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岑碕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试探目光落在对面人。对方以同样方式审视他,两人似是精明狐狸相互博弈,彼此试探,好发现弱点并给予致命一击。
“兄长今日有闲大驾府上,稀客啊。”他率先打破沉寂,和颜悦色开口。
李俊慕微笑:“不过是来看看弟弟近日可好。”房门“哗啦”一声轻响,小猫轻巧跃入,打断两人对峙,径直跳上桌案,好奇打量茶杯。“弟弟,这猫是你的吧?”“不是。”李岑碕拉回猫儿,眼神却未离开李俊慕:“府中野猫,自来熟。”李俊慕轻笑,目光一闪:“野猫倒也有趣。”魏怀信寻猫,路过,无意侧目,目光锁定到秦王手中的猫,再张望到李俊慕,脸色不悦,快步离开。李俊慕眼角微挑,嘴角依旧挂着笑意,却隐含深意:“看来弟弟府中人事复杂。”在李岑碕和稀泥之间,终于把人打发走了。
“你的猫。”
魏怀信接过猫,恭恭敬敬回应:“多谢秦王,在下告退。”“嗯。”李岑碕观察魏怀信神情,回忆他见李俊慕时的反应,关系并无幕僚所言的串通。假消息?挑拨离间?李岑碕唤来那幕僚:“你说,魏怀信与太子串通消息何来?”幕僚额角微汗,支吾道:“小人见魏怀信与太子有书信互通,而且魏怀信出门时常与太子府中人相遇,言谈甚密,故生疑心。”李岑碕沉吟片刻,冷声道:“仅凭书信和偶遇,便断言串通,未免草率。”幕僚低头,不敢多言。李岑碕挥手示意他退下,心中暗自思忖:需亲自查证,方能定夺。
李岑碕身手利落,猫亲昵上前,张嘴欲叫。
“嘘,小家伙,别叫,”他手指抵在唇上,“不叫,不许告诉你主人。”大白天潜入他人房间,总不是一个君子之为,李岑碕暂时当个小人。他轻手轻脚走向书架,翻箱倒柜。翻到本书,书页间夹着几张泛黄纸笺,字迹苍劲有力,细看竟是太子亲笔。李岑碕眉头微皱,迅速阅毕,好一个穷追不舍。旁边细细密密批注,字里行间透着怒意,还……挺脏。他勾唇,门外传来轻缓脚步声,魏怀信推门,一切如常,只是空气中隐约杜康味。“窗忘关了?”魏怀信上前拉下窗,“奇怪,出门时明明关了。”
夜幕降临,漆黑中点缀白点,忽闪忽闪。观星台上,星官仰望,不时低头记录。黑幕破裂,道道光撕裂,驱散黑暗。熬一宿的星官写下最后一字,将纸呈与李俊慕,轻叹:“皇上,星辰异动,恐有大事发生。”李俊慕眉宇间掠过一丝凝重:“此言是天意?欺君后果,你懂。”星官俯首,语气坚定:“臣不敢妄言,天意如此。”纸上遍是墨迹,“秦王当有天下”几次刺眼。李俊慕一直对秦王存疑,未说出口,天象预示将发生动乱,是时候找人进宫探探虚实。
一觉醒来,李岑碕浑身燥热,信香缭绕,收不住,生理极度渴望璇玑安抚。强压冲动,好死不死,撞上乾阳炽,事情还有许多未处理。一般乾元会不定时进入乾阳炽,对于李岑碕这种实力强大的乾元而言,除非遇见生理契合的璇玑,全年正常生活。李岑碕深吸一口气,回忆昨天自己接触的几个幕僚,大多是乾元,不会是……心中一凛,阻止大脑往下想。气源微微发烫,伸手尝试降温,寻来匿贴藏香。坐于桌前,无心案牍,唤来黑犬:“去,把那猫带来。”
黑犬领命,悄无声息离去。
狗的嗅觉一向灵敏,不多时立于门口,低低吠声,短促而止。猫挣脱束缚,欢快飞奔而上,魏怀信认出黑犬,不禁后颈发凉,空气弥漫杜康信香,以黑犬为中心散开。“迂折,你主人找我有事?”他好笑又好气,黑犬蹭蹭他手,拽着衣角往外拖,无奈起身,随黑犬穿过长廊。这狗力气贼大,他几乎是被拖着走,踉跄几步,险些摔倒。
李岑碕愈发不能自已,黑犬撞开门,猫轻盈跃入,舔舔李岑碕手背,抱着猫,猛吸一口,燥热稍减。门外魏怀信轻咳一声,推门而入:“秦王找在下有何事?”
他先是一惊,灌满浆糊的脑子稍微运转,冲黑犬咬牙切齿:“叫你去蹭,不是把人带来!”
魏怀信意识到不对劲,师傅好像说过乾元进入乾阳炽会性情大变,这……叫自己来做什么?
“先把那堆东西处理了,在这,别乱走。”
魏怀信心中忐忑,接过递来的卷宗,思考一会才开口:“秦王,要不要……出府寻个璇玑伴您?”
他用仅剩的理智拒绝,眉眼下满腹**,低头吸猫。魏怀信未想到秦王居然会对猫兴趣十足,便偏头不再说什么。
猫身上沾染信香有限,他愈发难以抑制燥热,眼神迷离,手指轻抚猫背,反复斗争后道:“那个……额……能不能……给我点信香?”
魏怀信一愣,床上人蜷伏成一团,气息紊乱,犹豫片刻,鬼使神差应承下。菊花信香以魏怀信为中心缓缓扩散,他深吸一口,顿觉心神稍宁,四肢百骸舒畅,燥热渐退。
自己那啥的样子被手下尽收眼底,面上挂不住,勉强挤出一丝威严:“今日之事,不得外传。”
魏怀信点头,见时候不早,东西也处理得差不多,便告退离去。他一激灵,迅速蹦起,小心翼翼拉住魏怀信衣袖,低声恳求:“再留片刻,陪我。”神情活像一只被遗弃,无家可归的可怜狗,魏怀信驻足,目光复杂,终是轻叹一声,重新坐下。难受一天,消耗大量体力,这会已饥肠辘辘,嘴唇发白,舌尖微苦,腹中空鸣如鼓。魏怀信生怕下一秒人支撑不住,轻声提议:“秦王,是否先用些膳食?”
不等人回应,自顾自出门,不多时满载而归。
“秦王,草草下厨,不是丰盛,将就下。”
他硬压下难受,举着筷子迟迟不落,难道自己对不丰盛有何误解,那碗面配料齐全得令人咋舌,合理怀疑魏怀信把整个厨房都翻个遍。魏怀信尴尬挠头,他迟迟不吃,想必是不合口味,赶紧解释:“秦王,厨艺不精,但已尽力,试试?”
扫完面,身子微暖,胃中不再空落,疲惫感却如潮水般涌来。
沐浴后菊香清爽,和夜风,哄人入睡。魏怀信一手支起脑袋,眼皮打架,勉强撑开。身为人主,李岑碕当机立断让出床榻,表示自己睡哪都行。魏怀信执意不从,乾元在乾阳炽时比平时脆弱得多,放大的不止是**,还有……情绪。双方僵持片刻,协商下,魏怀信躺在支起小床上,紧挨着床榻,以便随时照应。李岑碕搬来床被褥,轻声叮嘱:“夜里小心,别着凉。他嗯了一声,眼皮沉重,渐入梦乡。人睡着后呼吸均匀,眉宇舒展,样子还挺乖。李岑碕微愣,有信香安抚,抵不过睡意,很快也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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