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梦远书城!手机版

您的位置 : 梦远书城 > 宫斗宅斗 > 风予成章 > 第68章 番外2 那些礼物[番外]

第68章 番外2 那些礼物[番外]

/被拒绝的礼物

结束行程回到家里,已经是凌晨1点。

听到我关门的动静,“小郁”蹭地一下从卧室里窜出来,往猫窝里一钻。我有所预感,进卧室查看,果不其然又翻了我的东西——床头柜底下一层的抽屉被拉开,耳机绳荡在外面,上面有明显的咬痕。我走过去,习以为常地把耳机收好,重新放回去,视线却瞥到隐在抽屉深处的一只盒子。

皮革质地的、八角异形的、轻巧的盒子,是郁成樟拒收的21岁生日礼物。

我把它捏在手中,一阵遗忘许久的怅惘从掌心漫开。如果去回忆当时买下它的动机,我承认,确实是有冲动在的。戒指来自一个做古董生意的朋友,我在朋友圈看到对方分享的照片,没多思索就买下了。收到实物的时候,朋友问,是用来求婚吗,好像没听你聊过对象。我才清醒过来,意识到这种行为或许会给郁成樟带去压力。

跟何颂分手后,我对所谓爱情开始产生怀疑,一度以为自己不会再为任何人心动。当时何颂是怎么说我的?好像是说“你很好,但和你在一起看不到未来”之类。或许吧,我没有一份稳定的工作,也不理解他受困于父母的陈腐观念却依旧选择听话。那时候我能给何颂的很少,爱这个字在他的未来中排不上位置。

在我们的关系里,何颂可能始终觉得自己居于卑微,所以就连要跟我分手,他都是哭着、委屈着埋怨。“当时不去追你就好了”、“除了我还会有大把人爱你”、“席沨予,你的爱只会让我疼痛”,何颂用几句话轻易否定了我跟他在一起的五年。我才知道,原来爱也会成为束缚、化作尖刺。

一直到后来,我才想明白,何颂对我的情感里始终夹杂着一丝向往。他向往我开明的家庭,也向往我能自由追求喜欢的事情。这种向往让他靠近我,也在他无力反抗现实的时候,转化为愤怒和嫉妒。所以何颂妥协于世俗的婚姻,而把对世界的不满转移到了我身上。

何颂哭得声嘶力竭,我把抽纸递过去,同意了他的分手。

爱不应该是痛苦的束缚,我希望被我爱着的人感到自由。往后我也会遵循这个原则,当然,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还是别轻易爱了。

车鑫得知我跟何颂分手后,曾用“恋爱脑”这个词评价我。彼时我陪他在吧台喝酒,他把我手边的柠檬水拿开,跟调酒师叫了杯干马天尼。

“你这都分手了,还帮他开脱,不是恋爱脑是什么?”

“不是开脱。他反抗不了家里,我们的关系就是无解,现在分了也好。”

“那他早干嘛去了?跟你在一起这些年,结果转头去相亲结婚?真是……算了我也不说了,喝酒吧。”

我那天醉得走不动道,从酒吧一路哭到了车鑫家里,嘴里还念叨说自己不是恋爱脑。不过这些都是后来车鑫跟我说的,真伪难辨。

车鑫断言,像我这种经历过感情断崖式破灭的人,很难再喜欢上别人。我也是这么以为的,直到遇上郁成樟。

郁成樟很特别,他身上有一种类似柚子皮的感觉,清新中带着一丝微苦。我在舞台上见到他,那时他站得拘谨,在拥挤的live house里竭力躲避着他人的碰触,一双眼睛却是直愣愣看着我。我一眼就认出他,我在安馨家园6幢503的阳台上吻过他。

后来,我把郁成樟带进家里,这其中有巧合可能也有某种本能作祟。我心里想过很多次关于初见面那个吻的解释,如果郁成樟追问,我会说自己喝醉了没清醒,或者说只是开个玩笑。我怕郁成樟产生误会,我没有恋爱的打算,更何况是比我小9岁的小孩。

然而我还是不可抑止地被郁成樟吸引,在他奋力跳过映着月光的水坑的时候,在他蜷缩在茶几边紧张地问“能住多久”的时候,在他被雷声吓得瑟瑟发抖却嘴硬说“只是讨厌”的时候……我的身体近乎本能地偏爱他,由不得理智操控。

