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女子的声音消散,原本空无一物的房间突然变了个样——
应该说他们有被“镜子”换了个地方。
这地方被红色覆盖,映着烛火闪红光,随着微风左右摇曳。
绸带绕床后坠地一直延伸到另一边,顺着绸带往前走,一路上都洒满用于婚事的干果。在干果的尽头是一张铺着红布的桌子,上面的红蜡烛已开燃尽,火焰在堆积的蜡液中滋滋作响,溅起星星点点的火花。
桌子旁有一把倒地的凳子,往上,是一具悬挂着的女尸——那女尸像是没死透一般,瞪大眼睛盯着阿姐,歪着头,嘴巴咧得很开。
她在笑。
“唔!!!唔!!!唔!!!”阿姐死死捂住嘴,让自己不发出尖叫声。
由于过度害怕导致她僵在原地,动弹不得一点。
可偏偏呆在原地的众人并为发现她异常,除了那个跟上来的姜时眠。
原来就在大伙儿发现又换了地方时,便一致决定就暂时待在原地休息一下,只有阿姐像是着了魔了一样,不停劝解,硬要顺着红绸往前走。
姜时眠冷眼旁观,他原本并不打算做什么,只是在四处观望时发现那个跟过来的安柠。他这才叹了口气,后退几步将安柠的视线完完全全地挡住了。
安柠仰头:“?”
姜时眠:“姐姐,我害怕。”
安柠:“?”
你害怕还站前面?
她真的以为他是在害怕,正要将他从前面拉过来时,房间里的烛火猛地摇晃了起来。
一阵风从未关的窗户吹进来,还吹灭了几盏摆在屏风前的蜡烛。
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像是在唱歌:
“官人送我上喜轿,摇摇晃晃过山岗。
一声唢呐奏响天,谁知是喜还是丧。
红色绸带绕房梁,喜字剪纸贴门前。
提裙裁衣取头饰,慌忙逃窜掉喜鞋。
郎君又守大门前,躲闪不急失性命。
官人见我眼泪流,慌忙问我为何哭。
……”
安柠和姜时眠对视一眼,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后退时却和赶来的林秋逸装在了一起。
和他一起的,还有一个女生和一个男生。
安柠刚想说什么,就见林秋逸手指贴着嘴唇,做出了“嘘”的动作,她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几人呆在原地没有上前,而那个原本应该挂在白绫上的女尸竟不知道何时掉了下来,这会儿正跳着莫名的舞蹈。
说是舞蹈也有些不对,她应该是被挂太久了导致浑身的肌肉只有脖颈处还能正常活动,其余地方的肌肉和骨骼像是刚安上去的一样,配合得并不协调。
像木桩一样矗在原地的阿姐动了起来,学着女尸的摸样舞动。
阿姐转过身时,双眼空洞无神,双手悬空,与肩起平,微微低垂着头。
像个提线木偶。
“这是,”姜时眠喃喃自语,“‘敬鬼’?”
“‘敬鬼?’那是什么?”安柠问。
一旁的女生抢着回答:“这个我知道,我在书上见过。”
“‘敬鬼’是一种古老的祭祀仪式,主要由歌曲和舞蹈组成。仪式分为三个步骤:第一步‘问天’,向上天询问寻求答案。”
“在这一步有一个特别之处就是问天时的舞蹈,跳舞之人均有未婚的女子组成,手脚机械地活动,就像是被人操控了一般。”
“喏,就和她现在的样子一模一样。”
一旁的男生抿嘴,没说什么。
安柠又问:“第二步呢?”
女孩:“第二——啊!!!!”
伴随着尖叫声的还有女尸血淋淋的动作。
她似乎觉得自己的手指不太灵活,便扯下了左手的食指和中指,骨头连着血肉被扯下来,手指处瞬间鲜血淋漓,她随后低头对比了好一会儿,这才又重新按了回去,可怎么也安不回去。
女尸用力往回按,被扯断的手指依旧安不回去。她像是被气笑了,不知从哪儿摸出了张符纸,随意将两只断了的手指绑在了一起,丢在了身后的箱子里。
伤口处的血止住了。
只剩下地上的那一滩血渍。
女尸早就发先这屋子里人多得很,可她没兴趣收拾他们。
吉时,就快到了。
女尸用手掀起眼皮,毫无感情地看了一眼躲在一旁的几人,冷笑声,转身捡起地方的盖头,抖抖灰尘,重新盖在了头上。
嘴巴处的红布断断续续的扬起,落下。
歌声又再次响起:
“官人送我上喜轿,摇摇晃晃过山岗。
一声唢呐奏响天,谁知是喜还是丧。”
“跑!!!”
林秋逸大喊一声,“快跑!!!”
就在他说话的间隙,女尸端坐在椅子上,抬手指挥着没有自我意识的阿姐冲了过来,尽管撞到了桌角,可阿姐连眉头都皱一下。
桌子反而被瘦小的阿姐装反倒在地上,桌上的喜烛顺着桌面滚落在红绸旁,瞬间点燃了丝绸,却被阿姐一脚踩灭,化作一股青烟,飘散无影。
女尸“呵呵”的笑了几声,捻着绣着梅花的手帕轻捂嘴唇道:“别走了水,烧到我的顾郎了~”
安柠几人躲闪不急,被飞来的桌子砸在身上,倒在满地的干果中,浑身都疼。
“这到底要怎么才能出去?”那个和林秋逸一起过来的女生有些惶恐,她脸上被地上带壳的干果划伤,渗出了些血。
她几乎是连滚带爬的站了起来,躲在其余几人身后。
林秋逸:“不好说,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等天亮。”
几人本想原路返回,却发现怎么也回不到最初的地方,而留在原地的人也早已不见了人影。
但这会儿并不是思考这些的到时候,姜时眠推开屋子的另一扇门,带着几人跑了出去。
屋子外,有一个院子。
院子里有一棵梅花树。
只是这梅花树早已枯死,只剩下干瘪的枝丫和一个空的鸟巢。
“回来吧~”女尸端庄地起身,“该去找我的顾郎了。”
阿姐猛地一下停步,上半身往前倾倒,女尸眼疾手快闪过来掐住她的后颈,有些心疼地说:“别摔坏了。”
见阿姐并没有追出来,几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面对阿姐,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最主要的是,姜时眠刚说了句“她有两个月的身孕”的时候,几人的心情更是跌落谷底。
这下更不好下手了。
林秋逸:“先找地方休息。”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