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过了一周,温舒淮打算和江霓好好商量一下货运的事。
她在这天特意把江霓叫到了茶室,在二楼的小包厢。这是正事,她要在合适的地方和她聊。
江霓来到茶室时,两个服务生妹妹已经下班了。
她去到二楼,在角落的包厢找到了温舒淮。
温舒淮给她沏了一杯冷泡茶。
“什么事?”江霓坐在她对面,觉得很新奇。
她从没在茶室的消费区坐过,从二楼看向窗外,天色刚好从微暗变到更暗。
温舒淮把一张卡递给她。
江霓挑眉。
“江霓,我想投资你的小公司。”
“我想把你公司传统的远程货运业务砍掉,换成别的业务。”
温舒淮看着江霓,她的表情很平静,看不出喜怒。
于是她继续说下去:
“你觉得我们做专门的宠物托运服务怎么样。”
“我们不运货了,我们把车做成宠物专车,帮助那些需要带着宠物跨省出行或搬家的人们运送他们的小猫小狗,或是其他宠物。”
“我们的车辆要安装监控,会给主人实时的监控反馈,同时也是恒温的空调车。”
温舒淮把电脑打开,她之前做了一个大致的项目介绍,她想,她大概是唯一一个做投资项目书的投资人了。
江霓一直沉默。
她把电脑推给她,让她自己看。
温舒淮的初衷简单到不能再简单。
她就是不想江霓再开大货车做那么危险的长途运输,她想换一个相对舒适又安全的业务。
宠物专车运输的报价也不低,目前看来有很大的盈利潜力。温舒淮对市面上类似的宠物运输公司做了大致的调查,基本都是虚假营销,实际上做不到那么完善的全程监控和空调服务,甚至大多数都会中途换车,把猫狗的航空箱放在后备箱里,因此他们做的都是一次性生意,差评很多,留不住客户。
温舒淮想,她们完全可以把这个业务正规化,用半年到一年的时间做出口碑,到时候还可以付一笔宣传费用买买推广。
“这卡里有多少钱?”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天色完完全全地暗下来,江霓终于开口了。
温舒淮说了个数。
“这钱是我自己的。我当初离婚是净身出户,你别多想。”
她怕江霓会介意。
“要是……要是赔的血本无归了怎么办。”
“不会的。我觉得我的投资眼光还算好。”
那张卡看上去很烫手,江霓迟迟没有动。
她在心里挣扎了一番,问温舒淮:“这钱本身是要做什么的?”
“不做什么,就是一些积蓄。放着也是放着,我想着现在刚好可以投资你的公司。”
温舒淮有些后悔净身出户了。
她当初应该要点钱的,不然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只能租着房子陪江霓创业。
不过没关系。
她当真是看好宠物托运这个项目,她投资,江霓执行,这钱不会打水漂,还能把未来买房子的钱都赚出来。
温舒淮本身是留着钱想要买房子的。
等到和江霓这边稳定下来,她就要把租的这套房子买下来。
这不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她再不出手,江霓怕是要被不怀好意的人给骗走了。
“这钱我不能要。”
江霓开了口。
“为什么。”
“你就不担心,我拿着你的钱去做别的事情。”
江霓看着那张卡。
她想到柳深青那天说的那句话,原来是这个意思。
你有钱的,温舒淮会把她的钱给你,你可以用这笔钱大胆去做你想做的任何事,然后给她一个大大的教训。
不要轻信任何人。
“我相信你。”
温舒淮说。
江霓,我一直都信你。
就像六年前那个夏天,你说要带我离开这里,我是真的信,也是真的打算要跟你走。
她想起江霓骑着摩托带她在公路上飞驰,每次她都觉得两人像是要奔赴到一个全新的世界。
“你今天说的话我会认真的考虑的。”
江霓终于松口了。
“好,卡你先拿着。任何时候有需要,你直接用。”
温舒淮补充道:“密码是我生日。”
“你还记得我生日吗?”
“记得,不会忘。”
那天晚上,江霓开车带温舒淮回家,一路上两人都格外沉默。车内气氛不算太好,两人都有许多情绪积压在心头。
温舒淮一定要江霓把卡拿着,她只好和自己的证件一起装起来。
温舒淮觉得自己把话都说尽了,她总不能逼着江霓做决定,或许她就是在逼着江霓按照自己所说的方式来调整业务,那又怎样,她说的难道不对吗。
她甚至有那么一刻觉得江霓不识好歹。
你不要我帮你,你要怎么样?
