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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十二章回响与信标

第十二章回响与信标

帝都,圣所。

精神力感应室是一座纯白的、穹顶式的巨大房间,听不到外界一丝一毫的杂音。空气经过精密过滤,带着一种近乎无菌的、清冷的气息。这里是帝国所有向导的摇篮,也是一个隔绝了所有烟火气的、绝对理性的象牙塔。

云纾恩已经回到这里一周了。她正躺在一个银白色的半封闭式感应舱内,双目轻闭,意识沉浸在一片由数据流构筑的虚拟精神图景中。这是圣所最高阶的训练课程之一:受损精神图景重构。

她眼前的景象,是一片被烈火焚烧过的森林。焦黑的树干扭曲地指向铅灰色的天空,地面覆盖着厚厚的灰烬,每一次“呼吸”,都能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着的代表着绝望与痛苦的灼热粒子。这是一个标准的、教科书式的S级哨兵因精神力过载而濒临狂化的图景模型。她的任务,就是在这片废墟之上,找到残存的生机,并用自己的精神力作为引导,重新建立起能够让树木再次发芽的稳定循环。

这对她而言并不算难。在过去数年间,她的足迹遍布帝国最偏远的疆域,从终年潮湿的南部雨林到黄沙漫天的西部戈壁,亲手将无数在崩溃边缘挣扎的哨兵从失控的深渊中拉回。与那些真实经历过的、撕心裂肺的精神风暴相比,这种模拟的痛苦,显得有些遥远和失真。她熟练地将自己的精神力化作最纤细的触须,像春雨后的藤蔓,耐心地、一丝不苟地缠绕上那些焦黑的残骸,将安抚性的精神能量,如甘泉般缓缓注入。

虚拟的灰烬之下,开始有微弱的、代表着新生的绿色光点缓缓亮起。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平稳而有序。就在她准备引导这些生机汇聚成流,重塑图景核心时。

共鸣,在毫无预兆间发生了。

那并非一次入侵,而更像是一滴水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另一滴水。最先是气味。虚拟森林中那股属于烧灼的焦糊味,被一阵仿佛来自极北之地的雪松气息悄然取代。紧接着,是温度的转变。她皮肤上感受到的灼热感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神宁静的酷寒。

她好奇地在模拟的精神图景中睁开眼。眼前的焦黑森林并没有消失,而是像被水浸润的画卷一样,渐渐变得透明。而在那层透明的景象之后,一片更加广袤、也更加真实的世界,缓缓浮现。

那是一片被清冷天光照亮的雪原。纯白的积雪覆盖着视野的尽头,远处是被冰雪冻结的山峦,轮廓在淡青色的天幕下显得格外孤傲。风吹过时,会卷起钻石般细碎的冰晶,在空中折射出淡漠的光。天空是清冷的灰蓝色,广阔无垠,带着一种永恒的寂寥。纯粹的孤独感,像潮水般袭来,却并未让她感到痛苦,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心疼的熟悉。

这幻象只持续了不到一秒,但就在它即将消散的瞬间,一声低沉、雄浑,充满了力量与孤独感的咆哮,在她精神海的最深处清晰地回响起来。咆哮声不带任何攻击性,反而像是一种穿越了时空的古老呼唤,带着一种深刻的、寻找同类的寂寥。

是猎豹的声音。

感应舱外,连接着她各项生理指标的监控屏幕上,代表着精神力稳定性的曲线,出现了一道前所未有的、极其规整的共鸣波形,平滑的峰值甚至带着一种奇异的和谐感。

“云纾恩,中断链接。” 导师的声音通过内置通讯器传来,冷静,却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惊讶。

云纾恩的意识缓缓回归。她睁开双眼,感应舱的穹顶打开,她的心脏依旧在平稳地跳动,但那声古老的呼唤,仿佛还缠绕在她的灵魂深处。

一位身着圣所白色制服的女导师正站在舱外,眉头紧锁地看着屏幕上的数据。“解释一下,”她指着那道完美的波形,“这不是精神力波动,更像是一次……同调共鸣。你的精神图景,在刚才那一瞬间,与一个极其强大的外部图景产生了完美的、瞬时的链接。这种情况很少见。”

