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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五行木阵迷身迷眼

颜华龙在镜湖中浮浮沉沉,只感觉双眼重得怎么也睁不开,脑中纷杂的画面流转而来。

时光匆匆,又是几年过去,他和玉清风都长大长高,他们乘着烛龙跨过五湖大江,游遍四海。

玉清风身边的朋友也越来越多,那个陆英,那个金七,还有那个白雪霜,以及玉清风一路上结交的男男女女都来了,早已不再是他一个人陪着他。

他失落茫然间,忽听他喜气洋洋地对他道:“我要成亲了!”

这一日,终于还是来了!

“谁!你要跟谁成亲?”他掐着自己的喉咙想问,却发不出声。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玉清风迷惑地看着他,“我要跟我的娘子走了,以后我便不需要你再陪我了!”

说着,不知何时玉清风的身旁出现一名妙龄女子,那女子看着却十分眼熟,忽地想起正是多年前玉清风曾经在那街市上救下的女乞丐。

“别走!别走!你不是说要跟我成亲的吗!?”颜华龙想喊却依旧发不出声,想要追上去,可团团迷雾聚拢过来,玉清风已和那女乞丐消失在了浓雾之中。

-

颜华龙醒来的时候,瞧见的是玉清风一张因凑得太近,而猛然被放大的脸。

“小师叔!你可算醒了!”玉清风松下一口气。

方才见颜华龙眉目深锁,额冒虚汗,许是也同他一样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却又不敢贸贸然然把人唤醒。

“小师叔,你在幻境里看到了什么?怎么这么久都不见醒来?”玉清风眸中满是关切。

“只是梦见师父新教了我几招新的剑术,一时参透不了,心急罢了。”颜华龙扯着慌道。

“小师叔真不愧是轩辕老祖的关门弟子,即使在这镜湖幻境里也不忘精进武学!不像我梦到的都是些不值提的小事!”玉清风嘿笑道。

“你在幻境里梦到了什么?”颜华龙听玉清风如此说,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反问道。

“也没什么,都是些儿时同陆英他们疯玩的画面。”说着,玉清风伸手便将颜华龙拉了起来。

一听陆英二字,颜华龙面色一瞬灰败,却听玉清风又道:“还梦到我与你游闯天下的事!只是后来不知怎么我师父百鬼卿突然出现,又伤了你!这才把我吓醒过来!”

说话间,玉清风拉起颜华龙飞身跃上烛龙:“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二人离开镜湖,那幽蓝色的湖水便跟着消失不见。

-

玉清风同颜华龙驾驭着烛龙在雪谷中转了一圈,好似无边无际,没有尽头,实则细心留意之下,不过是在原地打转,周身景物始终没有任何变化。

他们寻了一个避风干燥的山洞,砍了些树枝架起火堆,烤了一只先前捕来的山兔来吃,边嚼着积雪,稍作休整。

“轩辕阵共有五阵,按五行八卦所布,每一阵都对应着五行,金、木、水、火、土。我们已闯过金与水两阵,还剩下木、火、土三阵。”颜华龙道,“接下来的这三阵……”

火光之中,玉清风侧头看着颜华龙的眉眼和翕动的唇,想起方才的幻境,仍是心有余悸。

当年你可曾恨我呢?那噬骨针是不是很痛?那时你还那么小一点……

“怎么?”感受到玉清风盯着自己的视线,颜华龙也侧头看过来。

“那冰针很痛吧。”玉清风难得露出没有嬉笑的神色,带着半分愧疚半分自责,“那时我不该睡这么久,若是早带你出那片林子就好了。”

颜华龙愣神听着,不想玉清风会突然提起此事,尴尬间不由转向面前的火堆,合着那被烧的噼啪炸响的树枝道:“都是小时候的事了,我早就忘了……”

“明明就没忘。”玉清风垂下眼,两手交握,叹息一声,自嘲道,“也是,你本该恨我的,换作旁人一定会恨的,平白无故受了牵连。”

颜华龙心下一颤,幼时被百鬼卿冰针所刺之痛,的确在他心里曾留存过一段时日的阴影,但……也因此才让他和他有所牵绊。

盯着眼前摇曳的火光,颜华龙咬着唇,轻声低语道:“那你以后,可要对我……好一点。”

那声音极轻,近乎呢喃,玉清风猛然抬头,面上又恢复嬉笑的神色道:“那是自然!我必定会对小师叔好的!若是小师叔想要我做什么,我玉清风绝不推辞!”

