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有些人来说,穿越时空的吸引力不亚于长生不老对她们的吸引。
越光镜的传说不少,大多流传在江湖中,有人说是无稽之谈;有人论越光镜是否在古老的千年万年前存在过,后来不存在了……种种说法在几乎无人见过越光镜的情况下,并不算是长久热门的议论话题。
天罗宗说的好听是本地名声不俗势力,事实上是炼丹修道、寻找传说中古物,时常下墓寻宝的组织罢了。
她们的道让人觉得不是什么正道,瞿辰是这么认为的。她脖子上的血止了,染了血的雪白帕巾被郎中放到水盆里。
她在郎中给她治疗期间不禁想,这个组织是怎么长久团结在一起的。她们的钱财又是从哪里来的?若是涉及到了官府,收编或是剿灭想必才是官府想做的。
天疆确实不如同其他地方,看着安稳其实乱七八糟的。妘姓剩下的族人当初是不是看出来这块地方的不安定,适合隐藏和日常行走来这里的。
郎中给瞿辰上了药,包了纱布,期间两个人没讲一句话。瞿辰没有为难请来的郎中,她看向躺在床上的应于心,应于心的毛病又犯了,不久前昏昏沉沉昏过去了。睡前还担心她,她安慰了她才让郎中给她包扎。
郎中说她没有什么毛病,只是昏睡过去了。瞿辰前头听了话,并不相信这个说法。应于心的病特殊,她们在有危险的地方,所以没同郎中讲。
还有一个原因,这病若是寻常郎中能治,应于心与姚无秋也用不着总是受苦了。同眼前战战兢兢的郎中讲无用,她闭了嘴,沉默将情绪尽量收进去。
外面天色乌黑,到了后半夜人声少,郎中一走,屋内死一般的寂静。折腾了半宿,瞿辰带着疲倦,她想抬手揉揉眉心,却没动手,不愿显出弱势之态。
今夜应于心的状态与前一次发病似乎不同,瞿辰想了想今夜的事,她在晚上见了黄迢,到了屋顶后身体不适。黄迢有哪里不同吗?是因为她长得像应于心的故人,牵动了神思,从而导致了发病?
瞿辰心中的想法分开岔枝,她没有脱鞋,用布拍了拍鞋底上了塌。
应于心的脸色在昏睡中仍显苍白,瞿辰的手背感受到她的温度,没有发烧,摸着好似比她的手要凉了。
天罗宗的人让她们今夜好生歇息,明日她们再来和客人们商议事情。客人?商议?两方心知肚明是说点好听话,有没有安抚作用要看瞿辰和应于心的反应了。
瞿辰没有躺下,她靠着木头做的床头板小憩。
油灯的亮燃尽,天色初亮,她便睁了眼睛。
她挪了挪僵硬的身子,低头去看应于心,应于心的眉头微蹙,似是陷入了梦魇。瞿辰的指尖碰到她皱起的纹路,轻声在她耳边唤她。
应于心没有睁开眼睛,她仍在困梦中无法睁开眼睛。脸色越发的白,瞿辰心惊于那种如死人样的白,她摇了摇应于心。应于心依旧没有睁眼,也没有出汗,脸色一味的发白没有生气的白。她端庄地躺着,眉头倒是松了些许,可是并无要醒来的意思。
瞿辰摇动她的力度放在寻常时候,应于心已经醒了,再不济也迷迷糊糊地睡不下去了。应于心与瞿辰在一块会睡的安稳,瞿辰若不便觉浅。
瞿辰不死心,先是掐了她的人中,后面有掐了她的手臂。她下手力道不轻,应于心仍然没有醒来的痕迹,面色没有因为疼痛而变化。
夜里发生了事,应于心身上没有伤口,不会因失血而嗜睡,反而会因为有事而睡的浅。她是因为昏迷才睡着的,本身情况就不对,瞿辰想着想着翻身下了床。
她把被子给应于心盖好,走到门口,轻轻推开了门。门外有天罗宗的人守着,窗户外、房顶都有。瞿辰一个人还能胆大闯出去试试,有应于心在,她怎可丢下她不管。
门外的守门人抬手:“公子,请止步。”她不想和瞿辰动手,希望她不是想找茬。
瞿辰站定:“我不出去,可是我的妻子身体抱恙,你们得快去请城里最好的郎中来。”
冷冽的眼神扫到守门人的身上,她没想到瞿辰开口是让她们给……给她的妻子请郎中,另一个立马应下:“好,我们马上去请。”
瞿辰关了门,两个守门人对视,没想到屋内的二人竟是磨镜之好。不管了,领头吩咐了只要她们不走,有些事能满足就满足。再说了,人有个好歹,她们吃罪不起。
郎中到的很快,她先前不与另一位郎中,此时也不会讲太多,只问:“郎中,劳烦你看看家妻为何昏睡不醒。”
郎中的药箱没来得及放下,她听了瞿辰对应于心的称呼,脑子有点没转过来:“你是男子啊?”
