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妖共处的大世界里，妖族与修士大多都淡出人们视野，没有妖会突然蹦出来说自己是妖，也没修士见人就说我会收妖，你看我牛不牛。普通人也大多都朝九晚五为生计奔波，比起这些他们或许更关心到底什么时候能涨工资，当然某些个别的除外。
“这间就是你们四个的办公间。”众人停在一扇门前王显抬手示意，门上挂着门牌号742，“部门介绍及员工入职手册已经放在你们工位上了，具体细则还请仔细阅读，我先走了，祝几位入职愉快。”
张胜率先推开742的门，随即愣了下，接着就听到：“新同事来了。”
人事部的工作间都是6人制的，742在他们来之前已经有两人了，一男一女。
“两位前辈好啊。”张胜道。
“哎呦，都是同事叫什么前辈。”女人忙道，“之前742就我和小曾两个人怪冷清的，这下好一次来四个。”
女人姓张，叫张秀云，那名被叫做小曾的男人叫做曾凡，几人交换姓名，都各回个位。
张胜开始在742转悠起来，张秀云告诉他们工作间里都配有两间休息室，是平常工作累了供他们休息用的，张胜的脚就像开了自动驱使模式。
方诗语拿起放在部门手册随意翻了翻，随后无所谓地丢在一旁，周海林缩在桌前默默降低着存在感，小心翼翼地拿起手册翻看起来，他的头越看越低，言行绯觉得他恨不得把自己缩到地底去。
言行绯拿起放在桌上的手册看起来，是一些单位福利说明，包括一些节假日福利，员工公寓和单位购房补贴什么的，言行绯草草扫了两眼。
张胜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言行绯身后：“不得外泄单位机密，不得他借工牌，不得私藏灵符……”
张胜念着手册上的文字，张秀云在一旁贴心说道：“局里将大楼分成了一前一后两个，前边是普通办公区域，后边用阵法隔开，有工牌才能通过，里面的电梯也需要工牌才能使用。人事部的成员每次出差，都会发放一颗灵石和一定数量的符纸用于突发状况的自保，但出差结束需要把符纸归还，在出差过程中使用符纸事后需要写报告说明，用了多少，怎么用的，使用原因都需要写明。”
为防止有人虚报人事部出差多是两人一组。
“酷啊。”张胜感叹，“这么大的阵法，我只在家里见过两次。”
言行绯对这不感兴趣，他只关心在这混一段时间再去辞职这一方法的可行性，他们应该不会抓着人不放。
福利多，待遇好，还稳定，这对于其他人来说简直是不可多得的美差，但言行绯对这类职业却是有点敬而远之的意味，对此言行绯把这桂姐于他是个缺乏奉献精神和大爱之心的人。
俗话说的好天塌了有个高的顶着，那个高的被压死之后呢？又会怎么样呢？
“你家能跟局里比？想啥呢。”张秀云作为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年轻，之前可能被憋坏了，这会就跟打开了话匣子似的，“我前年家里长辈设了个阵法用了好几颗灵石，阵法结界还没局里阵法一半大，结果只维持了两个小时。”
“这真比不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突然张胜问道：“诶，姐不是说这两天忙的很，怎么你……”
“因为我是关系户啊，他们给我派的活少。”张胜话还没问完张秀云抢答道，“小曾也是，你们不也是？”
“你这么说我可就不服气了。”张胜道，“我可是用我聪明绝顶的大脑考进来的。”
“但是据可靠消息，这次就是专门给某高层的侄子设的岗位。”张秀云怀疑地扫过他们几个，“主任还以为这件事发了好大的火。”
“你们三个？”张胜目光将三人一一掠过，“你不是，刚刚你还想辞职来着。”
方诗语冷冷嗤了一声，算是否认。
周海林在一旁弱弱出声：“我……是自己考的，是……第一名。”
