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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虫

“卖煎饼喽——刚烙好的煎饼!”

少年仰头望向窗外,偷摸地舔了舔嘴角,肚子里发出“咕咕”声响,在安静的车厢里异常清晰。

甘棠噗嗤笑出了声,意识到自家小姐正闭目养神,又立刻识趣地噤了声。

少年涨红了脸,把脑袋埋在双膝里,显得更加自闭了。

桑中慢悠悠地掀起眼帘,目光落到窘迫的少年身上,弯弯的柳叶眉向上挑了挑,“饿了?”

少年偷偷看向桑中,与桑中目光相对又飞速移开了目光,往角落里挪了挪,显出一丝窘态。

“甘棠,你去买些吃食。”

“小姐…”甘棠嘟起圆溜溜的小嘴,挽起桑中的手臂,装作一副争风吃醋的模样,喃喃道:“有了新欢小姐都不疼我了。”

“在外面多待片刻,不用着急回来。”实在太惯着这丫头了,如今变得无法无天。

甘棠蔫蔫的下了马车后,车厢里是诡异的尴尬。

少年把自己缩成糯米团子,是一个绝对的无无安全感的姿态。

桑中把腿上的毛毯覆盖到少年身上,来来回回裹了两圈,把他结结实实包成一个粽子。

桑中清了清嗓子,主动打破诡异的气氛:

“用完餐后给你一锭银子,淮都比万宝庄安定得多,找个门店做个打下手的,总是饿不死的。”

“姐姐,您不要我了?”少年声音发颤,两行泪挂在眼尾摇摇欲坠。

看他可怜兮兮的样子,桑中产生了种负罪感,一只刚被主人从贩子的牢笼里救走的小猫,还在欣喜中熟悉陌生的环境,期待的记住主人的味道,却被抱他游的主人,转身扔在了漆黑巷子里。

桑中取出鼓囊囊的钱袋子。

少年眼神逐渐暗淡的模样,他张张嘴又欲言又止,有些局促地搓搓手中的衣摆,迟迟不肯接下那袋银两。

桑中一侧眉毛困惑地扬起,“怎么,你还真想跟我回胡府?”

少年道:“您花重金买下了我,我就应当跟着你。”

“你以为自己很值钱吗?买你根本花不了多少银两,你也不用余生伺候我。”桑中毫不留情面的回绝他。

少年把脑袋藏的更深了,原来自己根本就不值钱,廉价的东西会随时被人嫌弃被舍弃。

桑中在少年没注意到的角落扬了扬嘴角,耐着性子道:“今后你就自由人,不再是任人买卖的物件,淮都民风淳朴,你可以用双手养活自己,如果还有家人在世,我给你的银两也足够去寻你的家人。”

“我没有亲人了。”少年浑浑噩噩道。

少年还是听话下了马车,车上瞬时显得宽敞了不少。

桑中眼皮沉下来,困意袭来,明明一路都在小憩,可还是昏昏欲睡,疲倦不堪。

“小姐,你先歇一歇,半个时辰就可到胡府了。”

她闭上眼帘,甘棠塞给少年一笼小笼包和一包卷饼,又给他一袋银子,无论如何都算仁至义尽了。

再过片刻便可与兄长南樛相见,她手缩在袖子里一嗒没一嗒地敲着匣子。

不知兄长此刻在赏雪吟诗,还是焚香品茗?

“小姐!”耳边甘棠忽然喊道。

甘棠这丫头怎么天天冒冒失失的?

“何事?”桑中掀起眼皮,眼前的甘棠正扭曲着身子往窗外张望。

“小姐,那小脏奴在外头撵马车呢!”

桑中闻言诧异,掀起珠帘往外望去,少年被马车甩下一段距离,如果马车不停少年是追不上的。

“姐姐!姐姐!我反悔了,我不走了!我在这世上没有认识的人了,姐姐别…别把我扔在这里!”

她没料到少年这么难缠,换做别人肯定是感恩戴德的。

桑中还是心软了。

“停下。”

甘棠愕然,一个激灵拦住要下马别的桑中“小姐三思,胡府特殊,莫非您要留下他?”

