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讽刺的是,那场逃跑事件发生后,训练营的氛围竟悄然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地上的血迹尚未完全清理干净,管理者们却突然戴上了伪善的面具——曾经令人窒息的严苛训练,如今像退潮的海水般收敛了锋芒,变得不再那么严酷。
基地内那座小型娱乐中心终于向孩子们敞开了大门!
健身房里的器械虽然有些老旧,但总算能让孩子们活动活动筋骨,舒缓一下紧张的肌肉;乒乓球桌尽管有些掉漆了,但打起球来依旧噼里啪啦响得欢快;电视室虽然只能接收到几个频道,但偶尔播放的动画片或者老电影,也足以让这群整天绷紧神经的孩子们乐呵一阵子。
不管是管理者们担心再次激化矛盾,又或许他们终于意识到,压迫的绳索若拉得太紧,只会加速崩断,导致不可挽回的后果。
总之,孩子们终究迎来了这难得的喘息之机。阳光似乎也变得柔和,不再像从前那样灼烧着他们的后背。
每晚休息前的时光里,娱乐室总是最热闹的地方。
有人满脸通红、肌肉紧绷地举着哑铃比拼力气;有人围着乒乓球桌挥舞球拍,兴奋地呼喊;还有人在电视机前挤成一团,为哪个频道更好看而争论不休。
尽管偶尔也会因为抢球拍或者换频道闹点小矛盾。但与从前动辄就会遭受严厉惩罚的日子相比,现在简直像过节一样。
甚至有个机灵鬼趁雅各布不注意,偷偷用乒乓球弹了他的后脑勺。大家都紧张地屏住了呼吸,以为又要迎来一场狂风暴雨般的惩罚。
然而,雅各布只是缓缓转过头,瞪了那机灵鬼一眼,便没有了下文。这出人意料的举动让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也让娱乐室里的欢乐氛围更加浓厚了。
渐渐地,孩子们的脸上开始有了笑容。
训练结束后,他们不再像以前那样死气沉沉地缩在角落,而是三三两两地约着去打球或者看电视。
虽然训练还是很辛苦,但至少现在有了盼头——"再坚持一下,等下就能去玩会儿了!"这样的念头,让原本压抑的日子似乎也没那么难熬了。
当然,没人天真到以为这里真的变成了游乐园。但至少,在这短暂的自由时间里,他们可以暂时忘记自己是被困在铁笼里的小兽,而只是……一群普普通通的孩子,享受着普普通通的游戏。
这突如其来的"仁慈"不过是更高明的驯化。当锁链被镀上糖衣,反抗的意志才会真正被扼杀。而教官们站在监控室里,面带微笑,他们就像耐心的猎人,等待这些幼兽在温水般的宽容中,自己拔掉獠牙。
尽管威雀威士忌说过要亲自负责林琳的训练,但是他不仅管理着偌大的基地,还需应对组织交付的各类任务,日程繁忙,只有晚上才有空闲时间。
每到晚上,在别的孩子去娱乐中心放松的时候。林琳却不得不留下来,接受威雀威士忌安排的额外训练。
今晚的训练内容是枪支操作。训练场上,白炽灯在夜晚中依然亮得刺眼,将林琳的影子钉在水泥地上。
训练室的铁桌上,威雀威士忌将一把□□17推过桌面,金属与木质桌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记住,这支枪将是你最可靠的‘伙伴’。"他的手指划过枪身的聚合物外壳,"它没有外置保险,扣扳机就能击发——这意味着你必须时刻管好你的食指。"
林琳伸手去拿枪,却被威雀威士忌用枪管轻轻压住手腕。
"先看,再碰。"他的声音带着威士忌浸泡过的沙哑,"这支枪重625克,空枪状态。感受它的重心。"说完,他这才松开压制,允许林琳拿起武器。
当林琳的指尖触碰到冰冷的枪身时,心脏猛地收缩了一下。
就在她笨拙地模仿持枪姿势时,威雀威士忌突然从身后靠近。他的胸膛几乎贴上她的后背,烟草和酒精混合的浓烈气息瞬间将她包围。
他用带着枪油味的手掌包裹住她握枪的手,如同铁钳一般有力,调整她拇指的位置。
林琳的身体瞬间绷紧,不敢动弹。威雀威士忌的触碰像蛇爬过皮肤,冰冷而令人窒息。
"这样握,"他的呼吸喷在她的耳畔,温热的气息却让林琳的胃部不由自主地翻涌起来,"后坐力才不会震裂你的虎口。"那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回荡,却如同恶魔的低语,让她感到无比的恐惧和厌恶。
"所有枪都会卡壳,"威雀边说边退出弹匣,熟练地完成了一次验枪动作,"所以你要学会和它谈心。"
