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芷!霍芷!小屁孩儿!你在哪儿啊?!……”霍风在黑漆漆的沙滩上呼唤着霍芷的名字。
大老远飞来北岛看霍芷,陪她一起跨年。
结果这小屁孩儿喝多了,大半夜忽然兴致盎然要拉着自己去看日出。
只是,一出酒店,人就不见了……
海滩就在酒店后院,咸咸的海风在半夜还有些阴冷,夹杂着潮湿,吹得人想哭。
“姐姐!我在这儿!”
远远的,霍风看见海滩的另一头儿有个黑点儿在朝着自己招手。
“快回来!你跑到那里做什么?”
“姐姐你快过来!你看我给你准备了什么!咳咳咳咳……妈呀这海风真咸……”
霍芷朝着霍风大喊,一股海风灌进她的喉咙里,呛得她猛咳了两声。
这一片儿的沙子很厚,霍风不得不脱了鞋才跑得快一些。
半夜光着脚在沙子里飞奔,说不清是冷还是暖……
潮汐翻涌,浪花打湿了脚面和裤腿,冰的霍风一激灵。
由远及近,才发现霍芷膝盖一下的部分都站在海里。
“你不冷吗?!快上来!”
“我想醒醒酒,姐姐……”
“海水太凉了,宝贝儿,快上来。”
“姐姐,你看你身后。”
霍风转过头,看见了沙子里插着的一支烟花棒。
“你什么时候买的?”
“今天下午,嘿嘿,没让你发现……”
“那你快上来,我们一起点燃它。”
霍芷这才挪动脚步,从海里走了出来……两条裤腿都湿透了。
“小屁孩儿,你看看你,都湿透了,着凉了怎么办?”
“着凉了,姐姐会留下来照顾我吗?我不想你下午就走……”
“你想不想的,我飞机票可改不了了……好了,我们一起放烟花吧~”
“姐姐带火儿了吗?”霍芷摊开自己手里的打火机,原来是被海水泡了……
霍风哭笑不得,从上衣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打火机。
烟花在十几秒后窜上了天,给黑暗的天际炸出了瞬间的绚烂。
“等你放假了,我们去趟迪士尼吧,上次我去看那里看烟花,身边没有你。”
“为什么上次不带我?”
“上次……你那会儿才上初中……我们那会儿也不熟啊……”
“那姐姐要答应我,以后你人生的每一场烟花,都要有我在侧!”
“好,我答应你。”
“拉勾。”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那一天,在放完烟花后一起滚进了刺骨的海水里。
海水是凉的,心却是滚烫的。
两个人浑身湿漉漉地爬出来的时候,东边的太阳也露了出来。
“这是我第一次看海上日出!”
“也是我的第一次海上日出。”
…… ……
霍芷孤身一人站在冰凉的海水里,仰头看着那一朵在天际炸开的烟花。
烟花的颜色和形状,都和数十年前她与霍风在海边放的那个一模一样。
“霍风,后来你人生的每一场烟花我都在侧,可是后来,我人生的无数场烟花,你都没有在我身边了……你曾说你明白我,就像是‘疾风知劲草’一样,可现在你就像是这些刮在我脸上的风,根本聆听不到我的心了……霍风,你说会有平行世界吗?平行世界的我们,可不可以一直一直在一起?……”
霍芷吐出最后一口烟,打火机再次掉落大海。
只身走进冷透了的浪,心却比海水还要冰凉。
…… ……
海上,又一次红日东升。
只是,曾经依偎在一起看日出的那对姐妹,再也不会出现了。
(《风聆芷》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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