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扶摇要随封尘宇前去樊府赴宴,所以纤凝坐着另一辆马车由马祟护送着回了将军府。
马车里扶摇望着窗外沉默,刚才贵妃的话还在她耳边回荡。
封尘宇看出了她的心思遂安慰道,
“不必多想,姑母只是老人家的想法而已。”
扶摇转头看向对面的他,而后认真道,
“要不枢副,你纳个妾吧。”
纳妾?
封尘宇以为自己听错了。
头一回见要给自己郎君纳妾的娘子,是不把自己放在心上。
“你还真是知书达理!”
他幽怨道,说完便气呼呼的闭上了眼睛。
“纤凝姐姐的事,谢谢你。”
扶摇低声说了句,回应她的是一阵沉默。
看着闭上眼睛的封尘宇,她心里也不好受。
樊府门前,客人络绎不绝。
前脚扶摇刚和封尘宇下车,后脚凌凤婉和刘鲜就一同走了下来。
“扶摇。”
凌凤婉轻声喊道。
她因为要在家带孩子,与扶摇也有些日子未见了。
扶摇回头见走来的她也很是开心,于是四人一起进了府。
这是扶摇第一次来,府中院落较大,到处张灯结彩,很是热闹。
院中已来了不少人,刚一进去封尘宇和刘鲜便被招呼去了厅堂,她和凌凤婉则与其他夫人们在院中边欣赏景色边攀谈了起来。
其实这样的应酬扶摇是不喜欢的,只是身为将军府的大娘子她不得不如此。
宴会开始后,扶摇挨着封尘宇坐着,席间两人几乎没有交流。
确切的说,封尘宇还在生她的气。
见他只顾饮酒,她悄声叮嘱了句,
“勿忘了你的伤。”
只是他像没听见般继续着手中的动作。
“诸位大人,平日里公务繁忙,难得有今日相聚之时。
大家可放下公务,好好享受一番。
若有需要,尽管吩咐下人。”
左仆射樊钟坐在主桌前客气着。
“多谢。”
众人纷纷回道。
前来给封尘宇敬酒的人也断续有着,忽然之前和他有过冲突的樊时庭端着酒杯来到桌,
“上次和枢副因一女子起冲突,实感歉意。
枢副要是不计前嫌,可与我干了这杯。”
女子?
扶摇抬头心中狐疑着。
封尘宇还在外面和别人挣女人?
此时封尘宇低头噙笑,随即拿起酒杯站了起来,
“朝议大人。”
然后两人碰杯,一饮而尽。
樊时庭在转身时突然望向扶摇,
“上官娘子千万看好你家枢副,他可是众多女子的心头好。”
说完便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离开了。
“心头好!”
扶摇扭头看向封尘宇。
他则继续饮酒,一副置若枉然的样子。
只是刚走一个不速之客,这不又来一个。
“上官娘子近来可好?”
郡王宋齐司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站在两人面前。
“见过郡王。”
扶摇忙起身。
“前些日子听闻郡王在满城找人,不知找寻的如何了?”
封尘宇微笑起身。
“哦,人我已经找到,多谢枢副关心。”
宋齐司面色微沉。
他被打的事已是满城风雨,谁人不知。
这封尘宇竟当着大家的面再次提起,岂不是给自己难堪么!
“那真是可喜可贺啊!”
封尘宇拿起酒杯与之碰杯。
宋齐司闷笑一声便转身离开,只是离开前还不忘瞥一眼扶摇。
封尘宇瞧他那副色眯眯的样子,心里不由暗骂道,看来打的还不够!
一众贵夫人们浅浅进食后,便去院中溜达着消食。
“小宝还好么?
有些日子没见了,都想她了。”
扶摇挽着凌凤婉的胳膊,两人站在亭子里。
“嗯,最近长大了,也胖了不少。
你既然这么喜欢小孩,自己赶紧生个呢!”
凌凤婉微笑着。
扶摇没有说话,只低头看着亭子前面的池塘。
见她如此,凌凤婉不放心了,
“你们之间是不是有问题?”
