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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雀厌楼

天空中悬有金灿高日,闪烁非凡,凡人都不太敢抬眼,怕被灼日烧尽眼。

雀厌阁是处怪地,危楼高百尺,似要与太阳比高,也不怕这灼灼烫热。金安城非常热闹,与首都相比都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一半的功劳便是这雀厌楼,另一半则是因为天下第一宗百纳宗的山门入口就在这的竹月山。

每天雀厌楼都人满为患,不是因为这楼有多高多宏伟,而是因为这楼里有位生死神,听闻有肉人白骨,取人魂魄之能,甚至他能打开冥界入口,只要他想便能从万万孤幽魂中找出你死去亲人的灵魂。

有求者人山袭来,踏复雀厌楼,只为见到这神秘莫测的雀厌楼阁主,好救活他故去或病重的亲人。也有人孽缘颇深,跪临楼前不起,只为碎石万段仇敌。还有些怪人只当雀厌楼阁主是位神算,天天拜访求长生之秘法。

雀厌楼阁主也不是白心帮忙,真要与他做交易,那付出的代价至少是十倍起步,因此这阁主还被外界冠上黑心的名头。

这是一晴朗日,雀厌楼下早已队伍排出十里街,大家都眼巴巴地看着前面漫长的队伍,又看看自己的号码牌,对自己是否排到队的事没底,让他们更没底的是就算排到他们是否能付起这十倍代价。

雀厌楼的顶楼是遇昼任,也就是那个外界名声时好时坏的黑心阁主的屋子。这一层一切繁华尽显于此,里面奇珍异宝多的让人进来看一遍后能恍然间产生天下至宝皆不过如此的错感。

临渊国的皇帝为了治他那痴傻长子的心智特地奔波数月来往于此。皇帝心里不太有底,哪怕他贵为无上之尊,可这雀厌阁主交易的代价可不小。

有一人要求复活他爱妻的命代价却是十人的命,顿时那人杀疯了眼竟还真让他杀成了十人,他拖着十人尸身来时吓怕了不少来客。这十人有三人是杀害妻子的凶手,一个贪庸的小县官,三名强盗,还有三个无辜之人。

那人跪在那满身的血染了干净的地板,磕着响头可谓头破血流,一个劲地恳请高坐上的红衣男子救救他的妻子。而红衣男子只是淡漠地看着他,俊俏的脸格外妖冶,他一笑便让人觉得要变天,似是祸水。

【为了救她杀了这么多人,值得吗?】红衣男子眉眼朗俊,声音也很温柔,眼神却淡漠的不可思议。

【我欠她的。】男子跪着不抬头颤声道。

【欠?】红衣男子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宛若笑话,反问道【你是指你许诺护她一生周全?】

男子只是跪着没有回复。

红衣男子似是不通人间七情,捉摸半天不没有领会后便做罢了,开口仍是那温柔至冷漠的声音。【你这交易本阁主允了。】

红衣男子抬起白皙修长的手,手腕处挂了一串细碎圆珠石的宽串子,那圆珠子是血红色的,明亮剔透的很。

他伸手从十尸身上拂过,顿时白色烟雾随之而出,随即他起身蹲下对着那死了不过数日的貌美女子眉心点了一下,皆着便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事,女子睁眼了。

女子还没了来的及说话便被男子紧紧抱住,泪糊满脸,男子唔咽地叫着妻子的名字哭的像个孩子。

【你哭什么……】女子轻声安慰着。

这种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浪漫却一点也没有感动红衣男子,毕竟在他看来这是场荒诞的闹剧,背后是自私与罪恶交缠藤蔓吸人血骨恰造人活的悲观假象。

红衣男子对他们比了一个数字,女子茫然,男子却了如的平静。他们命数相捆,救活其实也没什么大用,也活不了很久,这一切似乎只是安慰男子的一场幻梦。

不知道为何,遇昼任没有要他很多东西,毕竟他也实在看不出这人还有些什么,只要了他妻子头上那根简陋的发钗,要完便随手丢进一小阁空间柜里,里面都是些差不多价值的不值钱的玩意。

明明这是遇昼任的宽容,在外界眼中便成了这黑心阁主连交易人的最后一丝财务也不放过。

人传人,传到后来,更是变了味,到了临渊国主这,遇昼任就成了爱财且抠门吝啬的恶毒之人,唯一的优点是他真的很有本事。

要不是真的没有办法了,临渊皇帝一定不会来雀厌楼这家黑店。心中如此想着,脸上却笑容满面像是格外尊敬遇昼任这个阁主一般,身旁的心腹太监一直夸赞着红衣男子,简直把他吹的像神仙一般。

不过,连死人都能复活的可不就是神仙吗。

太监屁颠屁颠地吹着,前面带路的红衣男子只是淡笑的听着没有太大的反应,一定要说只觉得这人聒噪的很。

遇昼任身边跟着一名水蓝色服饰,金簪玉钗的侍女,名唤温渡柔。说是侍女其实是遇昼任的半个徒弟,遇昼任近乎把温渡柔当女儿来养,促使温渡柔性情看似温柔实则强硬。

“福安公公,雀厌楼不得喧哗。”温渡柔也嫌他烦了。

福安是临渊皇帝身边的红人闻言刚想教训这名侍女但在临渊的眼刀中闭了嘴。

临渊皇帝赔笑道:“遇阁主,太监嘴笨,您不要往心里去。”

