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皇极殿出来,庭佑陪着柔絮回到东宫。
只是还未坐下,喝杯茶,太子便急急召了庭佑去书房。
庭佑看着书房里,端坐的父亲,虽然端坐正起,但是饶是,见到了。他不经意间偻起的身子。
岁月无情,父亲,也是年老了,虽然他极力表现的,自己像个合格,庄重的帝国太子。
但是他那,脸上的浮现哀伤,现出了是岁月无情之外,还有更多的是,一种无奈与绝望。
庭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用这个词来,形容父亲脸上的,自己看到的神情。
但是这一刻,父亲的衰老,自己却是活生生的体会到了。
自己更是明白,他衰老的原因。
只是不知为何,自己的心中,对父亲的深深厌恶。
是他,不查所由的,执意让小怜,入住东宫?
虽然小怜说,四皇叔还不是,知晓自己这些滔天秘密,但想来,四皇叔也是掌握了自己不少的动静。
一时间,庭佑看着这个,柔弱的太子父亲,心中不免有些反感。
那人仅仅,是因为小怜,有几分相像姨娘,便如此对待?
但又想起,姨娘处死的那天,瓢泼大雨中,那躲在黄色幔帐后,浑身发抖的父亲。
既然想去,弥补些什么,那又为何发生之后去补救,而不是当时,勇敢去反抗。父亲这一做法,和杀了人后,再言内疚不忍有什么分别。
庭佑不知的是,在多年前,那位年轻的的皇长子,后来的太子,自己的父亲,在心爱的女人,和自己间,他选择了自己的孩子。
太子见到庭佑,脸上变化过的表情,也知是,因为自己的昏庸,软弱。
让这个年幼的孩子,承担了那样多,一时间,齐昌标也不知。怎么开口了。
自己是知晓了,小怜原来是,四弟安排在东宫的眼线,想着自己的鲁莽,让庭佑为难,齐昌标心里也是愧疚。
“父王,唤了儿臣,前来所谓何事?莫非是想和儿臣手谈几局。”
齐昌标看着庭佑,目光停留在桌上摆放的棋盘。
记忆中,好久没和父亲,好好下下棋了吧。
齐昌标于是,有些尴尬的笑了声
“嗯,是啊,父王,好久没有和佑儿好好下下棋了。”
眼神里的慈爱一览无遗。
庭佑也只当,视而无见,只语气极是平淡的说
“父王由此雅兴,但儿臣,此刻无暇,柔絮临近生产,怕蠢蠢欲动之人,不在少数,刚刚皇爷爷,又亲自为曾孙赐名,想来得此殊荣,更是让人红了眼,儿臣现在,还要苦思良策,儿臣不得空。”
齐昌标当然听出,庭佑话语里的冷漠,和拒绝的意思。
也只是,轻轻叹口气,倒也是没有生气,只是起身,将庭佑带至,紫檀小几前坐了下来
“人生如棋,棋如人生,佑儿,何不好好下下这棋,再认真去思索,也许还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庭佑侧脸看着太子。
父王的脸上的表情,竟然让自己读不出,少了往日的,那种唯唯诺诺,似乎更是见到一种,父亲身上,从未有过的自信与风采,让庭佑恍惚间,竟然怀疑自己的判断。
不过,见齐昌标已经将白子棋盒,推到了自己面前,庭佑一下,也不好拒绝了,只得陪着父亲下了起来。
毕竟自己的棋艺,也是父王启蒙的。
随着窗外光影,逐渐的爬上小茶几,又慢慢褪去。
齐昌标看着庭佑,认真的蹙眉思考着,齐昌标只觉得,自己的心里,从未有过这样的宁静祥和。
对面的这个孩子,若真的是个男孩,那么自己一定是不顾所有,助他成就霸业。
可惜天意弄人,自己能为她做的,竟然是这样的少,这个自己的,唯一的,在身边的孩儿是个女子。
三个姐姐,一个远嫁异国无消息,一个死在和亲途中,一个又是贬为庶人。
所以自己才,不得不对外称,是得了长子,为的也是,可以改变她作为郡主,公主,远嫁和亲,或者政治联姻的运命。
却不想,自己这个决定,会将这个幼子推向更恐怖的漩涡里来。
自己对权利,对皇位,从未有过半点的留恋,但是偏偏自己,又是皇太子。
只是苦了这个幼子,要这样为自己,这个无用的太子老爹,几番筹谋。
庭佑对上齐昌标,看自己陷入沉思的样子,几次的呼唤,都未能将父亲的思绪拉回来。
直到片刻后,齐昌标自己的回神。
齐昌标开心的笑笑,双手碰过一个茶盏
“佑儿定了渴了,先喝些茶,这是去年冬里,收集的雪水,泡的茶,格外的清新的。”
庭佑接过。饮了起来“嗯,谢谢父王,是不错,父王哪来的茶叶,好似,不是宫中以往的,喝起来,也是格外沁人心脾。”
“这是父王命人,去原州带的。”
齐昌标回答到。
半响
庭佑并无话语,过后才,幽幽的开了口
“父王可是,去原州调查了小怜。”
原州离京,也是相距千里,那也并无特产贡茶,而且那日,小怜给自己做的一手家乡小菜,自己后来问过,御厨应是原州菜肴。
“嗯,父王派人去查过了,她也是苦命的孩子。”
对着齐昌标,云淡风轻的描述,庭佑更是不知,怎么去面对这个父亲,他果真,是心思单纯的什么都不知吗?
