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被正主察觉般,被芡昭用绳串起,挂在脖间的传音螺散发出微弱的光。
芡昭感应到,同祁墨说,“你先回去吧。”
祁墨应声。
芡昭跟着传音螺的指引,来到湖边。夜深,周遭寂静,只有那蝉攀在树枝上,时不时鸣叫。
月色宁静祥和,落在桥上男子的脸庞,给他平添一抹孤寂。
沈无清率先出声,“你来了?”
芡昭屈身行礼,“师傅。”
沈无清将一本书递给她, “本尊事务繁重,无法尽责教导你,这段时间,便参照着它修炼吧。”
“谢师尊。”
“今夜便在这荷叶上练练基本功。”
芡昭询问的话还没出口,自己便已然立在荷叶之上。
她刚站稳脚跟,好巧不巧刮来一阵风,吹的湖面泛起涟漪,芡昭也跟着晃动了几下。
好险。
见此,沈无清嘴角翘了翘,“时辰到了自然会放你下来。”话音刚落,他便消失在眼前。
只余芡昭担惊受怕的在这荷叶上站了一晚。
第二日,天色微亮,芡昭才被放下来,落地时,腿麻的一下子摔到地上,她轻轻的捶打腿部,活络了好一会后,才起身回到房中。
见祁墨还未睡醒,芡昭轻手轻脚的拿起房中的剑出门。
十日转瞬即逝,她要想有立足之地,必须争分夺秒的比旁人付出更多。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离约定之日便只剩三日。
芡昭天资优越,又勤勉刻苦,七日便将沈无清给她的那本书的招数熟记于心。
芡昭将这本书放在了祁墨枕边,希望祁墨回来的时候可以看到。
芡昭来到藏书阁,想寻一本有利于自己修炼的书。
正发愁没有找到合适的,一道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师妹不如看这本。”
“太简单的不适合师妹,我手中这本我去年看过,虽是进阶版,却讲解的很通俗。”
是进宗门头日遇见的那位程师兄。
见芡昭眼神有些动摇,他解释道,“偶然看到过师妹修炼,师妹天赋高,短短数日便能领悟旁人几月才能领悟到的招式。想必已然不需要太粗浅之物。”
芡昭粗略的翻了数页,觉得很适合自己,便接下,“多谢师兄。”
程冶掐了掐手心,鼓下勇气进一步问,“师妹若有空,今日便让我和你一同修炼可好?”
“师兄的好意我心领了,书我已收下,怎敢再劳烦程师兄。”
程冶不死心,“师妹可是嫌弃师兄技艺不精?”
话说到这种地步,再拒绝倒显得她不识好歹了。
芡昭也不矫情,刚好自己有几处不解的地方,一口应下,“那便麻烦师兄了。”
闻言,程冶豁然一笑,眼睛弯弯如月牙。
仙界那边,沈无清刚处理完公事,疲惫的揉了揉眉心。
竟已过去了七日,还有三日便是宗门比试,也不知本尊那位徒儿修炼的如何了。
沈无清大步流星的来到炼器室。
长老迎上前,毕恭毕敬的询问,“不知战神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本尊来讨要一把兵器。”
“战神想要何样式的?”
沈无清思量后开口,“女子用的趁手便可。”
“听闻战神在凡间收了一名女子为徒,这传言竟是真的。”
长老变出一把宝剑,推荐道, “战神看这把剑,剑身虽轻却坚固如磐石,锋利无比,可任意变换形态,长剑御风,短剑有麻痹之效,情形紧迫时,可出其不意。”
沈无清挑眉,眼底有几分兴趣,“不错,这剑叫什么名字?”
“还未曾取名。”
沈无清接过这柄剑,“便它了。”
沈无清传送到芡昭的位置,恰好此时她正和程师兄切磋,他不动声色的远远瞧着。
得亏程冶眼尖,看见他后,忙不迭停下来行礼,“仙君。”
芡昭这才反应过来,唤了声, “师傅。”
沈无清颔首,开口,“你先退下吧。”
“遵命,仙君。”
沈无清揶揄道,“还有三日,你倒是丝毫不见紧张。”
芡昭平静的说,“紧张也无用。”
害怕也无用。
沈无清突然想到初见她那日,生死关头她便也这般从容不迫。
沈无余光瞥见她身旁的那本书,皱眉质问, “为何不看本尊给你的?”
