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忐忑的庭佑,回到东宫。
一路上庭佑一直思索正在纳闷,母妃为何在这个时候,抱了俩子过来,缓解自己与祖父间的矛盾,又让自己重新得到,皇祖父的谅解宠爱,便开口问了柳若惜。
柳若惜见左右无人才说:
“你啊,做事虽然有你的道理,但是有些事,你也要思虑周全,今日这般,定是会惹你皇爷爷多疑的猜忌的,莫非你不清楚?你皇爷爷的性子吗?也还好,是柔絮那孩子差人让我抱了俩子过去,想来,目前你皇爷爷对俩双生曾孙,还是稀罕的,想来也不会太为难你。
柳若惜见庭佑,在听自己讲,剑眉微皱,心中对这个孩子,轻轻叹息到,的确这些年,这个孩子承受太多了。
母亲仰望着巍巍皇城,朱墙金瓦压着千年的重量,忽然觉得那一道道宫门像极了,她的孩子这些年咬紧的牙关。
琉璃檐角划破天际,她却在砖缝里看见这个“儿子”躬身而行的影子——那么小的一个人儿,背着比斗拱还沉的期许,在汉白玉阶上一步一叩地长大。
风过宫墙,吹散母亲鬓边一缕霜色,原来最锋利的不是飞檐上的嘲风兽,而是岁月这把钝刀子,慢慢剐去少年眼里的光。
母亲的疼惜难以言表……
但是柳若惜继续说道
“不想,你皇爷爷还真是,没怎么为难你,倒是你,母妃不得不说说你,别如意进宫了,就去忽略柔絮了,毕竟柔絮有着,自小陪你长大的情谊,柔絮待你也的确是极好的,为你都拼死生下这一双子嗣了,若没有这子嗣怕,佑儿以后的路,还不知到有多难走呢?
“你啊,有空多去陪陪柔絮呢,毕竟她心里有你。”
庭佑看着,这个心地善良,面上云淡风轻的母亲。
有些疼惜与难怪,又觉得自己的无奈。也只是点点头答应。
但是母妃那句,毕竟她心里有你,庭佑不知,是不是母妃发现了什么。但庭佑也没有开口去说什么。毕竟有些事,聪慧的母亲不去点破,也是不让自己为难。
“嗯,母妃放心吧,虽然柔絮在皇祖母那做月子,但我也会去看她的,不行的话,今夜就去她那呢,也算是,谢谢柔絮帮我解这个围。”
柳若惜点点头“嗯,如此甚好,每个女子都是希望,自己夫君能时时陪在身边的。”
柳若惜的这一话,倒是说的带神秘难色彩,让庭佑更是不明。但庭佑也无暇去想了,因为张傲等人还在等着自己。
或者庭佑是觉得,自己给自己找了一个最好的借口,关于柔絮,关于宋语晴,庭佑总能感觉到,自己无法去处理好,那些感情事宜。
等庭佑到了自己的书斋时,见如意正亲自的捧了茶点,给张傲和顾济世。
庭佑心中也明白,如意在为自己做一个礼贤下士的仁义举动,如意是替自己笼络好这俩人,这样的行为,自己作为皇太孙,自然有些不适宜,但是众人明白如意在自己心中份量,虽然现在她只是一个位份低的,美人阶位,甚至还没有册宝,但是如意这虽然小小的举动,庭佑却是很是感激如意。
看着如意,庭佑也只是,将最深的心事隐藏着,调整自己,用最轻松最温暖的笑容对着如意。
如今借用如意的入宫,让各方都盯着如意了,宋语晴倒是安全了,所有人,都觉得自己喜新厌旧的。
自己也曾和如意分析过,其中的利弊,但如意却甘心情愿,愿意代替宋语晴陪自己经历风雨。
那些不堪的流言蜚语,如意却都能充耳不闻,她故作轻松的样子,却是让自己心如刀割,有着那种无能人言的哀伤惆怅。
看着这个千人所指,万人所讥的如意,她总是能第一时间明白,自己心里最直接的想法,并且也尽她所有的去帮助自己。
那些暗里的主意力,不解,她却自己背了去,用她这个同样小小的肩膀给自己最大的安慰。
庭佑心想着,若说自己是东宫的主心骨,是自己担起东宫,但今日,庭佑却清楚的明白,是柔絮和如意这俩个小小的女子,还有宋语晴,担起了自己那片忧伤的天空。
是她们给了自己阳光与希望。只是不知为什么,竟然想起了,那个说要陪自己一辈子的宋语晴。