瞿辰摇头:“我是女人。”
她不想和郎中扯这个,郎中看了看床上的女人,连“哦”了几声:“我就问问,没别的意思。我马上给她看,您先在旁边坐着等吧。”
郎中年纪大了,她擦了擦额头的汗,天没亮就被人从被窝里扯起来了。去请她的人慊动作太慢,催她和催命似的。
甩了甩跟着身子抖的手,她呼了几口气,瞿辰见她年纪大,受了累,给她倒了杯。
“老郎中,辛苦您跑一趟了,您这样子也急不得,喝点水吧。”
年纪大了力不从心,老郎中接了茶杯,将茶一饮而尽:“好了好了,我没事,你说这位公子昏睡不醒,不知道有没有大事。”
“有劳了。”瞿辰不肯坐着,她就站在旁边看老郎中把脉。
老郎中搭上应于心的脉,脉象平稳;她翻开应于心的眼皮,眼皮子是沉重了些,但是在睡觉也是正常的。
假如不是瞿辰说应于心昏睡不醒,她几乎以为应于心只是睡的沉了没被吵醒。她行医多年,见过古怪的症状,昏迷不醒……脉象平稳……醒着的这位公子既然说床上的这位昏迷不醒,想必是想过法子让她醒来,没有成功。
她扭头看向瞿辰:“公子,这位公子脉象无不妥,公子若是不介意,可否让我给她扎几针试试?”
瞿辰心中迟疑,却点头做出了决定:“请您一试。”
老郎中看她答应的利索,人有礼貌,对于瞿辰的印象不错。她生怕遇到要闹的人家,治病和结仇没区别。
她立马起身去拿了药箱里的银针和布,身后的瞿辰掀开了被子、卷至一边,她将应于心半抱着挪出来了点位置,方便老郎中给她扎针。
应于心的头发有点乱了,她暂时只得帮她稍微理了理。老郎中见状在心里叹了口气,希望这位公子早点醒过来,也是她积德了。
瞿辰让至一边,老郎中开始给应于心扎针。老郎中留了一手,她现在施针的位置不会伤及应于心的身体。
老郎中擦了擦汗,她没想到施完针应于心面色不改,没有丁点要醒来的模样。按理来说,扎针让人醒来是很快的,她想着是不是这位公子体质特殊,所以要等一会儿。
这种情况在她的行医生涯中不是没有,瞿辰焦急,面上神色难免有变化,她对瞿辰安抚道:“公子,得等一会儿才能见效。”
等着等着,应于心还是方才的样子,老郎中又擦了擦汗:“公子莫急,我给她再扎上一扎。”她不清楚这两位面生的公子和天罗宗什么关系,可是一大早的把她叫起来,急匆匆带到这里……
老郎中怕应于心醒不过来,心中改了法子,得扎点猛的,快让人醒来才是。可是,万一出了什么事……
瞿辰看出老人家的为难,尽量用缓和些的语气道:“郎中,家妻有些顽疾,这次突然昏迷不醒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您尽管试,只要让她醒来就好。”只要能醒过来,想来都好缓和,醒不过来才是真正的糟糕。
老郎中得了话,瞿辰的神色真诚,她点了点头:“好,老朽尽力试试。”
等待的过程里时间没有变,却令人难熬。瞿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看着应于心,心里在想蓝允她们有没有得到风声,得知她们在天罗宗。即使没得到风声,想一想昨日的事,也可以推测出来。
她心里不知道是希望她们来好,还是让她们先别来好。她没有办法传出消息,来不来的决定权在蓝允她们手里。
蓝允她们在忧心她们怎么上天罗宗说话,瞿辰在忧心应于心和她们来会不会受伤。
应于心病发十分突然,在她和姚无秋口中没有听说她们身上的顽疾会让人昏迷不醒。她们待在一起的日子里,两个人陆续病发也没有过这种情况。
施针反反复复至天大亮,老郎中擦了好几次汗,应于心还是没有醒来,甚至连该有的动静都没有。说的不好听些,她这般就好像是具尸体。
老郎中摇了摇头:“我没有办法了,这位公子的病古怪罕见,实在是生平闻所未闻啊。”她没有办法,却有其他想法,“不过,老朽听说过蛊,天疆与南疆相近,听说南疆的蛊虫威力非凡,这位公子莫不是中了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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