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已经是午时,沈栖朝还没醒,萧景煜却已经下了朝回来,看到栖梧宫还是静悄悄的,“皇后还没醒吗?”萧景煜走到门口,开口问着在房门前的天璇。
天璇不知该怎么开口…确实是没醒,微弱的声音传入萧景煜耳中,“是…娘娘还没醒。”
萧景煜进入寝殿内,坐在榻上,看着沈栖朝因为睡觉粉扑扑的脸蛋,轻笑了一声,昨天自己太没节制了,小厨房的水烧了一次又一次。
沈栖朝这时翻了个身,但是未睁开眼睛…含糊不清的说着,“天璇…什么时辰了…”
“午时了,起来用膳吧。”萧景煜语气温柔的笑着回答道。
沈栖朝一听是萧景煜的声音,转身,一下子精神了!“午时!?天璇怎么不叫我,你这是下朝都回来了!都怪你,昨晚那样!萧景煜再也不能有下次了!”沈栖朝的声音带着刚起的喃喃声,生起气来,倒像是在撒娇。一只手还在挥舞着想要捶打萧景煜。
萧景煜一把拽过来还在榻上的沈栖朝,把她抱在怀里,“昨天你不也是很享受。”萧景煜挑眉和沈栖朝说着,语气吊儿郎当的,一点没有个皇帝的样子。
“……”建议你别说话。
沈栖朝刚想反驳萧景煜,天璇在门外的声音传来,“陛下,娘娘,钦天监的秦大人和司农司的穆大人求见。”
“哎呀!你快放开我!我都忘了今天让他们过来说修星法的事情了!人都到了,我这还没梳妆,这…这成何体统!”沈栖朝在萧景煜怀里挣扎着,让天璇赶快进来帮她梳妆,青桠那边去招呼两位大人用茶。
“景琰今天还说下了学来找我呢,得亏没让他看见我这个样子,要不然我这皇嫂的形象是一点没有了。”
“你慢慢梳妆,我出去先和他们说。”萧景煜把沈栖朝抱坐在梳妆镜前。
沈栖朝没功夫搭理他了,天璇和青芯两个人加快进度给沈栖朝梳妆打扮着。
另一边,秦赋和穆林看到是皇上从里殿出来,都愣住了。还未等二人开口,萧景煜便先一步开口,“两位大人稍等,皇后昨夜观星太累了,即刻就来。”
“这栖梧宫的果子甚是一绝,两位大人尝一尝。”
秦赋和穆林偷偷对视一下,没说什么,坐下来喝着茶吃着果子,确实好吃…
没过多久,沈栖朝匆忙赶过来,和两个人开始探讨了昨天说的利用星象帮助农时的事情,两人已经命下属开始着手准备了。
临走时沈栖朝命人给两位大人带回去了一份果子,穆林是第一次见沈栖朝,之前都是听别人说皇上对皇后百依百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刚刚他们在讨论的时候,皇上就坐在旁边一动不动的盯着皇后瞧,这看看那看看,眼里藏不住的爱意。
“我们是不是马上就能有小皇子了。”穆林走出来和秦赋闲扯着,明眼人早就看出来皇后根本不是什么夜观星象累的起来晚了…
“少说两句吧,就以皇上对皇后的喜爱程度,这都不是你我该讨论的。”秦赋催着穆林赶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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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朝初立,百废待兴,亦是论功行赏、安置旧臣之时。然而,当萧景煜于朝堂之上,郑重提出欲封敬王为摄政王,辅佐朝政时,敬王却出列,躬身一礼,淡然拒绝。
“陛下厚爱,臣心领了。”敬王脸上带着一种看透风云的疏淡笑意,目光扫过龙椅上威严日盛的侄儿,又似透过他看到了更远的地方,“这摄政之位,臣担当不起,亦无意担当。朝中有陛下与皇后,有徐大人、顾大人等一众能臣干吏,足可安定天下。臣……年纪大了,只想寻一处山明水秀之地,钓钓鱼,赏赏花。”
他顿了顿,在满朝文武惊讶的目光中,轻松笑道:“江南的鱼儿,想来正肥。”
如今已经入了夏,江南的悠然美景早已经渲染其中,敬王想去走一走,这么久都没离开过都城了,之前是离不开,而现在他只想做一个“”彻头彻尾”的闲散王爷。
萧景煜深深看了他一眼,明白这位皇叔是真心不愿再卷入权力中心,欲将所有的舞台都留给他们年轻人。他不再强求,颔首道:“既如此,朕便准了。皇叔何时想去江南,朕亲自为您送行。”
“谢陛下。”敬王再施一礼,退回了班列,身影竟有几分飘逸出尘之感。这盘横亘两代帝王的棋局,他最终以放手,赢得了内心的安宁与自由。
敬王看着从小教导的孩子如今可以坐在那个位置上大展宏图,他是欣慰的,而这天下有这样一位明君也是万民之幸了。
另一项重要的封赏,落在了廖修纪身上。北地之战事护卫都城、接应皇后之功,萧景煜下旨,封其为镇北侯,世袭罔替,执掌北地军务,成为新朝在北方的定海神针。
