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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剑骨8

阿礼来得匆匆,俯身在陆丰铭耳边低声道:“……东西已经转移了。”

陆丰铭颔首,就了两口茶水:“不妨事。你再派些人去加固一下仓库门窗,别让沙尘进去。”

“已经让人去了。”阿礼往后小退一步,依旧低着头,并未抬眼。

陆丰铭叹了口气:“辛苦你了。”顿了顿,复又道,“不必拘着……算了,你去帮着阿秋对一下账吧,这两天尽快做完。”

阿礼微微抬首,恭恭敬敬行了一礼,便快步转去了柜台。

带了些许愁思,向来称心的陆老板不满地晃着茶杯:“阿礼什么都好,有时就是太过恪重繁文缛节。”

沉安的目光落在他修长的指上,轻笑:“便是他敬你,才会重些礼节。”

“我倒希望他再肆意些才好。”陆丰铭皱眉,透着些忧心与惋惜。

阿礼他过去太苦了。生于世家,也毁于世家。

“你唤他阿礼,可是因为他重礼?”沉安问。

陆丰铭抿抿唇,头微微侧了侧,赧然道:“……我不太会取名。”

沉安失笑:“陆老板倒是和我从别人口中听到的不太一样。”

“怎么不一样?”他又将头转过来,玩笑道,“不是那种利欲熏心的黑心资本家?”

沉安弯了弯眉眼,笑意晕染开:“如此评价陆老板还是片面了些。”

两人一同笑出声,像是不约而同的默契,彼此又碰了杯。

是夜。

沉安站在窗边,没有丝毫睡意。

思绪混杂,就连她自己也不清楚混沌的脑海里究竟在想些什么。许是下午米花酥的味道过于惊艳,又或是那些酒茶醒神的效果实在是好。

窗外依旧蒙蒙一片,望不见远方,也看不清近丘。

夜晚气温骤降,此刻又开始有些起风。沉安没有吃沙尘的喜好,便将窗关上了。屋内仅存的微弱烛光明明灭灭,也终耗尽灯油而熄。

沉寂间,脚步掠过屋檐细微声音显得格外明显。

如今已是深夜,不经正门而飞檐走壁,非奸即盗。

沉安拿上青鸣,戴上帷帽,自窗外翻上檐角,视线锁定那跑动的黑影,缀了一段距离,悄然跟上。

这个帷纱是师父先前特制的,半透材质,防沙防尘防小人,并不遮挡视线。

那位裹得严实的黑衣兄显然功课已经做足,直奔后院仓库。

她恍然间想起,下午似乎阿礼是有提及什么物件已经转移……

咻——

沉安耳朵一动,一个侧身闪躲过自后飞来的几枚暗镖。

青鸣瞬时出鞘,凌人剑风直逼来者,却被倾身轻巧躲过,不过断了对方额边一缕发丝。

倒是前边的那位黑衣仁兄差点被镖器中招,被迫留住脚步。

被两道目光锁定,那偷袭者仍不疾不徐摇着手中折扇,很是怡然自得。他倒不像是前来行不正之事的人,身着一袭月牙色长袍,以银面具半覆面,明亮的与前边那位黑影兄就似不在一个图层上,何其张扬。

“我倒是不知道,原来藏剑山庄也对这东西感兴趣。”那人将扇面一收,抵在唇边,似笑非笑。

沉安未置一词,握着青鸣的手紧了又紧,眼睛却是闪着光。她并不知晓他们前来目的为何,但显然现在开口并非明智之举。对方的实力她目前仍不可测,这种时候最忌轻举妄动。

对方也并未期待她能够回答,折扇轻轻在手上敲了敲:“各位英雄,既然来了,何不都出来一见。”

此刻他们三人各立于檐上一角,彼此僵持着。风卷着沙尘扬起袍角,不过眨眼间,周边是又多了几人,均是清一色的黑袍兄。这一瞧,本是乌压压的一片,着翠衣的沉安与那位执扇白袍兄便很是格格不入了。

白袍兄似也认识到了问题,眸色沉了沉,又转向沉安,笑得和煦:“看来今日这人有些多呀,不如姑娘先帮季某个忙……”

话音未落,也不知是谁先动的手,顷刻间兵刃相接。

刀光剑影间,那位白袍兄仍是带笑:“姑娘,那边的人就先交给你啊!”

