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秋月离带着备好的礼出了门,由梁添文驾着马车从驿站驶向县衙。
因何小妹此前做了交代,县衙门口老早就候着一老仆,见着了赵二口中所说规格气派装饰精美的马车,赶忙迎了上去。
“问贵人安好!”还未看见里头的人,这老仆就出声先行了个礼。
梁添文紧了紧缰绳,马匹前进的脚步放慢了些。
车帘被撩起,一个娇俏可爱的小丫头探出头来,圆圆的大眼扫了一圈落到老仆身上,她问道:“劳烦妈妈久等了,可是我们来迟了?”
老仆抬眼看向车窗,在这圆眼丫头身形之后,只隐约看到半张白皙清雅的脸,气度贵不可言。
她忙堆了笑,往前一步贴上马车道:“不迟不迟,贵人来的正是时候!是我家主子为着今日贵人驾临,特地命老婆子来这儿接应着,其余人等也是天没亮就开始准备了。”
“如此,倒是你家夫人有心了。”马车里传来女子柔和清婉的声音。
听闻贵人发话,老仆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继续拍着马屁:“我们夫人说了,贵人造访使府上蓬荜生辉,当把贵人看得比她自个儿还要重许多,我们做奴才的岂有不遵从的道理!”
琳琅被她这话腻得犯恶心,回头见秋月离也端坐着不再出声,面上亦是一副不想搭理的样子。于是冲那老仆挤出一个笑,将车帘又放下了。
梁添文跟着老仆的指引,将车马停在了县衙后门的巷子里。
车门打开,琳琅率先跳下了马车,而后回身,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扶着秋月离下来。
后门也有人候着了,是一个年岁较长的丫头带着两个小的。见得秋月离下车,几人忙跟着上前去扶,只是叫琳琅的身子把她们给挡着了,不得空靠近秋月离。
见此,年岁大些的那个丫头领着其余二人后退两步,冲秋月离行过礼,而后笑盈盈地一边引路,一边介绍着县衙后宅。
不多时,在几人的簇拥下,秋月离便见到了众人口中的小何夫人。
只见堂前立着一容色鲜嫩的年轻女子,肤如凝脂,明眸皓齿,柔媚中又不失清丽之色。
大约是病后初愈,略有几分消瘦,倒显得细腰可盈盈一握,当真是我见犹怜!
“来临江城多日,本想早些来拜访的,只是此前我身子不大好,后又听闻小何夫人病着了,也不好贸然来打搅,如今可好些了?”秋月离率先开口。
何小妹热切地上前两步,一双手握住秋月离的:“姐姐可别折煞我了,什么夫人不夫人的,都是那起子不懂事的人瞎说罢了,姐姐若不嫌弃,唤我妹妹便是。”
“久仰姐姐大名,可算将姐姐盼来了。”何小妹执着秋月离的手往里走,到了椅边落座。
即刻便有丫鬟端着托盘来奉上热茶,热气混着茶香从杯盖缝隙涌出来,可见是才用滚水泡开的。
秋月离没急着喝茶,眼神落到琳琅身上,缓缓道:“这回来得匆忙,也没带什么好礼,仅备了几样,也不知合不合妹妹心意。”
琳琅上前将礼物呈上。
“姐姐忒客气了,能光临寒舍已是妹妹的荣光,怎好意思还拿姐姐的东西。”话虽这么说着,何小妹的眼神却不自觉瞟向琳琅怀中的礼物。
“早听闻妹妹花容月貌,特选了几匹眼色鲜艳的好料子,想着如此才衬得上妹妹姿色,如今一见妹妹真人,竟似天仙下凡一般,当真只有天边云霞织就的锦缎才能配得上妹妹,我选的这些料子倒是俗气了。”
秋月离此前在京都时,时常游走于贵女的圈子之中,通晓些人情练达,如今特地要与何小妹交好,半真半假的话说出去,也是游刃有余。
何小妹听了这话果然受用,掩嘴笑了起来,眉目间更显娇俏。
何家如今在县令的庇护下势大,临江城中有什么好料子,布商们都争抢着第一个送来她院中巴结,故而秋月离送来的料子倒也不使她格外另眼相看,只是这份心意让她倍感畅意。
连封了诰命的夫人也对她厚礼相待!
这岂是府中那常年称病的黄脸婆能比的,怕是整个临江城中的妇人都不如她尊贵。
何小妹心中得意,一边笑盈盈地握着秋月离的手道谢,一边挥了挥手让下人从琳琅手中接过布匹。
“旁的都是俗物,唯有这个——”秋月离抽出一只手,招呼琳琅过来。
琳琅迈着碎步走近了些,呈上一只木匣。
秋月离将木匣递给何小妹,道:“打开看看,不知妹妹是否喜欢?”
木匣被打开,一只盈着光的翡翠玉镯映入眼帘,种水细腻水润,纯净无杂质,镯身一半呈阳绿色,一半似冰魄般清透,两色相交处过渡自然,如水墨画中的笔触。
饶是何小妹此前见过不少好东西,此刻也不禁看愣了神,忍不住上手把玩起来。
秋月离含着笑看她:“唯有这个,才堪堪配得上妹妹清丽之色。”
何小妹这才回了神,自觉失态,面色羞红地将手镯放回匣子里,推辞道:“姐姐来看我已是纡尊降贵,怎好收姐姐恁贵重的礼!”
不许以重利怎能打得动人心!
秋月离余光瞥见她手指还停留在木匣不远处,知她是假意推辞,于是再劝:“美玉当配佳人,我与妹妹投缘,镯子是其次,你我之间的情谊倒是更重。”
说罢,就取了镯子要为何小妹戴上,何小妹佯装推脱了几下,倒不十分真心,镯子很快就套到了她腕间。
何小妹扬了扬手腕,便是在屋内,也可见镯子光泽动人,浮白凝青,如绿意盎然的春水幽谷,更衬得她玉腕纤纤。
收下这么重的礼,何小妹也回味过来,问道:“姐姐今日前来,可是有什么事能叫妹妹效劳的?”
说话倒是直白,秋月离心中也能猜个七七八八,何小妹作为县令宠妾,平日里走她门路求县令办事的想来也不少,定是见多了这样的事。
于是也不藏着掖着,说道:“我来临江城后曾大病了一场,多亏了郭家医馆的郭夫人妙手回春,才救下了我。昨日令弟去医馆将人接了来,不知她现下是否还在府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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