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锦一手扶肚一手叉腰,沿湖边缓步走着,凉风拂面,有零星的落叶飘入湖中,她轻轻叹一口气。
阿衡,春夏过去秋日已至,你究竟何时归来?
咱们王府里陆续办了三场喜事,东都城里更是喜事不断,我把日子过得热热闹闹的,却依然难以缓解对你的思念。
因有军报,尚能知道正隆一星半点的消息,可你却音讯全无,令我更加牵肠挂肚。
尤其是阿星在腹中拳打脚踢的时候,我多想你也在,你会抚摸着肚子与他说话,跟他玩耍。
不过你放心,阿星并不孤单,磐儿总隔着肚皮逗他,他常常咚咚咚得回应,我们的阿星,很聪明很活泼。
有一回夜宿福泉,你我攀上顶峰的瞬间,一颗流星划过天际,光华璀璨如烟花绽放,我心中的喜悦轰然炸开,从头到脚都在战栗,我确信是那一回,孩子来到了你我身边,于是,我叫他阿星。
这个乳名,你喜欢吗?
哼,我才不管你喜欢不喜欢,阿星喜欢就好,我这样叫他的时候,他就会动得更加欢腾。
自从得知我有身孕,父亲命磐儿暂停一年学业,留下来陪着我,他自己也来过几趟,不过总是来去匆匆,他如今有了新差事,皇上命他做监察使,专管王宫贵族对阿芙蓉成瘾的监察,他做得很好,皇上甚为满意。
孙爷爷说我会在九月生产,如今已是八月,眼看就是中秋团圆节,你可会归来?若是中秋不归,我生产的时候,你可会归来?
你回来吧,你一定要看到阿星出生时的模样,我想让阿星第一眼看到的是你,而不是别的任何人,包括我自己。
回来吧,阿衡,中秋前回来,好不好?
思绪万千的时候,肚子里扑通一下,她停下脚步,两手不轻不重得拍抚,里面又是扑通一下,她笑着唤一声阿星,问道:“你醒了?”
像是回应般,里面接连扑通几下,她哎呀一声笑道:“打拳呢这是?”
跟着侍奉的人都围着她笑,春兰和冬雪一左一右扶着,容妈妈笑问:“又调皮了?”
傅锦嗯了一声,笑着说道:“动得厉害,好像在打滚似的。”
磐儿正在不远处玩耍,听到她这么说,起身啪嗒啪嗒跑了过来,手心里握着一只小青蛙,来到傅锦面前,将小青蛙举在她的肚子前,说道:“星儿,舅舅给你捉一只蛙,你看看,对了,你隔着肚皮看不到,让牠叫给你听。”
说着话手指轻轻一摁,小青蛙呱呱呱叫了起来,傅锦有些害怕青蛙那鼓出的圆眼睛,不过感觉肚子里动得更加欢实,便一动不动立着,脸扭向一旁不看那蛙,由着磐儿逗弄阿星。
夏至笑问道:“小公子,姑娘肚子里是女娃娃的话,这青蛙还不得吓坏了她?”
“阿姐肚子里是男娃娃,不是女娃娃。”磐儿笃定说道。
“孙爷爷都不知道,小公子怎么会知道?”冬雪笑问。
“我就是知道。”磐儿胸膛一挺,“你们敢跟我打赌吗?”
“打赌就打赌。”夏至笑道,“赌什么?”
