简柯大声传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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