“抱歉,老师。”云纾恩撑着身体坐起来,额角渗出了一层细密的薄汗。她垂下眼,避开导师探究的目光,用一种尽可能平稳的声音解释道:“可能……是之前的一些任务中,精神疏导产生的一些良性残响。我之后会进行深度自查。”

导师盯着她看了几秒,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她的目光锐利,像是在审视一块未经打磨的原石。眼前这个在所有评定中都只表现出普通等级的见习向导,刚刚在模拟训练中展现出的精神力控制精度与韧性,已经远超同侪。而此刻,这份完美的共鸣波形,更像是一种无法用数据解释的天赋。导师心中升起一种强烈的直觉——她平平无奇的履历之下,似乎蕴含着某种深不可测的、被刻意隐藏起来的巨大力量。但她没有证据,只能将这份怀疑压下。“很好,记住,向导的精神海虽然需要纯净,但一次完美的共鸣,对你而言,或许是一次难得的机遇。去理解它,而不是畏惧它。

“是,老师。”

导师转身离去,高跟鞋在地板上发出规律的声响。感应室的门在身后缓缓合上,房间里重新恢复了死寂。云纾恩独自一人坐在感应舱的边缘,许久没有动。她抬起手,看着自己平稳的指尖,那片雪原的冰冷和猎豹的呼唤,仿佛还停留在她的感知里。

那不是残响。

那是来自北境的、真实的“回响”。是安让山的精神图景,在他们那道因高匹配度和多次疏导而建立起的,宿命般的共鸣桥梁之上,向她发出的无声的信号。

她想起了他。

在她的脑中,他的脸从来不是一个模糊的轮廓,而像一座被北风雕刻的像:剑眉下的目光总是干净利落,鼻梁线条在侧光下分明得像切割过的石面,薄唇饱含克制。她记得他握着茶杯的手,手指修长,左手食指指节处有一道旧疤——这些细微的、属于安让山的细节,竟在此刻像一种慰藉,让她在虚拟图景外仍能找到落脚点。

他……还好吗?

一股混杂着了然与温柔的担忧,像藤蔓一样,紧紧攫住了她的心脏。

北境,指挥部。

办公室里一如既往的安静。安让山刚刚结束一场视频会议,他单手扯下军用通讯耳机,略显不耐地揉了揉眉心。哨兵穿着一身黑色的作训常服,高领的设计紧贴着他利落的颈线,衬得下颌轮廓愈发冷硬。光线从侧面勾勒出他高挺的鼻梁和薄而专注的唇线,那双细长的桃花眼在分析数据时会微微眯起,褪去所有温情,只剩下属于顶尖哨兵的、令人心悸的锐利。

自云纾恩离开后,安让山强迫自己回归了原本的日常工作。他审阅文件,参加会议,下达指令,一切都精准而高效,仿佛什么都没有改变。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彻底不一样了。

他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她在北境停留的那段时间的各种模样。他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她在北境停留的那段时间的各种模样。她捧着热汤小口喝着的样子;她在棋盘前为一步错棋而懊恼皱眉的样子;她放着老旧的黑胶唱片,闭着眼在壁炉的光晕里轻轻晃头的样子;她吃着胡萝卜奶油蛋糕,鼻尖上不小心蹭到一点奶油可爱又狼狈的样子…… 她的脸很小,皮肤在暖光下像上好的羊脂玉,一双眼睛总是那么清亮,仿佛能洗去北境所有的风雪。他甚至还记得她因困倦而微微眯起眼时,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的一小片柔软阴影。

当夜色降临,年轻的哨兵指挥官独自一人回到那间空旷的宅邸时,这些思念便会以一种无可抵挡的姿态,将他淹没。书房里那份属于她的、带着淡淡提亚蕾花香的温暖气息已经散去,壁炉的火焰再旺,也无法驱散空气中那份重新变得空旷的寂静。