二人叽叽呱呱得商量,容妈妈笑道:“孩子看男看女最是灵验。”
傅锦笑而不语,阿衡喜欢女儿,她也希望是女儿,可从这调皮捣蛋的劲头,只怕如磐儿所说,是个儿子。
她唤一声磐儿,搂过他,手搭上他肩头,笑说道:“阿姐累了,想歇息会儿。”
磐儿使劲耸高着肩膀让她扶着,说道:“那咱们进水榭里呆会儿。”
她嗯了一声,由众人簇拥着进了水榭,歪在卧榻上合眼道:“我打个盹。”
不想一觉醒来天色黑透,磐儿在旁边玩耍,容妈妈坐在一旁做针线,四个丫头侍立着,恍惚间,又回到齐国公府,只是又有那里不一样。
那时候心里总是悬着,总在提防着什么,算计着什么,这时候心里却无比踏实,即便他不在家,也一样踏实,手抚上肚腹轻笑道:“我饿了。”
众人闻声,齐齐看了过来,秋月笑道:“就在这里用膳可好?吃饱了溜达着回寝殿,顺便消食。”
傅锦说一声好,秋月向外说一声请,闫妈妈柳妈妈和珍珠捧了托盘进来,饭菜摆好,傅锦笑道:“哪里用得着这么多人侍奉,春兰秋月珍珠都回家去吧。”
三个人不动,傅锦笑道:“再这样下去,你们的夫婿该埋怨我了。”
“才不会。”春兰笑道,“叶将军说了,让我这些日子住下来陪着姑娘。”
“薛大人从今日起,住在隽清阁值房,让奴婢留在王府里,随时给姑娘做好吃的。”
“孙爷爷指定聂医官做他的助手,在王妃生产的时候,指派他帮忙,他也在良医所住下了。”珍珠新婚不过一月,红着脸说道,“我这些日子跟干娘住。”
“行,我倒是热闹了,就是苦了聂女婿。”闫妈妈说道。
柳妈妈道:“你们新婚夫妻,就别分开了,后头的小院子空着,你们小两口住到那里去吧。”
闫妈妈点头:“老柳的主意好,珍珠,你听话住过去就是。”
珍珠还要推辞,众人都看着她笑,她脸色更红,慌忙点了点头。
几个人说话间,傅锦心无旁骛埋头用膳,容妈妈不住提醒她慢些,她没听到一般猛吃,磐儿鼓着腮帮笑道:“阿姐,我们比赛,看谁吃得多。”
傅锦指指他:“我是两个人,你比不过。”
姐弟二人比赛着吃饭,容妈妈无奈得笑,其他人也笑。
吃饱喝足向外走着,瑶花迎面而来,傅锦笑问如何,瑶花笑道:“送到考试院去了,说是要拿个解元给我看。”
“很好。”傅锦拉住她手,“在我这儿住了这么些日子,不回去陪一陪李夫人?”
“耳提面命不许我回去。”瑶花挽着她笑道,“再说了,她隔三差五过来探望王妃,常能见着。”
回到寝殿沐浴后睡下,瑶花与她闲话着白日所见逗她开怀,直到她倦怠入睡,方轻手轻脚在旁边榻上躺下。
躺着却只是浅眠,以防王妃醒来唤人时无人应答,虽有值夜的婆子和小丫头,她担心她们会困倦睡着。
窗外响起哗啦哗啦的声音,下雨了?她看向大床,王妃安静躺着,并没有被惊醒,刚松一口气,雨中传来几声马嘶,她凝神听着,殿门外传来沙沙的脚步声。
她一跃而起,轻手轻脚来到外间,从腰间抽出软剑,躲在殿门后,门被轻轻推开,一个人影闪身而入。
她持剑飞扑过去,来人拧身躲过,低声说道:“瑶花,是我。”
“王爷?”瑶花收了剑势。
王爷嗯了一声,指向里间:“我进去瞧瞧。”
“王妃睡得正香呢,王爷千万轻些,别吵醒她。”瑶花低声提醒。
王爷又嗯一声,弯腰脱下靴子,放轻脚步进了里间。
睡梦中,他回来了,悄无声息进了门,站在床边看着她,看着看着跪坐下去,一手抚上她脸,一手隔着被子,轻抚她高隆的肚腹。
慢慢弯下腰,脸贴住她脸,轻轻得吻她,吻她的额头她的鼻尖她的双唇,轻声唤着她的名字,阿锦,阿锦……
她笑了,笑着说:“快上来,上来让我抱抱。”
他挪步上床,小心翼翼环住她,有青草香混杂着雨水的清新味道钻入她的鼻端,她闭着眼呢喃:“下雨了吗?”
他嗯了一声:“下雨了。”
“我的阿衡,可淋了雨?”她轻声得问。
“没有,雨刚下起来,我就到家了。”他的声音疲惫而嘶哑。
“真好。”她笑道,“真好啊,我的小傻子回来了。”
“是,我回来了。”他的声音发哽,“我很想你。”
“我也想你。”她的手在空中抓握着。
他捉住她手,搁在唇边密密亲吻着,她渐渐安静下来,在睡梦中一声轻笑,笨拙得翻身,他连忙帮着她翻过去,她挪动着身子,似乎在寻找舒服的姿势。
他靠过去,将她拥在怀中,身子紧贴着她的后背,她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紧靠着身后的大迎枕,大小正好软硬适中,太舒服了。
她靠在他怀中,陷入深沉的梦乡,他嗅着她的馨香,感受着她的香软,从身后轻抚着她的肚腹,不觉已是泪流满面。
醒来时天光微亮,屋檐下滴滴答答得轻响,下雨了吗?
