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下起瓢泼大雨。
林安庭孤零零站在公司楼下,单手抱着文件夹,指尖悬空在手机屏幕上方良久,最终按下呼叫键。
噔噔噔的响铃与雨水哗哗声混杂在一起。
“喂,什么事?”对面男人的声音传来。
林安庭嗓音清润,如同细雨:“范哥,你在忙吗?”
“刚送老板回家,有事说事。”
“我没有带伞,你能不能顺路来接我?”
对面沉默须臾,有点不耐烦道:“我这边还有别的事,你等雨停了再走。”
林安庭握紧手机:“好,我晚点回去。”
电话立马被挂断。
他名义上的男朋友永远在忙,有时候林安庭很疑惑,一个司机是怎么做到比老板还忙碌的?
“小林,你还没走呢?”同事从他身后走出来,看向雨中水洼,“哎呀,今儿雨也忒大了。”
话音刚落,远处驶来一辆黑色轿车,里面的人落下车窗,冲她吹了声口哨。
同事满面羞涩,对林安庭说:“我男朋友来接我啦,先走一步,拜拜。”
她语调轻快,像只小鸟飞了出去。
林安庭笑着挥挥手,在同事钻进车里后,默默垂下眼帘,低头按灭手机。
天空乌云密布,这场雨不知何时才能停歇,林安庭深吸一口气,抬起白皙干净的面庞,望向不远处。地铁站距离公司门口有一段距离,倘若冒雨走过去,怀里的文件一定会淋湿。
他轻轻叹息。
还是打个车走吧。
正要低头,视线忽然停顿在雨幕中,瓢泼大雨中,一道迅疾如闪电的身影朝他奔来。
那是一只黑白的边牧,拖着长长的牵引绳,浑身淋得湿透,嘴里还叼着一把天蓝色的雨伞。
林安庭瞳孔放大,叫了一声:“巧克力?”
大狗狗来到他脚边,将嘴里的雨伞递给他。
林安庭还缓不过神来,愣愣盯着手里的雨伞。
边牧交出东西以后,往旁边走了几步,确定离林安庭比较远,溅不到他的白色衬衣上,才开始甩掉身上的雨水。
“你是来给我送伞的?”林安庭快步走过去,半蹲下身子,揉了揉它湿漉漉的脑袋。
边牧汪了一声。
林安庭心中五味杂陈,既欣喜又心疼,他家边牧有点体贴过头了。
然而高兴不过一秒,他的眉头深深蹙起,今早出门分明关了门锁,边牧怎么跑出来的?
一路上跑过来未免太过危险。
边牧抬头望着他,歪了歪脑袋,露出困惑的神情。
林安庭暂且按下疑虑,虽然明白狗狗听不懂人类的话,还是认真叮嘱了一句:“以后不可以乱出门,外面都是坏人。”
“汪汪。”它蹭了蹭他的裤腿,仿佛真能听懂一般。
有了伞,林安庭赶上地铁,顺利到家。
一楼的防盗门敞开一条缝,很明显,边牧就是从这里跑出来的。
林安庭眉头皱得更深,该不会家里招贼了吧?
他连忙推门进去,结果在玄关的鞋柜旁看见一双刚换下的皮鞋。
是他的男朋友范捷今早穿出门的那一双。
他垂下眼帘,眼底划过一丝黯然。
对方不是在忙吗,为何会在家里?
边牧挥动自己的爪子,把皮鞋拍倒在地,林安庭瞅着它,莫名从一条狗脸上看出几分打抱不平。
林安庭弯腰把皮鞋摆正,换下自己的鞋子进门,刚走出去没几步,身后的皮鞋又被狗爪子拍飞出去。
“……”今天的狗狗有点贪玩。
“巧克力,乖一点。”林安庭用温润的眸子看着它,边牧立马收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真可爱。
林安庭笑了笑,心里的阴云驱散大片。
他来到范捷的卧室门前,伸手敲了敲,里面慢悠悠传来一声进来。
推开门,里面的范捷穿着睡衣,容貌硬朗英俊,正躺在床上玩手机,看见林安庭进门,也只是懒懒抬了眼,而后继续低头给人发消息。
“你不是在忙工作吗?”
若是平常,林安庭估计不会计较对方撒的小谎,可今天范捷回家没有关紧门,把边牧放了出去,实在是太过危险,他不能坐视不理。
范捷古怪出声:“你是在质问我?”
林安庭:“你回家没有关紧门,你知不知道巧克力跑出去了?”