“佑儿,父王这样做,是有目的的,父王想.....”
“好了,父王,您什么都不要说了,佑儿明白。”
齐昌标见,庭佑面无表情,于是将手中的一枚棋子,放置回棋盒中
“呵呵,父王老了,无用了,佑儿棋艺渐佳,父王认输。”
庭佑也只得笑笑不语,收起棋子。
“佑儿,父王一直心中,有疙瘩,对于柔絮的孩儿.....”
不等太子说完,庭佑便打断。
“父王,那是儿臣的嫡子,也是父王的孙儿,其他儿臣不管。”
齐昌标见庭佑,打断自己的话语,又看庭佑脸上的不悦,齐昌标也只是,将这话题饶了过去。
“嗯,父王知道,只是越是要,生产,佑儿多主意,父王给小孙儿,送份礼物算是为他们庆贺吧。”
说着起身,从书桌屉子,拿出两块玉佩。递给庭佑。
然后也不去看,庭佑的表情,只转身离去。
打开那扇门,夕阳斑斓,将齐昌标的身影拉的好长。
一如,年幼的庭佑心中高大的父亲。恍惚间,让庭佑,心中发酸,堵的难受。
“佑儿,其实父王,最对不起的,就是你了。”
庭佑并没有起身,去问父亲什么,又看了看眼前棋局,和离去的齐昌标。
明明父王下一子,自己就满盘皆输了。
为什么父王,没有下完,而是认输了。
父王不可能,会不明白这棋局的。
还有父王刚刚的话语,明明是那样的无奈那样的惆怅,更还有,自己一种从未了解发现过的表情。
二皇子府内
二皇子齐昌礼,狠狠用内力,捏碎了手中的茶盏:凭什么璋儿的孩子,只是宗人府随意,寻了个名,还是满月后定的?
他齐庭佑的孩子,却的父皇,未出生不论男女,就亲赐名字。
父皇,您是要狠狠,打儿臣的脸面吗?
难道曾孙长,不是璋儿生的?这不也是您的亲曾孙吗?
父皇你若偏心至此,就别怪儿臣下狠手了。
二皇子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而四王府里。
四皇子和几位皇子,还有六公主在得知这消息后。
六公主更是笑的更有深意
“哎呦喂,还没生下来,就取了名字,还住到母后宫里,看样子,父皇是铁了心,要护他父子了,父皇这身子,时好时坏看样子,父皇是打算了。”
四皇子,听完六公主的话语,心中更是不悦。
本就对父皇的赐名,暗生不爽,现下又听六公主的话语,更是气愤
“哼,能不能,平安生下,还是未知数,况且,只要太子一天未登基,我们就有机会,而且登基了,也还是未知数。
本王就不信,会输个那俩个,病怏怏的父子”
眼里更是泛起杀意。
众人自是见过,四皇子的狠毒,也知是眼里泛过的狠毒杀意,急忙的应答到“一切听四哥,吩咐。”
四皇子看着众人,更是笑的更得意,心中早已是有了计谋,他享受这样,众人对自己的臣服。
“哈哈,诸位放心,若本王得了皇位,几位皇弟皇妹自然少不得好处。”
于是众人笑的更是谄媚。只是没人发现那屋顶处飞走的一个身影。
绝命在犹豫再三后,终究还是将,四王府内的情况告之了皇帝。
皇帝听后打发了,绝命离去。
“哎,想不到,朕断你多心腹,礿儿你还是不收心,那休怪,朕这个父皇无情了。毕竟,比起江山稳固,少一个儿子算什么?”
等绝命,从皇极殿走出,也不知走到何处宫殿时。
却不想,碰见了庭佑。
一路上绝命一直在思索着,妹妹小怜的去处,自己的担忧,却不想竟然撞倒了庭佑。
庭佑看着眼前,惶恐下跪的侍卫。起身后一张极平常的脸庞上,带的惶恐。
不知怎么的,庭佑竟然想起,多年前那个转角,将自己撞倒在地的小宫娥,同样的惶恐不安,俩人颇为相似之处。只是这侍卫明显少了一些不安。
“殿下恕罪,殿下恕罪”
绝命又是急忙的跪下,磕头。
庭佑扶起那侍卫,语气平常,并未起怒,
“本宫无碍,先是,因为本宫自己沉思,没看见你了,无事,不怪你,你且下去吧。”
绝命起身,看着庭佑,急忙的行礼离去。
这个时辰,殿下怎么会出现,在这若兰殿呢?
这平常,都极少有人来的。
绝命便多了一个心眼,看着庭佑。
不多时,便见庭佑,登上了若兰殿的一处高楼上,独自一人的俯瞰这宫城。
这若兰殿,原是太祖皇帝,登基后特意为宠妃兰妃而建。
相传兰妃美貌,世间少有,故此太祖建了此高楼,还对人曰
“朕有兰妃佳人,恐天人都汗颜得见此美貌,故朕建此高楼”
庭佑站在,这殿前高楼,俯瞰这个巍巍宫城
“想来太祖皇帝,何种豪情,竟然希望用兰妃美貌,让天神汗颜,可是美人迟暮,太祖故去后,那兰妃,还不是独自,对境空叹红颜老,最后还站错皇储,凄凉惨死,哎,若当初,兰妃有子可依,若当初,她能细心照顾到,太宗皇帝,那也许,能脱离此厄运了吧。果真自古皇权,离不得几番筹谋,计算的。”
“殿下息怒。”
庭佑回身,竟然是看到,宋语晴缓缓朝自己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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