张傲顾济世见庭佑过来,便急忙的起身行礼。庭佑急急的扶过张傲与顾济世。
“护国公,与顾大人今日对我齐庭佑可是有恩,若不是你们,庭佑也不能如此轻易的让张大人感觉到震慑,两位不要多礼了,而且在此,无外人两位更不要拘束了。”
张傲点点头“殿□□恤,多谢殿下,但是这礼法忘不得啊。”
庭佑也只笑笑“无妨,庭佑倒是喜欢两位自在些,那样庭佑也感觉舒适些,如家人般。”张傲见庭佑这样说,也知,庭佑是真的没有将自己当臣子看待,自己便也不去纠结,在繁文缛节之上了。
张傲只小心翼翼的问“殿下,可是见了皇上,皇上态度如何,可是训斥殿下了。”
庭佑坐下,捧过如意递上的茶盏,掀开茶盏盖,轻轻划拨了那浮在水面的茶叶,只见茶叶轻轻的,在庭佑划拨在沉入那雪白茶盏底部,将清白之水晕化开,有些苦涩的茶,品后竟然是,慢慢的甜味充斥整个口腔,让自己顿时感觉到一股清香袭来,让自己心绪安宁。
庭佑看着张傲与顾济世,也知他们是担心自己,心中也不想让俩人,还有如意担心,于是回答
“嗯,见过了皇爷爷,但是,也没有什么,甚至和俩个儿子在皇爷爷那,玩的很是开心,无事呢。”
张傲听罢有些皱眉
“如此殿下,才更要担心才是,毕竟殿下让宫人穿朝服,冒充大臣,又用了太子的车撵仗队,还不曾事先告知皇上,老臣是怕,皇上表面不说,却是心结难开,依老臣在皇上身边的自小的情谊,当今皇上,可是一个表面看似无碍云淡风轻,心中可是有很多想法的人。”
张傲能讲这样话,甚至有些不敬,庭佑心中自然明白,张傲是真心待自己。
庭佑听着张傲的话语,看了看,那书桌上自己最喜欢的清白瓷赏瓶,那洁白的瓷釉面,怕自己以后,再也无此这等清白的心思了吧。
庭佑点点头“嗯,多谢护国公的提醒。只是庭佑这样做,也是万不得已,如今,我虽有你二位鼎力相助,护国公虽然兵权在手,庭佑不担心,但是现下,顾济世也只是一介御医,并无朝中实权官职在手,而且.....宋大人又被我下贬了,怕文臣这一脉,庭佑能得到的支持甚少,而且往日与宋大人相近的诸位朝臣们,怕此刻,也是不会依附于我,故此,庭佑不得不,兵行险招,这样的费心计去拉拢张大人。”
“今日这一出戏,不仅,会让张大人这位文臣,倾向与我,而且我后来的大礼,想必他也知,我的真实的用意,想来会为我拉拢些人的,只是有些事,我不方面出面,一来是为了护卫,暗中培植的势力,另一个,我也是为了不惹皇爷爷的猜忌。
故此,今日,才让护国公和顾大人卖个张大人那个面子的。
想来,这张大人也不是糊涂之人,今日庭佑去他府邸,朝中原本和他一起观望的臣子,也会知道些什么的。那些暗中争夺势力的人,也会以为我今日,只是带着如意出游大摆威风,甚至是杀杀张大人的威风,谁也会想不到,这个老谋深算一直中立的张大人,竟然被我拉拢的。”
张傲听完庭佑的话语
“嗯,老臣,知道殿下此安排的用意后,也无须担心殿下了,殿下,可真的是长大了不少,做事也是很有分寸,我等放心了。”
庭佑也是不语,然后才缓缓的开口
“护国公,只是庭佑,想知道在你军中的宋雨年如何了?”
张傲知道庭佑所担心的,便也如实回答“听说一切还可,就是说,要准备回宋大人身边了,说要辞了官职,回家照顾老父了。”
庭佑也只是轻轻的嗯的一声,表示自己的知晓。于是四人又说了一会,张傲与顾济世才离去。
而如意看着呆坐不语的庭佑,见庭佑来的窗前眺望。
这位太孙,站在雕花窗前,望着暮色中的皇城——朱墙如血,飞檐似刃。风掠过宫阙,吹动她束起的青丝,也拂过那身过于宽大的蟒袍。
这些年,她是皇太孙,她活成了一道影子,藏在龙袍的暗纹里,藏在群臣的目光中。
朝堂上,人人都说太孙沉稳果决,可谁又知道,她每一次开口,都要先压住喉间属于女子的声音?