她闭着眼睛听雨,昨夜里梦见他回来了,在梦中与他说一阵子话,嗅着他独有的气息,感受到他温暖的怀抱,睡得无比踏实。
安静窝了一会儿,想要翻个身,奈何身后的迎枕紧紧抵着后背,她往里挪了挪身子,慢慢翻过来,一张沉睡的脸映入眼帘,她呆愣看着,不置信得扑闪着眼,原来是一个梦中梦,原来,我依然在梦中。
她无限惆怅,又无限欣喜,静静看着他的脸,如玉如瓷如画,看着他侧躺的身形,修长结实有力。
忍不住伸出手,指尖触碰到他,温暖而熟悉,他的额头他的眉眼他的脸,他的鼻尖他的双唇,他的下巴他的脖颈他的喉结,都那样真实。
她的手向下,他的胸膛他的肩膀他的手臂他的手,握住他的手,忍不住用力,再用力,他动了一下,发出一声呓语。
她慌忙松开,心里一连声得呼唤,阿衡,别走,别走,再留一会儿。
可是,你终归要走的,每一个梦里,无论我怎样挽留,你终究会离去,留我孤单立在原地,望着你远去的背影,望啊望,望啊望。
她一声冷哼,以前为了多留你一会儿,总怕惊扰你,这回我偏要惊扰,想对你怎样,就对你怎样。
她扑了过去,双唇紧贴住他的双唇,厮磨着吸吮着,尽情发泄自己的相思。
她咬住他舌尖的瞬间,他轻嘶一声,猛得睁开双眼,定定看着她。
她也看着他,看着看着更进一步得侵略,他一动不动,任由她攻略自己的城池。
许久她轻喘着停下,奇怪道:“你怎么还在?”
他抿着唇轻笑。
“你为何不走?”她戳一戳他的胸膛。
“我不会再走了。”他轻声说道,“我不会再离开你。”
她怔怔看着他,两眼用力扑闪着,自语道:“好奇怪,他的声音就在耳边,像是真的,胸膛戳上去**的,也像真的,亲起来滋味清新,更像是真的,今日的梦怎么跟以往不同?”
原来她以为自己在做梦,怕她太过激动,也不敢立马揭破,伸手握住她手,轻声说道:“阿锦,跟我说说话。”
她嗯了一声:“好啊,我也想说说话,可是每次都是匆匆而别。”
“阿锦,咱们王府办了三场婚礼,珍珠年纪最大,为何最后出嫁?”
“珍珠一直自卑,认为自己配不上聂医官,我给她销了卖身契,放她回家住了一阵子,她依然如是,我就召她回了王府,让她认闫妈妈做了义母,命她跟着闫妈妈学着管家,她学得很好,夏日里闫妈妈将事务交给她,回乡住了一月,王府内宅事务没出任何差错,珍珠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也就有了自信,答应了聂医官的求亲。”她娓娓说道。
“还是我的阿锦厉害。”他由衷赞叹。
“这没什么。”她看着他笑,“于我而言,不过是略微动一动心思。”
“别的人呢?可有新鲜事?”他笑问。
“东都城里举办了许多场婚礼,只要递请帖的,我都去了。”她笑道,“所有人家将我奉为上宾,让我既能看到热闹,又能独享清静,每次从婚礼上归来,我都很开心。”
“京城里可有新鲜事?”他笑问。
“有啊,清河公主远嫁,皇后在隐梅庵断发,自毁前路,二皇子顶撞皇上,被罚前往皇陵思过。”她说道,“大皇子封王建府前夕,揭发外祖家忤逆结党之罪,自请带兵镇压,张贵妃上吊自尽。”她说道。
他嗯了一声:“那么,三皇子有机会了?”
