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你是我对象？

“陈姨，那我先走了。”沈明度摇下车窗，陈姨正巧走到那棵刚冒了些绿芽的樱花树下。

“明度....”她喊道。“我和那小子说了，让他好好照顾你....”

沈明度有些不明所以。他噎了噎“....我知道了。”

想了想，现在离入春还有一段时间，于是又补上一句。“您快回去吧，外面风大。”

回去的一路上，沈明度抑制不住地想着这些事，直觉比当初看到那本小说时还迷茫。

平洲的别墅总算出现在眼前，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切只是昨日。

沈明度下了车，先拎着些东西放到门口，来回两趟，才打算开门。只不过还没来的及输入密码，门就先一步打开了。

门里走出个人，身上穿着有些不合时宜的西装。

细散的碎发垂在眉眼间，五官深刻，活像一口深潭。那人见他，笑着道“到家了怎么不和我说？”

沈明度僵硬着站在原地，手指还孤零零地在空中伸着。

“嗯？怎么了，看见我像见鬼一样。”那人伸出手，亲昵地用指腹蹭蹭他的嘴唇。

可不是见鬼吗？江寂怎么会在他家。现在这样又是在.....

沈明度简直不敢睁开眼，“没...哈哈，我在想你不是在公司吗？”他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退，又忙着低头去拿地上的东西。

“....陈姨打电话给我，说你身体不怎么舒服。”江寂说。

不会江寂就是他那个对象吧，简直比要见鬼还恐怖。

母亲去世后，他带着个沈姓，跟沈家却像是断了关系，只剩下那时候跟着母亲照顾他的陈姨，成了他唯一的亲人。他们的关系都到陈姨这一步了吗？

“哦，没有。就是流了点鼻血.....”沈明度额上冒汗。

只是刚摸到盒子，又被人抢先了去。“我来就好了，你先进去吧。”一只手揽上他的腰，像是安抚似的，轻轻的吻落在脸侧，一触即离。

“好...”沈明度干巴巴地说，他一只手捂着被亲的那侧脸，还有些懵地补了句“...谢谢。”

身后响起一声轻笑，沈明度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只觉得身上浮起一阵莫名的燥意，加快了脚步走进门里。

打理的整整齐齐的玄关，客厅也不再除了旧烟头之外只剩冷清，那上面放了漂亮的鲜花，淡淡的甜香在空气中弥漫着。除此之外，还有一股的熟悉的味道，隐隐从厨房的位置飘来。

沈明度盯着这个有些陌生的地方出神，他在沙发上坐下，局促地扣着手指。

好像是在上一秒，这间房子还空寂的可怕。

发呆的时间里，他发觉那股熟悉的味道离他越来越近。

“我带了一些青菜，煮了点粥。”江寂脱了西服外套，衬衫袖口被卷起，露出些肌肉线条。“吃点东西，胃应该会好受一些。”

那碗粥被放在眼前的桌子上，沈明度僵硬着挑着眉，他不自觉地看了眼江寂。

那家伙缩着身子坐在桌旁的一条矮凳上，看上去有些滑稽。

尽管心底有一万分抵触，但像是算准了一样，沈明度的肚子叫起来，抗议着胃空空如也的难受。

他端起那碗粥，是很适合的温度。沈明度拿着勺子，还是没有下口，那味道让他心里止不住地发毛。

“要不要我喂你？”江寂笑着看他，“嗯？亲爱的。”

“咳咳咳.....咳”沈明度刚吃进嘴里的那口粥差点喷出来。

在他印象里，他和江寂的故事大都停留在大学时期了。那时候他俩还是出了名的不对付，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怎么就谈上了？怎么谈上的？世界上情侣那么多，怎么能是他们俩？

这振聋发聩的三连问跟那口粥一起被强行咽进了肚子里，最后化成了一句“....我没事。”

江寂这人心灵扭曲，现在装出一副温柔恋人的样子，说不定还是想报复他。沈明度警惕地瞥了他一眼，露出个假模假样的笑容。

“江寂，我们在一起多久了?”他草草喝了那碗粥，放下勺子问道。

“一年零三个月。”江寂盯着他的脸看。

“谁先表的白？”沈明度朝旁边挪了挪身子。

“我。”江寂说。

“你喜欢男人？”沈明度的嘴角抽了抽，一时惊讶，忍不住脱口而出。上学那会儿可真是完全看不出来。

江寂轻笑道：“....不，我喜欢你。”

回答很利落。似乎对朝夕相对的恋人突然问出奇怪的问题也毫无疑问。

“你喜欢我什么？”沈明度脸上的表情都快要绷不住。

“全部。”他淡淡地回答道。

沈明度沉默了，此刻假装很忙有点尴尬，下意识往里挪动的时候，手机从口袋里滑出来，屏幕亮起，一个显眼的备注猝不及防出现在眼前，他慌忙地抓起手机。

江寂也不说话，就那样一直看着他。视线像水草一般，柔软但湿漉漉地缠上来，一点点从小腿卷上来，然后是四肢躯干，直到整个人被吞没，难以呼吸。

虽然传闻说沈明度男女通吃，但实际上，他只跟女生真的在一起过。男的，呵，就算是男的，也不能是江寂，那个阴暗的小疯子。这要是被以前那些人知道了得笑成什么样。

表面上还真看不出来，他要是把之前的事忘了个干净，还真是相信了。事实是，就连此刻，那种侵略性的东西仍旧令他浑身不自在。

又或许是上次被鬼缠上的记忆还历历在目，他看江寂，总觉得那张活人的脸皮下带了些鬼气。偏偏这鬼还在说着爱他。

“你喜欢我吗？明度。”这微妙的沉默被打破，江寂冷不丁问道。

“我肯定不....”沈明度几乎是脱口而出，但看到那张脸，心底莫名升起些惧意，“我的意思是，我不喜欢你这么问。”