扶摇回头,
“怎么会,我只是忙于店铺,孩子的事以后再说。”
凌凤婉刚准备开口,忽见对面一蒙着脸穿着黑色衣服的人从扶摇身后挥剑而来。
“小心!”
她惊的大喊一声。
好在扶摇反应迅速,她回头即刻抱起凌凤婉快速转身躲开男人刺来的剑,随后两人打斗起来。
凌凤婉撒腿就往堂中跑去,并大喊着,
“快来人,有刺客!
封枢副,快去救扶摇!”
刚还在喝酒的封尘宇闻声脸色凝重,同时迅速起身朝院中跑去。
黑衣人身手明显在扶摇之上,且手中拿着长剑,赤手空拳的扶摇很快就要抵挡不住了。
就在黑衣人长剑即将刺向她胸口时,封尘宇说时迟那时快迅速腾空,一计抬脚将黑衣人的剑踢了出去。
他转身忙去扶摇身边,
“还好么?”
扶摇抬头见黑衣人拾起长剑朝封尘宇袭来,随即说道,
“小心。”
封尘宇扭头上去迎战,黑衣人剑锋次次刺向他的腹部,只是均未得逞。
就在封尘宇抢夺了对方的长剑准备厮杀时,皇城司的人赶来将黑衣人压走了。
“封枢副抱歉,让两位受惊了。”
樊钟忙走上前来。
封尘宇望了眼扶摇,回头冷冷的看着他,
“这堂堂樊府竟然出了刺客,看来左相还需多加管理。”
马车上扶摇不放心的看着封尘宇,
“你的伤怎么样?”
“无碍。”
他闭目养神。
扶摇转头看向窗外,
“那人明显是冲着你来的。”
封尘宇睁开眼睛,眸光里尽是鄙视,随后用憎恶的口吻道,
“樊钟这只老狐狸。”
裕安的冬夜寒冷无比,扶摇穿着披风俯身下车。
回头她见封尘宇没有下车的意思,
“你不回府?”
“还有事。”
封尘宇依然闭着双眼淡淡道。
进了院子,扶摇径直去了安顿纤凝的房间。
两姐妹多日未见,肯定有很多话要说。
“你离开苷州后大家都很担心,特别是沈灵泽,他差点去找你了。”
卧房里纤凝望着扶摇,
“后来枢副送来消息,告诉于叔他遇见了你,还一起到了宁北,众人的心才放了下来。
再后来听说你们大婚,我们也很开心。”
扶摇满眼歉意,
“我让大家担心了。”
不过她真没想到,原来封尘宇一直有和于叔联系,就连她自己也是到了刘府才给家里写了信。
而她和封尘宇成亲的事情并未告知。
宋齐司因为喝了酒,刚上马车就呼呼睡去,睡梦中他突然听见车外一阵碰撞声遂从梦中惊醒。
难道又有人来找事?
于是他咧着嗓子大喊,
“王谈。”
几声后却不见回复。
从窗内探出头来,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王谈早已卧躺在地。
而随行的护卫四人中的三人也已躺在地上,还剩一人正在与一黑衣人打斗。
他慢慢往上看,一下子就看见了那个连续好多个夜晚出现在梦中的银色面具,吓得连忙缩回车里。
“宋齐司你是自己出来,还是我请你出来!”
黑衣人在车外大喊。
“你乃何人?
为何总是找本王麻烦!”
宋齐司颤颤巍巍打开车门从里面伸出一个脑袋。
只是他话音刚落就被黑衣人揪了出来。
只见黑衣人俯身拉着他的衣领,
“怎么郡王怕了?”
随后他冷笑几声,
“因为郡王总是惦记别人的娘子啊!
我来就是给你长长记性!”
“难道你是封。。”
只是还未等他将话说完就被黑衣人一掌打晕了过去。
翌日,枢密院中封尘宇正与赵区域谈论事情,忽见有人传话说官家请封枢副进宫议事。
刚到内殿门口等在外面的韩清看向封尘宇,
“枢副昨夜可是得罪了什么人?”