“一条狗而已,你成天拿它当宝贝疼,”范捷嗤笑,“再说了,这狗是我花钱买的,真丢了你又没损失。”
林安庭无话可说,巧克力的确是范捷买的没错,去年范捷听说自己老板想要买狗,就花了大价钱买下一条品相好且最通人性的边牧,想要送去讨好领导。然而狗还没送,老板又改了心思想要养猫,边牧只能留在家里。
自从边牧买回来,范捷一次都没有喂过,晚间遛狗也都是林安庭负责,就连名字也是他取的。
他不明白范捷为何能如此理直气壮。
这时,范捷的手机嗡嗡振动。
他瞥了林安庭一眼:“别在这儿小题大做了,改天我找人把狗送走。”
听到把狗送走,林安庭心一紧,想开口说些什么,欲言又止半晌,最后默默给他关上了门。
“唉……”他轻轻叹了口气。
边牧朝他跑过来,用自己毛茸茸的脑袋去蹭他。林安庭蹲下身子,抱住面前的大狗狗,它身上的毛沾着雨水的潮湿,摸上去湿漉漉的。
“巧克力,我有点累了。”他耷拉着眼皮,嗓音干涩。
边牧舔了舔他的脸颊,如同无声的安慰。
林安庭不是第一次感到疲惫,自从和范捷搬到一起住,这种心累的感觉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出现。
他的父母和范捷的父母是挚交好友,两家在他们小时候就定下了娃娃亲,后来在某次旅游途中,车辆出了事故,双方父母意外过世,他和范捷都变成了孤儿。
那个时候的林安庭只有八岁,被舅舅带回家抚养长大,直到他成年找到工作,在这座城市偶遇到范捷。
他们都知道两家定下的娃娃亲,面对包办的婚姻,范捷对此也没有表现出抵触,说愿意和林安庭试一试,不合适就分开。
这桩婚事是父母留给林安庭最后的东西,他不想让他们失望。
于是两人合租,到现在已经有一年半。
可是他们的关系太奇怪了,说是情侣,范捷却从来不让林安庭把他们的关系透露出去,尤其是在公司,说是培养感情,在一块一年多还分房而居,连手都没有牵过。
合租室友都比他们亲密。
或许他们真的不合适,林安庭默默做了个决定,等这个月的房租到期,他就提分手搬出去,再把巧克力买下来,过自己的日子。
想到这里,他唇角轻轻上扬,摸着它的脑袋问:“要不要跟我走?”
边牧欢快摇尾巴。
林安庭调整好心情,回自己房间换上家居服,系上围裙,如往常一样去厨房做饭。
自从搬到一起,两个人的伙食都是他一个人负责,他先是娴熟地炒了几个小菜,又开始钻研老家的风味茄子如何做得更好吃。
他垂着漆黑的狭长眼睛,灶台上升起的热气蔓延,柔和了面庞的轮廓,浑身散发出安逸温润的气息。
片刻功夫,酥香的气味传遍厨房。
经过三天的尝试,终于在今天做出完美的风味茄子,林安庭眉眼弯弯,下意识想要回头说些什么,目光触及冰冷冷的墙壁,只得悻悻扭回头。
差点忘了,这里没有人能分享喜悦。
香气在狭窄的厨房回荡,踟蹰。
他将菜肴盛进碟子里,突然厨房门咣当一声,闻声抬眸,边牧冲了进来,嘴里还叼着手机。
只见它把手机一甩,黑漆漆的手机在空中旋转。
林安庭手忙脚乱去接,范捷的手机落进他怀里。
“巧克力,你抢手机做什么?”他感到奇怪,平常边牧都很听话,今天做事怎会如此反常。
边牧汪汪汪叫个没完,眼睛直勾勾盯着他手里的手机。
林安庭隐约明白了它的意思,是不是想让他看手机?可是这是范捷的手机,未经他人允许,偷窥别人**不道德。
正打算把手机还回去,范捷穿着拖鞋急匆匆走进来,目光阴沉地瞪了边牧一眼,把手机从林安庭手里夺回去。
他没好气道:“这条狗都被你惯坏了,疯疯癫癫的。”
林安庭不喜欢他嫌弃的口吻,低声反驳道:“巧克力平常很乖……”
范捷检查过手机,松了口气,抬起头:“只有你这么认为。”
临走前,他的目光扫过每一道菜,视线定格在风味茄子上。
“我们老家的风味茄子,要尝尝吗?”林安庭注意到他的视线。
范捷点头:“明早给我准备一份,我带去公司吃。”
语罢,他转身出门。
林安庭把四道菜分了两趟从厨房端到饭桌上,把小米粥从锅里盛出来,摆好筷子和餐巾纸。
从始至终,只有边牧跟在他脚边转来转去。
林安庭以为它饿了,又去给它准备狗粮,揉揉大狗狗脑袋,边牧撒娇似的拱了拱,他的心情顿时愉悦。
冷冷清清吃完一顿饭,范捷抱着他的手机回到自己的房间,林安庭收拾碗筷,去厨房洗碗刷锅。
忙完一切,林安庭回到自己的卧室收拾行李,他的东西不多,几个大件都是父亲留下的摄影设备,除此之外都不重要。
