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太后突然说身子不适，怕是今日来不了，怎么通都不通报一声就来了？
“母后来了，快坐。”皇帝笑着道。
给太后留了个位子。
沈绾月不知萧昭明是用了什么法子让人自愿过来，但从太后久久没有出声判断，不是好事。
入座之后，太后才开口：“方才在一旁便听见你们在说话，不知在谈论什么？”
有皇帝在，哪有他们这些官员回答的份儿？
“母后，是在说言将军的家事。”
“家事啊....”
皇帝没有明说，他们都知道那场疫病不是意外，而言将军的姐姐死在疫病，不如不提。
“说起来，哀家与言太妃关系不错。”太后突然开口，“她刺绣不错，还帮皇帝绣过衣裳，出生时候的襁褓便是言太妃送的。”
皇帝不知太后随口提起，还是故意为之，笑哈哈的道：“是吗。”
太后当然是故意的，她听说萧昭明找过言将军心里紧张得不得了。
她不会让萧昭明得逞。自己守了这么多年的秘密，只能带入土里去，若有人妄想将这个秘密昭告天下，那便去地下与阎王爷说去！
太后眼底闪过狠毒，却扯出笑意：“诸位继续。”
“是。”
慢慢的，气氛正要恢复起来。
沈绾月身边的宫人突然手一抖，将茶水洒到她的衣角上：“对不起对不起！我带您出去换吧。”
“嗯。”
时间到了。
她与言将军说明后和宫人出去。
整个过程中，萧昭明一直专注自己面前的菜品，还时不时和皇帝说哪个菜不错。
而他心里却在编排今日这场大戏，该如何上演？
沈绾月来到一个房间呢。
那位宫人确认周围没人之后，与她低声道：“在得到属下的示意后在动手。”
“嗯。”
宫人不知道她做什么，这些都是萧昭明告诉他的。
后花园的宴会上。
言将军突然站起身，对太后敬酒：“太后娘娘，臣回京之后听闻那年皇宫内的疫病是有心人之举。”
皇帝脸色不好看，在这种场合提及，但没有表现的太明显：“此事还在调查中。”
意思就是还不确定。
可在场人谁没得到消息呢。
言将军叹息，道：“言太妃之死一直是臣母亲心头结。”
“朕会找出疫病的真相。此事交与昭明处理，你不妨去问问他。”是让他适可而止。这种丑闻，不好在大场合说。
萧昭明站起来，道：“陛下，臣已经确认是谁做的了。”
皇帝脸色更差：“此事稍后再议。”
在场官员不敢说话，也不敢提前告退，毕竟宴会才开始没多久。
言将军似乎只听到萧昭明的话，瞪大双眼，诧异道：“什么！已经有结果了。”
“是的，言将军。”
萧昭明手中证据已经充足，太后背后派人来销毁证据，好在被处理掉。
皇帝只好拍案：“好了，既然已经有结果，那便明日再议。”到底有没有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言将军才立功，他不方便严惩，换做以前早把人拉下去大板子了。
萧昭明靠着皇帝这个心思，在众人面前揭秘太后。
在座官员中，有一人双腿打颤，连酒杯都拿不稳。
随着手里酒杯落地：“啊！”
所有人的目光落到他身上。
这位官员坐在角落，若不是故意去寻找身影，根本察觉不到还坐着一个人。
而太后娘娘却惊讶：这人怎么在这？！
那人忙不跑前来跪在地上：“陛下，是臣失礼。”
“无事，起来吧。”皇帝撑着太阳穴，眼睛烦躁的闭上。
萧昭明却在此时开口：“陛下，这位便是有力的证人。”
“！”
众人震惊。
皇帝视线扫过底下每个人，重新把眼睛闭上：“你要处理赶紧处理。”
太后慌了神：“皇帝，萧昭明如此不知轻重在这种场合破坏兴致，你也要跟着他胡闹？”
胡闹一次尤为严重。
“母后，是朕....”
“陛下！”谁想到言将军说话了，“方才您问臣求什么恩典，臣现在想清楚了，想要真相大白天下。今日若不解决，臣难以入睡，臣的母亲日薄西山，希望能早日让她得知真相，等与言太妃相见也能有安心些。”
人家说到这个份儿上，皇帝也不能阻止，他不就以孝治国吗？
“昭明，那边开始吧。”
“是。”
萧昭明转身对像跪着的那位官员：“你将你在其中做的事一五一十说出来。”
“...是。”官员颤抖着声线说，“在皇宫疫病爆发前一夜，臣替当时的丞相给先帝送文书，不想瞧见...瞧见....”
