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梵因独自站在建筑突出的天顶上,过来时她随手划了一片能量场阻隔了背后的声色嘈杂,她抬头望向天空,想看到遥远闪烁的璀璨银河,但一座有点巨大的浮空生态系统在眼前缓慢移动着,刚好挡住视线,这些或大或小的浮空生态系统偶尔会根据所有者的系统控制围绕主星迁徙方位。
她所在的这栋建筑也在一座浮空生态系统上。
她呼出口气想等它过去,便低头看向身边的花草,这些种在半空中无水无土的花只需要一点特制的营养液,永远都开的像疯了一样。她选了一朵摘下花瓣放在嘴里慢慢咀嚼着,舌觉得有点甜,口中的触丝也慢慢缠绕起花汁汲取花液来,便觉得更甜,脸色也因为触丝汲取花色而展现一抹不明显的色彩。
她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银河没有看见便也收了能量场转身向身后嘈杂走去。
这是一场家族酒宴,出场的都是凡洛第斯家族主支的家族成员,这个古老的家族在这个世界,用自由民的话来说就是他们仿佛是神明的使者,被山顶端的云层覆盖,不可被地下的目光追寻。
室内亮如白昼,金碧辉煌,墙壁上手工雕刻着各种古老的浮雕图案,图案上镶嵌着各色的宝石。室内还做了大型瀑布酒池,美酒如水帘悬挂在整个宴会场流动,下端分流如潺潺细涓,反射着粼粼波光,如璀璨星河。室内还摆设着各类艺术工艺品,随便拿一件到地下拍卖会场都是一笔巨额交易,只是这里没人在乎这些,甚至喝多了还能不小心打坏那么一两件。这栋建筑坐落于凡洛第斯家族的浮空生态系统上,当然只是他们微不足道的一点产业,专门用于举行或大或小的宴会。他们还给这栋高耸的建筑起了个名字叫“金雨云巅”。
所有的人都衣着华丽,彬彬有礼的交谈着。
“阿梵因,你还是一副无聊的样子,这是宴会你真没有乐趣。”一个说笑声在耳旁响起。
“正因为宴会,才无聊。”阿梵因侧头,摇了摇手里的羽毛扇,眼神淡漠说到。
阿叶罗听了笑起来,笑的很美,只是眼神没有笑意。她身后站着一个穿着裸露的男人,露出大片胸肌和修长的双腿,相貌出众模样恭顺,他的脖颈戴着能量项圈锁。奴隶脖颈都戴有这样的锁,后颈处连接进脑部神经,发明者很贴心,除了在功能上让奴隶们求生求死都不能外,还在外观上设计款式多样,供主人进行挑选。
“去给我倒杯酒”。阿叶罗微侧头淡淡说到。那男人抬头,眼神空洞,没有聚焦,愣了一下才缓缓转身走开。
阿梵因之前见他样子机灵许多,是个健壮的我族雄性,只是出身不好,甚至知道他的名字叫马斯,阿叶罗之前表现的对他很感兴趣,经常带在身边。他现在的眼神阿梵因也并不陌生,你总是能从身边的奴隶身上看见这种眼神,那是放弃自我的眼神。
“我又换了一个新的奴隶,这个不行了。阿梵因,你该有一个自己的奴隶了,别这幅表情,调教好了你会喜欢的。”
“也许吧,我的姐姐。”
“母亲没有跟你说过这事儿吗,她是不是说你也要长大了。”
“我以为我已经长大很久了,不需要通过跟谁在床上这事儿来决定。”阿梵因朝她微笑,并笑的尽量显得无辜一点。
这时一个侍者走来,欠身鞠躬说:“打扰了,主人们,进餐时间了。”
凡洛第斯家族的掌权者伊娥琰从大门走进来,场上的声音立时轻了许多,都缓步移动到她身边朝她微笑欠身执礼。她身材高大,形体修长,一路走来只是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便有一种气势,那是长时间的统治决策者说一不二的气势。时不时停下来和某些人交谈,对方大都是简单回复“荣幸得到您的关怀,阁下。”,“是,阁下。”或者“不是,阁下。”
伊娥琰生有许多儿女,在这宴会场或者离去的都有,阿梵因和阿叶罗是其中之一,私下她们会管她叫母亲。
席间三五成群的交谈着。
“戈瓦娜被杀了,还没有查出是什么人吗?”戈瓦娜是凡洛第斯家族旁支的一个雌性领导者。
“杀她那可不容易,戈瓦娜身体十分强悍成熟了,也算是我族有名的战士。”
“一群暴徒,还传言说反抗,真不知道在反抗些什么。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
说完便也笑起来,看起来死了族人也没什么需要伤心的。只是餐间闲聊。
阿梵因不想说话,缓慢咀嚼着餐盘里的食物,举止优雅得体。她在历史书里看过,人族与虫族历来不睦,三百年前爆发了大战,两族经过了世纪战乱争夺资源土地,矿物能源,只是后来虫族屠杀了大部份人族,导致人族被强行镇压,不得不艰难讨生活。
侍者与奴隶们伺候着主人们用餐,往来走动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阿梵因突然听到一声怒音,是阿叶罗。她看见她的奴隶马斯似乎不小心,将蘑菇汤撒了一点在她的金色裙子上。正跪在地上小心帮她清理,面无表情,似乎完全感受不到阿叶罗的怒意。
“你昨晚的表现也令我很不满意,马斯。”阿叶罗没有敛去嘴角惯常挂着的笑意,用细长的尖指挑起马斯的下巴,尖指顺着下巴轻轻划下去,立时便是一条血痕,有小血珠顺着他修长的脖颈流下,流进能量项圈锁里。
阿叶罗收回尖指,马斯立刻条件反射站起身退到她身侧三步远。等待惩罚。
阿叶罗指尖向空中轻点了一下,指尖下出现小圆形透明的凹陷,离她三步远的马斯颈部以上瞬间爆成一小片血雾,只发出不易察觉的响声,红色血雾如气体瞬间弥散开来消失不见,犹如空中绽开了一朵血腥的花。
没有头的尸体直愣愣倒下去。没有人尖叫,这儿没有人会尖叫。
旁边有人拿丝绢掩住口鼻,皱眉到:“阿叶罗,你真是失礼。” 说完便笑起来。
“是啊,他看起来很听话,虽然有时候太听话也是个问题。”
“床上的表现可以调教,就是可能需要点辅助,不过也是我的乐趣。”
旁边不断有人就此事进行交谈。
大家又都笑起来。看起来这也不过是餐间一件小事。
阿梵因没有笑也没有说话,她只盯着自己餐盘上沾着的极小一粒血珠,如同寒冷的雾气凝聚成的微型水珠中的一粒,就顺着空气轻飘飘落在食物旁边,非常不明显,但她还是看见了。
她放下餐具,伸手挽了一下耳发,突然猛地站起身来。朝着会场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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