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喻有些担心桑津津,掐了个隐身诀悄然进入她所在的房内,环顾一圈后发现榻上拱起的一团,正是桑津津蜷缩的身影
扶喻上前便瞧见桑津津蜷缩抱起双膝,脸色苍白如纸,眉头还在紧紧皱着,瞧着憔悴不少,扶喻轻轻把上脉发现脉搏虽弱但却平稳,并无大碍
有些心疼地抚了抚她的发丝,也有些不知所措,不知桑津津是哪里不舒服扶喻轻叹一声,小心翼翼地将一床薄被盖在她身上,生怕惊扰了她。
做完一切才离开了桑津津房内
桑津津即使睡着了还是不是很安稳,梦中的她仍在那些片段中挣扎徘徊,那些片段如梦魇般缠绵,泪水无声滑落,紧皱的眉头透露出心底的挣扎
扶喻离开后,桑津津的梦境愈发混乱,低声呓语着“为何,为何”
她紧咬着下唇,泪珠滚落,梦中情景愈发清晰,仿佛又回到了那时站在窗外之时她眼睁睁听着房内扶喻所讲,一遍又一遍,却无力阻止,心如刀绞。
她猛然惊醒,汗水浸湿了衣襟,心跳如鼓。看向窗外才刚刚泛起鱼肚白,桑津津起身走到窗前定定地看向那片熟悉的庭院,直到眼瞧着太阳缓缓升起,光芒洒在脸上,心中好似释然了许多
转身之时心境已经有所不同,她深吸一口气,轻声自语:“或许,一切皆有定数。”
缓缓走到梳妆台前,水镜中映出她苍白却又憔悴的面容,抬手拿起胭脂香粉均匀涂抹,掩盖住疲色,换了件淡雅的衣裳,轻理云鬓,镜中的她逐渐恢复了往日的清丽
她轻轻推开房门,步履从容地走向庭院,晨曦洒在身上,仿佛带走了昨日的阴霾,走到膳房又开始张罗起新的一天
很快桑津津便带人布好膳食,她也没退下,就静静候在一旁,很快扶喻与夏黎便先后落座,桑津津眼睫微垂只静静做好手中之事
扶喻一眼便瞧见桑津津,神色倒瞧着正常了不少,只是眼底的疲惫难以掩饰,应是昨夜没休息好,不过扶喻觉得她好似与以往有些不同
“桑津津,你在那站着干什么,坐着用膳”扶喻看向一旁低眉顺眼的桑津津就是觉得不舒服
但后者非但没听令反而躬身标准行了一礼恭敬回道:“殿下,小仙与您一起用膳不符规矩,还请殿下恕罪。”
此话一出连带着夏黎都抬眼看了过来带了几分审视,扶喻一听此话更是眉头紧锁,心中不悦,嘴上也就没客气直接便说道:“随你”
明眼人都瞧出扶喻的不满,但桑津津依旧淡然,仿佛一切已看透。她转身退至一旁,默默侍立,心中却如明镜般澄澈
就这样好似堵着气一般,扶喻与夏黎用膳完毕,气氛依旧沉闷。桑津津始终静默,唤了人收拾碗筷便悄然退下,转身回了房
回到房中,桑津津轻轻合上门,靠在门后,长舒一口气。当看见他之时,心里还是难以抑制的难过,但是她告诫自己,没什么难过的,既是他所讲的话,自己也不是什么死缠烂打之人
难过一场算是给自己一个交代。转身走向衣橱收拾起自己随身东西,如今下了决心那便要彻底放下,未来他是天族太子高高在上,自己只当是一个最不起眼的小仙,各走各路
就在此时门外忽然传来声响,桑津津赶忙把包袱塞回去,紧跟便是敲门声,桑津津扬起声音问道“谁”
门外传来温柔女声:“津津,是我”
门吱呀一声打开,桑津津便瞧见眼前夏黎,强忍着露了几分笑意说道:“是夏姐姐啊,快进来”
两人并肩走到窗边软榻上坐下,夏黎轻握桑津津的手,柔声问道:“津津,你还好吗?”
“我没有事情啊,姐姐怎得这么说”桑津津装出完全没事的模样反问道
倒叫夏黎猝不及防险些绷不住那完美面容“只是听其他仙侍所讲,还以为你病了呢”
“没有没有,不过是贪睡罢了,不是什么值得提,姐姐不必忧心”桑津津如常般说道,紧接着又问道“姐姐可是有事?”
夏黎犹豫片刻,带了些女儿家娇羞说道:“说来也是,姐姐在这天宫也只有妹妹一个可心儿人能说说话,前两日天后娘娘唤了我去,说,说想聘我为太子妃,我……我不知该如何是好,津津,你说我该如何答复?”
