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自习的铃声还没响,教室里已经弥漫着琅琅书声。温念安抱着一摞刚收齐的数学练习册往办公室跑,走廊拐角处突然撞上一个人,练习册哗啦啦散了一地。
“抱歉!”她慌忙蹲下去捡,手指刚触到最上面一本,就听见对方也在捡,动作比她快半拍。
“是温念安吗?”
熟悉的清冷嗓音,温念安抬头,果然是江秋雁。他手里还捏着自己的练习册,封面上印着烫金的校名,边角却磨得有些发白——和她这本卷了角的练习册,竟是同一个版本。
“对不起啊,我太急了。”温念安把散落的册子拢到一起,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像被细针扎了下,猛地缩回来。
江秋雁没说话,只是把捡到的几本递给她,目光扫过她怀里的册子,忽然顿了顿:“这本是你的?”
他手里捏着一本练习册,封面上的名字被水洇过,字迹模糊,但温念安一眼就认出那是自己的——上周下雨时不小心淋湿的。而她怀里,赫然躺着一本封皮干净、写着“江秋雁”三个字的练习册。
“啊!拿反了!”温念安脸颊一热,赶紧把他的练习册递过去,换回自己那本。指尖碰到他的册子时,摸到扉页里夹着的东西,硬硬的,像块卡片。
江秋雁接过自己的练习册,指尖在封皮上顿了顿,忽然说:“你的册子……第三页好像掉页了。”
温念安低头一看,果然,上次那道几何题所在的页面,边角已经松脱,只剩下一点点纸粘连着。她昨天翻书时太用力,竟没发现。
“没事,我回去用胶带粘一下就好。”她抱着册子想走,却被他叫住。
“等等。”江秋雁从笔袋里抽出一卷透明胶带,“我帮你粘吧,办公室有剪刀。”
他的胶带是温念安没见过的款式,细窄的米白色,粘在纸上几乎看不出来。温念安站在旁边,看着他用指尖捏住纸页边缘,小心翼翼地对齐,胶带剪得不长不短,刚好能固定住脱页的部分,又不遮住题目。阳光从走廊窗户斜照进来,落在他低头的侧脸上,睫毛在眼睑下方投出一小片阴影,连带着那卷普通的胶带,都显得格外温柔。
“好了。”他把练习册递回来,胶带在纸上贴得整整齐齐,像条细细的银线。
“谢谢你!”温念安接过册子,指尖触到纸页,还带着他掌心的余温。
走进办公室,温念安把练习册放在桌上,忽然想起刚才摸到他册子扉页里的东西。她犹豫了一下,翻开自己的练习册——第三页粘好的地方,除了胶带,还多了一行小字,是江秋雁的笔迹:“坐标系解法的另一种思路,附在你册子最后一页了。”
她赶紧翻到最后一页,果然夹着一张便签,上面画着简洁的坐标系图,步骤比上次更详细,末尾还标着“辅助线别再画反啦”,后面跟着个小小的笑脸,比上次便签上的那个更圆了些。
而江秋雁回到教室,翻开自己的练习册,发现扉页里夹着的、上周篮球赛的门票根不见了——那是他投进制胜球的那场,本想夹在里面留作纪念。他愣了愣,忽然想起刚才捡练习册时,温念安的册子掉在地上,门票根大概是那时滑进去的。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练习册,封皮上还留着温念安指尖的温度,忽然没由来地觉得,这本一直干干净净的册子,好像多了点不一样的重量。
那天的数学课,老师抽查练习册,温念安翻开自己那本,看到江秋雁粘好的页面和便签上的字迹,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而江逾白翻开册子时,目光落在扉页——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个小小的涂鸦,是个拿着篮球的简笔画小人,旁边写着“三分球超准”。
他指尖在涂鸦上轻轻碰了碰,耳尖悄悄了。窗外的风卷着梧桐叶飘过,带着夏末特有的清爽,像在为这场意外的交集,哼起一段轻快的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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