想起东宫那位懦弱的父亲——太子殿下,连自己的储位都守不住,遑论护她周全。他躲在内殿,捧着书卷,仿佛只要不看不听,这皇城的腥风血雨就与他无关。
而她,却不得不替他站在风口,与那些笑里藏刀的权臣周旋,与那些虎视眈眈的宗亲博弈。
宫灯次第亮起,映得皇城金碧辉煌。庭佑微微冷笑。
这天下最可笑的事,莫过于满朝文武跪拜的“皇太孙”,不过是个女子,而真正该扛起江山的人,却躲在书卷后面,连头都不敢抬。
如意已能感受到庭佑心绪的不宁。
于是来至庭佑身边
“可是,想着宋大人那方势力,或者是有些担心晴儿了?”
庭佑看了看身边的如意,这个女子总是能轻而易举的,发现自己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哀伤忧愁,却也轻而易举的,将那些表述了出来,她总是能让自己,在她面前卸下那些表明的坚强和不屑。
庭佑不可否定的点点头,语气有些空泛的说着“嗯,有些想念了,毕竟,是我将语晴带至今日这般尴尬的位置,这样的漩涡里,虽然我极力的补救,但又有什么意义?而且对于放弃宋氏一族的势力,我也感觉到很无奈。毕竟宋雨年武功高强,足智多谋,为我也曾付出许多,宋谷,宋大人也更是我的左膀右臂,虽然表面看他好似无心皇室斗争,无心朝中党派之争,但是他却暗中为我拉拢了不少人心,特别是他门生遍布,他与今日这个张大人又是天下学子眼中,心中寒窗苦读一朝富贵的榜样。失去宋氏一族的支持,看似与我,不是很大的损失牵连,但其中的关联,只有我自己知道。所以今日,我才这般煞费苦心的,想拉拢张中丞大人。”
如意听罢也只是点点头“那如此,殿下何不寻回宋语晴?重新挽救你和宋氏之间的关系?毕竟你需要宋氏的助力”
庭佑苦笑到,转身看着身边的如意“若我是男子,才好啊。”
如意看着庭佑,眉宇间化不开的愁云,庭佑嘴角上扬里的苦涩,这一句话,该是这个孤寂,几番险象环生里的皇孙,最真实却也是最无奈另人哀伤的话语了吧。
如意明白,其实自己可以去劝服庭佑,重新去找宋语晴,自己可以告诉庭佑,只要庭佑努力的去挽回宋语晴的心,宋语晴便还是会,义无返顾的为庭佑去筹谋,去拉拢宋氏一族的势力,但是话到嘴边,如意却发现自己怎么都说不出口。
难道仅仅是,因为庭佑的那句“我欠晴儿的,能补救的,就是使她远离这个纷扰斗争,许她清白一世的安平。”
如意只能轻轻的,依靠在庭佑怀里
“庭佑对不起,不能为你分忧。”
庭佑却是将如意紧紧,抱在自己怀里,惘然若失的对如意说
“是我对不起,对不起让你踏入,这皇权斗争漩涡,是我,害你失去自由,是我没有能给你最好的一切。”
如意只紧紧在庭佑怀里,并不去回答庭佑什么。那一个吻就是自己最好的回答。
在东宫用了晚膳,庭佑便带了一些如意亲手做的糕点,去皇后宫中,去看柔絮了,并和如意说了,今夜应是不回东宫了,让如意好生的歇息了。
如意却是在庭佑离开后,亲自带些糕点前往太子的寝殿了,那里,是当今的太子夫妇,是自己爱人的父母,自己总是要去处理好彼此见的关系。
毕竟自己,也能算是庭佑的妻子了,必须要处理好,庭佑与父母间的关系,特别是庭佑和太子之间,已经是冰寒般的父子关系。
于是在寝殿前如意深深的吸口气,示意殿前的宫人替自己回话。
前往柔絮那里的时,一路上,庭佑却是想着,如意的那个吻,那和自己给柔絮的吻,有什么区别呢?
明白柔絮心思的自己,又该如何坦诚面对柔絮呢。那个自己的妻子,自己儿子的母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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