先不说沉安有无同意,那些黑影却是自发围攻过来。

实在好无道理。

沉安手执青鸣,身法轻盈,招招制敌,却不致命。剑光刀光交错纵横,青鸣不断与各刃交锋格挡,发出清脆撞击声,来回荡在寂静的夜中。

青鸣拦腰一斩,剑气延展,一道黑影匆忙退后避开,转身匿于昏黑。剑身一侧,飞来的暗器被瞬间弹开,又是一道刺入血肉的声音,不知伤到了谁。沉安心下一沉,剑面狠劲敲向侧边袭来的黑影。

未知全貌,沉安不愿杀人,尽责将攻来的黑影尽数敲晕。但显然,其他人并不这么想,个个下的狠招。又一次躲过擦颈而过的刃器,刚转身那下手的人就已躺倒在地。那位白袍兄的扇沿恰划过对面黑袍兄的颈项,泵出的血液划过弧线被他轻巧躲过,得空还朝她眨眨眼:“不用谢~”

天色依旧裹着浓厚的黑,微风带着尘沙卷过帷纱,沉安略有些不适。青鸣泛着淡淡的青晕,在一众刀光暗影中来回穿梭,直至停留在那名白袍男子的咽喉前。

他那柄折扇不知是何材料所制,青鸣抵在扇面前,竟也是无法破开一分。

好兵器。

就是不知用什么做的,回头让师傅也做一把。

沉安这么想着,下手依旧毫不含糊。

白袍兄握着扇柄施力往外一翻,沉安便顺着力点地翻旋半周拉开距离,挽剑收腕,隔着帷纱,定定看着他。

“姑娘,何必如此执着于此?”他翻了扇面,笑着摇着手中扇,轻声道,“一口吃太饱了,小心撑死。”

沉安闻言,心中一动。他虽笑着,那双眼睛里却藏着锋芒。这人好生奇怪,身法却是极佳的,单就方才那几招,让她有些蠢蠢欲动。

说到这,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沉安同门师兄对此有极大的怨念。沉安她往年就喜欢拉着同门的师兄师姐比试。起初大家还没太当回事,但没想到沉安的成长那是相当迅速。不过短短一年,便能将他们按在地上摩擦。或许一开始还有不服,譬如这位师兄。但打着打着,最后大家纷纷选择绕着她走。要说还有不服?那叫虚心求教!这位师兄如是说。待同门没人愿意同她切磋后,沉安就缠上了师父。她自然是打不过的,但方承意每日被缠着也实在是烦扰,于是找了个借口游四方去了。以致道观内的师兄师姐们不堪其忧。后来的后来,就连方承意,若是要想赢沉安,也不得不用上八分力。

现如今这个场面,反倒叫沉安有些兴奋起来。

“未言自取,即为盗。若是不偷不抢,又何必趁夜。”沉安嘴角勾起一笑,立腕起势,扬剑而上。

季时一惊,忙抬扇格挡:“姑娘,这本就是我们万尘阁的东西,你们藏剑山庄这是什么意思?”嘴上仍是调笑,心中却是叫苦不迭,开始疯狂骂陆丰铭。方才那些人已将他的暗器用得所剩无几,这藏剑山庄的小姑娘还不下死手,最后还要靠他补刀,这不知道这是谁家的……思绪到此一顿,扇面已破一角,那柄剑正横在他的颈侧,只要一动,就算是陆老板也只能给他挖个坑埋了。

等等?廊下那人莫不是陆丰铭?

那这姑娘,莫不是他的人?

季时气极反笑,他在这受困打斗,他陆老板倒好,在下面安安稳稳站着也就罢了,还给他整这一出。

“陆老板,戏若是看够了,不妨同这位姑娘解释一番,好叫将这剑收回去。毕竟剑也不长眼啊——”季时抬起眼皮,高声拖着长音。

陆丰铭?沉安眨眨眼,向檐下望去。亭如荷,苍如松,那人仍披着青色外袍,嘴角含笑,可不就是他。

一个腕花收了剑,陆丰铭已然跃身至旁。

“可有受伤?”陆丰铭温声问道。他并没有问她怎么在这。

沉安瞧着他依旧皎白如玉,笑意盈满,并未受伤的样子,便也放下心来。轻摇摇头,笑回:“不曾。”

季时刚要开口,又悻悻闭上嘴,视线在两人之间转了转,手握扇柄翻上一圈,不紧不慢摇着,唇角勾起一道恶劣的弧度。

陆丰铭垂头,轻轻放缓呼吸,笑意晕开:“可有尽兴?”

