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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下山历练

许如风这次回家没打招呼,许父许母见了他又惊又喜,抱着他一顿嘘寒问暖,许如风向父母介绍朋友,许父许母十分热情,忙要下厨做饭招待他们。

屋内许如风的祖父母听到动静,拄着拐蹒跚着出了屋子,两个老人一见大孙子,手里的拐杖齐齐倒在地上,上前抱住着许如风,嘴里“心肝儿”、“宝贝儿”的叫着,叫得许如风满脸通红。

许如风是家中独子,上头一对父母,一双祖父母,三代同堂,其乐融融,家庭虽不富贵,但也不拮据,可以看出来,他是在充满爱意的环境中长大的。

眼前温情的画面让池将离很是羡慕,她偷偷看了眼林君渐,挪到他耳边悄悄道:“林君渐,我刚在桥上看见河里有娃娃鱼,你陪我去看好不好。”

这种对水质要求极高的两栖动物在凡界很少见到,但在修界的仙山灵水中并不罕见,很显然,池将离的目的不是看鱼。

但林君渐还是跟着她出来了。

池将离蹲在河滩边的一块大石头上,这片乱石堆中就藏着一条娃娃鱼,池将离有随身携带宠物零食的习惯,方便随时亲近喜欢的小动物,此时拿出食物引诱,那娃娃鱼果然甩着大尾巴爬出石缝,任由池将离戳它黏糊糊的鱼脑袋。

林君渐站在一旁,居高临下道:“这蠢物有什么可看的。”

娃娃鱼吃食的动作顿住了。

“哎呀!它听懂了!”池将离惊讶,转而嗔怪:“你不要这么说话嘛,鱼儿明明很可爱。”

娃娃鱼这才继续吃食,池将离站起身,同林君渐道:“小雪也想回家看看,过几天我们去天元城,会路过海雾岛,你想回去看看吗?”

林君渐眸光黯淡:“没什么可看的。”

自从斜月山庄被灭门,林君渐就再也没有回去过,虽然灵枢府出资重修了山庄,但斯人已逝,早已物是人非,故地重游也只是徒增伤感罢了。

池将离望着他,心中涌起一股悲哀来,眼前人看起来青春鲜妍,但其实人跟树是一样的,心空了也能勉强立着,旁人以为下个春天他还能发芽,其实那个冬天他就已经死了。

“林君渐,你以后想去哪里?”

林君渐一愣:“什么?”

池将离:“你会一直留在风清派吗?如果有一天你已经足够厉害,风清派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给你的时候,你是留在风清派任教,还是去别的地方?”

林君渐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他来风清派是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强,并没有留下来传道授业的想法,现在池将离突然问他未来如何,林君渐一瞬间迷茫起来,望着湍急的河水出神道:“我不知道。”

无足之鸟,只能一直飞,不死不休。

池将离半开玩笑的鼓励他道:“你这么厉害,有机会重振斜月山庄,甚至自己开宗立派的!到时候给我留个山头,让我混个长老当当,怎么样?凭咱两的关系,这点要求不过分吧?”

林君渐抱胸望天道:“我倒是无所谓,就怕那一表人才,人品端庄的灵剑山小公子不同意。”

池将离眼一瞪:“你提他干嘛?我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

林君渐笑起来,神情散朗:“话可不能这么说,去年你们还一起过中秋呢,怎么着也算是朋友吧?你说什么关系也没有,岂不叫人家伤心?”

池将离急道:“我和他就见过那一次面好吧!勉强算得上是朋友,但灵枢府的安排我是绝对不会接受的!你不要把我和他扯在一起!”

“好好好,不说他了。”林君渐笑得更张扬了,春光落进他眼底,点亮了四面春风,他整个人的气场明显比在许如风家里时明媚了许多。

池将离哼了声,转身背对着他,林君渐哄她道:“我的错,不该提他,等我做了宗主,山头随便你挑。”

池将离被包办婚姻的事情扰乱了心绪,正望着河水兀自烦恼,林君渐以为她还在生气,俯身贴到她耳边道:“怎么样啊?池长老?”

温热的吐息落在耳侧,这突然的侵略让池将离猝不及防,她下意识地转身后退,却忘了立足的这块石头不过方寸之大,即将落水之时,林君渐一把将她拉回,惯性让池将离跌进他怀里,两颗年轻的心脏贴在一起,就连跳动的频率都是一样的紧锣密鼓。

林君渐放开她道:“小心点。”

“知,知道了。”池将离红着脸跳回岸上,急匆匆往许如风家跑:“伯母差不多做好饭了,我们快回去干饭吧!”

