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欣阳在上学期间也谈过恋爱，和一位追求了她很久的男生。
她不知为什么，和男朋友在一起，她就只能和他抱一抱，牵牵手，可一到接吻这一步，她就会退缩。
她无法接受这种程度的亲密，更别说另外的事了。
于欣阳大概能感觉到自己好像和别人不太一样，因此，在这次分手后她就再也没谈过恋爱。
可是今天她却主动吻了柳深青。
情不自禁。
于欣阳觉得柳深青很香，各种意义上的香，无论什么时候见到她，她都好像刚从百合花堆里走出来似的。
和柳深青肌肤贴着肌肤，那种柔软让她感到颤栗，于欣阳的大腿忍不住发抖。
莫名其妙就夺走了小姑娘的初吻，还是小姑娘自己主动了，柳深青的心里多了一丝沉重。
她虽然在心底带着仇恨而接近于欣阳，却也不想让这女孩的感情经历变得这么绝望沉重。她以为像她们这种舞蹈学院的女孩美丽又有趣，一定是恋爱经历非常丰富的。
没想到她这么单纯。
不过说什么都晚了。
于欣阳又开始动手了。
柳深青阻止了她的动作，给她一个思考和缓冲的时间。
“小于老师，你想好了吗。”
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没有回头路了。
于欣阳回答说：“我特别确定，我从来没有这么确定过一件事，跳舞除外。”
柳深青家的空调已经开到了最低，但似乎是缺少了氟，依然不怎么凉快。
柳深青引导着小姑娘躺下，在空调下方，两人血肉相融。
舞蹈教室没开灯，窗外雨声不断，柳深青的眼前忽然就浮现出草长莺飞的春日盛景。在身体的涌动中，她看到广阔的草场在风中形成一片绿色的海。
很快，她就又看到一具尸体。
是小孩子的尸体。
在冰雪覆盖的湖泊之中，那具尸体沉在水里，在一片混乱中，附近的打捞人员将捕鱼网投进水中，却怎么也捞不上来。
于欣阳的一声娇喘把她拉回了现实。
她看着身下的小姑娘，头发贴在脸上，眼神涣散，却还是用尽最后的力气吻住了自己。
柳深青的一声叹息被堵在喉咙里，混合着口腔中的甜味儿和血腥味儿一同咽了下去。
“姐姐。”
“嗯。”
“我们……我们这样算不算在一起了。”
柳深青没有回答。
她感觉身边的小姑娘呼吸逐渐平稳，而她却捂着心口，睁大眼睛看着天花板。
于欣阳是自愿的，她想。
她已经给过她选择的机会了。
人要对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江霓和温舒淮是被小猫的叫声吵醒的。
这小猫叫声中气十足，伴随着猫爪挠门的声音，温舒淮有些气愤地让江霓赶紧滚下去处理，管好你的猫。
江霓昨晚非说她在卧室床上没发挥好，要换个地方试试，温舒淮被她按在厨房的岛台上又来了几次。
温舒淮已经很困了，又强打着精神配合了她。
她都记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总之，最终是江霓把软成果冻的温舒淮抱回了卧室。
江霓懵懵地去了书房，一开门，小奶牛就扑在她的脚上。
“你是不是饿了？”
江霓看到猫粮碗已经空了，她把小猫放在肩上，打开猫粮袋子给它倒了小半碗。
小猫从江霓肩上跳下来，迫不及待地跑去吃饭。
看来是真饿了。
这么小的猫需要吃这么多吗。
温舒淮也从卧室出来，她从身后抱住了江霓，把脑袋埋进她的后背。
“你怎么也出来了。”
“嗯。”
“怎么不去多睡一会儿。”
两人都半睡半醒，声音都带着酥软的呢喃。
温舒淮好喜欢像这样从身后抱着江霓。
她伸手勾住江霓的脖子，就被她轻而易举地背了起来。
“我想吃三文鱼波奇饭。”
温舒淮感到自己双脚离地，声音里带了些撒娇和雀跃。
“你给我做。”
“怎么做啊，我查查。”
江霓背着温舒淮打算往客厅走，却感到腿上有什么东西。
她低头一看，小奶牛猫顺着她的睡裤一点一点爬了上来，就这么用爪子勾在了她身上，冲着她喵喵叫。
江霓哭笑不得，一不留神，全家人就都在她身上了。
“哦对了，现在宠物医院开门没有。这小猫得带过去做个体检，万一有什么病呢，早发现早治疗。”
温舒淮也注意到了小猫。
小奶牛看上去精神得很，不像有病的样子，但她还是不放心。
江霓点点头，她问温舒淮：“那还吃早餐吗。”
她虽然没看时间，但窗外阳光大晒，看样子已经是中午了。
“不吃了，冰箱里什么都没有，还得去趟超市。”