他的手指在枪身上灵活地跃动,仅仅三秒钟的时间,一支完整的枪支就被他分解成了一堆散落在桌面上的零件。弹簧在桌面上微微震颤,像只被解剖的金属昆虫。
"现在,把它装回去。"他随意地靠在墙边,手中轻轻摇晃着盛满威士忌的玻璃杯,琥珀色的酒液在灯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林琳的手指在冰冷的金属零件间摸索,然而复进簧总是无法准确归位。
威雀静静地注视着她,偶尔轻啜一口手中的威士忌。终于,他打破了沉默:"太慢了,"他看了眼腕表,"这点时间足够你死三次。"
午夜的靶场寂静无声,只有他们两人。威雀威士忌在林琳腰间系上空弹匣,皮革枪套紧贴她的髋骨。
"拔枪,上膛,射击。"他退后两步,冷静地命令道,"三秒内完成。"
第一次尝试时,子弹壳弹跳着落在脚边时,林琳的耳膜还在嗡嗡作响。
她的拇指被滑套夹伤,鲜血渗了出来。
威雀威士忌抓住她的手腕,将沾染血迹的手指含在口中,舌尖轻轻舔去那一抹鲜红。
“疼吗?”他的声音近乎温柔,但他的眼神却像是在审视一件属于自己的物品。
林琳猛地抽回手,她的声音微颤,带着一丝抗拒。“别碰我。”
威雀笑了,从容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掉嘴角的血迹。“你会习惯的。”
“继续。”他退后一步,阴影却仿佛有形般笼罩着她,令人感到无形的压迫。
第五次扣动扳机时,林琳闭上了眼睛——她听见金属子弹撕裂空气的尖啸,听见油桶倒地发出的闷响,以及自己血液中似乎在沸腾的、陌生的喧嚣声。
林琳被自己内心深处的反应吓了一跳——她居然在期待命中靶心的瞬间。这不正常,威雀威士忌正在把杀人的技艺,一点一点烙进她的肌肉记忆里。
训练结束的时候,威雀将一枚弹壳塞进林琳的手心。
“留着它。”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下次见面,我会检查你有没有好好保管。”
威雀递过来的那枚弹壳,还残留着射击后的余温。当它接触到林琳渗血的手心时,金属与血液产生了奇妙的黏连感。她盯着这枚黄铜制品,突然意识到:我正在变成他期望的样子。
不知什么时候,一则流言如藤蔓般悄无声息却又迅速地在基地内蔓延开来。
2号精心筹备的逃跑之所以失败,是因为有人告密,而这个被怀疑的“罪魁祸首”,便是林琳。
她不仅顶撞了教官,还潜入仓库偷走了汽油,却未受到严厉的惩罚。教官反而对她格外优待,这一切都让人生疑。
晚上,娱乐中心
萨拉刚打完一场乒乓球,这会儿正懒洋洋地瘫在沙发上,目光呆滞地盯着那台老旧的电视机,试图用这种方式来消磨无聊的时间。尽管电视节目内容单调乏味,但她却丝毫没有回到那个狭小、潮湿且弥漫着霉味的宿舍的想法。
艾玛轻手轻脚地凑到萨拉身旁,眼睛里闪烁着神秘的光芒,刻意压低声音,略带兴奋地说道:“你听说了没?有传言说2号那次逃跑失败,是有人给管理层告了密。”
萨拉的眉头瞬间拧成一团,她满脸狐疑地问道:“谁告诉你这些的?”
“谁知道呢。”艾玛无所谓地耸耸肩,心里觉得萨拉的关注点有些奇怪,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难道你就不好奇那个告密的人到底是谁吗?”
“这完全是无稽之谈。”萨拉满脸的不屑,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似乎对这种流言蜚语毫无兴趣。
“好吧好吧,”艾玛原本还想故意卖个关子,可看到萨拉一脸兴致缺缺的样子,只好直接说道,“大家都在传,出卖2号的人,就是15号。”
萨拉听到这话,直接嗤笑出声,满脸的不信:“怎么可能?”
“确实难以置信,可如果不是15号出卖了2号,教官怎么会平白无故地对她格外照顾呢?”其实艾玛根本不在乎背后的真相究竟如何,她只是眼红林琳得到了教官的青睐。接着,她又神秘兮兮地补充道:“我还听说,有人打算今晚给15号点教训尝尝。”
萨拉对此只是不置可否,她似乎对这些八卦和阴谋并不感兴趣,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继续观看她那无聊的电视节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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