可一直到我站在日出的大桥上,看着他白皙的脸被晨光映红,心间真的升起想要接吻的冲动时,郁成樟却始终没有问责初见时那个唐突的吻。我竟然有些失望。

某个郁成樟出门上课的早晨,我在他的考研资料里,看到一张夹着的学生证。上面写着郁成樟的出生日期,8月20日,已经过了。我坐在沙发上,回忆起那天正是他浑身湿透把猫带回家的日子。

那时他刚21岁,半夜里孤零零地蹲在睡着的小猫边上,被雷声吓得发抖。我以为把可怜兮兮的郁成樟抱进卧室,是出于正直的同情心,然而他突然握住我的手臂,要仔细看上面的文身时,我的心跳确实变快了。

我为他耐心地解释每个文身的含义,他听的时候表情很认真,就像课上听讲的好好学生,让人很想欺负,同时又想小心保护。郁成樟离开后,我总是回忆起他抱着我胳膊的画面,乖顺又可爱。以至于后来总把手上的文身和郁成樟联系,我不甚其扰,干脆把左臂内侧仅剩的那点空白填满了。

回过头看,我跟郁成樟的相处,实在称不上成熟。我纵容郁成樟的同时也在纵容自己,试探郁成樟的同时也在试探自己。我吸取上一段恋情的教训,审慎地思考、理智地判断,最终得出的结论是,应该给郁成樟自由选择的权利——如果他要我的爱,我就坦荡地给;如果他拒绝,我也会尊重。

一向坚强的郁成樟在我面前哭了很多次,委屈的、哀伤的,有声的、无声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真是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郁成樟不说爱我,却向我索要很多吻和拥抱。我理解他,他还年轻,未来的路还很漫长,我尊重他的选择。

直到郁成樟拒绝我的礼物,彻底从我的生活离开后,我才明白过来,原来我自以为给了郁成樟选择的权利,实际上是根本没有的。彼时二十出头的郁成樟困惑于不确定的爱的同时,也忐忑于未知的将来。他眼里的席沨予站在即将升起的升降台上,五光十色的舞台和成千上万的观众都近在咫尺。郁成樟能怎么选?

郁成樟要的不是吻、拥抱或者选择的权利,他要的只是一个肯定的答案。假使没有这个肯定的答案,所谓的自由选择也就根本不成立。我早应该先说爱他,再让他选爱不爱我,而不是自以为成熟地将选择抛给他。

所谓年龄、阅历、经验,在爱情里似乎没有多大意义。我比郁成樟多活9年,还是一塌糊涂,白白错过一颗纯粹的真心。

为什么不早点把戒指送出去?哪怕会吓到郁成樟,哪怕他骂我脑子不清醒,哪怕他不说喜欢我,我也应该告诉他。我记起下决心送戒指时,其实有打过一段腹稿,计划在郁成樟打开戒指盒的时候说——

“郁成樟,先不要紧张,我不是在求婚。当然我知道,把一对戒指作为你21岁的生日礼物有点不合常理,但还是希望你放轻松点,听我说下去。

“郁成樟,我很喜欢你,这是我经过仔细思考可以明确的事情。这枚戒指,是我想跟你交往的邀请。如果你愿意的话,就接受它;如果你没有这个想法,也没关系,我把戒指收好,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们还是按之前那样相处。”

我对着空寂的卧室说话,手中的戒指被握得发热,钻石镶嵌其中闪着凄怆的光。我把戒指重新放回盒中,收纳进抽屉。在抽屉轻轻阖上的时候,我怔怔地看着地板,喃喃道:“怎么可能没有关系……”

已经很晚了,明天上午9点就要开始录音,下午又有杂志的拍摄和采访,行程很满。留给我睡眠的时间不多了,但我还是一动不动地坐在地板上,从回忆里想郁成樟。

/下决心送出的礼物

蒗山的天气多变,拍摄进行到一半,又下起雨来。

郁成樟很专业,和他那个助理利索地收拾好设备,临上车前不忘提醒我们这车的司机“小心开车”。雨很快就下大了,郁成樟的车在后面跟得不紧,不多久就没了踪迹。

之前也没听他提过会不会开车,这种天气开山路,别又是在强撑。刚才就应该让司机过去帮他开的,省得叫人担心。

回到民宿时,雨大得连伞都撑不住,带着力道往人身上砸。我们在大厅的休息区整理完妆发,郁成樟的车仍是迟迟未到。

“席哥,你老看外面干嘛?”蒋思站到窗边,疑惑地望了望:“别担心,蒗山就是这种天气,过会儿就会停了,不影响拍摄的。”

“知道。”我收回视线。雨声嘈杂,吵得人心情烦闷。

“回来了,是那辆车吧?”车鑫道。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到郁成樟熟练地把车停进车位,助理小姑娘先冒雨下了车,郁成樟不知还在后座磨蹭什么。他身上的衣服很快就湿了,薄薄的面料贴在身上,后腰露出一截雪白的皮肤,被雨水浸得湿漉漉的。他真是虚长了这几岁,到现在还不懂怎么照顾自己。山里不能受凉不知道吗?