“师傅给的我已经看完了。”
“你倒是比我想的聪慧。”沈无清顿了顿,继续问道, “可怪本尊这几日对你不闻不问?”
芡昭垂眼,“不敢。”
“不敢还是不怪?”
又是这般咄咄逼人。
芡昭清了清嗓子,认真的解释缘由, “师傅乃一介仙君,身份尊贵,在仙界定是事务缠身,若是因为徒儿的事,因小失大,劳累了师傅,便是徒儿的过错了。”
沈无清状似欣慰的翘了翘嘴角,“也罢,徒儿这般明事理,倒是本尊狭隘了。”
沈无清突然拿起短剑向芡昭袭来,打的她一手猝不及防。
芡昭目光一凌,敏锐的躲闪,哪知他手中的短剑,行云流水之际竟变成长剑,直抵她的喉咙。“剑再上前一寸,你就该血溅当场了。”
芡昭嘴唇抿的泛白,沉默不语。
不是错觉。
她感受到的那丝杀意绝对不是错觉!
倏地,她脱口开出,言辞间夹杂着一丝怒意,“仙君看我有哪里不满的,可以直说,何必拔剑相向。”
“哦? 你就是这般想本尊的?”沈无清第一次见她动怒,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刺猬,他觉得很是新鲜,“你身上有哪里值得本尊不满的?”
他不再刻意为难,“这把剑还未曾取名,不如你给它取一个名字。”
芡昭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强压下情绪,“长短相伴……叫它双生剑如何?”
“甚好。”
“如今便赐给你,助你旗开得胜。”
沈无清将剑交付给她,拖长语调,“不要让本尊失望。”
“谢过师傅。”
宗门比拼如约而至,比武场人上满为患,声势浩大。虽只是新弟子入门比拼,仍有很多老弟子来凑热闹。
烈日当空,树荫之下观众席正中间的无疑是沈无清,依次是掌门和众长老,并排而坐。
一位表情严肃的师兄缓缓道来, “比试分为淘汰赛,晋级赛,决赛三个赛事。淘汰赛根据抽签结果两两对决,获胜者进入下赛段,若有弟子抽中轮空卡,即可直接进入晋级赛;晋级赛为积分累计制的个人战,积分多者晋级决赛;最后在决赛中决出排名前三的弟子。期待大家好的表现,现在请上来抽签。” 闻言,弟子们依次上前。
芡昭翻开她抽到的签,上面镶刻了一个数字三。
晋宁穿过人群,摊开他的签,“我亦是。”
“我呢我呢。”,祁墨不敢看,把眼睛捂上,问“怎么样?”
芡昭瞥了眼道,“空的。”
祁墨不可置信的问,“啊?真的吗?”
晋宁无奈的掰开她的手,“群主,你自己看。”
祁墨欣喜若狂,“我抽到了轮空卡!”
下一刻,所有人的抽签情况都浮现于上空,公诸于众。
“杨玥在你后面一组,芡姐姐你一定要打败她。”
冤家路窄。
正好芡昭想堂堂正正的打败她,给她一个教训。
芡昭目光坚定,“放心吧。”
“第一场比试正式开始!”