回到许如风家,许母已做好一桌丰盛的饭菜,饭桌上,许奶奶讲起许如风的儿时趣事,许如风臊得脸通红,极力阻止许奶奶讲他的糗事,逗得几人哈哈大笑。

与亲人久别重逢,原本是一件令人高兴的喜事,然而天意弄人,竟乐极生悲了。

许如风的爷爷年逾八十,虽是高寿,但身体一直硬朗,谁知许如风回来的当天,竟在睡梦中驾鹤西去了。

这位老人一生行善积德,受人尊敬,膝下四子两女,儿孙满堂,去时无声无息,无忧无惧,被发现时脸上还挂着安宁祥和的笑容。

许家挂起白幡办丧事,风清四人滞留化安城,许如风披麻戴孝,伤心不已,自责自己不该回来,让年迈的祖父因心绪起伏而辞世,池将离和江映雪安慰他这是喜丧,老人家寿终正寝,是有福之人,此生以尽,来生可期。

丧事办了七天七夜,结束后,几人按计划去往天元城,御剑路过海雾岛,见仙山之巅桃花盛开,林君渐临时变卦要回斜月山庄看一眼。

斜月山庄隐在山巅桃花林中,玉宇琼楼,珠窗银瓦,看起来和以前别无二致,只是少了乘鸾来去的林府修士。

望着漫天飞花中壮观的建筑群,许如风忍不住感慨:“林君渐,你家也太漂亮了吧!”

池将离和江映雪点头认同,见今年桃花妖艳非常,池将离喃喃道:“我怎么觉得今年的桃花似乎开得格外红,要比往年更漂亮呢。”

“漂亮吗?”林君渐伸手挟住一片花瓣,用拇指一捻,沁出红色的花汁,他盯着这抹艳色道:“这是林家上下三百七十四人的血染出来的颜色。”

美丽背后的真相竟是如此血腥,池将离寒从心起,再看这遍野桃花,只觉悚然。

江映雪:“向前看吧,珍重自己就是对故去之人最大的安慰。”

池将离点头:“小雪说的对,大家都要好好的。”

许如风:“没错,有缘分的人来生会再相见的。”

林君渐点了点头,对他们道:“海雾岛是南海灵眼,灵气汇聚,远离尘嚣,是个修行的好地方,如今也没人居住,你们之中的任何人,如果有一天无处可去,可以来这里安身。”

“记住,只限你们三人。”

林君渐说这话,三人都有些吃惊,但都很默契的没有调侃他。

昔日护岛大阵已破,灵枢府修复了护岛阵法,但海雾山的护山阵法碣石潇湘阵是斜月山庄的独门秘法,入阵之人永远也走不完上山路,灵枢府摸不到碣石潇湘阵的法门,也就没管了,林君渐重设了护山阵法,并将破阵的诀窍教给了池江许三人。

许如风道:“你把这么机密的东西教给我们,这不好吧?”

林君渐道:“既然知道机密,就不要外传,如今这破阵的法门当世只有我们四个人知晓,要是被我发现有第五个人知道了,我就拔了你的舌头。”

许如风捂住嘴巴后退一步:“我才没这么大嘴巴。”

处理完此间事宜,四人继续赶路,穿山越海往天元城赶。

天元城是永乐国的皇城,原书提及江映雪是永乐国的公主,姑姑姑父都是修界大能,背景十分强大,但她从未在人前炫耀过自己的身世,所以很少有人知道江映雪的公主身份,这也与高调行事的女配池将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池将离自诩高贵,经常言语贬低江映雪,所以小说后半段,恶毒女配被掉马女主啪啪打脸,该说不说那段还真挺爽的。

言归正传,永乐国毗邻南海,物产丰富,风水宜人,国民安居乐业,是闻名九州的理想之国。然而风清四人御剑进入永安国上空,却见永安境内城市破败,流民四起,全然没有秩序,甚至很多城池已成空城,城中街道上堆满尸体,俨然一座人间炼狱。

江映雪的眉头越皱越深,终于按捺不住俯冲而下,落在一座不知名城中,其余三人紧随其后。

城中只见死尸,不见活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的味道,江映雪四处奔走查看,不可置信道:“怎么会这样?”

一处墙根下躺着几具尸体,池将离凑近观察,这些人死相一致,看不出皮外伤,皮下血肉稀软,皮肤皱巴巴的贴着骨头,死因不明。

林君渐站在她身侧问:“能看出什么吗?”

池将离摇了摇头,从储物法器中祭出一个药瓶,打开自己吃了一颗,把药瓶递给林君渐道:“这里尸气太重,吃颗药预防一下。”

林君渐接过药瓶吃过后,把药传给了许如风,许如风喂了颗给江映雪,然后自己吃了颗。

见几人都吃了药,池将离说了声“站远些”,然后提剑在一具尸身上轻轻划了个小口子,一股黑色的脓血从伤口中流出来,不一会儿就流了满地,等脓血流干,尸体像皮球泄气一样萎缩下去,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皮肤搭在骨架上。

许如风瞪大了双眼:“这是什么情况?”

池将离又划了两具尸体,也是一样的情况,她皱眉道:“我也不清楚,他们没有打斗的痕迹,看起来像是得病了,如果是人传人的话,恐怕是一种瘟疫!”

江映雪瞳孔猛然一缩:“瘟疫!”

在医疗环境落后的古代社会,瘟疫的杀伤力是极大的,即使这里是修仙世界,医修炼制出的灵丹妙药也不足以支撑如此大范围的感染,疫情所带来的一系列问题不是封建小国能够承受的,九州史上亡于瘟疫的国家数不胜数,看永乐国如今的情况,大半国土已经沦陷,不知皇城天元情况如何?

江映雪此刻烈火灼心,几人火速赶往天元城。

天元城外聚集了大量的流民,城门紧闭,城墙上重兵把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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