“他还赤着脚,身上有伤还未痊愈,再这样下去,会死的!”不等甘棠再开口,抽走甘棠抓着的衣袖,掀起帷幕,跳下马车。

车子还未停稳,桑中踉跄几步差点扑在硬邦邦的青砖路面,幸好及时刹住脚步。

她挺起身,冷风吹拂,寒气刹那把她淹没,青丝经过一路颠簸变得零零散散,被风吹得又添几分凌乱,惨白的脸颊,双唇无色,衬着几分憔悴。

一定狼狈极了。

雪大了,路上行人寥寥无几。

桑中惘然望着雪中朝她摇摇晃晃走来的少年。

少年瞧见桑中下了马车,身形猛然一顿,他目如朗星,步履阑珊,脚指实在冻得没了知觉,不听使唤地栽在了青石路上。

少年抬起头,桑中正在他面前,居高临下。

“我…我有用。”少年想努力为自己争取一番,证明自己不是赔钱的东西,更加坚定道:“我有用的。”

桑中差点被气笑了,她语气故意掺杂些暧昧与轻浮:“你除了这幅好看的皮囊,还有什么东西是值得我留下你的?”

少年抬手指向桑中包扎绷带的手腕,支支吾吾半天,吐出个字来,“虫。”

“什么?”桑中神色如一潭湖水,方才忽然波澜微荡,不到片刻又渐渐平静如镜。

她尽力保持沉稳冷静,“什么虫?你怎知晓有虫?”

少年把桑中从头到脚扫了一遍,似是在梳理语言,后又摇摇头,眉头紧锁,有些困惑地嘟囔道:“现在没了。”

桑中同样的困惑。

只有溱氏一脉才有可能感应到圣蛊的存在,如今整个天下都是溱家的,怎会有流着溱氏正统血脉且流落街头的?

“你叫什么名字?”桑中声音清冷。

少年张张嘴,嗓子痛得厉害,他哑声道:“我…我叫那小子”

嗓中扑哧一笑,刚才紧张的气氛荡然无存,“你能感应到我身上有虫子?”

“一种感觉,我…说不出来。”少年总结了半天语言也没说个所以然,着急的憋红了脸。

有点意思。

他或许不是一个简单的少年,桑中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睛,对他的身份起了疑。

她振了振衣袖上的雪,伸手接下一片雪花,待它化成晶莹的水珠。

“你的名字配不上你的相貌,你既然跟了我,我自然要给你一个像样的名字。”

俄而,她撩起寒苏额前的乱发,少年恭敬地垂下双眼,不敢与她直视。

桑中淡淡问,“今后你就名为寒苏。我身边正缺一位贴身护我的侍从,你成么?”

“您要我了!”寒苏欣喜舔舔干裂的嘴唇,点点头,“成!”

寒苏同音寒酥,倒是应了这雪景。

“小姐!”甘棠着急忙慌下了马车,呼喊道:“小姐,您莫吸了寒气着了凉。”

桑中起身,扫扫少年肩头的落雪,对甘棠道:“扶他一下。”

“喏。”甘棠不情不愿地应了声,她搀扶起寒苏的胳膊,在他耳旁轻声道:“胡家可是从不收外人的,你是第一个。”

——

嘁嘁嚓嚓,触角在木屑上划过,飞虫抖动翅膀,在耳畔呻吟,在天边飞舞,听不真切,忽远忽近,若隐若现。

寒苏惊醒,发现自己躺在床榻上,身上盖着棉被。

“醒了?”甘棠恰好推门进来,手里端着冒着热气的汤药,“喝了,驱驱寒。”

寒苏双手捧着瓷碗端详了一番,偷舔了一小口,苦味从舌头尖蔓延到了嗓子眼儿,他皱着眉纠结了一会,片刻像是下定了决心,仰起头来一口闷下,随后五官变得极其扭曲。

“噗嗤!”甘棠捂嘴憋笑,“这可是小姐吩咐过特意给你用的上等药材,本都是给主子用的,咱们一般可用不到!”

