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踏出洞房时，檐角铜铃在夜风中叮当作响。
他抬手将银丝缠得更紧了些，冰冷的丝线勒进皮肉，渗出几缕血珠。
皇城的夜色浓得化不开，远处更夫的梆子声像是隔着一层纱，模糊不清。
「能量场异常：西北方向」
「建议立即探查」
他避开巡夜的侍卫，身影没入小巷。
青石板路上积着薄霜，每一步都留下浅淡的脚印，很快又被夜雾抹去。
皇都庙的朱漆大门半掩着，门环上铜锈斑驳。
沈砚推门而入时，惊飞了檐下一窝麻雀。
殿内没有点灯，唯有月光透过破败的窗棂，在地上投下蛛网般的影子。
"施主夜访，可是求签？"
苍老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沈砚瞳孔微缩，供桌后坐着个枯瘦的老僧，白眉垂至腮边，手中一串菩提子泛着青光。
「警告：目标无能量波动」
「无法检测系统关联」
沈砚手按在腰间匕首上：
"大师如何称呼？"
"贫僧法号，无尘”
老僧抬起眼，浑浊的眸子却亮得惊人。
"倒是施主身上像是缠着三千烦恼，不如老衲为你解一解？"
供桌上的长明灯突然自燃，火光映出墙上密密麻麻的刻痕。
沈砚走近才看清，那竟是数百个"囚"字。
"这是......"
"众生皆囚。"
老僧的指甲划过刻痕。
"有人囚于功名，有人囚于情爱。"
他忽然盯住沈砚心口。
"施主囚于轮回。"
沈砚的瞬间呆立在老僧前。
他从未在这个世界线里，遇见能看破轮回之人。
「检测到异常」
「目标存在未知干扰」
"大师可知'系统'？"
老僧低笑，手中菩提子突然崩断，骨碌碌滚了满地：
"不过是个偷天换日的小贼。"
他拾起一颗珠子递给沈砚。
"施主且看。"
珠子内部竟浮现出画面，楚明襄被九道锁链禁锢，每道锁链都连着沈砚心口的疤痕。
"破局之法......"
"在血不在谋。"
老僧的白眉无风自动。
"她以血为你种因，你当以血为她结果。"
殿外忽有一惊雷炸响，供桌上的长明灯剧烈摇晃。
沈砚再看时，老僧已不见踪影，唯余一粒菩提子躺在他掌心，内里浸着丝缕血色
沈砚回到洞房时，檐下灯笼早已熄了三盏。
他轻推房门，发现周昭宁和衣而卧，锦被严严实实盖到下颌，唯有睫毛在月光下微微颤动。
「生命体征监测：目标处于浅眠状态」
「建议执行伪装程序」
他无声地走到床前，匕首在腕间轻轻一划。
血珠坠落在花红色床单上，晕开成刺目的红梅。
疼痛让系统发出尖锐警报：
「生命值下降5%」
「检测到自毁倾向」
沈砚扯下袖口布料，在伤口处缠紧。
染血的床单被他用烛火燎出几处焦痕，又揉皱成旖旎的形状。
做完这些，他褪下外袍躺到周昭宁身侧。
公主的呼吸忽然乱了。
沈砚闭目假寐，感受到身侧被褥的轻微颤动。
一只冰凉的手悄悄探来，指尖在他腕间伤口处停留片刻，又触电般缩回。
「目标情绪波动」
「分析：愧疚指数87%」
窗外传来打更声时，周昭宁终于忍不住轻声问：
"夫君...疼吗？"
沈砚装作梦中呓语：
"为了公主...值得..."
月光透过纱帐，照见公主眼角一闪而逝的水光。
五更梆子响过第三遍，沈砚悄然睁眼。
身侧的周昭宁呼吸绵长，枕畔却有一小片未干的湿痕。
他轻手轻脚起身，从妆奁中取出一盒胭脂。
指尖蘸着嫣红的膏体，在床单隐蔽处画了道符咒，正是老僧给他的菩提子里显现的图案。
「记忆密钥同步完成」
「楚明襄禁锢解除进度：17%」
晨光微熹时，嬷嬷带着喜婆来收元帕。
周昭宁涨红了脸躲在纱帐后，而沈砚从容地将染血的帕子递过去。
喜婆笑得满脸褶子：
"恭喜公主，贺喜驸马！"
待众人退去，周昭宁忽然拉住沈砚的衣袖：
"我让人炖了补血汤..."
沈砚温和地拂开她的手：
"臣去书房处理公务。"
转身时，他听见公主小声的啜泣。
系统光幕在眼前闪烁：
「目标好感度 20」
「警告：情感干涉可能影响计划」
沈砚摩挲着袖中菩提子，想起老僧最后的耳语：
"她亦是囚徒，只是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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