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平带着冯崇一路疾行,终于到了凛州,这里是北方边境。
重回凛州,看着凛州城墙上的两个冰冷的大字,冯平的眼神,全是占为己有的野心和**。
大雪飞扬,凛州一片银装素裹,千里冰封,抵挡不住冯平心中的滚烫!
他要在这里伺机等待,皇上和瑞王鹬蚌相争,在二者两败俱伤的时候,他就带领北军攻入皇城。
看着丧心病狂的长子,冯崇真是后悔了,这一路来,为了防止他逃跑,冯平给他的吃食中下了软经散。
此刻,他浑身虚软的坐在马车内,问长子,“阿平,既然你下定决心了,那爹有几个问题问你,若你真能答得令我满意,我做父亲的也认了。”
冯平无可无不可,冯崇问:“你要如何让十万北军信任你,听你指挥。”
冯平看着他,“这不是有爹在吗,爹手中有虎符,足以号令北军,何况,北军将士多年来十分信任您,您让他们做什么,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冯崇摇头,想他冯崇,十几岁就更着高祖打天下,打了数不清的仗,赢得数不清的战役,而他的儿子,跟在他身边多年,却并未学到一丝一毫。
阿平啊,有心篡位,却篡不明白。
冯崇又问:“那爹再问你,这些将士是忠心我,还是忠心大燕、忠心皇帝,若你要带领这些将士推翻皇上,你有什么让他们信服的理由是什么?”
“爹放心,这些年来瑞王给了足够多的军粮管够,至于那些将士,爹多年和他们出生入死,有爹出面,他们自然知晓如何选择才是对他们最好,推翻皇上的理由,瑞王不是已经给了——‘清军侧’”。
他的答案再次让冯崇失望,他又问长子:“是你给他们发的军饷多,还是朝廷给他们发的军饷多,亦或者你有比皇上还独特的过人之处,他们跟着你有比现在还远大的前程?”
冯平一时答不上,他道:“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现在我不能给他们太多好处,可是来日,我登基后,自然会给他们大加封赏。”
冯崇冷笑,“高祖起事,是因为前朝暴虐无道,百姓民不聊生,吃不起饭,高祖因此揭竿而起后,百姓支持的多。”
“如今将士吃饱穿暖,他们的家人还在家乡,你又如何敢保证,这些将士都像你一样,不顾家人死活,放着安稳日子不过,跟着你谋反?”
冯平依旧不以为意,“爹,这些无需担心,为了前程这些将士会听命的,就算真有人不敢,我们杀鸡儆猴就是。”
冯崇悔的肠子都青了,要是阿平能独立拉拢、收服北军将士为他所用,而不是打着他的幌子,他倒高看他一眼。
可是他一不能收拢将士收买人心,二看不清局势,这样的眼光、谋略谈何斗得过皇上和瑞王。
好高骛远,空有野心却没有足以匹配的能力,冯崇的心彻底的冷了下去,对这个儿子的失望,也达到了顶峰。
然而,冯平的最后一句话,令他心惊,“就算如此,我还可和霁国人合作!”
冯崇震惊,一双眼睛满是不可置信,“孽障,你竟然通敌叛国,想要勾结外贼!”
“父亲,这怎么叫通敌呢,这不过是计策而已,自古成王败寇,将来等我们父子夺得了天下,是功是过,自然有我们说了算。”
冯崇气得嘴角发颤,“你,你,你简直疯了!”原来自己的儿子,打的是这样的主意,难怪他如此猖狂!
“所以父亲,您还是帮帮儿子,否则我只有和霁国人合作了。”冯平笃定了他父亲一定会帮他。
他胸有成竹的对属下道:“进城!”
十二月的天气已经很冷,凛州城内,行人很少。
冯平一行人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进了城,冯平自以为这里是他的地盘,毫无戒备。
殊不知,等待他的是天罗地网。
冯瑛站在城墙上,看着一辆马车和十几个人骑着马进入城内。
她身穿银色铠甲,手里拿着一杆特制的细长的长枪,眼神果决坚毅,吩咐:“关城门。”
城门缓缓的关上,冯瑛想,自己这个大哥真是太愚蠢了。
如此毫无戒心,他难道没有想过,为何他们一路来会如此顺利!
街上安静得有些诡异,就算天气再寒冷,也不至于一个人都没有,冯崇已经察觉到了不对。
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来了,皇上如果早有准备,那么他们冯家就完了!
后知后觉的冯平也发现了气氛不对,他们身后,冯瑛带着一队人马,出现在空旷的凛州城街道上。
冯崇从马车窗户看到自己长女时,不可置信中,又带着欣慰,看来皇上没有放弃他们冯家。
“冯瑛,你怎会在这里!”
冯瑛看着眼前冷血的大哥,她骑在马上道:“大哥,这话该我问你,你带着父亲擅自离开京城是为了什么?”
冯平看着自己妹妹,手持长枪,神色比这凛州的天气还有冷上几分。
“妹妹,看来你都知道了,父亲和我已经决定帮助瑞王,既然你能够逃出来,那么也好,将来帮助父亲和我,我们冯家定会更上一层楼。”
到了这个时候,冯平惦记的还是他的大业。
冯瑛再不将眼前的人当做大哥,“逃?大哥以为在你挟持了父亲擅自出京后,我和母亲还有冯府上上下下几百口人还能逃?”
“妹妹这是怪父亲和我了?”
冯瑛终于对冯平失去了最后的一点期望,“大哥,这是我最后叫你大哥,从今日起,你是通敌叛国的乱臣,我会是保家卫国忠于大燕、忠于皇上的大燕子民!”