和那些出狱的人继续混在一起,你能有什么出路?你还真打算开一辈子货车,然后翻车死在路上?
江霓不傻。
她能察觉到温舒淮心中的怒气,车里虽然开着冷气,可还是能感受到热。
她把车停好,温舒淮先一步下车,她没有等她。
温舒淮几乎是摔门回家的。
她暴躁地洗了澡,上床之后把卧室的门锁了。
太生气了,她气得心脏都发疼,翻来覆去睡不着。
卧室有个小音箱,她连了手机,开了白噪音,这才让自己渐渐平静下来。
她突然发现,卧室的门隔音效果好像特别好,她一点都听不到江霓的声音。
她在客厅做什么、有没有在客卫洗漱,什么都听不到。
这还是温舒淮第一次关门。
江霓正坐在餐桌的椅子上,给李乐宜发去了消息:
“姐姐要给我投资。”
“哪个姐姐?”这个时间,李乐宜自然是秒回。
“说的好像我有很多姐姐一样。”江霓苦笑道。
“柳姐不也算嘛。”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那不挺好的吗,有钱进来,你也好做一些。我不太懂你运输公司那些事,反正有钱是好事吧?”
李乐宜想不到那些深远又复杂的事,她只知道,公司有了钱,是不是就能每个月都发钱了?那自然是好事。
“我怕把钱亏得血本无归。”
“反正是她的钱,亏不到你身上。”
李乐宜发完这句话,聊天也就结束了。
江霓趴在桌子上休息到凌晨,简单洗漱了下就出门了。
她还来不及和温舒淮报备自己的行程。她接了一个长途运输的单,大概要走两周左右才能回来。
温舒淮似乎很介意她接这方面的单子。
但不得不说,长途货运虽然辛苦,赚的也相对较多。
温舒淮的生日快到了,她想用这笔钱给她买一件像样的礼物。具体买什么她还没想好,但肯定是要去商场的专柜买。
温舒淮一整晚都没睡好。
辗转反侧,她一直在等江霓进卧室哄她。
江霓有着非常丰富的开锁经验,一个简单的门内反锁对她而言是无效的。
可她一晚上都没有进来。
温舒淮快到天亮才真正睡着,这一睡就睡到了中午。
等她拖沓着脚步走出房间,客厅里早就没人了。
她原以为江霓晚上会回来,可是没有。
她不由得开始恍惚,江霓昨晚真的有和她一起回家吗。
江霓就这样连续很多天都没有回来。
她按照之前说好的那样,到达每个陌生的城市,都给温舒淮发去一个定位来报平安。
除此之外,两人之间再没有额外的对话。
江霓不知道她们现在这种状态是不是吵架,又或者是在冷战。
她在装货时伤了手指,打字不是很方便,于是在这段时间也格外沉默。
她每晚到了饭点,都会有些担心温舒淮。
江霓的三餐基本都是在货车上解决的,她准备了保质期很长的面包。
她有给温舒淮发信息,提醒她晚上记得好好吃饭,温舒淮没有回复。
你要生气到什么时候?
江霓搞不懂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她放下手机,继续向着没有尽头的公路开去。
“真是气死我了。”
温舒淮在茶室给自己泡了一壶龙井,绿茶,下火的。
她最近舌头上都起泡了,吃什么都觉得疼,只能靠着喝水过活。
“姐,要不吃点下火药吧。”
“不吃,我这是被气的,等气消了就好了。”温舒淮说。
江霓就是故意气她的。
她才刚和她说完以后不要跑长途了,她第二天转头就开车上路了。
什么意思?挑衅她?
温舒淮正气在兴头上,忽然在窗外看见了熟人。
于欣阳。
于欣阳和一个女人挽着手,一起从虹光国际a栋出来,两人向着大路走去。
于老师今天这么早就下班了?
这女人看着像是学生家长,一头红卷发,穿着一身质感很好的裙子,很魅惑,来者不善。
什么情况,于老师也转身投奔到熟女的怀抱中去了?她不是喜欢我们江霓这种野狗类型的女生吗。
这女人段位很高,只见她在于欣阳耳边不知说了什么,于欣阳马上被她撩拨得面红耳赤,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红温了。
难怪这段时间没见她来找江霓,原来是和熟女姐姐陷入了热恋。
看别人谈恋爱就容易磕到,温舒淮忍不住嘴角上扬。
忽然,那女人朝着温舒淮的方向看了过来。
这眼神慵懒又不屑,带着一股浓郁的醉意,温舒淮本能地感到不悦。
她有一种错觉,这女人似乎认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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