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梦远书城!手机版

您的位置 : 梦远书城 > 宫斗宅斗 > 凤阙承欢 > 第9章 第九章 上元佳节

第9章 第九章 上元佳节

沈之衡的神色逐渐浮现出情绪:“殿下是愿意,将这二十万石粮食,捐赠出来?还是说,殿下想要朝廷购买这批粮食?”

“我愿意捐赠。但本宫有个条件,要看沈大人是否答应。”

“您请说,若是沈某力所能及之事,必定答应殿下。”

姜宁的掌心托着腮,缓缓说道:“我要,沈大人进公主府做驸马。”

“殿下。”沈之衡下意识地唤了一声,随后陷入了沉默。

她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她,等待着他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大旱之年,粮食有价无市,难民之事又迫在眉睫,沈之衡若想要解决此事,没有别的办法。这一点,姜宁内心了然,沈之衡想必也十分清楚。

片刻之后,只见他起身郑重地行了礼:“殿下,微臣愿意。”

对于这个回答,姜宁没有意外,她笑着戏谑道:“本宫在京城臭名昭著,沈大人就不怕玷污了你这清流的名声吗?”

“在微臣看来,殿下,或许并非传闻中的那样。至于旁人,终会理解殿下的。”他说这话时,目光炯炯。

姜宁突然感觉到内心被人轻轻触碰了下,脸颊微微有些发热。

她就那样凝视着他,他亦在回望她。

屋内,是一片沉寂,只有炉子内柴火燃烧发出的呲呲声响。

姜宁承认,这一刻,她有些心动了。

若是母后还在,若是父皇身体安好,若她一直是那个安国最受宠的嫡公主,她真的会选择让沈之衡就这样做了驸马。

哪怕她是以这种挟恩图报、并不光明的方式,与他成婚。

坦白地讲,沈之衡确实是一个很合适的驸马。

忠君、爱民、皮相好、重情义、状元郎、仕途顺畅、作风正派、性子温和、没有乱七八糟的关系,最主要的是——他对待她,是平等的。他从不谄媚她,他从不轻看她,他更不会诋毁她。

如果与沈之衡成婚,姜宁会拥有怎么样的生活呢?

清晨,他早起上朝,临走前可能会亲吻她。

傍晚,她备好晚膳,在公主府前等他回来。

春天,在他休沐之时,他们可以一起踏春。

夏天,酷暑难耐之时,他们可以采莲戏水。

秋天,月夕佳节之时,他们可以登高望远。

冬天,飞雪漫天之时,他们可以煮酒对饮。

那样的生活,实在太美好。

这样的驸马人选,她,险些心动。

沈之衡见姜宁许久不说话,轻声问道:“殿下,是在想什么?”

姜宁收住逐渐上扬的嘴角,从想象中脱离出来:“没想什么。刚刚的话,是与沈大人说笑的,还请大人切勿当真。”

他仍是想要那二十万石粮食救济难民,小心试探地问:“那……殿下的条件是?”

“几日后,若有人提议设立市舶司以缓解国库之难,本宫希望沈大人向圣上建议,由本宫担任司主。这个请求,对沈大人而言恐怕不难吧?”

沈之衡思酌片刻,问道:“殿下为何想要担任市舶司的司主?这市舶司,又是掌管何事?”

姜宁扶着案桌,缓缓起身,走到窗前,推开了窗,将风雪放了进来。

她回头对着沈之衡笑道:“温室之中待久了,便想去闯一闯这风雪,为自己,挣一个安身立命之处。况且,这市舶司对安国,百利而无一害,不知大人可愿相信本宫?”

沈之衡行礼道:“若是殿下能确定对安国无害。那微臣,愿意与殿下合作。”

“自然。”

姜宁回到案桌旁,为自己也斟了杯茶,举杯说道:“本宫身子不适,以茶代酒。大人若不嫌弃,饮完这杯茶,我们之间的约定,就算成了。”

沈之衡端起他面前早已放凉的茶盏,与姜宁碰杯,随后一饮而尽。

放下茶盏后,姜宁说道:“还有一事。难民向京城涌来之事,过于蹊跷,或许有敌国趁乱作祟。本宫不建议到时大开城门,沈大人在京城外安置难民即可。”

沈之衡点了点头:“殿下提醒的是。”

姜宁揉着太阳穴,气若游丝:“本宫这会儿有些乏力,外面风雪大,就不送沈大人了。至于那二十万石粮食,明日苏七会与大人交接。大人对外不必说是本宫所捐,那些粮食,都是大人费尽心力、四处筹谋所得。”

“那,微臣告退,殿下早些歇息。”沈之衡起身离开。

在沈之衡拉开门的瞬间,姜宁内心有一丝后悔,她用尽力气喊道:“沈大人。”

那人侧过身望着她,他的墨发在风雪之中飘动:“殿下还有何事?”