桑津津闻言,心中一震,面上却带了几分笑意装似惊喜道:“姐姐天资聪慧,德才兼备,这是好事啊,与殿下自幼便是师兄妹,如此更是亲上加亲了”
话落夏黎更是羞涩低头,轻声道:“妹妹说得是,只是心中难免忐忑,怕辜负了娘娘厚望。”桑津津握紧她手,温言安慰:“姐姐放心,定能胜任。”两人相视而笑,心中各有思量。
“不过津津,姐姐求你一件事,莫要将此事告诉他人,毕竟还未定下,若是传出去,恐有流言蜚语,扰了师兄”桑津津点头应允,又说了几句闲话,便将话题岔开。
但夏黎有意无意地便将话题引回太子身上,甚至提起天后告诉她,要他们尽早完婚,好让她老人家抱上天孙
桑津津虽决定要放下,但一时半刻还是难以完全平复,心里好似被捅了一刀又一刀,鲜血淋漓却又不得不强颜欢笑,装作若无其事。
夏黎却不肯放过她,继续说道:“津津,有你在这启原宫我是特别放心的,你心思细腻,待我嫁来后有你协助,我也能安心不少。”
桑津津真是不想再敷衍她了,却仍挤出一丝笑意,轻声回应:“姐姐放心,我定会竭尽全力助你。”
最终还是借口到膳房还有事要帮忙才得以逃脱,她绝对不可能再留到启原宫,本来就打算找个理由离开,此刻更是坚定了决心
她桑津津并非那般之人,既是无缘便绝不会再去纠缠不清,但今日夏黎的一番话,她倒是听出了里面的味道
绝不是什么让她来把关的,她们之间还没好到这种程度,桑津津虽是些没心没肺,但也非愚钝之人,夏黎的言外之意,分明是让她知难而退,告诫她莫要再对太子抱有任何幻想。
桑津津逃也似的跑到了梵音阁,也就只有图南这能松快一会儿,她可不想回去再碰见夏黎,更不想碰见太子
她也并非那未幻化的草木无心,她也是有心的,一时半刻间也是缓和不过来的
“怎得这个时候过来了,不用侍候太子?”图南见桑津津一进门便瘫坐到一旁有些奇怪地问道
桑津津苦笑,轻叹道:“太子已有佳偶,哪里需要我啊”
“啊,什么什么,何时的事?怎么没听你提过?快说来听听”图南忙凑近,一脸期待样
桑津津无奈摇头,轻声道:“昨日天后母族侄子来启原宫了,我去奉茶意外听见的对话,太子说我是桑树精不配成为天妃,而后方才太子的师妹便来寻我,告知太子要娶她了,说白了就是来告诫我的”
图南闻言,眉头紧锁,沉默片刻,轻拍桑津津肩膀:“别难过,不过转念想想这不你任务也算完成了嘛,向天后讨了赏去别的地界逍遥自在,何苦在这宫中受尽委屈”
“对,图南你说的没错,我就准备明日去天后那讨赏,如今她给什么也好,仙力还是财宝我都接受的,若是给我个山头就更好了,到时你也过去,咱俩便隐居到那,我当掌门,你就做长老”桑津津一通想象,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图南一脸无奈,轻笑道:“你这主意倒是不错,不过隐居山林,可得准备好应对寂寞啊。”桑津津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寂寞算什么,只要能远离这,便是最大的自在。”
“原先未飞升前总觉得天界如此好,如今才知,还不如做一棵树呢,想想在布星亭的日子,那时虽孤独,却也无拘无束,星辰为伴,风霜为友,哪像如今,人心难测,情缘难求。”桑津津朝着图南感叹道
“就算天后让你回布星亭,你也未必能找回那时的宁静。届时太子大婚的消息传遍天界,你难免还会被卷入是非之中。而且真到那时你心里的那道坎能否过得去”图南坐到桑津津身旁
一下气氛顿时变得沉重,桑津津眼眸微垂,轻咬唇角,沉默了一会儿才又说道:“图南你说得对,过不去,心里真的好难受,但我不能一直这样下去,总得找个法子让自己彻底放下。”
“从你半月前过来问我喜欢是什么,那时我便察觉不对,太子那是什么性情,你却还一头栽进去。如今看开,也算及时。放下执念,过些日子便能忘记了”图南轻声安慰道
桑津津点了点头,心情好很多了,同图南说说心里的那些不能同别人讲的话比闷到心里要好受得多。
出了梵音阁桑津津也没着急回,走到莲池边轻倚栏杆,望着池中锦鲤悠然游动,从乾坤袋里找了把鱼食撒入池中,锦鲤争相抢食,水花溅起,映着夕阳余晖,心中豁然开朗。或许,放下便是新生,未来虽未知,但自在由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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