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会似乎筹备完善了,众人都各自离开了。
文泽闲着也是无聊,又不想出门走动,遂叫殿外的仙童收罗几本话本子来看看。
仙童一脸不情愿,但又顾及自家小世子的面子,撅着嘴去了仙都大街。
帝君卧在榻上小寐,文泽蹑手蹑脚地走到榻边,戳了戳帝君的发旋,帝君没醒,想必是极累了。
帝君身着华服,本是尊贵的帝君,却没个帝君样。文泽总以为他只是一位游手好闲的上仙,像沈墨仙君那样的,整天没事做,就知道去闲逛。帝君可以说是毫无矜贵感。
文泽忽而瞥见帝君腰带上正发着光的东西,不由得被吸引了去,伸出手便要摸。谁料帝君一翻身,便把那玩意儿露了出来,没成想是个玉佩。
看着倒稀奇,翡翠雕琢的,翠绿混着素白。文泽摸了摸,忽而眼前一黑,昏睡过去。
一睁眼,文泽发现自己被困在了一个空间里。他身边围满了不同时期的母亲。
是记忆匣子吗?
帝君居然还会制造记忆匣子?
文泽站起身子走动着,这个空间看着就方圆几里,没成想竟是无限延伸的。
繁星点缀着泛着墨蓝的天空,墨色的烟雾在空中漩涡似地滚动,泛着诡异的幽光。
时间仿佛停滞,周遭寂静得吓人。
文泽走了走,发现一处光亮,大步走了过去。他的眼前闪过白光,亮得近乎要人失明。
场景变了,只见青木繁花,蔚蓝天空镶嵌着素白的云,鸟鸣清脆。
一个小女孩走了过来,身着素色长衣,笑容可掬,可走到文泽面前便褪去了鲜艳的笑容,疑惑地说:“咦,你不是帝君,你是谁?”
文泽不安地篡紧了袖口,抿着唇,声音微不可察:“我是仙界世子,名叫文泽。”
小女孩轻轻“啊”了一声,勾起嘴角,说:“你好,我是仙界公主,我叫沈妤,我刚才不是提及了帝君么,他是我的父亲。”
文泽一惊,他还真进了帝君的记忆里。
小沈妤拉着文泽的手,笑着说:“文泽哥哥跟我来,我发现了一处好东西。”
文泽倒吸凉气,说:“不不,你叫我文泽就好了,不要叫我哥哥。”
小沈妤瘪了瘪嘴,不乐意地说:“好吧。但你是世子呀,想必是哪位仙君的孩子吧,自然辈分比我大些。咦,我记得众仙君里没有姓文的呀?倒是有个嬷嬷姓文……”
文泽快哭出来了。
母亲您能别说了吗?
小沈妤摇了摇头,抬头看文泽:“算了算了,你先跟我来。”
文泽跟着小沈妤走着,踩在松软的草丛中,文泽不由得放松了下来。
小沈妤停下脚步,蹲下身子,刨开周边的杂草,挖开黄褐色的泥土,从里面拿出了一支玉簪,上面雕着桃花,簪末坠着一根珍珠链。
文泽出于本能夸了一句:“好漂亮。”
小沈妤弯了眉眼,点了点头,递给了文泽,说:“你收下吧。”
文泽觉着奇怪,说:“干嘛要我收着啊,这是你找到的呀。”
小沈妤笑容淡了些,眉眼在阳光下衬着十分好看。她弱了声音:“因为只有你肯陪我玩,我当然要把好东西送给你呀。”
文泽心里被刺了一下,问:“没人陪你玩吗?”
小沈妤重新拾起笑容,说:“没有的事!帝君也会陪我玩呀。只是……仙都的孩子都说我是怪物,不愿意同我一起玩。”
文泽被泼了一盆冷水。
年幼时就听乳娘提起过,母亲儿时总是孤身一人,可她总会假装没事,坚强地走完了一生。
那是多么悲哀啊。
文泽握紧簪子,眼前光阴流转,文泽瞧见了在凉亭弹奏古琴的母亲。
母亲生得温柔,眉眼似流水,认真地样子像是在悲悯地滋润万物。
沈妤瞧见了来人,微笑着说:“多年未见了,你还好吗?”
文泽点了点头。
原来她还有对自己的记忆。
沈妤瞧见了文泽手里的玉簪,眉眼温柔:“你还留着?”
文泽应了一声。
院外传来嘈杂的声音。
来人身着墨衣,眉眼锋利。正是年轻妖王。
文泽躲了起来。
妖王弯着薄唇,双手压着沈妤的手。
沈妤娇羞着背过身,却被妖王擒住。
文泽在一旁蹲着有些犯困,迷迷糊糊地摇着头。
院外来了一群人,手里持剑,眼见着就要和妖王打起来了。
沈妤挡在他们之间红着眼眶争论。
像是想抓住微弱的机会。
沈妤被侍女拉走,被拖拽着还不忘回头。
泪水打湿了她的素衣,淹没了过往。
文泽站起身瞧过去,心里像是被揪着。他不愿看见母亲这样。
母亲的过往并不快乐,唯一的乐趣也要被无情地夺走。
听说母亲在十七岁那年常常以泪洗面,因为她为数不多的幸福也与她剥离了。
本该是碧玉年华,却被泪水玷污了。
那是以泪水堆砌的十七岁。
帝君醒来没见着文泽,慌了神。
仙童回宫内也没见着小世子,与帝君打了个照面。
仙童没忍住笑,说:“小世子你怎么变成帝君的样子了,好丑哈哈!”
帝君眼皮跳得凶,咬牙切齿:“丑?信不信我把你打得跟我一样丑!还不快去找小世子,他又不见了!”
仙童吓得魂快飞上了天,赶紧出去寻找小世子。
帝君传音给众仙君。一时间整个仙都都闹得沸沸扬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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