“我肯定喜欢你啊，不然为什么和你在一起。”这两句话说的心虚，仔细一想，又是说不出的肉麻。沈明度感觉自己的背上都出了汗。

“我也爱你，永远，死了也一样。”江寂抬起头，朝他露出个笑容。

“.....”沈明度努力地扯出个看起来正常的笑容，“哈哈，别说那么恐怖的话。”

“恐怖吗。”江寂说。“明度，你是不是在怕我？”

沈明度吐出口气，“没有，哪有？我不可能怕你。”

江寂一时间没说话，他站起身，收起了桌边的碗筷。“那就好。”他说。

沈明度总算是松了口气，他才小心翼翼地又抽出那手机，刚刚那不堪入目的备注真是把他吓得不轻。

他照例翻着通讯录，试图多找到些信息。好消息是，他确实有工作，有家人，有朋友。坏消息是，他好像真喜欢江寂，不是被逼着做那些戏。

从备注，聊天记录，相册....等等，相册，他什么时候建过私密相册了。

那相册的名字是一个表情，看上去是个埋案做作业的小人。大概是什么工作相关的吧，他忽然感到有些新奇。

毕竟估计就是之前工作太累，他潜意识里巴不得忘了，倒是还算休息一段时间。

那相册是指纹解锁的，一点便自动解开了。

接下来，沈明度看到了让他后悔点开的内容。

确实是做作业，只不过，没有作业，只有做。

他印象中自己好像没有□□时候拍照的习惯吧，只一眼，那尺度之大，直接让他整个人都熟透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握在手心的手机越来越烫，烫到让人握不住。沈明度扶着额头，坐在沙发上思考人生。

“怎么了？胃还难受吗？”江寂的声音猛地在耳边响起。

这声音吓得沈明度差点从沙发上弹起来，他抬起头，那张离他很近的脸出现在眼前。

“脸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江寂的手从后面揽过他的脑袋，将他们的额头贴到了一起。

沈明度还在发愣，脑袋却反应的很快，恶趣味地放映起那些照片。

说实话，他从没见过那样的江寂。那常年盖到眉下的厚重刘海被掀起，完完全全露出那双被欲念浸透的黑眸，他的嘴唇很薄，薄到含着什么东西的时候，都透着漂亮的颜色。那样冷峻无趣的一张脸上，因为他染上浓重的艳色.....

“有点烫....”江寂说。“家里还有发烧药吗？我上次买的那种。”

沈明度的喉结不可抑制地滚动了一下，他全然无神，鼻间飘散着江寂衬衫领口处传来的沐浴露香气，他的视线也飘散，落到那一张一合的唇间。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沈明度闭上眼，然后急急地从沙发上站起来。

“我累了，头特别晕.....”他说着，朝卧室的方向走去。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江寂边找药边担忧地询问道。

“不用了，我睡一觉就能好。”沈明度脱了衣服，掀起被子便躺了进去。

“还是吃点药再睡吧....”江寂从柜子前站起身，“上次我买的药你放在哪里了？”

“我找找....”沈明度根本不知道什么上次买的药，先前胃疼的时候倒是买了些放在床头柜里。他便探身去开床头的柜子。

刚一拉开，他便看到了排列整齐的小盒子。沈明度脸一黑，立刻将那柜子关了回去。他的家被仿佛被什么奇怪的东西入侵了。

江寂恰好走进来，手里还端了杯热水，“没有找到吗？”

沈明度的手正盖在眼睛上，“嗯。”他道。

“先喝点热水吧，让身体出出汗也好。”江怀将水放在了床头。“我点了个药的外送，你喝点水先睡…..”

“哦，谢谢了。”听着江寂絮絮叨叨的话，沈明度睁开眼睛朝水的方向瞥了一眼。

“…….”

发觉房间里好半天没声音，沈明度挠挠头，伸手去拿那杯水。

“水烫吗？”忽然有人说话。

沈明度被吓了一跳，他以为江寂早走出去了。没想到这人直愣愣站在原地看着他，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

“我吹温了的。”江寂又道。

沈明度捏着那杯水，感到莫名其妙。这人是在自说自话吗？既然他吹温了还问什么烫不烫。

“….哦，好..”他低头看了眼那水，在江寂的注视下有些别扭地喝了一口。

水都快喝完了，江寂也没有要挪动脚步的意思。难道还想再给他续上两杯？

他沿着江寂的视线看去，一路低着头，看到了自己的胸。

因为是他的卧室，下意识神经放松，又是当时脑袋一热，上衣被随意丢在被子上，眼前是**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