张秀云：“？”什么情况？
在一旁默默打字的曾凡于是说道：“他们把人挤下去了。”
张秀云闻言一把拍在张胜肩上：“可以啊，哥几个，但是这位刚入职就要辞职的同志是想干嘛？”
言行绯朝张秀云温和一笑。
初春早上还带着凉意，言行绯进到楼里好一会身体的冷意才被驱散，几乎是踩着点言行绯打开了742办公间的大门。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今天和以往有什么不同，以往不急不缓的同事今天脚下竟有几分脚下生风的感觉。进到742只听到敲击键盘的声音就连平时话痨似的张秀云和张胜都开始工作了。
在言行绯探究的目光中曾凡开口解惑：“主任出差回来了，你以后还是尽量早来些。”
张秀云友情提示：“主任脾气不是很好，而且今天他似乎心情不佳。”
如是言行绯今天还是爱岗敬业一点，不要触到领导的霉头。
就在他坐下打开电脑之后742全体成员的电脑上出现一则通知，言行绯还没来得及看就听张秀云催促道：“主任找我们，快。”
言行绯坐上直升飞机时人还是懵的，直到看着身下建筑逐渐远去，攥了攥掌心那块灵石，才有了实感。
论入职不到一星期就被领导派去出差这该是何等的信任，何等的能力出众。
三天前零陵嶷山公安局接到报案有村民在山里失踪，公安局立即展开搜救，在嶷山内连续一天一夜的搜寻后仍没有结果，更糟的是参与搜救的公安也有一人与队伍失联。
搜救人员都配备有联络设备，这些设备在信号不好的山区也能保持联络畅通。
公安局长顿感不妙，他任职这些年不说政绩突出，但也没出过乱子，现在他好像看到了一个重大失误在向他招手。
为了事态不进一步的严重，他果断向嶷山灵管局分局求助。
果然分局的人踏进嶷山后所有的电子通讯设备都失去了作用。
言行绯到的时候分局局长正着急，看见几人才松了口气，只是那口气还没送完又被提了起来。
“你好沈局长，我们是来对嶷山以及周边地区进行灵气监测的。”曾凡把手里提着的手提箱交给分局局长，“箱子里是搜救的定位符，另外总局刚刚有一些新的发现，外勤部门的同志随后就会赶到。”
沈局见几人只当是总局的援助到了，没想到先到的是数据采集的人事部，要知道几名失踪人员已经搜寻了两天也还没有找到。山里情况复杂，相关技术人员认为是周围或许有什么磁场对设备产生干扰，但嶷山这么大熟悉环境的村民都会迷路，在通讯不通的情况下他们实在不敢贸然进山，好在定位符能够使用，进行搜救的同志不会在山中迷失，但消息无法传递是十分棘手的事情，像嶷山这样人迹罕至的深山密林保不齐会有避世的妖族，难保不会出事。
灵气监测不是什么技术活，只需要拿着检测仪器在几个定点进行测量，完成之后数据汇总在电脑上会自动分析出这片区域的灵气数值。
嶷山灵气数值在全国灵气检测系统中多年来都处于正常数值范围内，由于这次电子设备失灵，人事部主任赵莲生认为这或许影响到系统对灵气的检测，于是决定派人实地测量。
赵主任原是不愿让这几位才报道的新人出差，但之前他在灵气异常点没有找到原因，带出去的人还被他留在原地检测，部门剩余人员手里都有各自的任务，换人去做又容易出差错。
于是赵主任在开会前都还在说服自己，嶷山灵气监测不过是在周围定点测量，不必深入嶷山密林，灵气检测是非常快的几个小时就能够完成，至于其他有外勤部的人在，应该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这边六人已经分成三组去往周围测量，张秀云和曾凡一起，张胜嫌方诗语三天不说一句话，怕和她一组被冻感冒了，方诗语嫌张胜话太多，她看看言行绯又看看默默在一旁不说话的周海林，果断选择了和周海林一组。
“你真要辞职啊？”张胜问。
“嗯。”言行绯答，“过段时间就会提交辞职申请。”
两人向目的地走着。