他发现自己无法再像以前那样心如止水地处理公务。他的目光会不受控制地,落在那张她曾经窝了无数个下午的单人沙发上;他会因为风吹过窗棂的声音,下意识地以为是她回来的脚步声。他甚至在处理一份关于南部矿区的报告时,会下意识地侧过头,想听听她对此会有什么不同的看法,却只看到一把空着的椅子。

北境的夜晚,变得似乎比以往更加漫长和寒冷。终于,在一个深夜,他合上了面前的文件,做出了一个决定。

安让山想为她建立一个信标。

那不是一座用来指引她归家的灯塔,因为他知道她是一只不会停泊的飞鸟。他想做的,是在她广阔天地的飞行路线上,建立起一座座沉默的、只为她亮起的驿站。每一座驿站,都能在她疲惫时提供一个温暖安全的庇护所,确保她无论飞得多远、多自由,都不会再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他没有直接联系云纾恩或者询问她的近况。他只是用他最擅长的方式——以一种解决战术难题般的严谨与细致,开始尝试去了解她的世界。

他详细的调阅了云纾恩过去所有的任务报告和行动轨迹。档案在他面前一页页展开,那上面记录的不再是冰冷的任务编号,而是一个女孩用脚步丈量帝国边境的、孤独而坚韧的地图。

档案在他面前一页页展开...他甚至在某个边境哨所的集体合影中,一眼就找到了她。照片的像素不高,她站在一群高大的哨兵中间,显得格外娇小。云纾恩穿着一身灰扑扑的作训服,头发被风吹得有些乱,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那双眼睛,依旧清亮得像雪山顶上最干净的星星。那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带着一丝疏离的倔强。

他看到了红沙口的临时诊所,看到了终年阴雨的黑水矿场,看到了黄沙漫天的悲鸣高原,看到了无数个她曾独自一人前往的、位于帝国版图上最偏远、最危险、资源最匮乏的边境哨所。

这些地方,往往因为战略价值不高而被“塔”的后勤系统所忽视。当他看到一份报告中,云纾恩因补给延误,只能用最基础的草药为三名精神力濒临崩溃的哨兵进行紧急处理时,他握着数据板的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到了她那份自由与野性背后,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和承担的风险。

一种混杂着后怕、心疼与愤怒的情绪,在他胸口翻涌。紧接着,这份剧烈的情绪便被他那属于指挥官的敏锐嗅觉,转化为对一个系统性问题的警觉。他意识到,云纾恩的遭遇绝非个例。于是,他将云纾恩的个人档案仔细保存,转而调阅了帝国近五年来所有见习向导的外派任务报告。

他发现了一个被高层长期忽视的系统性问题。帝国珍惜并厚待已评级的正式向导,为他们提供最好的后勤保障。但对于数量更多、任务更繁杂、被视为“消耗品”的见习向导们而言,他们前往偏远哨所的补给线脆弱得不堪一击,精神力稳定剂和基础生活物资的补给成功率,比中心区域低了近40%。这是一个巨大的安全隐患,不仅危害向导,也直接影响边境部队的稳定。

几天后,一份由安让山亲自起草、数据详实、逻辑严谨的《关于优化帝国边境哨所向导支援体系的倡议》被提交至塔和帝国最高后勤部。他开始利用自己的职权和影响力,推动建立一个全新的、覆盖帝国所有偏远战区的后勤优化通道。

这是一个出色且有远见的指挥官会做出的正确决策,惠及了所有像云纾恩一样在帝国各地奔忙的见习向导们。

与此同时,另一条更私人的关心,也在悄然进行。

由于他们较为频繁的通讯,安让山知道她下一站的任务地点。于是在她抵达那个位于帝国东部湿热沼泽地带的临时哨站时,一个印着北境军部特殊标记的私人包裹,比官方的补给更早一步送到了她的手上。

云纾恩有些疑惑地拆开,里面是帝国研究院最新出品的产品,里面有能隔绝精神噪音和湿热瘴气的新型耳塞,还有几支能快速恢复体力的高等级营养液,甚至还有几瓶专门针对沼泽地带蚊虫的强效驱蚊喷雾和防止热射病的便携式降温贴。

