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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1章 沧海蜉蝣(11)

云兮慕从枝头徐徐落下,一身云色长衫缀满了桃花碎瓣,落下的一瞬,碎瓣齐齐而动,汇聚到他衣袖上,组成一朵朵完整的桃花。

这一幕直接让老者看呆了眼,当见云兮慕腰间桃花刻纹的玉佩,瞬时目光肃穆,直接跪下来向云兮慕行礼。

“小老儿石重,见过折芳君。”

这下轮到池鸢吃惊了,“你、你这老头,怎么知道他是谁?”

云兮慕倒是不吃惊,目光淡淡地望着石重。

石重杵着木棍起身,向池鸢拱了拱手:“小老儿的师父曾在五年前,和折芳君见过一面,师父与我谈及折芳君的行头打扮,正如眼前这位一模一样,最重要的是他腰间那枚玉佩,桃花纹金刻印,除了南浔云氏的掌家主,别无二选。”

听此言,云兮慕眸光转了转,开口道:“你师父,可是一个姓李的相灵人?”

石重恭敬颔首:“正是正是,没想到折芳君还记得小老儿的师父。”

云兮慕微微一笑,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五年前,他确实见过一位李姓的相灵人,那位相灵人身手不凡,可惜寿途已尽,多半于这五年中逝去。

池鸢瞅着石重,追问云兮慕:“云兮慕,何为相灵人?”

云兮慕转过身看向池鸢,目光柔和,语气缓缓:“相灵是在山中寻天材地宝的一群人,他们会看风水、星象、也会使简单的术法和符箓之物,这些人会将寻到的天材地宝,与各地的术士和道宫里的人交易,以此谋生。”

“原来是这样,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池鸢点点头,往石重身上挂着杂物细细瞧了瞧,“老头,你可寻了什么宝贝,拿出来给我们瞧瞧。”

在池鸢直呼云兮慕名讳的时候,石重就惊诧不已,但他不敢猜测池鸢的身份,只想着,能与折芳君同行的,必不是泛泛之辈。

石重应了声,卸下身上的布包,从一堆杂物中翻出一个小巧的木匣,恭敬呈给池鸢。

池鸢打开一看,是一颗被软布包裹的血红珠子。

这颗珠子名为蜈蚣珠,一般生于百年修为的大蜈蚣头部,这种蜈蚣长达数丈,昼伏夜出,所居之地常年瘴气缠绕,凡人闻之必得秽病。

“原来是蜈蚣珠啊。”池鸢只在书中看过,还是头一次见到实物,不由好奇地拿在手里把玩。

石重对池鸢多有尊敬,见她一眼认出了蜈蚣珠,更是笃定心中所想。

“姑娘真是见多识广,没错,这是一颗足有百年修为的蜈蚣珠,此珠是小老儿因缘巧合之下得来,您若喜欢,那便送您了。”

“送我?那多不好意思……”池鸢是真的在客气,蜈蚣珠虽然珍贵,但对她的作用不大。

不过,想到蜈蚣珠的作用,池鸢心中好奇,便拿出短匕,在托着珠子的手掌心轻轻划上几刀。

正如书上所言,将此珠拿在手上,只要不是很用力的出刀,手既不会流血,更不会留下伤口。

看到池鸢拿出的短匕,石重目中精光一闪,摸着胡子的手微微顿住。

池鸢试完就将蜈蚣珠还给石重:“你这小玩意确实不错,还有其他东西吗?”

石重还在看池鸢手里的短匕,完全没听到池鸢的话,池鸢察觉,顺着他的视线抬起手里的短匕。

“喂,老头,跟你说话呢!”

池鸢将短匕抵到石重脸上晃了晃,冰冷的刀刃闪着森森寒光,让石重猛地打了个激灵,总算是回了魂。

“咳咳,姑、姑娘,您方才说什么,还请再说一遍。”

池鸢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我不喜欢蜈蚣珠,还有别的东西吗?”

“有的有的。”石重连声应答,往布包里又掏出一些宝贝,里面有年份不浅的人参灵芝等物,也有一些不常见的发光奇石,最让池鸢意外的居然还有一颗妖怪内丹。

那颗内丹通体发黄,颜色黯淡无光,看上去像是放了很久。

“这妖怪内丹你从哪得来的?”

“是去年在一处深山中捡来的。”

“捡来的?”

“是……那天雷云过后,小老儿入夜进山,找到被雷劈焦的树,往地下深挖了十几尺,从一具焦黑的蛇尸中寻到的这颗内丹。”

“你把内丹拿过来我看看。”

“好好……”石重将包着内丹的布一起递给池鸢。

池鸢看了几眼,叹息道:“可惜了,将近两百年的修为。”

石重捋了捋胡须:“姑娘真是厉害,竟是一下看出这内丹的年份。”

池鸢短促地哼了一声:“老头,这内丹如何卖?”

