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是在离开安宁里时开始下的,细密的雨丝打在车窗上,晕开一片模糊的水痕,像谁未干的泪痕。顾境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关节泛白,车后座散落着从林深身上搜出的物品:伪造的观察员证件、记满仪式细节的黑色笔记本、还有一枚沾着暗红液体的铜纽扣——和周伯手里的那枚一模一样,只是纽扣背面多了一个极小的刻痕,形状像一只展翅的鸟。
“飞鸟暗纹。”温叙捏起那枚纽扣,指尖的银线轻轻颤动,带着微弱的排斥感,“和你枪身上的一样。”
顾境的视线没离开前方的雨幕,声音低沉得像被雨水泡过:“‘灰烬’的初代执行者徽章,十年前就停用了。”他顿了顿,补充道,“我的枪是纪念品。”
“纪念品?”温叙挑眉,“还是……身份标识?”她翻开林深的笔记本,最后几页画着复杂的符号,和安宁里镜子上的裂纹图案如出一辙,“这些符号是什么?”
“献祭阵图的变体。”顾境拐进一条僻静的小巷,巷口的路灯忽明忽灭,“苏曼的仪式蓝本来自一本民国时期的**《往生咒注》,原书早在1952年就被销毁了,‘灰烬’的档案馆里只存有残页影印件。林深能画出完整阵图,说明他背后有人提供资料。”
车停在一栋爬满爬山虎的老楼前,墙面斑驳,门牌上的“市档案馆”几个字被藤蔓遮掩了大半。顾境熄灭车灯,雨夜里的老楼像一头蛰伏巨兽兽,窗口黑洞洞的,仿佛在无声地注视着他们。
“来这儿做什么?”温叙注意到楼门口的监控探头正微微转动,镜头对准了他们的车。
“查‘飞鸟’。”顾境推开车门,雨水瞬间打湿了他的肩头,“2010年安宁里命案的卷宗虽然是悬案,但‘灰烬’内部有一份补充报告,记录了案发现场发现的异常能量残留,报告的加密等级是‘飞鸟级’——只有佩戴初代徽章的执行者能调阅。”
温叙跟着下车,银线在手腕上盘绕成圈,发出细碎的嗡鸣:“你早就知道这份报告?”
“怀疑过。”顾境的手按在档案馆的玻璃门上,指尖的温度让玻璃蒙上一层白雾,“我父亲是初代执行者,牺牲于2009年的‘钟表匠’副本。他的遗物里有一枚同样的飞鸟纽扣,背面刻着‘7’,和林深纽扣上的刻痕手法完全一致。”
门“咔哒”一声开了,不是被撬开的,而是从内部解锁。门厅里弥漫着旧纸张和灰尘的味道,昏黄的灯光下,一个穿灰色风衣的男人背对着他们站在档案架前,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袋,指尖把玩着一枚铜纽扣,动作和周伯如出一辙。
“顾队,别来无恙。”男人转过身,脸上带着一道从眉骨延伸到下颌的疤痕,笑容里带着不加掩饰的恶意,“哦,还有这位漂亮的异变者小姐,你的银线味道真不错,隔着三米都能闻到。”
温叙的银线瞬间绷紧,指向男人风衣口袋里的东西——金属质感,形状细长,像一把拆信刀。
“赵野,‘灰烬’第七行动组组长,”顾境的声音冷得像冰,“你怎么会在这里?”
赵野晃了晃手里的纸袋:“来取属于我的东西。”他把纸袋扔在桌上,里面掉出一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安宁里的阁楼,七个烛台完好无损,苏曼穿着旗袍站在烛台前,手里拿着音乐盒,而她身后站着七个男人,其中一个正是年轻时的周伯,另一个穿着电工服的男人眉眼间和林深有几分相似。
“林志强,林深的父亲,确实是第六个祭品。”赵野捡起一张照片,照片背面用红笔写着“飞鸟计划·试验体7号”,“但他不是被苏曼杀的,是被‘灰烬’处理的。他发现了我们在安宁里进行的‘情绪收割’试验,想把消息捅出去。”
温叙的银线突然刺向照片上的苏曼,银灰色的光芒在照片上烧出一个小洞:“情绪收割?”
“用仪式收集人类的‘极致情绪’,恐惧、喜悦、悔恨……这些情绪能量是维持高等级副本稳定的关键,”赵野舔了舔嘴唇,疤痕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苏曼是我们的试验品,她的能力是‘情绪放大’,能让目标在短时间内爆发出强烈的情绪。可惜她失控了,把收割仪式改成了复活仪式——她想复活自己夭折的孩子。”
顾境的手按在了腰间的枪上:“我父亲的死,也和‘飞鸟计划’有关?”