“说啊。”皇帝心情本就不好，见人停顿更不耐烦。
官员猛地朝地上磕头：“臣瞧见太后身边的民间大夫带着一位穿着宫女衣服的男子进入皇宫。他们发现了臣，想杀臣灭口。幸好当时丞相突然打算亲自交给陛下，臣才躲过一命啊，陛下。”
“如你所说，被人发现还能活到现在？就算没有立即动手，也该在后面杀你。”
“是如此...但臣被叫道太后面前，本来是要臣命的，可太后有事让臣做，才逃过一劫。”
太后猛拍桌子，反驳：“你胡说！竟然敢污蔑哀家，还不快把人拖下去打死！萧昭明，你竟然敢做伪证，哀家瞧你也没什么本事！回王府闭门思过！”
“太后急什么。”萧昭明不慌不忙地说，“是害怕他说出更多？”
皇帝看向身边的太后，眼中是难以言说的情绪。
他太了解自己的母后了，如此表情，是说明那个官员说对了。
可那是人命啊？母后为了什么？难道不害怕死后被冤魂缠上吗？
突然想起自己的兄弟姐妹死的差不多了.....
“母后....”
太后只好看向皇帝，眼珠子快要飞出来：“你快让他闭嘴！”
那位官员继续说道：“太后让臣将毒药带给丞相，所以丞相不是感染疫病，是毒药所致啊！臣日夜难安，也害怕太后娘娘报复，于是请旨为丞相回老家照顾父母，今日主动说出来，是为了死后能让丞相少怪罪臣一分。”
萧昭明说：“不知你可有证据？”
“有的有的。这是那位大夫给臣包药的布。”官员将布呈上。
萧昭明高高举起：“陛下，这便是那位周世包裹毒药特用的布料。”
“拿上来。”
太后看着那块布想上前抢，却被皇帝躲开，她松垮眼皮下是难以置信的神情：“皇帝....”
可皇帝眼中却是冷漠：“母后可知，丞相是朕的恩师。”
这场大戏被所有官员看在眼里，却没人敢站出来。
官员还加上一句：“陛下，臣所言句句属实啊。臣没想到太后如此恶毒！”
“你信口开河！”太后举起发抖的手指向他。
“这证据，怕是不够吧。”太后一党的大臣开口。
“臣知晓，当然有其他的证据。”萧昭明转向面对皇帝，“陛下可知之前死去的那位周大夫，他的师父便是太后以前所带进宫的民间大夫，他懂得制毒，除开周世以外还有其他的弟子。”
说完，从外走进一人，那便张伯伯。
吉勒塔去找小丫时，顺便把这位重要证人带来。
“草民叩见陛下。”张伯伯缓缓起身，将周世所作所为全说了一遍，后面就是关于自己师父的事情。
“草民的师父曾离家多年，这些街坊邻居都知晓，陛下若不信任可随意打听。在师父回家后，心里抑郁，不久就离世了。可他写下了自己所作所为。”
这不就是认罪书吗？
那位为太后说话的大臣又开口：“哼，谁知是真是假？”
“除开认罪书，还有太后曾赏赐的物件。”
“谁知是不是偷走的！”
皇帝问：“认罪书在哪？”
“草民一直随身带着，陛下。”张伯伯从怀中拿出一封信封，萧昭明亲自呈上去。
太后眼睛死死盯着。
萧昭明当然要防范着她：“太后若再伸手抢夺，那边是直接认罪了。”
她只好打消念头。
在所有人的视线下，皇帝将信封打开，越读到后面越震惊。
这就是自己敬重的母亲？
她谋害皇嗣，妃嫔，甚至是朝中大臣！每一个受害人的名字都是让人新产的程度。
甚至言将军的姐姐还是特意嘱咐要杀死的。
此时言将军与一众人跪下：“陛下再有孝心，也要在乎国礼，在乎国法，若因为是自己母亲而从轻处罚，那便是包庇！皇亲犯法与庶民同罪，陛下定要安律法处置！”
“闭嘴！”太后喉咙中发出嘶吼的声音，“你们一个个....”
“母后....”皇帝被架在火上烤，就算想包庇也要想想后果，今日之后，这件事会传出皇宫，若得不到妥善处理，自己的声誉会受损。
太后却举起四根手指，对天发誓：“哀家从未做过这些事，定是那萧昭明冤枉哀家.....”
话还未说完，太后突然翻了个白眼，就这么晕了过去。
“母后！”皇帝喊道，“快去找太医！”
底下有官员窃窃私语：“莫不是受了天谴？”
“唉，想想那个周世的结局....”
在座众人，人心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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