石重摸胡子的手一顿,眼睛瞥向一旁的云兮慕,但还没看过去就立刻收了回来。

“姑娘说笑了,您既是喜欢,尽管拿去,小老儿今日都不收钱。”

“不收钱怎么行?”

池鸢亮出匕首,果然,在她拿出的一瞬,石重一对浑浊的眼珠都瞪圆了,当然池鸢不是要卖它,而是见石重对它有兴趣,想听听他的评价。

“你方才一直盯着我的刀看,可是对此感兴趣?”

石重杵木棍的手微微抖了抖,眼睛直盯着池鸢手里的匕首:“姑、姑娘,您的意思是……”

“你送我内丹,我就把刀借你看一看。”

石重嘴角的笑顿时僵住,他还以为池鸢是要把这匕首与他的内丹交换,但转念一想,池鸢既能一眼看出内丹的年份,又岂会不知他的内丹,远远比不上这把匕首的价值。

“姑娘客气了,内丹是小老儿送您的……”

“我只是给你看看,又没说要送你。”

“呃……是是,那小老儿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石重从池鸢手里接过短匕,入手的那一刻,比他想象得要重,并且拿在手里,还有细微的电流从里面窜出,让他半边身子都麻了。

匕首原型为一根木簪,名叫雪蝉,变成匕首后,刀身通体暗红,刀柄处有一排细小的金色刻印。

石重阅宝无数,一眼就看出这把匕首的不凡之处,先不说刀身的材料,单单只是用作刀柄用的木料就十分罕见。

摸上去触感如丝绸滑软,可一旦用力掐按则比玄铁还要硬,细细嗅去,似有一股淡淡的梨花香气萦绕。

再看上面的金色刻印,里面隐隐有水雾流动,微微晃出清浅的水波,刻印在上面的字更是奇特,是他从未见过的文字,看得久了更有一种头晕目眩之感。

石重赶忙移开眼,等那阵眩晕感消失,就将手小心地抚上暗红色的刀身。

嗡的一声,像是短匕对他发出的抗议,石重一触即收,敛起不该有的心思,将它还给池鸢。

“姑娘,小老儿看好了,多谢……”

池鸢笑着接过,一脸兴味地看着他:“你是个专门寻宝贝的人,不知你可看出我的这把刀其中的门道?”

石重握拳低咳几声,抬起头,往周围雾气浓重的山林扫了几眼:“怕是要让姑娘失望了,小老儿只看得出它不凡,但要小老儿说出不凡之处却是做不到的。”

“哦,为何做不到?”

“恕小老儿见识浅薄,寻宝半生还从未见过这样奇特的刀,因此,小老儿也说不上来它的奇特之处。”

池鸢听完有些失望,这老头说话尽会兜圈子,明明看到刀时眼前一亮,却又隐瞒不直说,罢了,秘密谁都有,她也不能强求他开口。

两人说话间,密林中突然起了一阵阴风,风过处,草木沙沙作响,无数虫蛇从地下涌出,疯似地往外跑。

“不好!”石重惊呼一声,将宝物一兜倒进布包,随即拿出罗盘等物探测。

“这是……”石重面色越来越凝重。

“是什么?”池鸢已经感知到有东西在逐步靠近。

“不必担心。”云兮慕走到池鸢身边,手抬起,在半空画出一个繁复的阵法,金光落地,阵法图案重叠交错,一明一灭地闪着光。

石重一脸惊叹地看着足下闪烁的阵法,相比于师父口中所述,远不及亲眼看到来得震撼,这就是步入天人之境的实力吗?

不久,阴风就裹着一团黑气飘了过来,它徘徊在阵法外四下探寻,似乎就是冲着三人而来。

黑气停下后,慢慢凝出个女人的身形,她长发凌乱,衣如破布,一张脸一半年轻一半苍老,她伸出又黑又长的指甲,慢慢在空中比划,大张的嘴露出一对暗绿色的獠牙,不断往外喷吐浊气。

“是鬼婆,这是鬼婆!”看到女人的模样,石重压低声音惊呼。

池鸢没听说过鬼婆,目光不由转向云兮慕,寻他解释。

云兮慕指尖流转着一个缩小的法阵,注意到池鸢的目光,微微抬眸,冲她微笑。

“鬼婆是山魅养的小鬼之一,喜吃虫蛇和人,尤爱吃年轻貌美的女子……”

云兮慕说到年轻貌美的女子时,眼里的笑加深了许多,像是故意在调侃池鸢,但池鸢不以为意,毕竟这样的小妖怪,都扛不住她一剑。

看到池鸢微微噘起的嘴角,云兮慕轻轻一笑,接着道:“她的嗅觉很灵敏,但行动缓慢,我想,她大概是很远就闻到了生人的气息,慢慢寻了过来。”