顾长风风啊……”赵野笑了,“他是个好人,可惜太碍眼。他发现‘飞鸟计划’的本质是用活人喂养副本,想向上级举报,结果在‘钟表匠’副本里‘意外牺牲’了。哦对了,他那枚刻着‘7’的纽扣,其实是试验编号——他是第7个发现秘密的初代执行者。”
温叙突然想起林深笔记本上的话:“第七个不是结束。”她看向赵野手里的纽扣,“你的纽扣上刻着几?”
赵野摊开手心,纽扣背面的刻痕是“13”。
“现在轮到你了,顾队。”他的手猛地插进风衣口袋,温叙的银线抢先一步缠住他的手腕,却在接触到他皮肤的瞬间传来一阵灼痛感——赵野的手腕上戴着一个黑色手环,上面镶嵌着一块暗红色的石头,石头里隐约能看到流动的黑雾。
“‘镇魂石’,专门克制你们这种异变者的能量。”赵野用力挣脱,拆信刀划破空气,直刺顾境的咽喉。顾境侧身躲开,顺手扯下墙上的消防斧,斧刃劈在档案架上,发出刺耳的金属撞击声,档案袋散落一地,露出里面的文件。
温叙弯腰去捡,文件上的字迹让她瞳孔骤缩——“幸福里小区为飞鸟计划备用试验场,2023年启动‘未生婴’情绪诱导试验,目标:收集母性执念能量。”文件的落款日期是2022年,签名处是一个模糊的飞鸟暗纹。
“原来如此。”温叙的声音带着寒意,“幸福里的‘未生婴’不是意外形成的副本,是你们刻意制造的,目的是为了测试我的能力——看看‘执念吞噬’异变者能不能消化这些情绪能量。”
赵野的拆信刀已经划破了顾境的手臂,鲜血滴在地上,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光:“你很聪明,温叙小姐。‘灰烬’需要强大的异变者来稳定越来越失控的副本,而你是最完美的人选——吞噬了‘未生婴’的执念,又在安宁里吸收了七重情绪能量,你的银线现在能轻易撕碎三级以下的副本屏障了吧?”
顾境的斧头劈开了赵野的手环,镇魂石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温叙的银线立刻缠了上去,将赵野牢牢捆在档案架上,银灰色的光芒钻进他的皮肤,赵野发出痛苦的嘶吼,身体像被充气的气球一样膨胀起来,皮肤下青筋暴起,隐约能看到流动的黑色能量。
“他体内有副本能量!”温叙喊道,“他把自己改造成了试验体!”
赵野的眼睛变成了纯黑色,嘴角咧开到耳根:“我是‘飞鸟计划’的最终成果!情绪收割的完美容器!”他猛地挣断银线,档案架被撞得粉碎,无数文件在雨夜里纷飞,像一群受惊蝴蝶蝶。
顾境抓起地上的镇魂石碎片,狠狠刺进赵野的胸口。黑色的血液喷涌而出,赵野的身体迅速干瘪下去,最后变成了一具覆盖着灰黑色粉末的干尸,和安宁里抱枕里的稻草一样,粉末中夹杂着一枚飞鸟纽扣,刻痕是“13”。
雨还在下,温叙捡起一片散落的文件,上面是一份名单,初代执行者的名字列在上面,每个名字后面都标着编号和结局,“牺牲”两个字被红笔圈了又圈,顾长风的名字后面写着“7号,清除”,而顾境的名字赫然出现在名单的最后一行,编号是“14”,结局一栏还是空白。
“他们早就想除掉你了。”温叙的声音有些发沉,“从你开始调查你父亲的死因时起。”
顾境看着那具干尸,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手臂上的伤口在不断渗血:“赵野不是最终Boss,他只是个棋子。”他捡起赵野掉在地上的通讯器,屏幕上显示着一条未读信息:“飞鸟归巢,猎物已入网,准备启动‘镜像’。”
“镜像?”温叙想起顾境之前说的话,“安宁里和幸福里是镜像小区,‘镜像’会不会是指……同时启动两个小区的副本?”
顾境的脸色变了:“‘灰烬’的总部在幸福里对面的写字楼——如果两个副本同时爆发,能量对冲产生的冲击波会把整个区域变成废墟,我们所有人都会被卷入能量乱流,连渣都剩不下。”
通讯器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屏幕上跳出一个倒计时:00:59:47。
“我们得去幸福里。”顾境转身就走,脚步有些踉跄,“那里有‘灰烬’的能量核心,只有破坏核心才能阻止副本启动。”
温叙跟上他,银线在她身后展开,像一对翅膀:“你知道核心在哪里?”