那小助理跑进来后,从前台借了把伞,急忙忙要跑出去。我看不过去,把她拦下,拿过她手里的伞去接郁成樟。

惊雷就是在这时落下的,那声音极大,山似乎都震了震。我也被吓了一跳,再去看郁成樟的时候,他一身泥水,狼狈地跌在水坑里,拱着背小心翼翼地护着相机。

我不知为何有些生气,疾步冲过去,把湿透的郁成樟从地上捞了起来。我半抱着他,没来得及心疼他过瘦的背脊,这小孩就一副别扭的表情,跟我说“没事”,还疏离地叫我“席老师”。一把倔骨头。

郁成樟真是装上瘾了,上次拍杂志他这么喊我就算了,现在都这副模样了还喊我“席老师”。凭什么喊车鑫是“车大哥”,喊我就是“席老师”?一边客气礼貌地喊我“席老师”,一边又在拍摄时不知好歹地说“把我吃掉”,这种轻浮话他到底对多少人说过?染了头白毛,就沾上摄影圈的不良风气了?

“没事什么没事!”我本想温柔些的,但还是用了力气,半搂着把他带回了室内。

郁成樟大概是真的很讨厌我,找到机会就把我推开了。他可以接受助理递过来的毛巾,可以接受车鑫的关心,却无法容忍我的靠近。我退到边上仔细地收着雨伞,手心里还是湿的,沾着郁成樟的体温。

“小郁哥……你冷吗?怎么在发抖?”助理紧张的声音传来。

我抬眼看过去,郁成樟确实抖得厉害,他的脸色很差,白色头发上的水珠簌簌滴落。郁成樟骗了我。在他离开我的那个晚上,他曾说我把他想得太脆弱,“没有人会被一场雷雨击倒”。可现下,郁成樟依旧是这副发着抖可怜兮兮的模样。我又怎么能放心?

车鑫还要拨急救电话,我不耐烦地按下他,在一群人的注视下,冲动把郁成樟带上了楼。我没有想很多,只是打算陪他待会儿,至少不要让他独自一人在雷声中硬抗。我没把郁成樟想得脆弱,只是觉得他不应该习惯这种苦痛,有个人陪伴能让他好受一点。

郁成樟站在房门前许久,没有刷卡开门。他背对着我,后脖颈沾着头发上滴落的雨水,正中脊骨附近有一枚碍眼的红痕。昨天我就注意到了,注意到之后让自己刻意回避。可是现在郁成樟背对着我,站在身前,那枚红痕就这么晃眼的落在视线中央,避无可避。

我不认为郁成樟是大方展示这种暧昧痕迹的性格,但郁成樟的后颈很漂亮,如果有人想在这里留下标记也是情有可原。那这个人是谁?那个他梦里叫过名字的何迹扬?

“席老师,你回去休息吧,等雨停了还要继续拍摄。”郁成樟倒是不再抖了,只是后颈的红痕似乎变得更加令人讨厌。

我不再思考,本能地捏住郁成樟的脖颈,感受着掌下皮肉瞬间的紧绷。指尖触到郁成樟的喉结,他的呼吸凝滞了,喉结急促地上下起伏,而后紧张地滑落。四周很安静,我似乎听到郁成樟下咽的“咕咚”声。

拇指粗鲁地蹭过那处沾水的红痕,它瞬间泛白而后变得更红,原来不是吻痕。我忽然觉得自己实在可笑。

郁成樟被吓到了,赶忙转过身来,露出一双警惕的、困惑的、厌恶的眼睛。然后没等我解释,就匆匆刷卡、进门,又把门在我面前重重关上。我感到一种深重的无力。郁成樟的抵触和厌烦都是那么的明显,而我的关心多余,我们不可能再回到之前。

“要不要紧啊?”车鑫不知何时出现在电梯口。

“没事。”

车鑫的表情很奇怪,片刻后他神情严肃地问:“席沨予……你是不是……”

车鑫的直觉一向很准,况且他也知道我的性向,能看出我对郁成樟的想法也是理所当然。不过这都无所谓了,很多事情在我决心不去打扰郁成樟的三年里已经发生了变化。我是不是喜欢郁成樟,对他而言已经没有了意义。

“是或不是,又怎样呢?”

