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9日,杨珍珍正专注地爬在桌上给最后一张明信片盖邮戳——那是她给肖影帝写的角色信,准备寄到肖影帝的工作室。陆雨婷从床帘里探出头,刚洗完澡的陆雨婷发梢还坠着细小的水滴:“珍珍,你又在给肖影帝写小作文?”
杨珍珍手一抖,明信片“哗啦”散到地上。她弯腰去捡,耳尖红得像颗草莓:“就…就随便写写。”其实她写了整整三本笔记本,从肖影帝出道就开始粉他,每一页都记着肖影帝饰演的角色台词、综艺活动,以及出歌的歌词。
“得了吧。”包钰举着根棒棒糖晃进来,低盘发的古风发簪叮当作响,“上周你在操场边看手机笑成朵向日葵,我还以为是看到食堂新出的糖醋排骨了呢。”她凑过去,瞥见杨珍珍明信片上画着一个又一个爱心符号,“啧啧。”
杨珍珍又羞又恼,慌忙把明信片压到教科书下。阿米娜抱着吉他从阳台进来,闻言挑了挑眉:“我作证,上周三她蹲在快递站拆箱子,里面全是肖影帝的应援手幅,被宿管阿姨盘问时,耳朵红得能煎鸡蛋。”
“阿米娜你!”杨珍珍扑过去要抢她的吉他,却被轻轻推开。这个总被她们说“高冷”的维族姑娘歪头笑,“我可帮你抢到过限量周边,你要恩将仇报吗?”
寝室突然安静下来。
陆雨婷掏出手机,在没有杨珍珍,名为“生日大作战”的小群里发了个消息。
[爷们要战斗]:我们怎么跟珍珍说明天去河里捞过生日啊?
[摸摸猫猫头]:直接说?
[没吃过鲍鱼]:那会不会没有惊喜?
[摸摸猫猫头]:那要不我就说“我想吃火锅了,明天下午没课,大家一起去吧?”
[爷们要战斗]&[没吃过鲍鱼]:OK!
[爷们要战斗]:你们的礼物都准备好了吗?我在手作社给珍珍做了一个肖影帝的Q版粘土人,虽然不太像……
[没吃过鲍鱼]:没事,咱送的是心意。我就送我最爱吃的零食大礼包,嘿嘿。
[摸摸猫猫头]:是珍珍过生日,又不是你过生日,你怎么送你喜欢的?我给她准备了肖影帝的头像抱枕,反正只要送肖影帝相关的,总不会出错。
[没吃过鲍鱼]:你说的对,我这不想着我喜欢的东西也要分享给好朋友吗。珍珍应该也喜欢吃的。
“我想吃火锅了,明天下午没课,大家一起去河里捞吧?”阿米娜按照群里的剧本提议道。包钰和陆雨婷自然配合的表示同意,杨珍珍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但也没有拒绝,河里捞火锅局正式安排上。
9月20日清晨,杨珍珍是被一阵甜香熏醒的。她揉着眼睛坐起来,看见包钰拎着早餐站在她床头:“寿星起床啦!我去食堂买了豆浆鸡蛋和油条,快下来吃!”
“寿星?早餐?”杨珍珍懵了。
“对啊!”包钰掰着手指头数,“今天20号,是你的生日没错啊!”
陆雨婷从门外探进脑袋,手里捧着个蛋糕盒:“我买了芒果小蛋糕,你上次说‘芒果比草莓甜’。”
阿米娜抱着一摞气球进来,发梢还沾着亮片:“气球贴在窗户上,光线好的时候会有星星效果。”她把气球递给杨珍珍看,“一会儿,你挑个颜色吹。”
“你们?你们怎么知道我今天生日?我没说过呀。”杨珍珍很受感动,鼻子一酸,说出的话竟带了一丝哭腔。
“自然是心思细腻、温暖善良、热情大方的小鲍鱼,上次在帮大家递交报名表时,看见了你们的身份证号,每个人的生日我都记住了哦。”包钰一脸臭屁,骄傲的仰着头说。
杨珍珍看了看阿米娜手里的气球——粉色、蓝色、紫色,每颗都印着小小的“9.20”。她突然想起上周五晚上,她躲在被子里给肖影帝的微博超话写生日祝福,是阿米娜悄悄给她塞了片褪黑素,第二天上课没来得及吃早饭包钰分给了她半块面包,还有陆雨婷的一盒牛奶。
九月二十日的这天,晨光里晃出一片温柔的虹。
中午十二点刚放学,四个女孩直接打车到最近的河里捞,杨珍珍还有点恍惚。她们刚到就被服务员领到一个靠窗的包厢,墙上挂着“生日快乐”的灯牌,桌上摆着她最爱的番茄锅,旁边还有一份用胡萝卜雕成的“珍珍”二字,座位上还放了三个包装精致的礼物盒——一看就知道是其他三人早就安排好的。
“珍珍生日快乐!”包钰举着手机狂拍,“这布置你可还喜欢?”
