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虽然菜因为检查有没有毒没那么热了，但仍味道不错，快吃快吃。”柳烟停急忙夹菜放到宋晓碗里。
“我陪皇帝陛下吃饭是可以的吗？”宋晓装模装样客气了一下。
“吃吧，不砍你头。”柳烟停看出来宋晓的装模装样，白了个眼。
于是宋晓安然坐下，韩柊叶站在门口。
“韩侍卫不吃吗？”宋晓瞟了一眼韩柊叶。
“晚点吃。”韩柊叶看着门前飘飘的桂花树，也没回头。
“宋晓你就先别管他了，他想吃就会自己吃，我劝不动他。”柳烟停又往宋晓碗中夹点肉，“现在还在长身体，多吃点。”
也不知道柳烟停对宋晓是何感情，反正只要韩柊叶在，柳烟停对面前人倒不会害怕。
“宋晓，我跟你说，那个徐州府那边的外奴，几次扰乱这，扰的附近人民不安生。真是令我烦恼。”柳烟停边吃边吐槽今早的事。
“外奴不是被收复了吗？”
“看来关系还是不够好啊，明明有嫁人过去的。但也不能直接攻打啊。”柳烟停转转筷子，眼睛死死盯着宋晓的动作。
“对于边境，确实有点松散了。官内没有任何边境的人，他们自会认为你们不够重视他们。去边境挑几个做官吧。”宋晓头也不抬，却一针见血，提出问题本质。
着实有理，对边境只是想着不能攻打，却应当想由内部解决问题。
这倒是个慧根，这种想法跟他出奇的一致。
柳烟停笑笑，这种人才培养好当个明君倒真不是难事。
“哇，你好聪明。”柳烟停演的起劲，甚至鼓起来掌。倒是一旁韩柊叶憋着不揭穿柳烟停。
宋晓没什么反应，还是闷着头吃饭。
“那你明日去挑几人吧。”
“我去？”宋晓一直低着的头抬起来，不敢置信。难道柳烟停真不知君主和手下赏识的重要性？
“就你去，去宫里挑几人一起去，早去早回。”
良心有些不安，宋晓还是说了:“你就不怕，这选出的官跟了我？”
柳烟停只是笑笑:“我相信你。”
静逸、沉厚的笑带着点阳光的味道，使人安心。
但很可惜没人领这个静逸的情。
很可笑的一句话，显然说话者和聆听者以及旁观者都不肯相信。
但人总归是智慧生物，每个人都心照不宣地伪装着。
“好，我下午就去找人。”宋晓见状不在推辞。
宋晓吃完饭便匆匆去找人了。
偌大的宫内又只剩柳烟停和韩柊叶。柳烟停素来是不喜奴仆跟着，除了韩柊叶。
“这宋晓倒是好哦，一天接受两次测试，明天又是一个。”韩柊叶阴阳怪气得很。
“对下位继承人我是很重视的。”柳烟停顺着韩柊叶的话头承了下去。
叹口气，韩柊叶眼中满是不舍:“我说过你不能死。”
柳烟停对最近韩柊叶不停的叮嘱也真是没话说，一两人相处就是你不能死，你不能死。
“韩柊叶，你只是个侍卫。”柳烟停有些肃穆，抛却了自己打闹的语气。
韩柊叶意识到自己确实有些认不清自己的身份了，急忙跪下:“抱歉，臣愿领罚。”
“罚你跟我去扫柳青的墓。”柳烟停悻悻留下一句，已经开始行动了。
韩柊叶连忙紧随其后。
是的，今日是柳青的祭日。
阳光生的那般耀眼，今天的春也是来得那般早。
柳烟停路过门前桂树，干枯的树干没有生机，但他仍撇下一枝枯木。
柳青的墓很静，和生前她的吵闹全然不同。
“哥哥错了，不该嫌你吵。”柳烟停将枯木放在旁边的祭品位，“花还没开，你且收下，你素来是爱在桂花树下荡秋千的。为何不在春风中多荡荡呢？”柳烟停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多年时间的冲刷让他没那么悲伤，心里烧穿的洞似乎慢慢闭合。
韩柊叶看着柳烟停婆婆妈妈的样子也不说话，像往常一样默默守候着柳烟停。
“你也来说几句。”柳烟停起身。
“公主殿下，您安好。”莫大的爱却无法表达，删删减减的表达竟只剩安好。
兴许韩柊叶心底都在嘲弄自己的胆小。
风吹过。
“柳青来了。”柳烟停说着。
韩柊叶感受微风。
啊，聪明的公主，肯定知道我的感情吧。
带着侥幸，韩柊叶安慰自己。
两人坐在墓前说了好多，夕阳打在脸上，两人才不舍离去。而柳烟停也不知何时留下两道泪痕。
回去时宋晓已在门前等候:“带的人不多，就我，还有林淼和她妹妹林溪以及一些奴仆。”
“这后两位？”柳烟停发出疑问。
“皇上，您见过我。”说罢，一位女子行礼。柳烟停看得仔细，这一副好皮囊，身材姣好，人似乎都带着一种魅。
柳烟停听着熟悉的声音想起来，这就是当时祭祀的莫名其妙的女巫啊!这居然也是宋晓的人？看来这一对假惺惺的师徒真是各怀鬼胎。
“在下林溪，跟姐姐一同前往边境。”一个长相秀丽的年轻女孩也急忙行礼。
“也不算我的人，只是比较熟，算是我的朋友。”宋晓看出柳烟停的疑惑，自己主动解开。
也没什么好说的，柳烟停摆摆手:“明日去吧。”
宋晓看着柳烟停的两道泪痕想说什么却又咽了下去。
柳烟停也渐渐走远。
“皇上去看望他妹妹的墓了。”林淼对身旁愣住的宋晓说，“我的占卜，不会错。”
宋晓才知道柳烟停的妹妹的事，刚想要不要了解却自己摇了摇头，何必了解他的仇人的故事呢？
反正，柳烟停的生命在倒计时，不是吗？
2025.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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