“在我父亲留下的另一处遗物里。”顾境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他死前给我寄过一个包裹,里面是一块怀表,表盖内侧刻着幸福里的地图,标记的位置是3栋地下室。”
车再次发动时,雨势更大了,雨刷器疯狂地摆动,却怎么也刷不干净玻璃上的水痕。温叙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赵野的话太顺利了,像是刻意在引导他们去幸福里,而那份名单上的空白结局,更像是一个诱饵。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银线在灯光下泛着冷光,突然指向档案袋里的一张老照片——照片上的苏曼抱着一个婴儿,站在安宁里的花园里,背景中的长椅上坐着一个穿西装的男人,手里拿着一个怀表,表链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表链的末端挂着一枚飞鸟纽扣。
那个男人的侧脸,和顾境有七分相似。
“顾境,”温叙的声音有些干涩,“你父亲的怀表,表链上是不是挂着什么?”
顾境握着方向盘的手猛地一抖,车差点撞上路边的护栏:“……一枚铜纽扣,刻着‘7’。”
温叙的银线瞬间缠上了那张照片,照片在光芒中扭曲变形,露出背面用铅笔写的一行小字,字迹娟秀,像是苏曼的笔迹:“他不是14号,他是第一个。”
第一个?温叙猛地抬头,看向顾境的侧脸,他的脖颈处有一道极淡的疤痕,形状像一只展翅的鸟,被衣领遮住了大半——那不是伤疤,而是和赵野手环上的镇魂石一样的纹路,是“飞鸟计划”试验体的标记。
通讯器的倒计时跳到了00:58:32。
幸福里的轮廓在雨幕中越来越清晰,小区门口的保安亭亮着灯,一个穿保安服的人影在里面晃动,手里拿着一枚红色的弹珠,正对着灯光看,弹珠里映出的不是保安的脸,而是苏曼带着微笑的眼睛。
温叙的银线开始剧烈灼烧,这一次不是预警,而是共鸣——和她体内属于“未生婴”的那部分能量产生了共鸣,仿佛有无数个声音在她脑海里尖叫,重叠成一句话:
“镜子里的人,从来都不是你。”
第八章:镜中回声
幸福里的铁门在雨水中泛着冷光,保安亭的灯光忽明忽灭。温叙盯着那个穿保安服的人影,银线在指尖织成细密的网——她认出那身衣服,和“幸福里”副本里诱导她的保安一模一样,只是这次,对方手里的红色弹珠正缓缓渗出血珠。
“顾队,别来无恙啊。”保安转过身,脸是模糊的,像被打了马赛克,只有嘴角的微笑清晰得诡异,“‘灰烬’的小少爷,带着异变者闯自家地盘,这戏码可真新鲜。”
顾境的手按在地下室入口的密码锁上,指尖的血滴在键盘上,溅出细小的红痕:“你是谁?”
“我是镜子啊。”保安晃了晃弹珠,弹珠里的苏曼眼睛转向温叙,“照出你们不敢看的东西。比如,顾队你脖子上的飞鸟纹,每次动用能量都会发烫吧?那是‘初代容器’的标记,比赵野的半成品高级多了。”
温叙的银线突然刺向保安的心脏位置,却在接触到对方身体的瞬间穿过了虚影——那不是实体,是副本能量构成的投影。
“地下室的核心藏在编号07的储藏柜里。”保安的声音开始扭曲,像老式收音机的杂音,“但你们得先回答一个问题苏曼曼为什么要在两个小区都埋音乐盒?”
顾境已经破解了密码锁,地下室的铁门发出沉重的“嘎吱”声:“因为她想同时毁掉两个试验场。”他侧身钻进通道,温叙紧随其后,身后传来保安疯狂的笑声,夹杂着《致爱丽丝》的旋律。
地下室弥漫着铁锈和消毒水的混合气味,墙壁上布满了管道,管道上贴着泛黄的标签:“情绪能量输送管·编号1至7”。尽头的储藏柜整齐排列,07号柜子上挂着一把铜锁,锁孔形状和顾境口袋里的纽扣完全吻合。
“果然需要这个。”顾境掏出父亲留下的铜纽扣,纽扣背面的“7”字在手电筒光下泛着微光。就在他要插入锁孔的瞬间,温叙突然按住他的手——柜子的玻璃门上,映出两个模糊的影子,影子的手里都握着带血的刀,而现实中,他们手里只有手电筒和纽扣。
“镜像污染。”温叙低声道,“这里的镜子会复制我们的动作,但影子的行为会延迟三秒。”她故意抬左手,镜中的影子果然三秒后才抬左手,“如果我们开锁,影子会在三秒后攻击我们。”
顾境看了眼通讯器,倒计时只剩00:15:23:“我引开影子,你开锁。”
“不行。”温叙的银线缠上他的手腕,“你的伤口在流血,情绪波动太大会被能量管道捕捉,触发警报。”她看向管道上的标签,“1至7号管道,对应安宁里的七个祭品。苏曼在音乐盒里藏了反制装置,只要破坏主管道,影子就会消失。”
主管道在储藏柜上方,连接着一个锈迹斑斑的阀门。温叙甩出银线缠住阀门,用力一拉,阀门“砰”地炸开,黑色的粘稠液体喷涌而出,落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声响。镜中的影子瞬间扭曲、消散,玻璃门上只留下两道抓痕,像被人用指甲狠狠刮过。