听到我的回答,车鑫叹了口气,而后把我带进了他的房间,说是要跟我谈谈。他让我坐在沙发里,自己从冰箱里一顿翻找,拿出一听啤酒,想了想又放了回去。

“我听沈露说,这次的封面拍摄是你向她建议的?”车鑫重新关上冰箱,空着手坐到我对面。

“嗯,郁成樟有这个能力。”

这些年来,郁成樟的摄影水平自有专业的平台和奖项认可。从之前的杂志拍摄中,就能看出他身上不流俗、有灵性的特质,我因此向沈露建议这次的拍摄合作。这是对于郁成樟能力的公正评判,绝不出于任何私心。

车鑫点点头:“是啊,所以一开始听到他拒绝还挺意外的。照理说这合作于他有利无害,我们又都认识,怎么可能拒绝呢?”车鑫看了看我,突然道:“席沨予,你对他有私心。”

“没有,你也知道他水平不错。难道哥你也在乎所谓的名气和粉丝量吗?”

车鑫陡然笑出了声:“我是在跟你唠这个吗?那好,我就当这件事上你没有私心。那你每年过年托我给小郁转的红包没有私心吗?你那年过生日玩游戏承认接吻这事儿没私心吗?你把人家小孩儿往家里带的时候没私心吗?别跟我这装了,席沨予。”

我哑口无言,车鑫说得都对。我对郁成樟就是有私心,从头到尾、彻彻底底。而我常常找借口否认,从一开始觉得他可怜,到现在觉得他优秀。全都是借口,我只是想靠近他、想拥有他,想让他也喜欢我。

“你跟哥说实话,你俩现在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这竟然是个有点难以回答的问题。我跟郁成樟似乎开始过,但很快结束了。然而我们没有表过白,现在却比分手还尴尬。

“我想挽回他。”我最后这样说。

一直以来对我存有“恋爱脑”刻板印象的车鑫,这次倒是没有太大反应。房间里静了片刻,车鑫又叹了口气,徐徐道:“三年前我就看出来你对他不一样,但我没敢多想。人年纪大了就容易这样,假装没看到,假装没发生,因为怕事情变得麻烦。如果那个时候你跟我说,你要跟小郁在一起,我肯定会劝你,因为你们在一起一定会变得麻烦;但现在我的心境也变了,你既然还喜欢的话,就努力去争取,别让自己后悔,经纪人那边我帮你解决。”

“席沨予,感情这事儿,是没法假装的。”车鑫向后靠上椅背,又补了一句。

“我确实伤害过他,我不知道……”

“你小子,顶着这么一张脸,意外的纯情得要命。被那么多人追过,自己一点儿都不会吗?”车鑫很是恨铁不成钢。

“呃……”

“你听我的,找准时机送各种贴心礼物,不一定要贵但是要合适。然后制造制造偶遇,多碰面总会有机会。还有,不是已经交换联系方式了吗?那抽空多打打视频打打语音啊。这都是我当年追你嫂子的妙招,学着点吧。”

“好……我试试。”

车鑫对我的评价虽然有失公允,但他提供的方法确实有一定的可行性。我决定从送礼开始,找个机会先把家里屯着的给郁成樟的生日礼物送出去。

/没来得及拆的礼物

厨房的砂锅里煲着汤,咕嘟咕嘟蒸腾着热气,香味引得“小郁”黏人地叫了好几声。我把它抱过来,在沙发上轻柔地抚摸。

郁成樟一早去了医院,他母亲前几天从ICU转入普通病房,目前状态恢复得不错。这段时间郁成樟很不容易,昨晚躺在我怀里的时候,还说了梦话,迷迷糊糊听见他问了好多遍“痛不痛”。他对母亲的感情很复杂,然而关乎生死的疾病又过于沉重,在恨与爱的纠缠中他最终选择了放下。

孩子们大概都天然爱他们的父母,恨是因为爱,放下也是因为爱。

自手术以来,我的心一直跟着郁成樟紧张,我担心会出现不好的结果,担心郁成樟支撑不住,也担心郁成樟什么都自己强撑。郁成樟没有哭,事事都安排得妥帖,比25岁的我要坚强得多。然而我还是感到一种无力的疼惜,这源于生老病死的无可奈何,源于我无法帮郁成樟避免这种无可奈何。

