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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店簿

近午时分,芙蓉镇。

街道上的行人稀少,**的太阳把每一寸地面都晒得热气蒸腾。

风之念内力不足,再加上醒来后滴水未进,一路骑马奔波,体力已然不支。

路口转角处的蝉鸣馆生意热闹,各色菜肴的香味飘出窗外。

她从马鞍下的口袋里找到了些碎银子,把马牵给杂役,朝馆内走去。

眼明手快的店小二立刻走上前,爽利道:“客官,住房还是打尖,住房的话,咱们第三层上有风暮云烟四个上等雅间,打尖的话,本店的特色招牌也都在大堂牌子上写着,您有什么忌口吩咐一声就行。”

风之念点了几道清单的菜,随着他来到了一桌刚收拾好的位子旁。

蝉鸣馆似乎丝毫没有受到八日前劫祸的影响,甚至又在各处增添了些文雅珍宝。只有掌柜头上缠绕着白色绷带,左脸紫红得肿胀还没消退。

她又转身走向柜台。掌柜的立刻站起身来,细语问道:“客官有何事?”

柜台上摆放着木牌,上面写着“谏言处”三个大字。

风之念勉强露出笑容,道:“贵馆的周到细致无可挑剔,我来此处是想要借店簿一看。”

“店簿上记载的都是住店客人的来往信息,和随身携带的重要物件。”掌柜言语中稍有不悦道:“那不是你想看就能看的。”

风之念在入住蝉鸣馆之前一直没有发觉自己失忆,如今她只是想知道自己究竟从何处而来,记忆又断在了哪里?

她料到了会有这番拒绝,解释道:“前几日贵馆遇劫,我有东西遗留未取,故来此寻回。”

掌柜的躺回椅内,摇扇道:“那天晚上,馆里的所有人都被带去了拾音阁,做了笔录,该补偿的都补偿完了,您这时候来是来打哪门子秋风啊,来人,送客。”

“且慢,”风之念招来方才的小二,低声道:“他左肩下有块巴掌大的红色的胎记。”

小二手里的盘子险些脱手,惊恐道:“你怎么知道的?!”

“那晚强盗搜身取财,在场的人大多被褪了下衣衫,我无意中瞥见了你的胎记,并无冒犯之意,只是为了向你们证明那晚我也在场,”她回过头继续说道:“而且您的鎏金宝箱的密码是——”

掌柜的附耳侧听,瞬间脸色大变,头冒虚汗。他被劫匪挟持开锁时,嘴里一直在默念宝箱的密码。而风之念恰在那时读懂了他的唇语。

小二忽然惊讶大喊:“朝雾阁的人说是一名白衣女子招来的救兵,还收服了江府的树妖,难道就是你!?”

馆内众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风之念微微点了点头。

“那你真是我们的大恩人啊!”小二一脸兴奋地对掌柜的提议道:“爹,今日恩人大驾光临,我提议今日饭食费用全免,如何?”

啪的一声,掌柜的把店簿卷成筒打在小二的脑袋上,呵斥道:“说过多少次,在店里别喊我爹,别喊我爹,怎么就是不长记性。”掌柜的为了让儿子更好的熟悉蝉鸣馆的经营,让他和馆内的伙计一起历练,平日在店里不许提父子关系。

他对小二的话置若罔闻,只双手压在店簿两侧,警惕道:“每日住店客人的信息都是我一一记录在册的,但姑娘的样貌和名字我却没有什么印象。只知道胎记和密码也说明不了什么。若要索看本店店簿,请先证明身份,倘若姑娘真是那晚的义士,周某人必有重谢。”

风之念的手上并无身份证明,当即把那夜劫匪在蝉鸣馆的人员安排细节和她在江府对战树妖的经历娓娓道来,并略过了老板的惨痛遭遇和江家家事。

掌柜的听罢,神色稍稍松动,可仍旧疑惑道:“你说的那间天字号房,那天晚上根本就没有人住,你不能穿了一身白就说是那晚的白衣女侠吧?”

风之念没有在当晚遇劫的人眼前露过面,在座的食客中也不见江府之人。

她找不到人证,盯着那本薄薄的册子,心中正琢磨着其他办法,身边的小二忽然长臂一伸,夺过店簿,嬉皮笑脸道:“爹,有没有人住,你让人家看一眼不就行了。而且都过了八天了,能记得那么清楚?说不定你脑袋被砸失忆了呢。”

小二急速把店簿翻到七月初一的那页。

风之念一眼扫过去,风暮云烟四间天字号的房下皆标有人名,但都不是自己的。

奇怪……她明明有在此登记名字的记忆!