此话一出,封尘宇立马明白了意思。
他踏入殿内就见官家、亲王、郡王三人站在堂中。
“臣拜见陛下,见过亲王,郡王。”
封尘宇作揖。
“昨夜封枢副可见过郡王?”
官家直接问道。
“见过。”
封尘宇没打算隐瞒。
官家见他如此坦诚,
“所以郡王的伤也是你所为?”
“是臣。”
封尘宇回道。
“枢副为何如此?
就算有缘故可让朕来定夺,为何私自殴打郡王?”
官家脸色微变。
“臣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郡王一直觊觎臣的娘子,是可忍孰不可忍!
臣今日来即是领罚的。”
宋齐司的人品官家自然了解,他还记得他曾想强娶上官扶摇的事情。
“你血口喷人!”
宋齐司不承认。
“你闭嘴!”
对于宋齐司官家一直看在宋义合的面上不愿处罚他。
“将封枢副压下去杖刑三十。”
官家板着脸,随后扭头看向宋义合,
“郡王闭门思过,一月内不准离开亲王府。
如再有下次,朕帮你管教!”
此言一出,吓得宋义合与宋齐司忙跪地。
这边扶摇带着纤凝和秋儿刚进店,就见地上歪七扭八的扔了一地的茄袋和布料。
“大娘子真对不起,这都是我郎君闹的。”
正收拾的卓云梦一见扶摇一脸的歉意,
“要不你辞退我吧。”
她转身想拉着熙儿离开。
“不用。”
扶摇明白这肯定是知晓她们母女在这,所以来闹事了,
“这不是你们的错,所以就放心、大胆的住在这里。”
卓云梦遂拉着熙儿跪倒在地,尽是千恩万谢。
扶摇忙上前将人扶起,望着这可怜的母女她不忍开口,
“能告诉我他为何如此对你们么?”
卓云梦起身擦干眼泪说了起来。
原来他家郎君原先是个木匠,但就是好赌。
本来家里还有几亩地,却都被他一夜之间输光了。
正因此气死了公公,后来婆婆没多久也病逝了。
没有了老人的管教,张布仁越来越变本加厉。
他每日无所事事,只知道赌钱。
输了钱就喝酒,然后回来就对卓云梦一顿暴打,有时还会打孩子。
第二日酒醒了就会跟她要钱,要是拒绝还会打人。
她之前也想带孩子离开,可每次都被他逮回去。
自己又是外地人也没个人可以帮衬,所以只能忍气吞声。
听着卓云梦的一席话,气的扶摇牙痒痒的,
“你可想过与他和离?”
其实卓云梦也不是没想过,和离的人虽不多,但并非大逆不道之事。
她点了点头,
“可想要摆脱他并非易事。”
“没关系,只要你愿意,我可助你一臂之力。”
扶摇握着她的手腕道。
因店铺不怎么忙碌,扶摇便让早些关门都好好休息下。
她与秋儿、纤凝三人刚进将军府就见管家着急走来,
“大娘子可是回来了,公子被官家打了!”
“什么?”
扶摇大吃一惊,
“严重么?”
“他是被抬回来的,浑身是血。”
管家愁眉苦脸。
闻言扶摇忙跑去书房,刚推开门就见已换了身干净衣服的封尘宇趴在床上,马祟正在帮他上药。
“哪里受伤了?
严重么?”
扶摇着急的问着。
见她进来封尘宇忙将衣服拉起。
“是被杖刑了。”
马祟如实回答。
扶摇瞥了眼封尘宇受伤的部位不解道,
“陛下为何如此?”
“因为。。”
正当马祟回话时,封尘宇一记冷眼看过去他立马闭了嘴。
“你先出去,马祟要帮我上药。”
封尘宇趴在床上低沉着声音。
扶摇见状知道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遂转身离开了。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