好在现在一切都好,他们母子之间也找到了彼此相处的平衡。心放松下来后,自然就想到郁成樟新车后备箱里还放着的,没来得及拆的生日礼物。正好离汤煲好还有一些时间,我下了趟楼,把礼物搬回了房间。

每件礼物都用不同的包装纸包着,上面写着代表我年龄的数字。写着“30”的礼物是一张唱片,是我在四年前问他要的。郁成樟送的是一张The Brothers Four在1960年发行的首版《Greenfields》黑胶单曲唱片,二手市场上并不好找,能淘到这样一张收藏级品相的黑胶,想必花了很多心思。

31岁的礼物是一台德国品牌的唱片机,半透明亚克力机身,碳纤维唱臂,还配了同品牌的唱放。我印象中这个牌子不便宜,上网一查,还是被3万多的售价震惊了。这小孩赚钱了也不能这么花,3万买这牌子的入门机,我自己都得好好斟酌。

不过话是这么说,心里还是高兴的,当即就连上了音箱,把刚才那张7英寸的黑胶放了上去。纯净的吉他和悠扬的人声随着唱片的转动轻缓流淌,我在这样怀旧的曲调里继续拆下一份礼物。

32岁,郁成樟送我一支黑金配色的钢笔。鱼雷造型,外观克制大气,握在手里有一定分量,拿来写歌的话心情应该会很好。

33岁,是四枚手工定制拨片,图案分别是四照花、金鱼、树和猫,厚度适宜,手感舒适。

34岁,是一封手写信。信封上写道:此信永久有效。里面只有一页信纸,字不多,我展开来细细地阅读——

“Hi!我亲爱的男朋友,

席沨予,这封信是我给你的34岁生日礼物。不要觉得我敷衍哦,这可是一份很重要很重要的承诺,请务必心怀感恩地收下。

其实挺可惜的,竟然错过了这么多年,一直没能给你好好过个生日。不过也很开心,能帮你过上34岁的生日,为此我可是绞尽了一番脑汁,希望你也会喜欢吧!坦白讲,我确实不太会谈恋爱,所以万一以后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也麻烦你看在我年纪比你小的份上,多多包容吧(拜托)!

四年前你生日那天,我挺后悔跟你吵架的。你当时是不是也很生气,觉得我莫名其妙?我最近也在想,其实不论结果如何,我当时都不应该说那些假话骗你,就坦诚地说“喜欢你”嘛,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我就是那种会自己跟自己较劲的性格,这一点怕是也很难改,所以我想送你一个承诺:

承诺我往后即便伤心、生气、闹别扭,也一定和席沨予心平气和地坦诚沟通,绝不再犯跟之前一样的错误,以此信为证。

信可收好了哦,丢了我就不认了。爱你。”

确实是一份非常重要的礼物,我忍不住又重读一遍,去想写下这些字时郁成樟的表情。天啊,这世上怎么有这么可爱的人?

播放的歌曲正好进入了尾声,我跟着沉静的男声一同轻轻吟唱:

“You can't be happy(你无法感受快乐)

Until you bring it home(直到你带它回家)

Home to the green fields and me(回到有绿野和我的家)

Once again(再一次)”

郁成樟实在太谦虚了,他明明比我更会爱人,连选的唱片都像是换了个形式在说爱。我仔细地把信叠好,重新收进信封,看着上面漂亮的黑色字迹,又一次感到自己的幸运。能遇到郁成樟,能得到他的爱,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

砂锅里的汤应该差不多了,我把它盛进保温盒里,过会儿就送去医院。“小郁”跑过来在我脚边蹭绕,耳边乐声穿过岁月沉淀而来。在这样一个普通而平静的上午,我想到已经在世界另一端的父母,第一次从心间发出类似祈祷的声音——希望郁成樟的母亲喜欢这个汤,希望她身体康健,希望她能陪郁成樟久一点再久一点,希望郁成樟不要承受失去亲人的痛苦。

希望世界对郁成樟温柔一些,我不想再看他落泪。

终于有机会让席沨予多说些话了!其实两个人在爱情里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时而洒脱疯狂,时而胆小谨慎,所以就多走了点路才聚到一起。

(我还挺喜欢写第一人称下,那种明明已经意识到真相,但基于一些人性的幽微而心口不一的状态。在正文中,郁成樟也有很多次这种情况,其实很有意思的。)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8章 番外2 那些礼物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八戒八戒,心肠不坏

AI指令调到冷脸上司后

狩心游戏

路人,在漫画卖腐苟活

春坊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