冯平阴沉着脸,冯崇扶着马车的车辕,强撑着身子,用虚弱的声音说:“好!不愧是我的女儿,阿瑛,为父以你为荣!我冯家永远忠于大燕!”
冯平终于明白,冯瑛是皇帝派来的,他不屑的想,那又怎样,冯瑛一介女子,又能做什么。
他上前死死的抓住冯崇,“妹妹,你不认我,总要认父亲吧。”语气暗含威胁。
冯崇看向自己失去了人性的儿子,“阿平,收手吧。”
到现在他还看不明白,他们的行踪皇上了若指掌,否则阿瑛不会比他们先出现在这里,还布下了埋伏。
他英姿飒爽,身形矫健的女儿,以前是他狭隘了。
女子上战场不输男儿郎,她的女儿比那些男儿郎又差到哪里呢。
“父亲,您一定要逼我吗?”冯平已经被心中的**吞噬,他手里的剑举了起来。
“冯平,你要做什么!你要弑父吗!”冯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大哥,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
冯平眼中闪着癫狂的红光,“别过来,若你想父亲活着的话。”
冯崇坦然的站在剑下,“阿瑛,既然你下定决心走这条路,就要明白,战场上不能为私情,误国事。”
冯崇闭上眼,“我一人的命不足惜,只要能保北方边境安宁,以我之死赎罪,皇上想来会原谅冯家。”
“爹!您要活着亲自向皇上澄清,您根本没有叛逃,是大哥挟持了您!”
“少废话,冯瑛放我们走!”冯平已经没有一丝对家人的亲情。
“走?大哥想去哪里,难道你以为如今北军还能听你号令?”
“你什么意思?”
“阿泰已经代替你接管你的职位。”冯瑛面如表情的说。
只见她轻轻挥了挥手,躲在高处的某个弓箭手将箭头对准了目标。
箭矢刺破凌冽的空气,刺入了人的躯体,冯平不妨,剑掉落在地上,就在这时冯瑛打马向前,手中的特质长枪,一个飞蹄下,带着刺的枪刃,指向了冯平的面门,“大哥,你输了。”
青州,南军驻扎的营帐内,裴玄度坐在一张宽大的桌子后,桌子上摆放着机封信和一张地图。
见许不起进来,他站起来道:“不弃,好消息,冯瑛和冯泰已经稳定北军,冯崇也被冯瑛救下。”
许不弃经过这一年的军中历练,整个人变得黝黑结实,原先的稚气褪去了大半。
听了这个消息,他只为冯瑛姐姐高兴,“冯瑛姐小时候就喜欢看兵书,练得一手好枪法,如今,终于她的才华不再被埋没。”
许不弃道:“皇上,多谢你。”
裴玄度走到他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北边安稳了,我们就不能再像之前一样和瑞王耗着了。”
他走到营帐内中央放着的沙盘,“到了我们和瑞王正面对决的时候了。”
许不弃站在沙盘前,指着驰河道:“瑞王没能拿下严州,那么一定会改道,要么走北,顺流而上,拿下吴州,再翻越大梵山,走岑州。”
他想了想又道:“亦或者,走南边,那么会在青州和我们遇上,以瑞王多疑的性质,宁愿绕远路,都不会来青州正面对决的。”
“没错。”不弃的这番分析是对的,因为上辈子瑞王走的就是第一条线,他轻松的拿下了吴州,要不是自己死守在驰河,恐怕,胜负未可说。
二人正在地图前布阵,丘于来报:“皇上,尹大人传信,瑞王准备行动了。”
裴玄度打开尹明奎的信,和他们刚刚分析的不错,瑞王已经派了亲信前往大岳山。
他果然准备先攻吴州,然后度驰河,而且他派出亲信,去大岳山下,这是准备亮出底牌了。
没想到,这一世,瑞王会这样早就让这些士兵转暗为明,看来自己的亲征和严州失利。
想来冯平多日没有消息,瑞王慌了、急了。
他指着大岳山和驰河道:“咱们兵分三路,不弃,你带三万人去和尹明奎会和,务必将大岳山下的五万名士兵拦截下来,绝不能让他们和瑞王汇合。”
又对丘于道:“你告知邓忠,让他立即赶往吴州城接应。”
“皇上这是准备让邓忠守吴州。”
裴玄度摇头,“不,我是让邓忠将吴州所有人护送出去,到隔壁的允州。”
许不弃立即明白,皇上这是给瑞王唱一出空城计,“可这样,瑞王岂不是会更快的到达驰河,如今驰河已经开始结冰,他们利用时间差,完全可以渡过驰河。”
“不,他们过不去,因为朕会在那里等待瑞王,和他决一死战!”
“不可啊,皇上,您不能以身犯险,还请留在青州指挥坐镇!由我去对付瑞王!”
许不弃和丘于跪下,希望皇上改变主意,毕竟这太危险了。
裴玄度摆摆手,“你们起来吧,朕已经决定了,不弃,你若能和尹明奎将瑞王的五万屯兵阻拦堵截,我便有信心将瑞王终结在驰河。”
“可是,皇上……”
裴玄度看着帐篷被寒风刮起的门帘,申请冷峻,“不弃,你应该知道,擒贼先擒王,瑞王若是没有了,剩下的人,就是一盘散沙,这场仗才算是以最小的代价结束。”
瑞王可以依仗的东西没有了,就和上辈子一样,虽然时间长了一些,可是瑞王消耗不起,他最终在驰河杀了他。
而现在,和上辈子的情形相似,北边安稳,瑞王的屯兵被他控制,还有邓忠给瑞王心理上带来的压力。
现在就是最合适和瑞王决一死战的时候!
冯瑛的高光时刻[加油],完结倒计时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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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北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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