又是一口一个“小师叔”,颜华龙心口一窒,握着手中的一根树枝挑了挑面前的火堆,不露声色。

一来他羞于表露,二来他也不希望玉清风误会他心胸狭义,斤斤计较过往,于是强压下繁杂心绪,走到洞口,言归正传道:“金生水,水生木,看此情形,我们应该已在了木阵里。木分阴阳,地上之木为阳,地下之木为阴,能屈能伸,刚柔相济,而此阵之名为‘移花接木’。”

“这四周白茫茫一片,草木都被冰雪覆盖,如何破这木阵?”玉清风也站起身上,走到洞外,忽地反应过来道:“难道我们此刻正身处在这木阵的阴面?要穿破这脚下厚厚冰雪?”

他话音刚落,就见身旁颜华龙的佩剑离火已然出鞘,大喝一声,运足了气力,将剑身直直刺入下方。

山谷震颤,那被颜华龙用剑刺入的地方向两边撕开裂口,像是要将大地分为两半。

玉清风赶忙蹲在颜华龙身侧,双掌上凝结起真气,往裂开的缝隙猛力劈下。

冰层断裂,大地振动,隆隆巨响自四面八方传来,一时间地动山摇,若不是玉清风知道自己此刻正身处在轩辕阵里,真要以为他们这么做像是要毁天灭地了。

玉清风一边双掌凝力继续猛劈,一边望向身旁的颜华龙,只见他双手牢牢握着手中剑柄仿佛刺入的是这大地的心脏。

半炷香后,眼前本是白雪皑皑的山谷之地被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缝分成两半。

玉清风与颜华龙站在裂缝边往下俯瞰,下方漆黑一片,玉清风捡起地上一块石头往下丢去,等了多时也听不到石头落地的回声,仿佛这石头要一直落向地心。

“敢不敢下去?”颜华龙侧头问。

玉清风斜眉上挑,唇角一勾,抬头往天空吹了一声口哨,那烛龙自一处飞来,身后跟着颜华龙的毕方鸟儿。

跟着玉清风飞身上了烛龙,颜华龙也随即跃了上去,烛龙龙尾一扫,仰头一啸直冲云霄,下一刻蛇身一转,往那道裂开的缝隙直飞而去。

玉清风与颜华龙二人乘着烛龙一路往深处飞去,四周黑漆漆一片,只闻掠过耳边的风声,似乎是真要这样一路飞达地心一般。

二人在黑暗中并肩抓着烛龙的赤发而立,虽前方一切还是未知,但似乎因感受到身侧的另一人而对此毫不在意,反而有一丝兴奋及欣悦。

不知过了多久之后,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个白色光点,然后随着烛龙的飞近,白光越来越大,烛龙再一个长啸带着他们二人和毕方鸟儿飞跃了出去。

眼前依旧是轩辕谷,却是温暖如春,草木繁茂,繁花盛开,一幅春回大地之景。

“原来这木阵的阳面是轩辕谷的春景,不知这里面又会有些什么名堂?”玉清风挑眉俯瞰着下方道。

烛龙带着他们环谷一周,只望见一派春意盎然,繁花似锦的山谷,却无任何野兽的行迹。

“刚才的水阵是窥探人心,此阵便是迷人心智。”颜华龙道,“冬去春来,万物复苏,可如今是隆冬腊月,此处却是绿意荣荣,好似春日已然降临,实则不过是迷阵让其体感不到寒意,幻了你的双眼,若是真以为是在春暖之季,待久了恐怕就冻死在这里。”

“你的意思是我们此刻仍处于冰雪覆盖的山谷之中,若是就这样被眼前幻象所迷惑,待到反应过来时人已被冻成了冰人?”玉清风手捂着胸口,笑道,“怪不得你从一开始便让我用真气护住心脉,那该如何破此阵?”

“驱寒自然是要用火。”说着颜华龙吹了一声口哨,毕方鸟儿忽地展翅飞起。

颜华龙手中的佩剑离火自剑鞘中飞身而出,毕方鸟儿立刻往剑身上喷出火龙,好似在淬炼宝剑一般。

下一瞬,颜华龙飞身跃起用真气护手,握住被烧的火红剑柄,按五行方位挥出数朵剑花,剑花又在空中炸开,形成一个个五行八卦状的烟花阵。

“小师叔对五行阵法如此精通,看来这之后的‘火’阵和‘土’阵也不在话下!”玉清风见颜华龙又轻轻松松破了这木阵,夸赞道。

“我不过是小时常听大师兄提这轩辕阵法精妙之处,之后才生了研究破阵布阵的心思,查阅此类书册,否则估计你我早已在第一阵中被金针所伤,随后心神混乱在水镜幻境之中,冻死在这木阵里。”颜华龙淡淡道。

“那出去之后,我可要做一桌好菜!谢谢义父他的救命之恩了!”玉清风笑道,口中吹着小调,就见烛龙龙嘴一张,露出龙舌下藏着得那些被玉清风和颜华龙狩猎来的猎物。

片刻之后,待那朵朵烟花消散,又露出一片白雪皑皑的轩辕谷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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