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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暗涌

天色刚蒙蒙亮,江婉卿套了几辆马车便出了门,这个时辰,流民们已在粥棚前排起了队伍,好在这几日她增派了人手,锅中的米粥已然熬好,只需把马车上的白面馒头卸下即可。

在静安寺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马车内,颜澄手持一份万民折,目光透过车窗,光影在他脸上流转,勾勒出他略显消瘦的脸颊,他身着一袭绯色官服,官服上没有过多的刺绣和装饰,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只用一根简单的发带束起。

窗外,流民们分发到食物,眼眸中满是笑意,颜澄有些不安,将手中的万民折,反复折了展、展了折。

颜澄夫人柳丹香看出他内心纠结,轻轻握住他的手背,柔声说道:“夫君,这本就是咱们欠人的,你这是报恩又不是报仇,怎么愁眉苦脸了?”

颜澄叹了口气,他本就不是那恩将仇报之徒,他夫人性格爽利坦率,自是不懂官场的那些弯弯绕绕,心里只明白有恩便报、有仇必偿的道理。

他在朝堂为官多年,堪称朝中一股清流,不少官员欲与其结交,然而他向来对此不屑一顾,他从低位一步步升迁上来,故而更能体会百姓的艰难困苦,正因如此,他的行事作风挡住了不少人的财路,得罪了诸多官员,这些年来,弹劾他的奏本不在少数,他害怕的并不是这个。

当下,太子与赵王在朝堂各成一股势力,彼此抗衡,而他向来在这两方势力间保持中立,倘若他将手中这份万民折呈递上去,张家定会把他视作太子一党,他并不想卷入党派之争。

只是黎王曾对他有恩,他的心中一直记挂这份恩情,故而,当黎王的手下寻上门来,他并未出言拒绝。

当年,他高中状元,本想大展宏图一番,未曾想,竟遇到徐家榜下抓婿,颜澄本就长得俏,他被徐家二小姐一眼相中,徐会清身为正一品太保,权高位重,绝非他一介书生所能招惹。

徐会清有意让颜澄迎娶自己的二女儿,像他这样在朝中既无关系又无钱财的人,最高也是从七品做起,甚至有的人还会被外放任职,可徐会清一开口,便要许他五品官职。

可颜澄家中早已有了妻儿,他家境贫寒,之所以能有机会去学堂读书,全仰仗妻子柳丹香和母亲那一双巧手,他的阿母为他熬坏了一双眼,他的妻子多年来操持着家中的大小事务,让他只管安心读书,颜澄不是陈世美,自然不会做出抛弃糟糠之妻的事来。

于是,他拒绝了徐会清,然而,正是这一拒绝,彻底激怒了对方,随后,他被外放到辽西的怀远县担任县令,辽西这个地方气候极为恶劣,冬季漫长,暴风雪频繁肆虐,当地土壤疏松,人口稀少,粮食产量极低,那里百姓们为了生存,只能以狩猎野兽作为主要的谋生手段,在这样一个人人吃不饱穿不暖地方,罪恶极易滋生。

颜澄在前往赴任之前,便听闻已有好几任县令在赴任途中不幸丧命,他这一趟外放若不能做出一番成就,即便成功赴任,也要在那个位置熬死。

赴任那年正值冬季,所谓穷山恶水出刁民,颜澄在赴任的途中,便遭遇了一伙匪徒,他家五口人,本就没什么家当,更没钱购置丫鬟小厮,家中积蓄全都供他读书了,自然交不起过路费,颜澄拿出赴任文书,本想通过自己的身份,让那伙匪徒忌惮,可那伙匪徒在看见文书之后却愈发兴奋了,为首的匪徒宣称,之前的几任县令皆命丧其手,一时间,颜澄一家五口命悬一线。

所幸,那时黎王正率一支人马赶赴柳城县,在机缘巧合之下救下了他们一家,辽西虽是黎王的封地,但那时黎王的处境,与他这个七品县令相比,也好不到哪儿去。

黎王本是前太子留下的遗孤,当年的元丰帝对这个孙子疼爱有加,若不是前太子骤然暴毙,这皇位怕是怎么也落不到武庆帝头上,民间盛传,元丰帝本就打算将皇位传给这位孙子,可武庆帝联合杨、张两家逼宫,这才登上皇位。