林安庭在屋里叠衣服,边牧就坐在一旁摇尾巴,目不转睛盯着他的动作。
过了一会儿,边牧扒拉出来一件白衬衣,学着林安庭的样子叠衣服,手嘴并用又快又板正,叠得四四方方,看得林安庭一愣一愣的。
“巧克力,我都要怀疑你是人了。”
林安庭不由得感叹,难怪人人都说,狗是狗,边牧是边牧。
这干家务的能力,许多人类都做不到。
收完行李,林安庭打开手机寻找合适的新住处,最好离公司近一点,方便通勤,还不能太偏僻,他的胆子小,一个人难免会害怕。
他坐在床上挑地方,边牧就趴在床边守着,棕色的眸子一眨不眨盯着他,林安庭偶然低头,与它的视线对个正着,笑着说:“巧克力,上来。”
边牧闻声扑到床上,林安庭把大狗狗抱进怀里,柔软油亮的皮毛抱起来暖烘烘的,他指着手机里的房子一个一个翻过去,并问狗狗哪一个更好。
边牧每一个都点头。
林安庭笑了笑,看来也不是很聪明啊。
下个月开始,他就能开启一人一狗的新生活,林安庭越想越高兴,对着边牧说:“其实没有男朋友也无所谓,有你就好了。”
……
次日下班到家,林安庭看见家门口站着一对年轻的夫妻以及一个小女孩,正在跟范捷交谈。
他的心莫名感到慌乱,快步走上前,问范捷他们是谁。
范捷随意道:“这家人愿意买咱家的狗,我把狗卖给他们了。”
不远处停着的白色轿车里,巧克力正扒在车窗上吼叫。
林安庭瞳孔紧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着急道:“你怎么没跟我说一声?”
“这是我买的狗,”范捷强调,“我身为主人没有转手的权力吗?”
“可是……”
“没有可是,这只狗我早就养烦了,正好他们家想要,赶紧卖掉是好事。”
小女孩眨巴眨巴眼睛:“大哥哥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狗狗的。”
林安庭为难地蹙起眉,试图跟这对夫妻商议:“抱歉,这条边牧我养了很久,感情十分深厚,能不能把它转卖给我?”
夫妻俩瞬间犹豫,对视一眼。
“也行,反正我们没有付款……”
范捷彻底失去耐心,把林安庭拽进屋,门狠狠一关:“咱家又不是什么有钱人,哪有闲钱养狗,你要是喜欢养活物,就买只乌龟。”
“我就只喜欢巧克力,你明知道我很在意它,可是你却没有商量就把它送人!”林安庭很少生气,这是他第一次当着范捷的面发火。
范捷没想到向来温顺的林安庭会因为一条狗大动肝火,不禁恼怒道:“你能跟狗过一辈子吗!”
狗狗:为什么不能呢?
放个预收《病弱太子总在钓我》:
霁国太子虞玄秋,自小体弱多病,不得圣宠,空有储君之位。
那日,战功赫赫的定北侯楚晖衡回京,无心夸赞一句“太子殿下纤腰若柳”,一时谣言四起,传进无数人耳中。
更深露重,虞玄秋一身单衣来到侯府,叩响楚晖衡的房门。
他站在高大俊朗的男人面前,指尖冻得泛白,主动扯开玉带,眼睫轻颤:“望侯爷垂怜。”
楚晖衡扣住他的手腕,眸光晦暗:“殿下想要什么?”
虞玄秋抬眸,唇轻启:“孤要皇位。”
本以为是一场心照不宣的交易,虞玄秋早已准备好应对他的玩弄与羞辱,可楚晖衡不知犯什么浑,日日.逼着他……喝药!
嫌药苦,侯爷就嘴对嘴亲口喂他。
嫌药凉,侯爷就把他抱进怀里暖热乎了喂。
嫌药烫,侯爷就扒了他的衣裳凉快凉快再喂。
日日不间断。
终有一日,虞玄秋忍无可忍,小发雷霆:“你能不能干点正事,孤喝药对你有什么好处!”
楚晖衡理直气壮,掐着他的细腰:“殿下娇气又怕疼,不养滋润点,倘若昏在我的榻上,本侯去何处说理?”
#大家都在搞权谋,东宫永远在亲亲#
#凭什么他一直谈恋爱还能当皇帝#
CP:心机病弱太子受×腹黑桀骜侯爷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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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受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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