“可是,皇上没有三皇子。”她扑闪着眼。
“虞嫔回宫了,而且,她怀上了。”他笑道。
她愣住,呆呆看着他,看着看着一低头,张口咬在他肩头,他一声闷哼,她的舌尖轻轻一舔,低声说道:“阿衡,我尝到了血腥味,难道说……”
她抬起头看着他:“阿衡,咬我。”
他说一声不,她的唇压上他的,蛮横说道:“咬我。”
他张口轻轻咬下去,她发出一声呻吟,他低声说道:“阿锦,不是做梦,是我,我回来了。”
她不说话,安静看着他,泪如雨下。
他为她擦拭着眼泪,双眸中也有泪光浮动。
“何时回来的?”她带着眼泪问道。
“昨夜里下雨的时候。”他轻声说道,“你一直在梦里与我说话,后来我睡着了,刚刚被你咬醒,发觉你不对劲,没敢多说话,只是问你一些问题,为何我一提虞嫔有了身孕,你就察觉到了不同?”
“因为虞嫔身子好转是秘密,她有孕更是秘密,一个梦中的人如何会知道这天大的秘密?”她看着他。
他也看着她:“阿锦,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她说,“无论如何热闹,无论大家怎样哄我开心,我还是想你。”
“离开你的每一日,我都在想你,我想变回那个傻子,日夜守在你身旁,不用离开你。”他说。
“我知道。”她鼻子一酸,朝他伸出手。
二人轻轻相拥,紧紧依偎,唇齿相依,齐齐发出一声叹息,眼泪又落下来,交织在一起。
“阿衡,你摸摸咱们的孩子。”她拉着他的手,覆上自己的肚腹。
他轻轻摩挲着:“昨夜里,他踢我了,踢了好几次。”
“他很调皮,我给他取了乳名,叫做阿星,你喜欢吗?”她问道。
“喜欢。”他亲亲她的脸颊,“是那次怀上的?在福泉看到流星的那次?”
“我觉得是。”她含泪笑道。
他嗯了一声。
“你何时知道的?何时我知道我有了身孕?”她问。
“我与马色国达成协议互换国书之后,与丹阳到达前线,见到了正隆,其时他带兵打了大胜仗,将苏禄人打退,龟缩于本土不敢动弹,领兵的杨元帅与他起了争执,杨元帅要向皇上请命停战,正隆执意向苏禄腹地推进,意图将其打散以绝后患,我的到达恰逢其时,杨元帅得知我朝与马色互换国书,知道苏禄后路已绝,答应了正隆的作战计划。”他说道。
“正隆打赢了,对吧?”她满含着期冀。
“你怎么也叫他正隆?”他不满道。
“每每心里想起他,不知不觉就这样叫了。”她说道。
他一声冷哼,索要一个长长的吻,方继续说道,“作战尚未开始,皇上派了特使到前线,告诉我你有了身孕,九月生产,命我即刻返回东都。”
“所以你改口叫皇上了?”她狡黠得笑。
他嗯了一声。
“丹阳呢,你把她送回京城了?”她又问。
“丹阳还留在前线。”他小心翼翼说道。
她腾得坐了起来,怒瞪着他。
他头枕着双手,看着她笑。
“还笑。”她指尖点上他额头,嗔道。
他握住她手指亲吻着,看着她笑说道:“丹阳和正隆在前线成亲了,此时正是新婚燕尔,我没法带她回来。”
“坏蛋,你故意逗我是不是?”她扑过去,骑坐在他身上,咬着牙看着他笑,“这样的好消息,为何不先告诉我?”
“那样的话,你更要怀疑自己是在做梦。”他看着她,懒懒说道。
“快,你跟我仔细说说。”她笑道。
“两个人都很痛快,一个说,我赴约来了,另一个说,我们成亲吧,没有矫情也没有犹豫,杨元帅命令手下准备,次日就成了亲入了洞房。”他笑说道。
“洞房的时候,你有没有听房?”她捂着嘴兴奋问道。
“没有,丹阳可是我的侄女。”他摇头。
她失望得噘了嘴,他笑道:“有一些年轻将军偷听了,说是战况激烈,令人血脉偾张。”
她咯咯笑了起来,他又道:“次日见到他们夫妇,正隆春风得意但脸色发白,丹阳走路一瘸一拐,不停冲正隆翻白眼。”
她又咯咯得笑:“他们几时归来?”
“瓦解了苏禄国就回来。”他说道,“皇上命正隆稍安勿躁,让兵部会同曾经击败苏禄国的旧部,拟定周密的破敌方案,其中有你的父亲和端王。”
她的眼眸亮起:“听起来都是好消息。”
“只能说,一切向好。”他笑道。
“阿衡,你怎么不结巴了?”她问道。
“我在马色国与他们的大臣唇枪舌剑,哪里还顾得上结巴?”他笑道。
“后来呢?”她好奇问道,“你用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了他们?”