起初,她以为这只是来自北境指挥官的特殊关照。但很快,在她前往下一个任务点——一座终年阴雨的矿业小镇时,第二个包裹如期而至。里面除了一把可以烘干衣物的便携式暖风机,还有一小罐能祛除湿气的特制草药茶,以及几双吸湿透气的军用功能袜。

当她再前往下一个任务点——一个环境恶劣的高原哨所。放着能提升血氧含量的便携式吸氧仪、防止雪盲的高强度护目镜,和几支专门预防冻伤的特效药膏的包裹已经在目的地等着她签收。

在她抵达第四个任务点……第五个……

包裹变得越来越频繁,里面的东西也越来越无微不至。有她曾在北境养伤时,随口提过的某个特定产地的安神香薰;有她在通讯中提及当地食物太辣后,隔天就送到的营养补充剂;有能过滤沙尘的便携式空气净化仪和保湿喷雾;甚至还有一本她念叨过很久的、早已绝版的古籍诗集复刻版。

年轻的哨兵指挥官像一个笨拙又执着的追求者,不懂花言巧语,只会用最高效、最强大的执行力,去预判她的一切需求。他将自己所有的关心、细致与能力,都打包进这些沉默的包裹里,以一种近乎饱和式的轰炸,精准地、固执地,投送到她的每一个落脚点。

这些包裹像一个个沉默的信标,点亮了她奔波于帝国各地的、疲惫的旅途。成为是她孤独旅程中最可靠的后勤保障,也是她无论身处何种恶劣环境都能安心的底气。云纾恩从最初的惊讶,到后来的哭笑不得,再到最后,每一次拆开包裹时,都感到一种被牢牢放在心上的温暖。

她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觉到,无论自己身在帝国哪个荒凉的角落,都有一个人在遥远的北境挂念着她。并且,用笨拙但实际的行动,为她的每一次远行铺平道路。

她那颗习惯了漂泊的心,第一次,有了一一丝丝想要停泊的冲动。

帝国,“银月高原”观测站。

这里是帝国海拔最高的哨所之一,空气稀薄,寸草不生,白日里是刺眼的戈壁,夜晚则拥有整个帝国最纯净、最壮丽的星空。

云纾恩结束了一天的工作,独自坐在观测站穹顶的边缘。她身上裹着厚厚的防寒披风,与身后那架巨大的、正在无声追踪着星辰轨迹的射电望远镜相比,身影显得格外渺小。高原的夜风凛冽,吹起她未被兜帽遮住的几缕碎发。

她在这里的哨所休息,手中捧着那本安让山寄来的绝版古籍诗集。书页因年代久远而微微泛黄,带着一种好闻的、阳光与旧纸张混合的味道。在这片被永恒星光笼罩的寂静里,这本书仿佛是那个遥远北境的哨兵指挥官寄来的思念的温度。

她的指尖轻轻抚过封面上烫金的鸢尾花纹,几周前训练时感受到的那片雪原的冰冷和猎豹那声孤独的咆哮,又一次在心头清晰地回响。

她从圣所的朋友口中,听说了那项由安让山发起的新政,内容惠及所有的外派向导。朋友们都在称赞这位北境指挥官的远见和仁慈。云纾恩心中充满了与有荣焉的自豪。

她看着手中这本厚重的诗集,脑海里毫无预兆地,浮现出自己过去送给他的那些东西——那包据说点燃后能闻到太阳味道的香料 ;那袋甜得有些腻人的椰子糖 ;还有那几枚被她从海边亲自捡回来的紫色海胆壳。

云纾恩的指尖,在诗集的封面上微微一顿。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过去那些所谓的礼物,不过都是些顺手带回的不值钱的小玩意儿。她送出它们时,带着的是一种朋友间的轻松而随意的善意,从未想过要得到任何回报。

她从未想过,他竟将那些微不足道的善意,如此郑重地、一一记在了心里。然后,再用他独有的方式——以一种压倒性的、细致入微到令人无所遁形的、笨拙又热烈的姿态,尽数奉还。

一股复杂的情绪填满了她的心口,其中混杂着感动、无奈与一丝甜蜜的不知所措。就好像,她曾经只是随手在他那片冰封的雪原上,撒下了一颗种子。

而他,却为她,秘密地、固执地,建起了一整座盛放着春日的温室作为回报。

她只觉得,他真好,好到超乎她的想象。好到多年前她因姐姐的离去而暗暗决定要永远封闭的心,在此刻,因为另一个人的存在,而再度有了一丝松动的迹象。

她终于主动拨通了他的通讯。

在短暂的等待音后,他那低沉平稳的声音传来,瞬间便抚平了云纾恩心中因回响而起的最后一丝焦躁。

“喂?”