“为什么啊，这份工作有人想要还得不到呢。”
言行绯闻言道：“我一向认为，像这种体制内的工作，你在享受到它所带有的“福利”的同时也就意味着会有相应的付出，这不是指的你付出的体力劳动或者智力劳动，而是在某些特殊情况下的觉悟，我这个人呢觉悟不高，甚至可以说得上是贪生怕死，真到了那时候甚至还可能心生怨怼，有我这样的人实在影响组织，而且你周海林还有方诗语家里应该对这些事了解颇深，甚至可能几代传承，就像仙侠小说里说的那什么修仙世家，我就一普通人，最多就是家里做点小买卖，保我吃喝不愁，对于什么灵气妖族之类都停留在最浅显的认知里，所以我还是自己麻溜滚蛋比较好。”
原以为张胜会指责他，结果却听到张胜哀嚎了一声：“那不是就只是我一个人面对方诗语那张冷脸了。”
“……”言行绯无语他就只是关注这个吗，“还有周海林。”
“他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不和他说话。”张胜又嚎了声，“到了，就这个距离范围就可以了。”
收集灵气的灵气收集器外形有点像把手枪，但顶部是一块巴掌大的显示屏，连接向下像是球体的收集容器，而最让言行绯费解的是枪口被做成了嘴巴的样子，启动收集器就像是一张在吸气的嘴。
工作单调且重复，光一个点的测量就用了半个多小时，在测过两个点后张胜忍不住了。
“这都测第三个点了为什么还有一个点，举着这个东西到处走，我手都要废了。”张胜看着手上份量十足正在一张一合吸气的大嘴巴，“到底是哪个天才设计的，审美如此清奇。”
言行绯动了动握设备握到有些发酸的手，刚想说话却注意到旁边有动静，像是什么东西一闪而过，速度很快看不清。
“刚刚你有听见什么动静吗？”言行绯问。
在这喊句话只有鸟回答的地方，出现点异响很难不心生警惕，要是些蛇虫鼠蚁都还算好，就怕是别的。
“嗯。”张胜点点头，“好像什么东西嗖的一下过去了。”
两人等了会，没有听到其他动静，认为可能是惊扰到栖生的动物了，于是打算去最后一个定点。
“最后这个点靠近嶷山可能会没有信号，我们不要走太远。”言行绯看了看屏幕上的位置说。
可就在这时两人又听到了声响，有什么在向他们靠近，言行绯不禁暗道糟糕。
“什么东西？”张胜低骂了声。
声响越来越近，言行绯不语，只是掂了掂手里的收集器，张胜立马明白他要干什么，也不有的攥紧了几分。
人们总是对未知充满恐惧。
更近了，那东西就在前方的树丛里。
言行绯全身紧绷注视着，张胜咽了咽唾沫，就在他要忍不住把仪器仍出去的瞬间一道人影从树丛中挤了出来。
“有没有什么东西路过，去哪了？”一道冷冷的女声响起。
是方诗语。
张胜响起不久前的异响，他的手先一步做出了反应指了个方向。
“谢谢。”
方诗语立刻朝着他指的方向奔去。
言行绯刚想问怎么了，有什么事可以一起解决，不要乱跑容易出事，方诗语已经不见踪影。
遇上匆匆追上来的周海林，两人这才得知原因。
意外发生在周海林和方诗语准备去第三个测量点的时候。
周海林一直默默跟在方诗语后面，方诗语没管他测完了就往前走，突然身后的周海林发出一声惊呼，方诗语猛地回头，发现后者的收集器掉到了地上，但还没落地就不什么东西卷走了。
周海林感觉到有冰凉的不似活物的东西爬上了他的脚腕，他胆子本来就小，当时就被下的一激灵，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手上的收集器也给吓掉了。
随后就见方诗语向卷走收集器的方向头也不回追了过去，他不敢一个人在那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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