“我用画技征服了国王。”他笑道。
她咬一下唇,忍不住问道:“那位玫瑰公主呢?”
“她出嫁了,嫁到波斯国去了,我没见着她。”他一声叹息。
“你很遗憾吗?”她冷哼道。
“有些。”他看着他笑。
“找打是不是?”她挥舞着拳头。
“若是见着她,此行会顺利许多,后来能见到马色国王,也多亏她的书信。”他两手扶在她腰间,“累不累?下来吧,下来躺着说话。”
“我不。”她咬一下唇,“阿衡,我想,我想……”
“不可。”他断然拒绝。
“我就是想。”她耍赖撒娇痴性大发。
他无奈看着她:“你等等,等我去问问孙神医。”
“你哪里也不许去。”她咬唇看着他,“我派人去找他过来。”
他更加无奈:“他过来后,你来问,我怕羞。”
她白他一眼:“我问就我问。”
“锦丫头,老夫早就来了。”门外一声轻咳,“听说福王回来了,老夫过来看着你们,老夫可告诉你们两个,还有月余临盆,不得行房,听到没有?”
“听到了。”傅锦忙答应道。
“只听到不行,老夫得在外面看着。”孙神医喊道,“你们两个听好了,老夫可在外面呢,敢有任何动静,羞也不羞?”
傅锦红着脸,从他身上下来,脸埋进他怀中,半晌不肯抬头。
他忙将人抱在怀中,轻柔得抚慰着,想一想对外说道:“孙神医听好了,我们只说话,不会做什么,我们不会,拿自己的孩子,冒险,你若是,非守在外面,不走,就将你送回京城,送进宫中,给虞嫔娘娘,医病。”
外面没了声响,她从他怀中抬起头,嗔看着他:“以为你不装结巴了。”
“那是跟你。”他亲亲她头发,“在别人面前,保命符还得留着。”
“孙爷爷为何害怕进宫?”她问。
“虞嫔想要公主,皇上想要皇子,孙神医左右为难。”他笑道,“自然不肯进宫。”
她想起虞嫔离开前,在马车上跟自己说过的话,忙讲给他听。
他笑笑:“虞嫔跟我有一个约定,若是生了儿子,让我们帮她养着,我答应了。”
“为何是跟你约定,而不是我?”她不依道。
“跟你用不着约定,你自会帮她。”他笑道。
“这还差不多。”她笑着,又蹙了眉头,“可是,能瞒得住皇上吗?”
他略做沉吟:“其实,皇上给了我一封密信,他对两个皇子极度失望,可他一样舍不得自己和虞嫔的儿子做皇帝,他和虞嫔,对我们两个有同样的请求,而且他说,朕的儿子在你手里,你将他当做人质,安心留下来辅佐朕,不要总想着远走高飞。”
“我们都低估皇上了,对吗?”她问道。
“没错。”他抿一下唇,“所以,我愿意臣服于他。”
“那,皇位怎么办?”她眉头微蹙。
“虞嫔多生几个儿子,或者由皇太孙继承。”他笑笑,“法子多得是。”
“若是下一任皇帝容不下咱们王府呢?”她又问。
“到时候再离开不迟。”他笑道,“我永远为咱们留着后路。”
她嗯了一声:“阿衡,我们也捐一些银子给前线将士,一来为正隆和丹阳,希望他们夫妇早日归来,二来为阿星,希望孩子们这一代不会再有战乱。”
“好。”他抚着她的肚腹,“捐多少,你说了算。”
她嗯了一声,安静看着他,他也看着她,脸慢慢贴上她的脸,轻轻得吻她,缓慢得纠缠,唇齿相依身子相偎,一手抱她在怀,一手抚在她腹间,护着他们的阿星。
(全文完)
总算完结了,结局两章更新困难,让小可爱们久等了,爱你们[比心][比心][比心]
这篇数据惨淡,因为有这几十个小可爱的陪伴,写文的过程很开心,感谢你们[亲亲][亲亲][亲亲]
大JinJiang现在更加收藏为王,没有预收开文基本扑街,新文《妖王》还请大家多多支持,给个预收,给我开文的勇气[亲亲][亲亲][亲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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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团圆②(结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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