她终究还是克制了冲动,浅浅笑着:“后会有期。”

“好,后会有期,殿下。”沈之衡说完,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后来发生的一切,都如预想中的那般。

三日后,难民试图涌入京城。沈之衡在城门外设立了安置点,发放粮食,并从揪出了混入其中的敌国细作,受到了朝廷的嘉奖和难民的信任。在沈之衡的组织下,以工代赈,难民也渐渐有了生计,不过,这是后话了。

难民之事解决的十日后,新任浙江布政使的叶临风六百里加急上疏内阁,向圣上提议在浙江设立市舶司,以开拓丝绸、茶叶、瓷器等物件的海外贸易,缓解来年国库空虚之困。圣上欣然准许。

就在朝臣为举荐谁担任市舶司司主而争论不休时,户部尚书沈之衡力荐承嘉公主姜宁,并以承嘉公主能将凤鸣坊在一年内经营得如火如荼之事,舌战群儒,论述承嘉公主乃是最合适的人选。

在群臣哑口无言之时,圣上当即颁布诏令,着承嘉公主为市舶司司主,于上元节后启程浙江。

至此,姜宁,成为了安国第一位初涉朝堂的公主。

尽管在他人看来,姜宁能名正言顺地触及朝堂是她与苏家步步筹谋,但是她很清楚,其中最为关键的,还是利用了父皇对她的怜惜,也利用了父皇对母后的情谊与遗憾。

除夕当日,姜厚钦派人传旨,解了姜宁的禁足令,并传唤其回宫参加家宴。

姜宁坐着回宫的马车上,仍能听到街上百姓津津乐道地谈论沈之衡的事,顺带着,也议论起姜宁担任市舶司司主之事。

沾了沈之衡的光,姜宁这个在京城富有骄纵蛮横之名的公主,在沈之衡的力荐下,竟也有些百姓相信她或许确实可以做出一番实事。

临近宫门,她放下马车的珠帘,扶着惜桃,下了马车。

李公公早已在宫门等候,见姜宁下车,迎了上去:“殿下,圣上关心您的身体,特地派咱家带轿撵在此等候殿下。”

“多谢父皇,也有劳李公公了。”在惜桃的搀扶下,姜宁缓缓上了轿撵。

姜宁从小怕冷。而那场风寒也着实厉害,高烧三日后,她虽已不咳,但还是常常感觉四肢无力,面无血色。

所谓除夕家宴,往年都是后宫中人。父皇端坐主位,汪皇后于一旁侍奉,早年入宫的嫔妃说些祝福语,刚入宫的嫔妃献艺,太子呈上来年的颂词……来来回回都是这几样,好生无趣!

但是姜宁作为未成婚的公主,又不得不参加这样的家宴。

不过与往年不同的是,今年的家宴多了个人。

当姜宁迈入殿内,便注意到了于皇帝近旁就坐的沈之衡。

她不自觉地露出了笑,这无趣的家宴,倒是多了个有趣的人。

她缓缓走到皇帝前,行了礼,说了些祝福语后,皇帝姜厚钦示意她坐到沈之衡一旁的席位上。

她落座后,低声问沈之衡:“沈大人怎么也来了?”

沈之衡回道:“微臣已无双亲,也无家眷,陛下念及微臣除夕夜在府中孤单,便特许臣参加宫中家宴。”

姜宁了然,斟酒敬沈之衡:“前几日市舶司之事,多谢沈大人相助。”

沈之衡亦举杯回敬:“应当是微臣替北直隶八府的流民们谢过殿下慷慨解囊。”

他的语气和目光,好似在告诉她,这一番话不是客套,亦不是虚情。

姜宁苦笑:“沈大人抬举本宫了,说到底,不过是利益交换罢了,本宫没有那么深明大义。”

说着,她的神色有些落寞。

她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爱民如子的公主,所做的这些筹谋与准备不过是为权。只是难民一事,让她的谋划更顺利了一些。

姜厚钦注意到姜宁和沈之衡在交谈,低眉笑了笑,又问道:“宁儿,朕看你和沈大人相谈甚欢,你们在聊什么呢?”