廖修纪跪接圣旨,神色平静无波,眼底掠过一丝极深极快的波澜,随即化为更沉静的守护。
他终其一生,未曾娶妻,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了戍边卫国之中,仿佛守着那片她曾凝望过的雪原,便是他全部的宿命。
廖修纪后来也成了太子的老师,位极人臣,廖家所有的荣耀在此刻光芒万丈。
沈栖槿因救驾、护妹、携符北上之功,加之国舅身份,受封护国大将军,统领京畿禁军,世代世袭英国公爵位,成为萧景煜在都城最信赖的臂膀。
萧景煜本赏赐了他一个四进四出的院子,但是沈栖槿因想在英国公府居住,把那套院子送给了皇后,让沈栖朝多了一个地产傍身。
徐州季授为都察院御史,文官之首,清流之榜样,成为了萧景煜最重要的对外输出秘密武器。顾明礼授为平津侯,执掌兵部和天下所有将士。甚至比他父亲云阳伯爵位还要高,但是顾家自然是高兴的,经历此事,整个顾家在都城变得更信服于新帝。
长公主萧瑰夏,虽经历驸马之变的打击,但其本人并无过错,且在新旧交替之际保持了沉默,未生事端。萧景煜依然尊其为大长公主,皇帝唯一的皇长姐,地位超然,享尽尊荣。她移居京郊一处风景秀丽的别院,真正过上了远离是非、莳花弄草的平静生活。
皇后,不,如今已是太后的李氏,在经历了家族巨变和先帝疯狂自毁的冲击后,彻底沉寂了下去。她迁居慈宁宫,深居简出,每日青灯古佛,仿佛要用余生的寂静,来洗刷前半生的罪孽与荒唐。
二皇子萧景琰年岁过小,萧景煜未授予封号,等到了舞勺之年自然得取封号,享一辈子荣华富贵。
萧景琰看着年龄小,但是接受能力却很强,宫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他只是难过了一些时日,而后便开始认真读书,萧景煜现在亲自督察他的学业,以往不敢和自己哥哥说过的孩子,如今在沈栖朝的陪同下,都可以和萧景煜下棋了。
后来有一日,沈栖朝问他,父皇和母后的事情他不害怕,不责怪其他人吗?
而萧景琰却说,他小时候,不论是母后还是翰林院的师傅们都在教他们,所有人都会犯错,但是犯错之后如果改正那就还是好人,也有些人犯错之后,一而再再而三的变本加厉,破坏了所有人的生活,这样的人是不值得原谅的。
“虽然父皇的离开我很难过,但是我知道,如果离开的不是父皇,那就会是更多的人。”
沈栖朝没想过小小年纪的萧景琰居然会有这么深的考虑,所有才会让萧景煜亲自督察他的学业,将来一定是栋梁之材,
入了秋之后,朝局逐渐稳定,后宫亦是一片祥和。只有沈栖朝一人,所以没有什么勾心斗角,沈栖朝每天在宫里种各种各样的草药和花卉。
尤其让沈栖朝颇感意外的是,那位曾经骄纵任性、与她颇多摩擦的廖薇,如今竟与她关系日渐亲厚。更让她惊讶的是,廖薇最终嫁给了忠勇侯府的次子周珩景,成了侯府的二夫人。
当齐静溪和她说的时候,她完全不相信廖薇居然会和珩景哥在一起,这话本子都写不出来两人,怎么会搭在一起。
齐静溪解释说,是因为有一次在茶楼中,周珩澜带着她和周珩景去听茶看戏,廖薇就在隔壁包厢,但是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只是周珩景格外喜欢一出戏,就准备让戏班子连唱两次,但是廖薇不愿意了,她也有喜欢的节目,也想让戏班子唱她的。
“廖薇那个性格你是知道的,点火就着,直接冲过来找我们理论,我们没想到是她,她也没想到是我们,结果珩景哥也不让着她,两人一来二去的。”
“而且是廖薇追的珩景哥,总来忠勇侯府,一开始婆母有些没看上廖薇的性格,但是耐不住珩景哥的坚持,再加上如今皇上如此器重廖修纪。”齐静溪绘声绘色的给沈栖朝讲完这些来龙去脉,沈栖朝只总结了一句话,缘分真是妙不可言。
婚后的廖薇,仿佛变了个人。或是被温润儒雅的周珩景所影响,她身上那股咄咄逼人的骄横之气收敛了许多,虽偶尔还有些小性子,但已懂得分寸,待人接物也圆融了不少。她时常与性情温婉娴静的齐静溪一同进宫,陪沈栖朝说话解闷。
这日,春光正好,御花园里百花初绽。廖薇和齐静溪又相约入宫,三人便在凉亭内饮茶闲话。廖薇正眉飞色舞地讲着京中趣闻,齐静溪含笑听着,偶尔补充几句。
沈栖朝听着,端起茶杯刚欲饮用,忽然一阵莫名的恶心感涌上喉头,她连忙放下茶杯,以帕掩口,微微侧身干呕了几下。
“朝朝,您怎么了?”齐静溪立刻关切地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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