“沈姑娘,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风之念听到了花染的声音,但没有回头,只仔细注视着那晚所住房间下的名字,‘沈念’两个字虽然乍看之下和其他字迹如出一人,但那‘念’字中的四点,细微处总还是能看出花千澈本人的习惯。

花染大跨步从门口走到柜台前,又问道:“沈姑娘,你身体好点了吗?”

她怀疑自己的姓名和身份都被更改了,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花染证实‘沈念’便是那晚送信的白衣女子后,小二成功免了全馆人今日的吃喝费用,掌柜的也紧忙让人带他们去楼上坐。

风之念在楼梯上回首,只见掌柜拿着店簿转身,在柜台后使劲揉了好几次眼,嘴里还嘟囔道:“闹鬼了不成,我记得这间房那天真没人住啊……”

还是那间天字号房。

花染提出一起凑桌吃饭,她自然同意。

花染刚点好饭菜,掌柜的就带着五个主厨、一个帐房先生和一个小二作为全馆人的代表,进来表谢救命之恩。

风之念看到这几张略微熟悉的面孔,想起了那天自己临近回家和赶去救人的激动和兴奋,但此是心境已大不如前,她扬起假笑,以茶代酒,一一还礼。

待人走后,花染一边关门一边问道:“沈姑娘,听你说有东西丢在这里了?那天劫匪抢的东西,沈大哥都让我们一一查验还人了,但也有些无人认领的收在了拾音阁,你告诉我,我回去帮你找找。”

风之念不知他是真的不认识自己,还是在装作不认识,试探道:“你来这里只是吃饭吗?”

花染大眼清澈,坦然道:“对啊——哦,也顺便来给蝉鸣馆送治安补偿款,早上还带拾音阁的人一起去料理江府的那一大堆后事,都快累死我了。”

风之念眉心蹙了蹙:“谁告诉你我姓沈的?”

花染饿的不断往嘴里塞葡萄,撑着腮帮子道:“沈大哥呀。你究竟丢了什么东西啊,我下午回去拾音阁给你找。”

‘记忆’两字就要脱口出来,风之念话锋一转:“身份,我找不到了我的身份文书了。”

花染:“哦,是沈大哥帮你收起来了。你出来的时候,他没给你吗?”

风之念:“你方才不是说没人认领的东西都在拾音阁吗?怎么又到了沈洛凡手里。”

花染理所当然道:“我的东西都是我哥帮我收起来的,你的东西肯定也是沈大哥帮你收拾起来啊。”

风之念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

花染又道:“沈大哥人很好的,而且你们好有缘分啊,虽然你四岁就和沈大哥走失了,但冥冥之中,你还姓沈,长大后又和沈大哥重逢了,这世上的巧事可真多。老天爷总算办了件人事。”

所以说,她现在的身份是和沈洛凡刚认亲的妹妹?

但风之念懒得去想花千澈又在搞什么名堂,也不在乎自己是不是真的多了一个亲哥哥。她从袖中找出了那张通缉文书,放在桌面上,指着画像上的人,神色严肃认真道:“此人是锦城唐家的二小姐,唐城主和朝雾阁前统领的养女,唐舒莞和你们阁主的师妹,风之念,对吗?”

花染看了眼画中的人,冷冷道:“嗯,是她,怎么了?”

果然是自己,什么同名同姓的大魔头!她竟然以为真有一个坏人破坏了兄嫂的感情,还易容成自己的样子犯下了这么多罪行……

风之念满眼冰冷的自嘲,道:“那这上面的事情果真都是风之念做的吗?”花千澈既然能在她的画像和姓名上造假,就有可能凭空给捏造自己的这些罪行。

花染立刻紧握双拳,反驳道:“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她发现只要一提到自己的名字,花染的脾气就变差,随即反问:“那你三日前,在清泽林中追问我和你们阁主的关系,又是何意?”

花染的脸瞬间爆红,之前,他看风之念会内力传音,又一路从江府跟到凤阳坡,便以为她是曾经被送出朝雾阁的同修,也就是那些对花千澈死缠滥打的女弟子。

昨日,花栎才写信告诉他眼前的人是沈大哥的亲妹妹,而那内力传音也是沈大哥教给她的,还嘱咐自己要敬重救命恩人……在清泽林时,要不是沈念赌命进入灭灵阵,他们所有人都得没命。

花染思来想去,气势越发不足,头越来越低,就快要埋到桌子底下。

风之念重新措辞,柔声问道:“我是听你骂她大魔头,还想把她抓回去,所以就问问你讨厌此人的原因。”

花染嗡声道:“我没说过讨厌她……那文书上的祸事都是真的,但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就是她做的。”

风之念:“没有证据,怎么就通缉抓人呢?”