在外人眼中,温渡柔是遇昼任的侍女,温渡柔的意思隐含的就是遇昼任的意思。既已踏进这家黑店还是谨慎为妙。

福安见状连忙开始狂扇自己巴掌。

温渡柔没眼看这场景转头继续走,而遇昼任从头到尾都未曾有任何情绪变化,脸上是妖冶的淡笑,似是温柔又是薄情。

这雀厌阁阁主实在是长的太好看,说是有倾国倾城之姿也不为过,这样的美人却是蛇蝎心肠,不是凡人能沾染的硬茬。

临渊皇帝随意地想着最后还是很轻地摇了一下头,面色闪过一瞬遗憾。

“陛下,太子,请。”遇昼任颇为礼貌道。

临渊皇帝和太子进去后太监想要跟进去却被门口的温渡柔阻拦道:“福安公公还是不要进打扰了,就在门口等候吧。”

被一个小妮子指手画脚福安实在不爽道:“你这黄毛丫头真是……”

“有些话我望公公慎言,不要忘了这是谁的地盘。”温渡柔冷眼警告道。

忍耐再三福安终是咽下了这口气颇为不爽地看了这相貌美艳的女子一眼“哼”了一声便走到了一旁,似是想离她远些。

临渊皇帝一手牵着7,8了却还不能开口说话的长子目光自进来时便不停地在屋内摆满的奇珍异宝上打转,直到看到一样东西硬生生顿住停在原地。

“怎么了?”遇昼任见临渊皇帝不走了视线便随着临渊皇帝的目光到了一把外壳沾血的剑上。

临渊皇帝很快便缓过神来笑笑道:“阁主,这剑上怎么还沾着血啊,是下人打扫不干净吗?”

“不是,是这剑上的血永远擦不干。”遇昼任倒是好脾气地解释道。

擦不干?

临渊皇帝根本不敢细想,他一届凡人,虽贵为临渊国皇帝,可临渊终为小国,虽然没有直接诉说,可显而易见的是这世道终为修仙强者的世道。凡人怎敢与仙人相斗。

“殿下,请。”遇昼任挥掌指着一个有丝绸玉垫的位置道。

屋内燃着某种香料,沁人心脾,莫名便使人放松了下来。

太子茫然地看了红衣男子一眼又看了眼自己的父皇,竟显三岁稚儿的懵懂无知还有痴傻气。

“昀儿,去吧。”临渊皇帝将他推了过去,不知为何太子就是死活不肯,仿佛这红衣男子是什么会吃人的怪物。

遇昼任见状笑了,他一向脾气好,对心智不全的痴傻儿脾气更好对他伸手道:“让我帮你好吗,太子殿下。”

太子此刻正紧抓着他父皇的衣服,幼儿般天真无邪的眼睛看着他,目光顺着他漂亮的手转了一圈最后落到他手腕上的那串细碎圆珠子上。

太子拉扯着临渊皇帝的衣角疯狂指着遇昼任的手串想要表达什么,可偏偏天生智力低缺不知道该如何说话。

临渊皇帝本来就对这个痴傻长子感到糟心,要不是祖上规矩是立长子为太子,他断不会立这样的痴儿为继承人,于是严厉道:“好了,别闹了!”

太子被吓到了只得乖乖地小心翼翼地坐在里位置上,眼巴巴地看着地面。

遇昼任没有在意太子的抵触,他对这些早已习以为常,毕竟可从没有小孩子喜欢,亲近过自己,也许是因为身为孩童的他们会看到外界看不到的真相。

遇昼任伸手隔空点了一下太子的额头,顿时额头上出现一个红印,像一团烧着的火,很快便随着经脉朝着全身涌去。

“啊——”太子痛的原地打滚,五脏六腑都似被火焰灼烧一般,眼泪都快出来了。

“昀儿?!!”临渊皇帝见状急了怒对着遇昼任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用灵火烧一遍他的经脉才可以开始探他的神智,不然会有大麻烦。”遇昼任平静地解释道。

临渊皇帝闻言只好闭嘴焦急地看着长子,心中不禁开始后悔怎么来了这家黑店。

过了一会儿,灵火才停了,太子这才死里脱险般地停了下来,满脸的泪,嘴唇都发白了。

遇昼任伸手对空画了一张怪异的符,是一红帐骷髅人,很快骷髅人就出现在了现实张开手臂把太子紧紧抱住,顿时骨头间近乎严丝密合,可骷髅人却没有停止继续用力地抱着,痛的太子对临渊皇帝伸手疯狂求救。

临渊皇帝虽然很担忧,但他也没有什么办法,似是被太子求救的眼神一惊,思索再三还是开口问道:“这……”