“今天的火锅局也是你们商量好的?”杨珍珍难以掩饰心中的激动。
“是阿米娜提的。”陆雨婷翻着菜单,加重声音说,“她昨天下午给店员打电话,特意强调要‘浪漫但不张扬的东西’。”
阿米娜耳尖有点红,低头拨弄着桌上的星星灯:“生日总要有点仪式感。”
服务员端上比早上更大的芒果蛋糕时,杨珍珍的眼睛亮得惊人。芒果在奶油上堆成小山坡,周围缀着薄荷叶和糖霜星星,最中间用巧克力写着“祝最可爱的珍珍,生日快乐!”。
“许个愿吧!”包钰把蜡烛插好,“要许四个愿望哦——替我们一人许一个,还有一个你自己的!”
杨珍珍闭上眼睛。我的四个愿望是……她睁开眼,看见陆雨婷正托着腮冲她笑,包钰的手悄悄勾住她的小拇指,阿米娜虽然低头,睫毛却在轻轻颤抖。
蜡烛熄灭的瞬间,阿米娜举起手机:“三、二、一——”
“珍珍十八岁生日快乐!”众人的声音撞在一起,混着窗外的人间烟火气,撞进杨珍珍的心脏。
吃火锅时,包钰的番茄锅被抢着喝汤,陆雨婷偷偷往杨珍珍碗里夹虾滑,阿米娜主动帮大家分虾滑(虽然她自己只吃了两口),杨珍珍则把最甜的芒果塞进每个人嘴里。
“对了!”陆雨婷突然从包里掏出个小盒子,“刚才在楼下便利店买的。”她打开盒子,是四个不同口味的棒棒糖,“芒果味给你,柠檬味给包钰,葡萄味给我,薄荷味给阿米娜——”
“为什么我有薄荷味?”阿米娜挑眉。
“因为你总说‘夏天吃薄荷糖最舒服’啊!”陆雨婷理直气壮,“我观察你半个月了!”
阿米娜愣了愣,把糖放进嘴里。薄荷的清凉在舌尖炸开,她忽然笑了:“谢谢。”
包钰举着棒棒糖晃了晃:“我宣布,这是‘606专属糖’!以后都一起吃!”
窗外的阳光透过星星灯洒进来,在四张年轻的脸上跳跃。杨珍珍忽然想起开学那天,她拖着行李箱站在606门口,手指因为紧张攥得发白。是包钰第一个冲过来接过箱子,说“我帮你铺床吧,我奶奶教的铺床诀窍超管用”;是陆雨婷从抽屉里摸出包湿巾,说“擦擦汗,军训别被晒成小煤球”;是阿米娜递来瓶冰水,说“不着急,慢慢整理”。
原来所谓“破冰”,从来不是某个瞬间的仪式。是无数个“我以为你不在意”的瞬间,最后都变成了“原来你都在意”的温暖。
此刻,距离初次见面还不到一月,四个女孩的关系早渐渐从“礼貌室友”变成能“插科打诨”的好友。
晚上回寝室时,杨珍珍主动给大家分家人寄的特产。陆雨婷突然举起手机:“等等!我有个大胆的想法——我们拍个vlog,记录大学四年的生活吧!就叫《疯狂女寝》!”
“听起来不错。”其余三人纷纷掏出手机,“第一期就从今天开始吧?”
四个脑袋凑在一起,对着镜头比耶。窗外的月亮升起来了,像块融化的奶糖,温柔地裹着606寝室的喧闹。风里飘来隔壁寝室的笑声,混着远处操场的虫鸣,混着社团招新的音乐,混着四个女孩的心跳声——那是青春最美好的声响,是友谊最温暖的注脚。
后来很多年,当她们各自在不同的城市忙碌时,总会想起2017年的那个夏天。想起番茄锅的热气模糊了眼镜,想起芒果蛋糕上的“珍珍”二字,想起四个女孩挨着脑袋分棒棒糖的样子。那是她们友谊的起点,是四个原本陌生的灵魂,第一次真正看见彼此的光。
而所有的故事,从踏入606寝室的那一刻起,四个女孩就从天南海北联系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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