“是我,”云纾恩看着头顶那条流淌着亿万星辰的璀璨银河,声音很轻,“你的精神状况还好吗?我前段时间训练的时候,好像……感知到了一点波动。很短暂,像是北境的风。”

电话那头,是短暂的沉默。随即,他用一种听不出情绪的声线沉稳的回答:“北境的风,一向很大。”他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否认。

云纾恩笑了笑,主动换了个更轻松的话题:“豹豹还好吗?”

“猎豹也很好,”他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最终选择了一种隐晦的陈述,“它最近……很喜欢待在书房,就是你之前常坐的那个沙发旁边。”

这句看似平淡的陈述,却像一根最柔软的羽毛,轻轻搔刮着云纾恩的心尖。她能想象出那只威风凛凛的大猫,独自守在空无一人的沙发旁,安静等待的孤单模样。

她的脑海里,也清晰地浮现出他本人的模样——当他专注地看着她时,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会微微垂下,纤长浓密的睫毛便会在眼睑下方,投下一小片温柔的、安静的阴影。

这个念头,让她的心跳,不受控制地漏了一拍。

她没有再追问回响的事,而是换了个话题,语气变得郑重而真诚:“我听说了前哨支援倡议的事。替所有在边境奔波的战友们,谢谢你。你做了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

“这是分内之事。”安让山用他一贯的公事公办的语气回答,“边境部队的稳定,离不开向导们的支持。”

在短暂的沉默后,云纾恩的语气再度变得轻快起来,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轻声说:“官方的感谢说完了。现在是私人的……安让山,你是不是打算把你北境的全部家当,都一点点塞进我的行李箱里?”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柔软的鼻音,听起来像是在撒娇:“我的行李因为收到太多包裹,都快要超重啦,请问军部会给我报销吗”

电话那头,是安让山短暂的、有些不知所措的沉默。云纾恩仿佛能透过这片沉默,看到他正坐在北境那间熟悉的书房里,耳根微微泛红,那双总是沉敛着所有情绪的桃花眼里,正盛满了温柔的星光。

“不过,”她看着手中那本诗集,低声说,“这本诗集……我很喜欢。谢谢你,是很珍贵的礼物呢。”

这一次,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他那无法掩饰的、微微加重的呼吸声。

他没有说话,云纾恩也没有再开口。

在这跨越了帝国辽阔疆域的通讯信号里,他们第一次,共享了一段长久的、心照不宣的静谧。那片横亘在他们之间、隔着帝国辽阔疆域的冰冷虚空,仿佛在这一刻被这无声的信号彻底填满、熨平。

北境的雪原不再只有孤独的回响,因为远方的旷野,渐渐开始给出了温柔的回音。

那些沉默的信标,似乎抵达了它的终点。

信标系统是我在刚开始写这个故事的时候就有的想法,灵感的来源,大概是看到我家猫会经常把它喜欢的玩具叼到卧室门口...)

不过更多的是因为,我觉得作为一个言情幻想世界的男主,笨拙的、真诚的、有具体行动的示好,是最基本的品质吧。

这个时期的小安或许还不会也不敢用大胆的言语或者亲昵的行为来表达自己的喜欢,但用一切能想到的行动想让对方开心和舒适大概可以作为一种本能。

我其实迫不及待地,想给你们展现未来的他 --- 当确定了彼此的心意后,那些更大胆更热烈的追求和表达。

会有的,都会有的。

下章更新女主的精神体。嘻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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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十二章回响与信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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