“不用担心,太子不会死的。”遇昼任淡漠地看着,全然不顾太子发了疯的求救,临渊皇帝看疯子的眼神。

他就这么淡漠地看着,似是有情,又似是无情,是温柔也是冷漠。

临渊皇帝不禁想了外界对遇昼任不太好的评价,不禁心中一惊转回头去发愣,心中肠子都悔青了。

就在太子以为自己要与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融为一体时,骷髅人却停手了,它化为红丝穿进太子眉间,太子脑子一痛昏了过去,眉间也多了一短花瓣纹。

“太子醒过来以后就是正常人了。”遇昼任的办事效率太快,做事也鲜与旁人解释,可谓是你不问他便不说,你问了他也不一定全说。

临渊皇帝狐疑地看着,遇昼任笑了道:“清凝香有凝神静气的作用,不过一株香的功夫就可以醒来,您不用担心。”

闻言临渊皇帝才松了一口气,但遇昼任的下一句话又使他这口气又吊了上来。

“事我办成了,我们来谈一下交易问题。”遇昼任走道,“这边请。”

遇昼任把临渊皇帝带到另一处座椅,两人坐下后遇昼任又给临渊皇帝倒了一杯茶道:“您请。”

“阁主,有什么话您就但说无妨,有什么想要的我一定举临渊全国势力毕将它找齐。”临渊皇帝接过茶道。

遇昼任轻点了一下头,美人一袭贵气红衣,歪靠在座位上喝茶,由于在家墨发长垂,皮肤白皙,眉眼锐利,长的好生俊俏,看着也非常年轻。

“不知阁主年岁。”临渊皇帝被美色迷的鬼迷心窍,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道。

遇昼任顿住抬眼看他,那双漂亮的眼睛深不见底,笑起来更是容貌迭丽,邪气妖冶。

“我大概是比你太爷太爷还要大的岁数。”遇昼任恢复平静喝了一口茶道。

这修仙之人果然不同凡响,如此的岁数容貌却依旧如同不过而立的青年。临渊皇帝心中不禁有了些其他盘算。

这临渊皇帝一时注意力在了别的上面全然不察遇昼任的嘲意,遇昼任见状继续道:“临渊国位于魔悦城边界,应当有前往魔族的通道吧。”

“有是有,你想去魔界?”

“自然,我需要永远的魔悦城开放通令,你能拿到吗?”遇昼任说是这么说,但这只是一种客套说法,他的意思是无论如何你都得给他办到。

“可以是可以,我就想知道你去魔族干什么?”临渊皇帝疑惑道。

“我想要魔悦城城主的一样东西,自得诚意点亲自拜访。”遇昼任说起来永远都是这么轻便,仿佛就是件习俗平常的琐事。

“这……”

遇昼任都想要的东西,那怕是天下至宝了,临渊皇帝聪明的闭了嘴只是点头。

“父皇……”一名7,8岁的孩童懵懂地发着音悄然出现在了二人面前,赫然是太子。

临渊皇帝见了欣喜若狂,连忙上前抱住太子对着遇昼任连声道谢。

“公平交易罢了。”遇昼任不甚在意地走了,刚到门口就对上温渡柔紧皱眉头的脸道,“怎么了?”

“百纳宗的人来了。”温渡柔略显紧张道。

“我这雀厌楼,鸟雀不喜,人倒是喜欢往我这停。”遇昼任谈笑间眼神已经冷了,吩咐道,“把陛下和太子送回……哦,对了,记得和他们说,如果半个月内我没有见到东西,交易作废。”

语罢便下楼了,等临渊皇帝和太子出来时门口只剩自己的人和遇昼任富养的那名侍女了。

温渡柔警惕地看着临渊皇帝和太子,将他们扫了一眼道:“阁主有事处理先走了,你们随我走便是了,还有阁主吩咐了交易限时半个月,若半个月内阁主没见到东西交易作废。”

临渊皇帝和太子顿时觉得荒唐,他们赶路来这都花上许久,这遇昼任开口便要他半月办到可真是有些强人所难的意味。

“这莫不是太……”

“这是阁主的意思,不是我的。”温渡柔厉声道。

临渊皇帝闻言顿住,心里不是很爽,心道:一个不过遇昼任亲近些的侍女胆敢这样说话,不过狗仗人势罢了,若是遇昼任倒了她可还能这么嚣张吗。

太监心里骂的就脏多了,脸色极为不爽地看着,尖声细气道:“大胆侍女,不得无礼!”

“我实话实说罢了,公公有何不满?”温渡柔眼神沉了下来。

由于现在还在遇昼任的地盘,临渊皇帝不敢太嚣张,心里咽下这口气笑道:“姑娘说的自是,半月之内我们必会加紧派送的。”

温渡柔轻点了一下头,便伸手画了张符将他们送往了楼下,闪光间到了一楼的临渊皇帝与太监一顿唏嘘,最终还是无可奈何地走了。

临渊的马车穿过白衣剑客们的空道,白衣剑客们与马车相反的方向快速前进着,他们不善地挤开排队的人群,围满了雀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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