武庆帝对黎王忌惮,将年仅10岁的黎王打发到封地去,既不敢让他离得太远,又不愿给他富庶之地,然而,即便黎王身处这般艰难的境地,他仍愿意出手相助,若没有黎王相助,他断不能仅用了三年便升迁回了盛京。

颜澄反复思忖后,终于对车夫开了口:“驾车,我要进宫。”

————

左岸、秋临从永盛皇庄抄获珍宝无数,并从地牢里找到了那些被关押的女子,而在宴会上被抓的众人,全都押回四营的地牢,周宓樊和南砚清也在其中,为方便套话,特意安排张越与她们二人关押在同一处。

而张家那边并不太平,自打张一川得知张越被抓到四营地牢后,便接连派了好几拨人去打探消息,可四营那群莽夫一个比一个嘴严,任谁去问,都撬不出一点有用的消息。

于是,他便想派人去芳香楼将那批货灭口,以绝后患,谁能料到,李红梅那见钱眼开的老东西,瞧见有人出大价钱赎人,竟背着主家,偷偷把人全都卖了出去。

“阿父,这可如何是好,四营那种地方,张越进去了,只怕是受不住刑,他若将我们都供了出来,皇上必定龙颜震怒,到时候张家满门怕都要被问罪啊!”

张一川端坐在正堂之上,神色镇定:“你慌什么,这强占皇庄一事,我大可以推说自己并不知情,只要不牵扯出卖官买官之事,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这张越是怕死,但更怕自己断了香火,咱们只要拿捏住这个把柄。”

张明瑞豁然开朗,他唤来管家,吩咐道:“速去将张秦氏给我找来。”

秦如芳很快赶了过来,大房这边派人传了话,告知她张越让四营给抓了,让她过去一同商议对策。

发生这样的事情,她一下也没了主意,她一迈进房门,便径直给张一川跪下,手中攥着一方帕子,不住地擦拭着滚落的泪水。

“叔父,我家夫君是替你办事,才让人给抓的,你可得救他啊!”

张一川让管家去扶秦如芳起来:“你先起来,不管怎样,张越到底是我的侄儿,我自然也想救他,但他这次犯下的事不小,只怕这次我也保不住他的命,就连你们也要受他牵连,全家流放。”

秦如芳一听哭得更厉害了:“这可如何是好,毅儿还小那流放之地远在千里,他的身子怎能遭得住!”

张一川话峰一转:“不过……我这倒是一个法子,可保你们母子免受流放之苦。”

秦如芳脸上浮现出一丝迷茫,轻声问道:“是何法子?”

张一川示意秦如芳凑近些说话。

秦如芳听完以后,面露犹豫之色,沉默片刻后,最终咬了咬嘴唇,决然答道:“好。”

她虽为张越的正妻,可在府中却是个人人可欺的,那些妾室爬到她头顶上撒野,府中的小厮、婢子给她脸色瞧,若不是她有了毅儿,她早就投了井了。

张越富贵时,她没过上几天舒心日子,如今他犯了事,却要拉着她们母子一同受苦,她心中实在不甘。

秦如芳走后,张明瑞便拍起了自己阿父的马屁:“阿父当真是料事如神,那张越与秦如芳夫妻不睦许久,秦如芳为了保全自身和孩子,自然会答应条件。”

张一川听了这番话,心中颇为受用,却也不忘敲打自己这个儿子:“往后遇到事儿,你可得多留个心眼,你这般毛躁,叫我如何能安心把张家交到你手上。”

张明瑞恭敬回应:“阿父教训得是。”

与此同时,在四营地牢,张越自打入狱便不安份,又是哭又是闹的,搅得整个地牢鸡犬不宁。

不过,四营的狱卒可不是吃素,他们可都是实打实从战场上退下来的兵,他们将张越拉出去狠狠揍了一顿,待把人拉回来时,张越早已被揍得面目全非,好在狱卒们心里有数,并未击打他身上的致命部位。