沉安眼睛一亮,转头看了季时一眼,又回头抬眼看着陆丰铭:“自然。自我进京后,还不曾这样比试过。”

帷纱随风卷起,柔柔擦过鼻尖,陆丰铭心下一颤,抬手替她将纱拢了拢,柔声道:“外面风沙大,先进屋吧。”

言罢,手轻搭上沉安的小臂,引她自檐上落下。

季时眯起眼,抽了抽嘴角,见陆丰铭确实没有接引自己的意思,暗自咬牙,径自跨过躺倒一地的黑衣人,顺着还未关上的门缝,溜进室内。

阿礼见他进来,便侧身将门关拢离开。

季时找了个位置翩然坐下,将扇一收,挑了挑眉,含着三分怒意,说道:“陆老板,这你就不厚道了吧。自己在下面看戏,拿我当免费打手也就算了,给你的小情人做免费练习木桩就太过分了。”

陆丰铭斟茶的手一顿,脸色不变地将茶杯置于沉安面前,在她侧边坐下。敛下眼,斟着茶:“注意你的言辞。况且,我看不见。”

看不见,也就瞧不了戏。

他那眼睛难道不是个摆设吗?有没有不都一样?

“好好好……”季时支了条腿架在椅子上,点着头,折扇又顺着敲了敲桌子,“那我这不至于连茶水也没有吧?”

沉安随手摘下帷帽,将茶水一饮而尽:“谢谢。”

“不妨事的。”陆丰铭又为沉安斟上一杯茶,“阿礼,给季公子上茶。”

阿礼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双手带血,拎着一个烫金茶壶,取出一个茶杯,为季时倒上了一杯,拱手就是一礼:“季公子,请。”

季时看着沾着血的茶杯抽了抽眼角,但瞧着阿礼一副正礼的模样,一时间竟是无气可施。

陆丰铭嘴角勾起一个弧度,面向着沉安,笑说:“这位是万尘阁的季时,季家三公子。平日惯用蛊毒暗器,以奸诈浪荡闻名。”语罢,微侧向季时,手示意向沉安,“这位是沉安姑娘。”

季时气极,拿折扇指着陆丰铭:“不是,陆老板,哪有你这样介绍人的?”随后利落将腿一放,起身朝沉安便是一拱手,“万尘阁季时,莫听陆老板胡说,在下素来为人正直,今有幸结识沉姑娘。”

沉安立身回礼:“沉安,不过是一名剑客。季公子,幸会。”

陆丰铭身子向后仰了仰,吸了口气,抖抖袍袖,并未说话。

“啪”——季时又将折扇打开,眯起眼饶有兴致打量着沉安,笑说:“姑娘生得妍丽,剑法也是极其精湛,瞧着像是藏剑山庄的功法。可季某却不记得曾在山庄见过姑娘……不知沉姑娘师承何处啊?”

陆丰铭品着茶,微微皱眉。

“家师……名唤方承意。”沉安抬眼看他,笑,“季公子可是熟识?”

“哈哈哈哈哈哈哈——若是方兄,倒也是不意外。”季时撩了袍子坐下,放声笑着,“熟识谈不上,打过几架罢了。”

“怕不是单方面被打。”陆丰铭喝着茶,以杯掩唇轻嘲。

“我发现你今儿个怎的?吃火药了?总和我呛着。”季时眼皮一跳,真是疑惑了,“说我一句好听话会丧命吗?真是,这谁不知道,藏剑山庄少庄主方承意,曾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少年英才,名满江湖。能与他打得有来有回,我自认还是不够格的。”他撇撇嘴,向陆丰铭翻了一个白眼,转而又向沉安投去好奇的目光,“不过,可惜后来人离开山庄之后,便不知所终……倒没想到他又开始收徒了。瞧沉姑娘这身法,还真是后浪推前浪啊。”

“季公子谬赞,沉安方才不过是占了时机的便宜。”沉安向季时举了举茶杯以示敬意,“若是有机会,希望下次能再与季公子比上一场。”

季时收了扇,笑叹:“沉姑娘当真是个妙人。那就说好了,下次咱们一定要好好比上一场。”

这厢刚落着话,阿礼便从后堂出来,这回净了手,还揣着一个木锦盒子,端端放在季时桌上。

季时挑挑眉,扇柄敲了敲木盒,盒盖被瞬间弹开,盒中含着一块翠白的玉牌,其上的纹路暗涌,似有金光荧荧。具体还未叫人看清,季时便又将盒子盖上,收进袖中。复笑道:“陆老板果真是言而有信。”

“我对你们的争端毫无兴趣。”陆丰铭轻笑,又添了茶,“我一生所求不过是‘平安’二字。”

“谁又说不是呢。”季时站起身,拍拍外袍,从胸前取出一封信件,轻置于陆丰铭桌前,“但世人多为人、财、名而亡,不过是寄希望于丧命的不是自己。”

陆丰铭不置可否。

“好了,我走了。”说着,季时又意味深长看了一眼沉安,“也希望陆老板能一直保守本心,得偿所愿。”

“沉姑娘,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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