“父皇,儿臣在向沈大人请教抚琴之事。听闻沈大人的《潇湘水云》出神入化、动人心弦,儿臣特地向沈大人讨教。”

睁着眼睛说瞎话,莫过于是。

姜厚钦抚着胡须笑道:“朕竟不知沈卿的琴技也如此了得。莫不如,沈卿弹奏一曲?”

沈之衡没有推辞,起身道:“那微臣就献丑了。”

随着沈之衡的指尖在琴弦上浮动,一曲《潇湘水云》在殿内娓娓道来,余音绕梁。

姜宁原本正玩味地看着这一切,却在琴声响起的时刻,逐渐沉浸进去。

《潇湘水云》诞生于山河破碎的动荡时代,琴家作此曲,既是对于山河壮美的礼赞,更是表达面对家国危难时深沉的精神寄托。

沈之衡的弹奏,将曲中对家国百姓的慨叹呈现得淋漓尽致,感人肺腑。

一曲终了,姜厚钦面色沉重:“沈卿此曲,确实担得上出神入化。”

沈之衡起身行礼,说道:“陛下谬赞。微臣听闻承嘉公主的萧声亦是清幽绝伦,不知可否有幸与公主殿下合奏一曲?”说着,他又看向了姜宁。

突然被点到的姜宁挑眉盯着他,而那人则一脸等待的神色。

这是在……报复她?

他不便于让她独奏,所以哪怕合奏也要让她献艺?

这还是她未曾见过的沈之衡,她从前只觉得沈之衡为人坦荡,倒是不知他还有这样的小心思。

姜厚钦好似陷入了回忆,感慨道:“沈卿的琴曲,让朕想到当年明昭皇后。当年,琬琬也是极其擅于抚琴。闲暇之时,琬琬抚琴,朕吹箫,常常合奏《凤求凰》,已是许多年前的事了。”

那时,父皇与母后琴箫合奏,即便姜宁仍是幼童,尚且不善于乐器,却也能从中感受到父皇与母后之间的情谊。

只是……自从汪皇后入宫后,便有所变化。

听到姜厚钦这番话,一旁的汪皇后面色有些不好,姜宁则起身说道:“父皇,那今日就借此机会,儿臣与沈大人为父皇琴箫合奏一曲《凤求凰》。”

姜厚钦欣然应允,派李公公从庆元殿取来他的玉萧。

沈之衡的指尖清扫琴弦试音。姜宁执起玉箫时,恍惚又见母后倚在梅树下教她识谱的模样。

一切准备妥当,两人点头示意。

沈之衡的第一声琴音如清泉出涧,姜宁的箫声也随之攀上雕梁。

她闭目追着琴声流转,起初在琴声之中能够感受到些许试探,随后琴声亦与箫声逐渐相和。

曲过一半,她心思一动,于箫声中增添几分挑逗的意味。琴声亦不甘示弱,与箫声相追。琴箫之间,颇有缠绵悱恻之感。

曲罢,二人相视一笑。

姜厚钦听闻此曲,欣慰笑道:“好,宛若一对壁人。”

说完,他向一旁的李公公使了个眼神。

李公公拿出一个木匣子。

姜宁这才注意到,李公公从庆元殿取来玉箫时,将这木匣子也一同带来了。

姜厚钦起身从木匣中取出一对羊脂玉龙凤对牌,走到姜宁和沈之衡面前,分别递给他们,说道:“这曲《凤求凰》,像极了当年朕与明昭皇后的合奏。这对玉牌,是当年朕与明昭皇后的定情之物,今日,便赏赐给你们吧。”

握着温润的羊脂玉,姜宁凝望着父皇,她渐渐懂了父皇的深意。

从庆功晚宴到除夕家宴,她的席位都紧挨沈之衡。

从前些日庆元殿内他让沈之衡在一旁听她辩解浙江盐税案,到今日赠送羊脂玉对牌。

自沈之衡归京后,父皇虽未再提赐婚之事,也未在人前明示,但是他所做之事,既是在为她与沈之衡创造机会,亦是在向外人暗示——沈之衡,是他有意留给姜宁的驸马。

想清楚了这一切,她的眼角微红。

一旁的李公公提醒道:“公主殿下,沈大人,快谢恩啊。”

“儿臣,谢过父皇。”

“微臣,谢过陛下。”

两人谢恩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沈之衡虽然知道这枚玉牌意味着什么,但这是御赐之物,他最终还是收下了。

大殿外,夜空绽放的烟花,甚是壮丽。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春水摇摇晃

狩心游戏

如何阻止男主发疯[歌剧魅影]

如何饲养恶毒炮灰

朕真的不会开机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