阵法外,鬼婆还在不懈寻找,周围的草木全被击倒拔断,地面的石头和泥土也被她翻了好几遍。

而被阵法圈住的这一块地,在鬼婆眼中像是不存在一样,她永远也不会靠近,更不会看过来。

找不到人,鬼婆就将地里藏着的虫蛇都挖出来吃,锋利的牙齿咬得蛇骨咔咔作响,飞溅出的血水和脓汁淌得到处都是。

见鬼婆吃得这么尽兴,池鸢索性与她面对面蹲坐着看它吃。

这一幕,池鸢看得悠闲自在,石重却不寒而栗,就好似被鬼婆嚼进嘴里的蛇肉是他自己一样,每咬一次他的身子就跟着一抖。

石重压低兽皮帽,将能够保命的物什全部戴在身上,他知道折芳君很厉害,但又忍不住担心这阵法的时限,于是这担忧就憋在心里,想问又不敢问,忐忑至极。

鬼婆坐在地上足足吃了一个时辰,直到地里再也翻不出虫蛇,才抹了嘴起身离开。

鬼婆没有变回黑气,而是以人的躯体缓慢行走在林间,枝桠划着她身上的破布沙沙作响,一如她出现时那样安静得诡异。

待鬼婆走远,已近半个时辰,石重抹了抹额头的汗,一下瘫坐在地上。

池鸢觑了他一眼:“老头,既是这么害怕,为何还敢进这鬼山?”

石重面色一白,随即长抒一口气:“小老儿只是路过此地,并不是来寻宝的。”

池鸢不信:“路过?为何非得从此山路过?”

石重听出了池鸢的质疑,也不争辩,杵着木棍慢慢站起身,“这里山群连绵不绝,由此过是最快的北上捷径,小老儿与师弟有约定,不敢耽误太多路程。”

说完,石重向池鸢和云兮慕郑重拱手:“今日多谢两位援手相助,小老儿就先告辞了。”

石重离开后,池鸢也择了一个方向和云兮慕继续前行,算算时辰接近正午,林中雾气仍旧不散。

不知走了多久,渐渐能听到流水声,等走近才发现是一湾浅浅的溪流,池鸢准备去打水,云兮慕就出手拦住她。

“若是寻常倒也无事,但这个时候,山中任何东西都不能碰。”

池鸢微微一怔,收起葫芦:“还是你想得周到,但我有些渴,怎么办?”

云兮慕勾起唇,牵住池鸢的衣袖,带着她沿着溪流一路往上,行到一处背风口停下来。

山壁下生着茂密青草,坐上去软软的像云一样舒服,池鸢刚坐下,云兮慕就递来一盏温茶。

“这些东西你平时都藏哪了?”池鸢实在好奇,每次云兮慕都能凭空变出各种东西。

云兮慕微微含笑,手指翻转间,召出一截芳香四溢的桃花枝:“你忘了,此器可装活物,既是可装活物,那死物为何不可?”

“我知道你的法器可以装东西,只是没想到你往里面装了这么多东西。”

池鸢伸手点了点枝上盛开的桃花,桃花被碰到后,随即散作无数光点萦绕在她手心,几息之后,又凝结到枝头,重新变回桃花。

“你的法器倒是好看。”池鸢撑着脸,浅呷一口茶,目光从桃花枝,滑向云兮慕的脸,“我记得你是变异风灵根,为何你幻化之物都与桃花有关?”

云兮慕睫毛轻轻扇动,笑时眼里的光像水波荡漾:“我问你,风可有具象之物?”

“唔,好像没有。”池鸢说完一愣,随即补道:“对呀,风没有实物,所以你的能力是看不见的,只是变出的桃花容易看到罢了。”

“还不算太笨。”

“你才笨呢!我只是一时没想到。”池鸢还了一句嘴,就将茶盏还给云兮慕,“喏,给你,突然不想喝了。”

云兮慕眉峰半压,声音蓦然低了下来:“为何不想喝了?可是因为我说你笨?”

“我是那样计较的人吗?”池鸢拍了拍身侧的青草,寻了更舒服的姿势靠坐。

云兮慕微微沉眸,盯着池鸢的动作,将茶盏接了过来,“你既不喝,那我可就喝了。”

池鸢满不在乎地回:“喝吧,本来就是你的茶,不用问我的。”

云兮慕端着茶盏,眸色深了几许,他等池鸢目光转来之时,就用她用过的地方,将茶盏碰到唇边慢慢饮下。

池鸢看到这一幕,起初还不觉什么,但云兮慕一边喝却一边用眼神勾着她。

池鸢被看得脸热,目光下移,看到他蠕动的红唇,瞬间想到他手中茶盏贴唇的地方正是她用过的。

咚的一下,池鸢心脏在剧烈跳动,在黑市她主动的时候还没有这么强烈的感觉,但看到云兮慕这样做,她却生出一股羞赧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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