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一自习的预备铃刚在教学楼里荡开，高二六班的灯就亮得晃眼。赵涧息把冲锋衣的拉链拉到胸口，反翘中发低束在胸前，几缕刘海垂在额前，正趴在桌上用笔勾线条，她中午答应陈瑞明，要给他画张游戏角色的Q版头像。
“你这头发画得跟杂草似的，能不能用点心？”陈瑞明从后排探过身子，手指戳了戳她画纸边缘，校服袖子蹭得赵涧息后背发痒。他184的个子蜷在最后一个座位，脑袋快凑到赵涧息的桌前，眼神里满是“你不行”的嫌弃，“要不是我被老杨抓去罚站，才不用求你。”
赵涧息反手就用橡皮砸他胳膊：“你脏话少放两句行不行？嫌我画得差，自己画去啊。”她笔尖在纸上顿了顿，又添了两笔腮红，“再说了，上次是谁把‘李白’画成‘李黑’，还哭着求我帮他改？”
陈瑞明瞬间炸毛，刚想回嘴，就见张涵宵的座位还空着。他用胳膊肘碰了碰赵涧息的肩膀：“张涵宵今天咋还没来？不会又被老杨堵在门口了吧？”
“谁知道他。”赵涧息嘴上这么说，却忍不住抬头看了眼教室后门，张涵宵每天晚一自习都踩点来，今天已经过了两分钟，倒真有点反常。她把画纸往旁边挪了挪，露出桌肚里的速写本，上面偷偷画了半张张涵宵的侧影，半扎发垂在肩后，还没来得及补细节。
就在这时，教室后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张涵宵的身影晃了进来，冲锋衣敞着，里面的白T领口沾了点灰尘，186的个子在门口站了两秒，目光直接扫到赵涧息的座位。他走过来时带了点晚风的凉意，还有淡淡的奶油香，路过陈瑞明桌前时，还踢了下他的椅子腿：“别老凑前面，挡着我进座位了。”
陈瑞明骂了句“操，你眼瞎”，却还是往旁边挪了挪椅子。张涵宵刚坐下，就从冲锋衣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推到赵涧息面前，是家网红甜品店的慕斯蛋糕，盒子上还印着草莓图案，冰袋都没完全化。
“刚出校买的，再不吃要化了。”张涵宵把盒子往她那边又推了推，手指蹭过她的课本边缘，眼神里没什么情绪，却带着点不容拒绝的意思，“别跟陈瑞明抢，他不配。”
赵涧息愣了一下，打开盒子就闻到浓郁的草莓香，慕斯上面还撒了层碎饼干。她抬头看张涵宵，见他正低头拿课本，半扎发垂在耳后，刘海遮住一点眉峰，心里突然有点软：“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这个？”
“上次路过甜品店，你盯着橱窗看了三分钟。”张涵宵翻书的动作顿了顿，嘴角勾起点似笑非笑的弧度，“还以为你要进去抢，没想到只是看。”
“谁要抢了？”赵涧息瞪了他一眼，拿勺子挖了口慕斯，甜而不腻的口感在嘴里化开，“我只是觉得太贵了，不值当。”
陈瑞明在后面看得眼馋，伸手就想抢：“给我尝一口，就一口！”
赵涧息反手就把盒子往张涵宵那边推，刚好避开他的手：“不给，谁让你刚才说我画得差。”她又挖了勺递到张涵宵嘴边，“你也吃点，别浪费了。”
张涵宵没躲开，张嘴含住勺子，眼神里闪过点笑意：“还行，比某人上次做的好吃。”
“你嘴怎么这么毒？”赵涧息把勺子收回来，又瞪了他一眼，却没真的生气——她早就习惯张涵宵这副德行，嘴上不饶人，做事却总带着点细心。
陈瑞明在后面看得嫉妒，抓起笔在草稿纸上画了个丑乎乎的蛋糕，还在旁边写“赵涧息小气鬼”：“我明天给你画张更好看的，比张涵宵买的蛋糕还好看！”
“你拉倒吧，上次画的向日葵跟蒲公英似的。”赵涧息回头冲他做了个鬼脸，又低头吃起慕斯，勺子碰到盒子的声音很轻。教室里很安静，只有笔尖划过纸的沙沙声，偶尔有同学小声说话，却一点都不觉得吵。
张涵宵坐在旁边，没怎么看书，倒是时不时瞥一眼赵涧息的速写本。见她偷偷往本子上画线条，他用胳膊肘碰了碰她的胳膊：“画什么呢？藏着掖着的，不会是画我吧？”
赵涧息的脸瞬间红了，赶紧把速写本合上：“谁画你了？我画陈瑞明呢，画他变成锦鲤的样子。”
“哦？”张涵宵挑眉，伸手就想去抢速写本，“让我看看，你把陈瑞明画得多丑。”
“不给！”赵涧息把速写本抱在怀里，反翘中发垂在胸前，像只护食的小猫。陈瑞明在后面看得乐了，拍着桌子笑：“张涵宵你别抢了，她肯定是画你呢，上次我还看见她偷偷看你！”
赵涧息气得回头骂他：“你闭嘴！再说话我把你画成秃子！”
张涵宵看着她炸毛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行了不抢了，等你画完给我看就行。”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要是画得丑，我就把你吃剩的慕斯盒子扔了。”
“你敢！”赵涧息把盒子抱在怀里，却还是偷偷把速写本往他那边挪了挪，露出一点点画好的侧影。张涵宵瞥了一眼，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她把他的半扎发画得很细致，连发尾的弧度都没漏掉。
陈瑞明在后面看得无聊，抓起笔开始画锦鲤，嘴里还念念有词：“等我画完，就贴在教室后门，让大家都看看赵涧息的丑画。”
“你敢贴，我就把你游戏账号里的皮肤全卖了。”赵涧息回头瞪他，却没真的生气，她知道陈瑞明就是嘴欠，心里没坏心眼。
张涵宵靠在椅背上，看着他俩斗嘴，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教室里的灯把三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课本上，落在画纸上，也落在那盒没吃完的慕斯蛋糕上。
赵涧息吃着慕斯，看着速写本上的线条，又看了看身边的张涵宵，突然觉得晚一自习好像没那么无聊了。她偷偷用余光瞥张涵宵，见他正低头看课本，侧脸的线条很清晰，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暖乎乎的。
陈瑞明画完锦鲤，把画纸递到前面：“给你看看，比你画的好看多了。”赵涧息接过来一看，忍不住笑了，他把锦鲤画得跟张涵宵似的，还在旁边画了撮半扎发，活灵活现的。
张涵宵凑过来看了一眼，伸手弹了下陈瑞明的脑袋：“画得还行，就是没我好看。”
陈瑞明骂了句“操，你脸真大”，却还是把画纸留给了赵涧息。赵涧息把画纸夹在速写本里，又挖了勺慕斯递到张涵宵嘴边：“再吃点，不然真的化了。”
张涵宵张嘴含住，眼神里带着点笑意：“下次想吃，我再去给你买。”
教室里的时钟慢慢走到七点半，晚一自习还没结束，可赵涧息却觉得，这样的夜晚，好像比她想象中更有意思。她看着身边的两个人，看着桌上的慕斯蛋糕，看着速写本上的线条，突然觉得，高二的日子，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
而陈瑞明在后面，看着前面两个人的互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却还是抓起笔，开始画下一张画，他要画三个人一起看锦鲤的样子，画得好看点，贴在赵涧息的速写本里。
这个才是第七章！无能抓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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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夜自习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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