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姜小姐们能解燃眉之急，在下已然感激不尽。”萧慎并未将所有的指望压在姜青亦身上。
“唔…”姜青亦思考了下，“五千…确实过多，我只能力所能及跟你换。”
“不过你也别忧心，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有雨了呢。”
“嗯。”
还不太熟稔的两人此时处于一种尬聊的氛围里。
突然想到什么，姜青亦连忙道：“馒头是送你的，但水我还是要卖的。”
“我们已经交易几次了，这次给你打折，你给我三两银子，我给你一瓶。”
姜青亦心想，她绝对绝对不能再做亏本生意了。
萧慎瞧着姜青亦十分肉痛舍不得但又逼着自己慷慨解囊的财迷模样嗤笑不已，“姜小姐不必如此。”
“在下已经讲明多次不缺银钱，救命的东西哪能如此轻贱。”
“如是姜小姐过意不去，尽力而为多来几次，我也感激不尽。”
说着，萧慎从怀中取出早已准备好的五十两递给姜青亦。
“馒头的话我承小姐的情，水还是按照往常的价格就好。”
从这几次想出来看，萧慎已然发觉姜青亦并未做过生意。
况且他自身也未吃亏，水粮在此时此地本就是千金难求。
沿途尸体成堆，何故？
酷暑炎热，天不降雨，河水干枯，草木皆败，何谈庄稼？
人命如草芥，水粮值千金。
“哎呀——这不太好吧？”姜青亦矫揉造作，故作推辞了下。
她来是做赚钱的，并非是做慈善。这般做法只是为了维护大客户，既然大客户不缺钱还如此善解人意，那推辞的话就显得她不懂事。
萧慎低声笑道：“如此变好。”
“嗯嗯嗯。”姜青亦连忙接过银子装进口袋，随即掏水掏水，这个动作她已然非常熟练。
又结束一单交易，姜青亦心情美滋滋。
但又不满足于此，便道：“我今日空闲，萧公子不若在此等候，晚些我再来一趟。”
“好。”
“那先拜拜。”姜青亦挥了挥爪，便闪退。
萧慎欲抬手学姜青亦以做回应，他手还未抬起，眼前已然空无一人。
萧慎失笑，自顾自摇摇头。可心中却对“活着”燃起了新的期待。
若能不死，谁不想活。
-
回到出租屋的姜青亦神清气爽，手握五百元巨款，门票她已经提前给了。
“哈哈哈哈哈…”放肆的笑声表明了她此时心情的愉悦。
“咯咯咯。”软软的笑声与姜青亦交织。
姜青亦笑声一顿，疑惑发问，“鸭？”
软软：？
“宿主坏。”
姜青亦哼哼，并不和小门计较。“软软啊，你有没有空间啊？”
姜青亦想到了空间存储这个宝贝东西，凭她手提，真真只能赚着零花钱。
如果有空间存储那可不一样了。
“没有。”软软的声音让姜青亦心碎。
她不死心的问道：“真的没有吗？”
“没有。”
软软若有所思，“不过……”
不知和谁学的，软软竟然也学会了卖关子。它故意停顿住，等待着姜青亦发问。
姜青亦没有察觉到软软的恶劣心思，急忙问道：“不过什么？软软快说。”
“咳。”软软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下，不慌不忙道：“宿主累积到一定的积分后，可以升级。升级后说不定就会有有。”
“小门还可以升级。”姜青亦若有所思，猜测道：“这积分估计是根据我赚的钱算的吧？”
“宿主真聪明。”
软软接着道：“一元钱一积分，宿主赚一万元时就可以升级。”
“积分是用钱退换的吗？”姜青亦不放心的问。
“不是的哦宿主，给你钱时我已经把积分累积了呢。”
“原来如此。”姜青亦没好气的道：“那你怎么不早说。”
“宿主也没问呀。”
姜青亦：…
“软软啊，你真的是门吗？我怎么感觉你成精了？”
“嘻嘻嘻，人家可以学习成长的嘛。”
姜青亦浅翻了下白眼，和系统插科打诨了会儿算作是休息。
这会儿她重新起身，出门去买馒头，虽然正中午，但馒头这东西她不缺，很快就买到了。
中途还遇见同事聊了一会儿。
回屋后装水一气呵成，把自己身上塞的满满当当后，姜青亦躺床上准备再次进入睡眠。
许是刚才已经水睡过，这次的她久久不能进入睡眠，酝酿了近两个小时才睡着，还好周末她没事，要是工作日这趟穿越必然告吹。
稳稳落地，姜青亦道：“我来啦。”
此地除姜青亦外只萧慎一人。