顾境迅速用纽扣打开07号柜子,里面没有能量核心,只有一个黑色的金属盒,盒盖上刻着完整的飞鸟暗纹。打开盒子的瞬间,两人都愣住了——里面放着一张泛黄的出生证明,上面的婴儿姓名栏写着“顾境”,母亲一栏是空白,父亲一栏的签名是“苏曼”,而出生日期,恰好是2010年安宁里第一起命案发生的那天。
“这不可能。”顾境的声音在发抖,指尖捏紧出生证明,纸张边缘被捏得发白,“我父亲……”
“你父亲顾长风只是收养了你。”一个冰冷的女声从背后传来,温叙猛地回头,看见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站在管道阴影里,手里拿着一个注射器,里面装着暗红色的液体,“苏曼是你的生母,她把你藏在幸福里,就是为了保护你不被‘飞鸟计划’找到。”
女人摘下单片眼镜,露出和苏曼如出一辙的眉眼:“我是苏晴,苏曼的妹妹。也是‘灰烬’的首席研究员——负责‘初代容器’的后期观察。”她晃了晃注射器,“这里面是你母亲的能量精华,只要注入你的体内,就能激活你血液里的‘镜像基因’,让你同时掌控两个小区的副本能量。”
温叙的银线瞬间缠上注射器,却被一股无形的屏障弹开——苏晴的白大褂里藏着镇魂石碎片,和赵野手环上的材质相同。
“别费劲了,异变者小姐。”苏晴笑了笑,“你的银线能吞噬执念,却对‘血缘能量’无效。顾境是苏曼用自己一半灵魂换来的容器,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对‘飞鸟计划’最大的嘲讽——我们想收割情绪,他却能净化能量。”
顾境突然抓起金属盒里的另一样东西——一枚银色的音乐盒,和安宁里的那个一模一样。他打开盒盖,旋律却不是《致爱丽丝》,而是一首陌生的摇篮曲,旋律响起的瞬间,墙壁上的管道开始剧烈震动,储藏柜里的文件纷纷掉落,露出一张藏在底层的照片:苏曼抱着婴儿坐在藤椅上,顾长风站在她身后,手里拿着飞鸟纽扣,三人的脸上都带着平静的微笑。
“这才是真相。”温叙捡起一张掉落的文件,上面记录着“飞鸟计划”的终极目标:培养能稳定吸收副本能量的“完美容器”,而顾境是唯一成功的试验品,苏曼和顾长风为了保护他,伪造了死亡和收养记录,苏曼用自己的死亡启动了安宁里的封印,顾长风则在“钟表匠”副本里故意暴露,用自己的死为顾境铺平道路。
“所以林深的仪式是你引导的。”温叙看向苏晴,“你想逼顾境觉醒能力。”
“他必须觉醒。”苏晴的声音陡然尖锐,“‘飞鸟计划’的幕后黑手已经启动了‘终局协议’,再过七十二小时,全市的副本都会同时爆发,只有顾境能阻止这一切。”她将注射器扔在地上,“这个给你们。”
注射器摔碎的地方,浮现出一张全息地图,标记着七个红点:“这是隐藏的副本核心,毁掉它们,才能暂时拖延终局协议。但记住——”苏晴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像融化的冰,“幕后黑手就在‘灰烬’高层,他的代号是‘钟表匠’。”
最后一个字消散时,金属盒突然发出刺眼的光芒,顾境手里的出生证明化作灰烬,音乐盒的旋律变得急促,通讯器的倒计时在00:00:00时定格,随即黑屏。
地下室的铁门缓缓关闭,温叙看着顾境,他的脖颈处,飞鸟纹正泛着淡金色的光。
“她没说谎。”顾境握紧音乐盒,声音低沉,“我能感觉到……安宁里的阁楼在震动,幸福里的花园在发光,它们像我的左右手。”
温叙的银线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腕,这次没有灼烧感,只有温暖的共鸣。
“不管你是谁的儿子,”她看着他的眼睛,“现在我们得去毁了那七个核心。”
顾境抬头,眼中闪过一丝从未有过的坚定:“还有找出那个‘钟表匠’。”
音乐盒的旋律渐渐平缓,在空旷的地下室里回荡,像一声悠长的叹息。温叙注意到,音乐盒的底座刻着一行小字,是用指甲刻上去的,字迹稚嫩,像是孩子的手笔:
“爸爸说,飞鸟归巢时,镜子会碎。”
我滴妈写上头了居然有六千多字[捂脸笑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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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飞鸟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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