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憾的是,直到故事结束,我都没能与你说上几句话。”
*
毕业典礼前一天,大家都忙着想明天要穿什么。
程落一开始没太把着装放在心上,穿校服其实也无所谓。但周锦同学强烈建议程同学务必要好好打扮一下,毕竟这个日子很重要。
毕业典礼那天早上要先拍毕业照,所有人都整整齐齐的穿了校服。
等一结束,女孩儿们都跑去宿舍换了准备已久的漂亮衣服。男生倒无所谓,基本上都是穿的自己的便装。
于是程落在周锦的一番捣鼓下,当天她穿了一件白色的小裙子,还简单画了个妆。
她平常都是穿校服,而且私下也很少穿裙子,现在这么打扮一番,简直变了个模样。
周锦冲程落比了个大拇指,“姐妹,完全就是小仙女儿啊!”
程落被她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拘谨地说了句:“哪有那么夸张。”
彼时,操场上已经放起了音乐。
她们收拾好后回教室集合。
好在今天没有那么热,稍微还有点儿风。
这狗学校平时抠抠搜搜的,没想到今天的毕业典礼整的还挺隆重,这也是同学们没有料想到的。
上学的时候,同学们总怨言老师的不是,挑学校的毛病,什么话没说过。但真到了分别的时候,心里竟会有些不舍。
典礼进行的时间不长,领导在台上简单发言,无非还是那些老生常谈的话。
会议结束后,给同学们留了一些时间可以自由安排。
这会儿大家也都不“逊色”了,平时藏着掖着的电子产品,现在统统都拿了出来。
校领导也任由他们放纵这么一次。
男生可能会围着一起开把游戏,女生则就是拍拍照片。
程落和玩的比较好的几个朋友拍了些照片,中途去了一趟厕所。
回来的路上,她碰到了陆瑜。
操场西南角的那一块区域是理科楼的位置,陆瑜和几个朋友也在拍合照。
程落站在那一小块空旷的位置,悄悄看了一眼。
那一边,旁边有人好像对陆瑜说了些什么,下一秒,他朝这边看来。
程落像是干坏事被抓了包,现在有些手足无措,最后落荒而逃。
很多个瞬间、对视的那一刻、走在你身后的那一天,我多希望不是自己在自作多情。
你是否也曾注意到我,也有那么一点喜欢我。
*
高考如约而至,说紧张但也平淡。
结束的那天下午,大家好像就此分别。
高考结束后,大家会各奔东西。
有些人说了再见,却再也没有再见。
程落的成绩并不理想,她有预料到,但也尽力了。
填志愿那天同学们要到学校集合,顺便拿毕业册。
但程落并没有到场。
她知道家里的经济条件,以自己这个分数去上学只会给家里施加压力。
她瞒着家人没有填报志愿,后来一起搬到了另一个城市,离北江很远。
她不敢再去向朋友打听关于陆瑜的消息,因为她知道他们不会再见。
这场自始至终只属于程落一个人的暗恋就此而止。
我们真的要说再见了。
荒唐的青春往事戛然而止,每个人都在奔赴自己的人生。
世间不曾停留,兜兜转转又转了几个轮回。
程落坐在桌前打开了窗户,迎面扑来一股新鲜的空气,伴随着一缕金色的阳光照在脸上,温暖而又细腻。
她翻开了那个曾经高中时期记满心事的笔记本。
这是一个关于他的笔记。
××××年9月17号,晴。
〔今天有讨厌的体育课,天气依旧很热,但是我在操场上遇到了一个人。〕
××××年9月20号,阴。
〔今天的心情和天气一样,感冒了。现在正在课上发呆,希望今天还能再见到他。
补:哈哈,真的见到了,在去餐厅的路上!〕
××××年9月25号,晴。
〔从朋友那里知道了他的名字,陆瑜。〕
××××年10月18号,晴。
〔前段时间一直没有见到他,但今天多亏了老刘,在他们班门口见面了!〕
××××年11月15号,晴。
〔最近学业比较忙,很久没有写这个笔记了。不过我每天都能见到他。这就足够了。〕
××××年12月7号,雪。
〔今天下了初雪,他在和朋友打雪仗。他好像没有我想的那么冷漠。〕
……
××××年5月12号,晴。
〔又到了海棠花开的时候,也是分别的时候。高考后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年6月的号,晴。
〔陆瑜,高考一切顺利。〕
……
就这样一页页记满关于他的日常小事。
这个笔记本贯穿着程落的高中。
程落翻了一页又一页,强忍着泪水。
只是遗憾的是,关于这场暗恋,她未曾拥有过什么。
甚至到最后连有关陆瑜的毕业册她都没能拿到。
关于陆瑜,她就只剩下模糊的记忆了。
程落翻开新的一页纸,写下了整个笔记本最后的一章。
××××年9月17号,晴。
给陆瑜:
好久不见。
毕业过去这么久了,我还是会时不时的想起你。离开北江的这段时间,我不曾有过你的任何消息,也没有向朋友打听你现在停留在哪座城市,你现在过的还好吗?
我的人生一直很迷茫,和家人的相处并不融洽,有时候会问自己活下去的意义是什么?本来以为高中会是漫长而乏味的生活,但好在有你的出现,让我找回了存在的意义,让我的生活不再黑暗和单调。
是你让我拨开了迷雾,重见光日。
只是我很遗憾,自己没能考上一个好的大学,现在只能住在一个小出租屋里,又过上了无味的生活。
这也许就是我该走的路,是上天的安排。
其实现在想想,感觉高中那会儿挺幼稚的,做了不少蠢事。
或许你的青春里不曾有过我,而我却把你当做我的整个青春。
很幸运,你曾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我不多求以后会见面,只求你能永远健康快乐。
谢谢你,我的少年。
……
这一章是以书信的口吻写给陆瑜。
只是他永远也不会看到。
青春就是这样,潦草而又热烈。
没有谁的一生都会是轰轰烈烈,有人过着明媚张扬的生活,也有人过着苟且偷生的日子。
但无论如何,我们都不曾抱怨。尽管前路迷茫,我们也要闯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阳光大道。
暗恋者像是在茫茫大雾里寻找终点,但总是要醒来。
四季又转了几个轮回,物是人非。
于是后来,风停了,雾散了,我的青春也结束了。
—全文完—
很开心你会点开这篇文章,并一直读到这里。
我想说,不管于何时何地何事,我们都要一直勇敢。
请你们要热爱生活,一切顺利。
谢谢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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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风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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