问过软软，确保没人再偷听后，姜青亦才往外掏东西。
她虽不惧别人知她本事，但也不想被围观。
“馒头同样是五十个，水七瓶，这是我一次最多能带过来的。”姜青亦一边掏一边对萧慎道。
方才给他的水粮这会儿已经看不见，想必是已经转移到别处。
萧慎一一接过，双手不得闲，只能对姜青亦颔首，“辛苦姜小姐。”
“还好还好。”对于姜青亦来说，这点折腾相对于打工当牛马不知强到哪里去，而且还没这个有赚头。
双手占着，萧慎也没法从怀中掏银子，便将水和馒头放在一旁的石墩上，才给姜青亦银子。
“好。”
钱货两讫，又净收入三百块，可惜她可能再不能立即睡着了，不然还得再来一次，穿梭门这个必须睡着才能穿越也是贱嗖嗖的。
软软：…
虽然如此，赚了钱的姜青亦的心情依旧美丽。
心情美丽便起了闲聊的心思，便伸了伸懒腰，找了个地儿靠着，八卦道：“萧公子做什么的？手下竟然有五千人之多？”
萧慎了然。
“姜小姐可否稍等片刻，在下将东西找人运回去，再来为小姐解惑可好？”
“好。”
今日是周末，姜青亦有时间。
待萧慎走后，姜青亦观察着四周。这里仿佛比她第一次更加萧条。明明是夏日，却瞧不见一抹绿色。
土地干裂，灰尘起飞，像是这片地界命数已尽，生机断绝。
这般景象却让姜青亦想到了之前有次去的那个富丽堂皇的地儿。明明是同一个世界，却过着天差地别的生活。
天宫内歌舞升平，天宫外尸横遍野。
这般想着便觉得人世间不值得。就她来说，自找农村而来，名副其实的“小镇做题家”，带着众人期盼考上大学，才发觉山外山，人外人。
而后的每一步都走的异常艰辛和怯懦，总摇摆不定，恐承担不起后果。
越想越觉得疲惫，难得的好心情不翼而飞，只剩下孤独和彷徨。
萧慎来时，便瞧着姜青亦垂着头，整个人透露出出一副颓丧之感。
他心中想：这是怎么了？
“姜小姐可是有烦心事儿？”萧慎走过去，轻声细语道。随着姜青亦提供的水越来越多，他也能舍得自己喝点，干哑的嗓音渐渐变得温润。
“没有。”姜青亦抬头，下意识道。
见姜青亦回绝，萧慎也没追问，反而是回答了她刚才的问题，“我是边关的一小小将军，五千人是算上周边的一个村子。”
“他们……没有自保之力，无余粮。平常都偶有饥荒，更何谈说今。”
说着说着他的声音开始微微哽咽，“前几日去瞧，一个村子里剩余的人不足十之一二。可还是死去的人省下的口粮保下的。”
“是我这个将军无能，护不住人。”
“天公不作美，你又有何法子？”姜青亦想象着那恐怖画面，便察觉浑身不寒而栗，她想到什么，便问道：“听说饥荒之时，会有人易子而食，是…是真的吗？”
姜青亦学过历史，知道但并未真正经历过。
萧慎和姜青亦离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眼神望向远方，声音低沉，“有，别的地方有。”
“但我管辖的地方，我不许。”
他苦笑一声，似是觉得姜青亦莫名的可倾诉，“或许你会觉得我很残忍，宁愿让其饿死也不愿让其吃人肉。”
“但我认为，人性比人命更为要紧。若是连同类的人都可以咽下去，那我不如直接动手了解其人。”
“唉——”姜青亦长长叹了口气，并未对萧慎的做法说出任何意见。她是局外人，她只叹命运不公，只叹命运的艰难。
长久的沉默后，姜青亦出声道：“你说这方世界所有人都这样吗？”
有人荒淫无度，有人易子而食。
“当然不是。”
就当姜青亦以为萧慎知道别处的情况之时，就听他道：“起码你不是。”
姜青亦：？
姜青亦一整个疑惑脸对萧慎，你应该说的是这个那？
萧慎唇角勾起，“我说的哪里有问题吗？姜小姐。”
姜青亦：有哪里是对的吗？
萧慎解释道：“若你我相同，怎会卖水卖粮？若是你我相同，你怎么面色红润，衣裳整洁干净。”
“说实话，若不是为了活命，把姜小姐当成救命稻草。在下站在在姜小姐面前，便觉污了小姐这般高贵之人的眼睛。”
姜青亦看了看自己的衣裳，又看看萧慎衣裳，深感对比，好心道：“下次我这高贵之人再来，送你件衣裳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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