花染:“因为她一直不出现,一直没有消息,我们阁主也不能堂而皇之地发布寻亲启示。”

风之念:“为何?”

“因为所有人都说那上面的坏事是风之念做的,这些年,好多人都因为她而来朝雾阁闹事。寻亲启示只要一发出去,就会被人用以发泄撕毁,通缉文书还能留下被骂。”说着说着,花染的眼泪就开始啪嗒啪嗒地往桌面上砸。

“……”风之念没想到他长大后还是这么能哭。

敲门声响起,跑堂的来送菜。花染急忙起身到窗边擦眼泪。等布好菜,他又收拾好心情,重新坐了回来。

两人各有心事,默默进食。

风之念食不知味,只在心中不断追问自己三个问题:

“在失忆前,她知不知锦城之事?”

“失踪失忆三年后,她又为何突然出现在了这里?”

“如今,那通缉文书上的罪行究竟和她有没有关系?”

直到伙计来收走碗盘时,风之念还陷在沉思中。

花染几欲起身告辞,但犹豫再三,最后还是红着眼为之辩白道:“虽然很多人认为那些恶事是风之念所做,还说风铃是邪物,但从来没人亲眼看到她行凶杀人。而且三日前,在清泽林中,风铃也只是吸取阵法的法力而已,并没有像讹传一样,会吸取人的内力。”

听到‘风铃’二字时,风之念骤然回过神来,起身问道:“你方才说什么,她的风铃是邪物?”

花染一点又炸,登时也拍桌而起,“那是别人说的。我说,这上面的罪行不是风之念本人做的!风铃也没有吸取人的内力!”

“好好好,你先坐下,”她急忙表明态度,也庆幸自己在房门外设了听障禁制,“我也不相信是她做的,我们这不是在想其他的可能嘛。”

花染的脸由白转青,又由青转红。

风之念在清泽林中差点被自己的灵器害死,也亲自体验了被风铃反控的感受,并亲眼看到它吸取灭灵阵的法力。

但让她突然回过神的是另外的事情。

当年西域妖界赤钳蝎妖族被灭后,唐灏为了预防新妖王的攻击,一直在钻研火腹地蛇妖的弱处,想要重建城外抵御阵法。八年前,他成功在锦城外环山设立阵法结界,并将风铃设为阵眼,并对自己说过——

“风铃在,则阵在。阵在,则锦城在。”

那时候,她尚且年幼,从没想过锦城会这用得着这最后一道防御阵法。而此事涉及一城人的安危,爹爹也从不对外人提起,就算是外爷和花千澈,也不知那护城阵法的阵眼就是风铃。

更重要的是,如今锦城的情景,和风之念在魂梦中看到的一样,古砚尘送来的札记上记载着的新变异蛇妖族的详细特征,那城中火雾正是蛇妖被封印后的魂火。

此刻她一一回想起来,就像溺水后呼吸到了第一口空气,在绝望中看到了一丝希望。

锦城异火并非天灾,里面的人也都未必阵亡!

一旦开阵,风铃便会起到阵眼的作用,不断吸收净化妖力为护城阵提供法力。

风之念虽然不知道它为什么会脱离阵法,但相信只要收服风铃,自己就一定能打开锦城上方的结界。

眨眼间,她拔出花染的佩剑,伸手在上面一划,几滴鲜血顺着指尖落在水碗中。风之念可以自伤灵脉招来风铃,现在身体虚弱也能感受到它的方位,但要快速知道它的具体位置,唯有此法。

不多时,清水面上倒映出一片湖泊,又渐渐变化放大到一丛酸枣树里。

风铃正藏匿其中!

窗外的树枝摇曳,花染结巴道:“风铃、风铃、风铃?这是真的风铃吗?”

风之念疑道:“这也有很多假的吗?”

“没有,”花染摇了摇头,他在江府见过沈念的收妖实力,又想到她在清泽林时能一定程度上操控风铃,激动道:“你见过她吗?”

风之念目不转睛地盯着水镜中的‘邪物’,问道:“谁?”

花染:“我小师姐,风之念!”

风之念立刻了然:“不认识。”

花染:“那你怎会施法找到风铃的所在之地,这风铃可是她以命契约的灵器,你,你,你——”

风铃不断躲藏,风之念难以辨别它的异样,正打算去近距离查验,抬头就见花染失声撇嘴,一幅委屈欲哭的模样,急忙胡扯道:“我追这风铃好久了,这是我自己悟出来的门道。”

花染憋回眼泪,道:“那你现在是要去收制风铃吗,我能不能和你一起?”

风之念正少帮手,欣然接受。

两人迅速下楼,各自上马,一起朝西南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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