随着师兄洪亮的声音,两组弟子率先登场。
这两组实力不分上下,你来我往的纠缠了许久,终是决出胜负。
轮到芡昭和晋宁上场。
她与晋宁对视一眼,率先出击。
俩人虽是第一次联手,却配合的默契十足。不过片刻,杨玥的同伴败下阵来。
晋宁致歉,“得罪了。”
芡昭小声道,“晋宁,交给我,我跟她有点私人恩怨。”
“好。”
芡昭这人记仇的很。
芡昭气势逼人,打的她毫无还手之力。
杨玥连连后退,一阵后怕的望着眼前面色不改的女子,短短数日,二人早已不再一个水平。
顷刻间,杨玥认输,比赛结束。
下场后,祁墨崇拜的说, “昭姐姐,你太厉害了!你看看杨玥那吃瘪的表情,太解气了。“
“想必她日后不敢再招惹我们了。”
其他组陆续上场,芡昭认真观摩他们的招式。
祁墨晋级赛败下阵来,芡昭和晋宁顺利进入决赛。
六名弟子进入决赛,和她比拼的是一位陌生女子。
芡昭多次进攻,那女子很是谨慎,每次都提前发觉一一躲开。
一时之间竟决不出胜负。
这时比的便是耐力。
芡昭进攻还在继续,她正是要消耗她的体力,几回合下来,女子防守的速度明显的放慢,芡昭剑走偏锋,出其不意,赢得对局。
两局之后,晋宁从台上败下阵来,他嘱咐道,“小心。”
晋宁便是栽在此人手中。
“嗯。”,芡昭点头。
芡昭不敢掉以轻心,能走到这一步的弟子,实力非同小可。
开局,男子率先出招,剑风在她耳畔呼啸,芡昭心一紧,险险躲过。
男子剑招不走常规,出手狠厉,看样子是想速战速决。
而芡昭并不着急,剑影交错之际,稳住心态研究他的路数。
二人僵持不下,男子三番五次的猛攻,芡昭略占下风。
她在等他露出破绽,但男子攻防严丝合缝,再打下去她恐怕体力不支。
便赌一把。
芡昭主动进攻,假意进攻他下盘,将自己的左肩暴露在外。男子掉以轻心,向芡昭左肩攻去,芡昭抓准时机,长剑抵于他的胸口,一招制敌。
芡昭收回剑,“承让。”
“此次入门比试已出,第一名芡昭,第二名吴梓煜,第三名晋宁。”
“我不服。”台下,一位貌美女子从人群中一跃而上。
“他们都太弱了,我和她打。”
见之,重山长老吹胡子瞪眼,“娇儿莫要胡闹!” 继而转身向沈无清行礼,“小女自幼教导无妨,还请仙君莫言见惯。”
戚娇娇不顾,一意孤行,“请仙君恩准。”
沈无清手指摩挲着扶手,“阿昭,你认为如何呢?”
芡昭神色无异,“全凭师傅吩咐。”
良久,沈无清直勾勾的盯着芡昭,戏谑的开口,“本尊允了。”
戚娇娇苦练多年,芡昭速成的劣势几招下来,便暴露无遗。
处处是破绽。
戚娇娇冷笑,二人实力相差悬殊,戚娇娇并不一击制敌,偏要猫抓老鼠般玩味的吊着她。
芡昭自知不是她的对手,抵挡的很吃力。
戚娇娇针对性的进攻她的下盘,“砰”的一声巨响,芡昭重重的摔倒在地。
戚娇娇居高临下的说,“若是我赢了,仙君便是我师傅了。”
不可。
芡昭目光一凌,艰难的从地上爬起,“继续。”
戚娇娇故意似的长剑挑断她的一缕发丝,她凑近芡昭的耳畔,挑衅发问,“服吗?”
芡昭苦苦支撑,但她并不想就此低头,她勉强道,“不服再来。”
戚娇娇收回剑,勾了勾唇,“那便打到你服为止。”
二人来来回回几个回合,戚娇娇倦于跟她过多纠缠,想要再次撂倒她,终止比赛。
芡昭洞悉她的目的,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打掉她手中的剑,一柄长剑悬于戚娇娇脖间,芡昭气喘吁吁的说,“你输了。”
“我的实力远不及你,但你太轻敌了。”
底下围观弟子纷纷被她的毅力所打动,发出喝彩,“好!这是今天最精彩的一场比赛。”
芡昭终究耗尽她的所有力气,眼一黑倒在地上。沈无清眉头一紧,从台上跃下,一把将她抱入怀中,他睨了在场一眼,“今后,本尊弟子惟阿昭一人,可有异议?”
众弟子垂头,“不敢。”
语尽,沈无清带着芡昭消失在此,只余长剑在阳光下烨烨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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