张越挨了一顿便安分了,一个人蜷缩在角落,沉默不语。

周宓樊递给他一个馒头,安慰道:“庄头,你不必忧心,咱们又没做什么错事,等他们查个明白了,自然会放咱们出去。”

张越没有应声,只是一小口一小口地啃着馒头,心里犯着嘀咕:“他到底有没有犯事,自己再清楚不过了,他有预感,这一趟自己怕是出不去咯。”

不经意间,他朝南砚清那瞥了一眼,只见她咬破手指,在衣裳上书写着什么。

张越满脸狐疑,开口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周宓樊环顾四周,忽然压低声音说道:“不瞒你说,贾兄家中有亲戚在盛京为官。”

张越是蠢但不傻,贾卿自己都要花钱从他这儿找门路谋个官职,家中怎会有人做官呢?

他哼了一声:“我劝你们就别白费力气了,我张家在盛京那可是传承百年的世家大族,我的两个外甥那可是皇子,我叔父官居朝中一品大员,我堂姊更是当朝贵妃,连他们都解决不了的事儿,你们能有什么法子?”

周宓樊直接翻了个白眼,都已经被关进牢里了,谁还会惯着他,便直言道:“你叔父那是没办法吗?分明就是不想救你。”

周宓樊字字珠玑,切中要害,他说得没错,自己现在就是张家的弃子,意识到这点后,他低下头去,陷入了沉默。

此时,南砚清写完了信,将写有血书的那部分小心撕下,而后唤来狱卒,塞给对方一块银子,让狱卒拿着血书出去送信,狱卒得了好处,便拿着血书离开了牢房。

没过片刻,狱卒领了个身着紫色官服之人进入,此人是赵盛愿假扮的,而这身官服,是周宓樊这个大孝子从周鹏那里偷出来的。

张越瞧见那官服的颜色,便知此人的品级是在三品以上,没想到这贾卿家里真有亲戚在朝做官,且还是一位三品以上的大员,如此看来,没准这贾卿真的有法子救他出去。

南砚清涕泗横流,哭咧咧地说道:“表舅舅,你可算是来了!”

周宓樊被这动静惊得一震,他平日里那能见到这样的场面。

赵愿盛清了清嗓子,轻咳一声道:“咳……你们的事儿我已经知晓了,我与南统帅有些交情,我已向她说明了原委,一会儿他们就会放人,只是……”

南砚清立马心领神会,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容:“哈哈哈哈,我明白。”

张越见此情形,想着不就是打点银子嘛,自己也出得起,于是赶忙跟上话茬:“这位大人,能否也带上我?我叔父是张一川张太师,若你能将我一同带出去,必有重谢。”

赵愿盛佯装打量了他一番,随后冷冷开口道:“你便是张越吧,你犯的事儿可不小,如今这案子已移交至大理寺,皇上对这桩案子极为重视,钦点赵王亲自审理,张家对外宣称,此事乃你一人所为,你已被张家除名了。”

张越的身子微微晃了晃,踉跄着扑到赵愿盛身前,声音颤抖:“你……你说什么?那我的儿子呢?”

赵愿盛漫不经心地回道:“你儿子嘛,自然是被张家赶出去了呗。”

张越听闻赵愿盛此言,情绪瞬间崩溃,又是哭又是笑的。

他先是一阵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随后悲戚开口,“张一川啊……张一川,我为你卖命数十年,如今我身陷囹圄,你竟连我的孩子都不能容下,既然你如此薄情寡义,那就休怪我不再顾念旧情!”

言罢,张越朝着门外大声呼喊:“来人,快来人,我有要事相告!”

守在门外的狱卒,一脸不耐烦地开了门进来:“瞎嚷嚷什么呢,又想挨揍了是不?”

“不是,不是,”张越连忙摆了摆手:“这位官爷,能否通报一下,让我见一见你们大帅,我真的有要事相告。”

“那你等会。”狱卒想起上头的交代,便不再为难。

南砚清、周宓樊、赵盛愿三人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心照不宣,看来这事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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