寒苏眨眨眼睛,又把瓷碗里残留的药渣倒入口中,舌头有些麻,好在喝到肚子里暖洋洋的。

甘棠一侧嘴角扬着,很是满意,指指床脚的崭新的衣物,“赶紧把你身上臭烘烘的脏绸子扒了,换件干净的,小姐吩咐让你收拾好了去见她。”

寒苏抱着干净的衣物,下了床,他环顾四周,房内空荡荡的,一个方桌,一盏油灯,耳边回荡淅淅索索的声响,他敲敲脑袋,嘴里喃喃道:“好多虫…”

刚要踏出去的甘棠驻足,回头皱皱眉,撇嘴道:“冻迷糊了?哪来的虫,这间房我可是精心打扫过的,你可知足吧!”

待甘棠重重摔上门,寒苏低下头,指尖在怀里的棉衣上摩挲,这般上等的绸缎做出的衣物,厚实又柔软,他还不曾拥有过。

桑中是好人,甘棠也不是坏人,他觉得自己很幸运。

甘棠在门缝里瞧见寒苏抱着衣服傻愣愣地出神,觉得好笑。

真是没见过世面!

甘棠端着一碗汤药与一盘桂花糕去了暖阁。

桑中膝上盖着绒毯,坐在窗前,拿着一把白银匕首,雕刻着手中木块。

“小姐,药煮好了。”

桑中放下手中雕得差不多的木簪,深吸一口气,“可打听清楚了?”

“回小姐,打听清楚了。”

“怎么说?”

“小姐莫要着急,先把药吃了。”

桑中自小讨厌苦汤药,一旦得了病,宁愿嚼些生叶子也不肯喝大夫配的药,她总是趁下人不注意偷偷把药倒掉,毒虫养得多了,难免被咬上几口,不得不被迫识得一些草药,但她爱直接采了嚼着吃,效果是远远比不上调制好的汤药。

自家小姐诡异的癖好太多,一不留神就会让她得逞,甘棠熟悉小姐的习性,她得亲眼瞧着桑中喝下去才行。

桑中皱皱鼻子,抿了一口汤药,又咬了口糕点,待吞下去后接着道:

“你快些讲。”

甘棠弯下腰一边在暖炉里增添炭,一边道:

“南樛公子送来书信,淮都大雪,从淮都到容城的路被堵了,世子不放心,要等雪融了才放人,近两天是回不来了。”

闻言,桑中肉眼可见的不悦,“诺是担忧,便派些人护送,扣下不放是怎么回事。”

“小姐说的是,不过咱们公子身子本来就差,世子也是关心,要我说就不该送公子去当陪读小生,要是在院里好好调养身子,说不定可好转一些。”

话一落便意识到此话不妥,要是别家丫鬟说这种话定是要掌嘴的,好在自家小姐最宠她,甘棠偷偷查看桑中神色,桑中没把她的话放心上,正忧心忡忡盯着窗外积雪。

“小姐,我去取些碳来。”趁桑中还没反应过来,赶紧遛!

桑中垂下眼眸,手中摆弄起用奇木雕刻而成的木簪,回想起第一次见到南樛时的情景,那也是一个大雪天,父亲领回一个消瘦的小男孩,告诉她这是哥哥……

曾有一异族流入中原,此族人擅于养蛊操控人心,蛊虫为患,祸患人间,帝王昏庸无能与蛊师勾结,以活人养蛊,祸害无穷,后溱氏篡位,新帝登基,下的第一条圣旨便是剿灭蛊师一族。

那时战乱不断,南樛为家父故人的遗孤,六七岁时送来,寡言少语、独来独往,除了桑中外不曾与他人亲近。

两人在名义上为兄妹,实则青梅竹马。

后来被溱世子相中去当了陪读,父母紧闭房门商量了整整一宿,灯光亮到天明,最终还是把南樛送了出去。

世子姓溱,而胡府所有人都是蛊师族幸存者。

巧就巧在,世子偏偏相中了身份保密的南樛。

怪都怪在,桑中捡到一个似有溱家正统血脉的少年。

“哎呦,你站在这里作甚?来了也不吱一声,小姐在屋里等着你呢。”

何时来的?自己竟然没有一点察觉。

寒苏进来后自觉地掩上门,侯在屏风外。

“过来,让我瞧瞧你。”瞧瞧灭族仇人的模样,又为何落此下场。

寒苏磨磨唧唧走了过来,在桑中的注视下靠近了些,跪坐在毛毯上微微扬起下巴,倒是乖巧。

桑中仔细打量他,看着看着,便失了神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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