温舒淮和江霓把小猫留在宠物医院体检，有一项检查要一两个小时后才能出结果，她们决定趁这个时间去超市。
这附近有一家较大的超市，两人杀过去就开启疯狂囤货模式。
温舒淮一直很喜欢逛超市，这是一种纯粹的享受，江霓推着购物车，她在一旁把喜欢的东西从货架上丢进去。
家里当真是一点吃的都没了，江霓也拿了几瓶做饭需要的调味品。
她去生鲜区挑了一份三文鱼，准备等一下回去给温舒淮做波奇饭。牛油果她也拿了一盒，这个水果江霓吃不惯，但温舒淮喜欢。
超市有现成的寿司，温舒淮在柜台前看了半天。
“你想吃吗，想吃就拿一盒。”江霓见她犹豫，就也凑上去看。
“不了吧，万一不好吃呢。”
温舒淮想吃寿司，但不想吃不好吃的寿司。
“那下次我去店里给你买好吃的寿司。”
江霓在心里下定决定要努力赚钱了。
温舒淮点点头，不再留恋。
结账的时候，是江霓付的钱。
温舒淮不跟她争这个。
江霓的宠物专车业务开始了没有、最近有没有接到订单，她也不打算过问，她一直都觉得江霓比自己聪明，她相信她。
温舒淮记得很清楚，她曾经在那艘破船上背一篇很长的文言文，背了很久，磕磕绊绊的，总是不熟练。
江霓当时全然不懂那篇文章的意思，竟然听着她读了三四遍就能像模像样的背诵下来。
温舒淮在心里小小地被她的聪明和灵气刺痛了。
江霓很有天赋，无论是学好还是学坏，都事半功倍。
她不由得对她另眼相看，以及一直在思考要怎么才能让江霓去上学。
两人去宠物医院接回了小猫。
小猫已经做过驱虫，也打了疫苗，江霓拿着刚买的东西腾不出多余的手，只能把小猫交给温舒淮。
她笑着看着温舒淮紧张了一路。
小猫似乎很认可温舒淮，蜷缩在她的手掌中，温舒淮的心都要化了。
中午阳光很大，这段路不是很远，两人都被晒得晕晕乎乎。
温舒淮很着急，一路小跑着往家的方向赶去，她今天出门忘了涂防晒，她怕被晒黑。
“你慢一点，你腿上的伤怎么样了？不疼了？”
江霓在后面一边追一边无奈地说。
“疼啊，但是我也不想被晒黑。”
孰轻孰重温舒淮还是分得清的，她先江霓一步跑进了楼道，站在电梯门前小喘着等她。
江霓拎着两个很沉的购物袋，负重前行，内心却是明亮又雀跃。
两人回到家，温舒淮靠在沙发上休息，她这一上午过得相当充实，只剩下疲惫。
江霓忙着炒菜，李乐宜给她打来语音电话，她给手机开了免提。
她一边做饭，一边听着李乐宜的吐槽。
李乐宜和新室友这段时间发生了不少小摩擦。
新室友没有江霓那么有素质，在许多事情上都和李乐宜合不来。
李乐宜每天风吹日晒送外卖已经很辛苦了，回家还要收拾小屋。这小屋的大多数垃圾都是新室友制造的，她这人虽然不坏，但一点都没有边界意识，既不收拾垃圾，还在李乐宜的床上堆放了自己的东西。
李乐宜说过她好几次，她都不放在心上。李乐宜觉得她是故意的，两人今天在出租屋大吵一架。
开放式厨房不隔音，温舒淮在沙发躺着，也把两人的矛盾听了个大概。
江霓只是一个劲儿地嗯嗯嗯，李乐宜说的这些事她也不好评判。
温舒淮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江霓身后。
她一边偷吃江霓刚切好的三文鱼，等着她挂了电话，开口道：
“要不，让李乐宜今天来家里吃饭吧。”
江霓沉默了一会儿，她放下手中的刀，打开水龙头洗了洗手。
“别了吧。”
你不是说你不想让我和之前那些坐牢的朋友们再有来往吗。
“你怎么这样，人家之前还过来给你送过行李。”
温舒淮看见江霓还切了一盘蜜瓜，她用叉子叉起一小块放进嘴里。
“而且，我觉得她还挺可爱的。”
“可爱？她伤人的时候可一点都不可爱。”
江霓一点都不认同这个形容词。
她和李乐宜当初在监狱里都是没人敢得罪的主儿。
“今天买了好多食材，让她来一起吃吧。”
“那我问问她吃饭了没。”
温舒淮都发话了，江霓于是给李乐宜发去了信息：
“姐姐今天请你来家里吃饭，你来不来。”
“来！”
李乐宜正躺在床上生着气，就看到了这条好消息，她立马回复了。
“姐姐亲自做饭给我吃吗？”
“你想得美。”
江霓想，她都没亲自给我做过一顿正餐，只给我烤过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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