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块剩了一半的玫瑰酥糕终究是没有吃上。
赵晶慈前脚踏入花厅,还未落座,郡主府上的管家便来称:郡主身体抱恙,今日的宴会就到此。
提着管家送的礼品,宾客只得离了府。
赵晶慈一同起身,但她却不想走。
“ 小年,你等会跟在那位小姐的身后离开 。” 赵晶慈望着前头那位丫鬟不在身后的将军府小姐,示意小年跟上去。“ 别离的太近,在府外等我。”
” 可是小姐………“ 她怎么敢把小姐一人留在府里呢
眼下把宾客们叫离了府,芙言又那般害怕,这位太子殿下来的太过蹊跷了些。
她也算识得郡主府的路,若是带着小年行事太不方便。
“ 快去吧,我一会儿就来。”
话音未落,赵晶慈借着前方的帘子遮掩,转头朝着池塘的方向寻了去。
一场水面下的暗涌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开始了。
小年走出几步便担忧的回头望着,很快小姐不知去了哪儿,她瞧不到了,只能拎着礼品跟在将军府小姐的身后走出府。
府门口候着各个府上的马车,郡主府门口一出现小年的身影,林周便出声喊道:“小年,这里 ”
自从赵晶慈离开,小年心里就空落落的,这会儿看见马车旁的林周,小年匆匆跑了过去。
“哎,怎么就你,小……” 姐呢
林周的疑惑还没有问出口,便被小年捂住了口,她拉着林周坐上马车板,低声道:“小姐还在里面呢,让我们在门口候着”
小年话音刚落,马车内原本假寐的徐朝池轻轻抬起眼来:既然怕人知晓,那赵晶慈在这郡主府就是有些不可告人的事情。
林周以为:“郡主可又拉着咱们家小姐说些体己话 ,你怎么不留着照顾小姐? ”
小年心里也是失去了主心骨:“咱们小姐不让我跟着 ,小姐去找郡主了 ”
徐朝池挑了挑眉,这个“找”字令人玩味的很。
他掀开帘子一角,外面的马车纷纷驾走,独独赵晶慈留在府内,若是正大光明的留着,小年何必如此怕人知晓。
视线轻扫,徐朝池很快便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这郡主府的大门口站着的可不是郡主府该有的侍卫。
那是,东宫的精兵暗卫,他再熟悉不过了,早些时候赵晶慈入府可没有这些护卫…
徐朝池两指微曲,抬手扣了两声桌子,
一听声响,林周靠近问道:“郎君可有不舒服?”
徐朝池却是对着小年问:“小年姑娘,太子可是来了郡主府?”
徐公子是小姐在意的郎君,小年规规矩矩的摇了摇头道:“奴婢并未听闻有关太子殿下的事情 ”
“多谢小年姑娘” 徐朝池道了谢,面上越发的沉静,明明赵晶慈下了马车进府之时,只有郡主府自己的侍卫。
李泰彦是多虚伪的小人,徐朝池心里清清楚楚。
贵为储君,是郡主的表哥,他的暗卫来了郡主府,绝不会是派来保护郡主的,只能是保护他自己的。
悄无声息入了郡主府,还将宾客安排出府。很明显,李泰彦这是又藏了什么怕人知晓的肮脏事。
徐朝池神色露了些锋利,抬手将旁边一个歪了的绵软坐垫正了正,那是赵晶慈此刻本该坐的位置。
真是救了他一个不够,她居然又敢凑上去,不怕又碰的一身血吗?
很快,郡主府的正门,合上了。
“林周,把马车驾到后门去。”
徐朝池淡淡的声音从马车后传来,林周想到什么,赶紧拉着缰绳驾起了马车。
“ 小姐让咱们等她,这....” 一边是小姐,一边是小姐喜欢的郎君,小年犹豫着开口。
林周却是知晓徐朝池的意思:“ 正门关了,咱们还是去后门等着吧”
马车到了后门口附近便停了下来,徐朝池起身弯腰下了马车
“ 公子,小姐说是让您留在马车上的…..” 小年和林周互相看了眼,对徐朝池突然下车的动作有些着急,
尽管这地方人少,但是让人看见小姐的马车下来一位公子可就完了。
“ 您还是快些上去吧“ 林周走向前,正欲伸出手将人带上马车,面前的人却比他更快一步错开身,而后攀上墙面,跃过后院的墙壁,人影消失的极快。
只留下一句:“我去找小姐。”
“这可怎么办呐?徐公子私闯郡主府,若是,若是叫人抓住,”
小年走上前站在林周旁边,” 小姐不会出事了吧?“
林周习武多年,一眼就看出来徐朝池的功底,他无法与之匹敌。
“不会叫人发现的,放心吧 ” 林周安慰道。
想到徐朝池走前说的话,两人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回了马车旁候着。
赵晶慈是郡主的常客,去过最多的地方就是郡主的闺房,对这条路认得。
徐朝池亦是,全皇都公主皇子的府邸他都细细瞧过地图和布防,芙言郡主得圣宠,自然也在范围之内。
只是那誊在纸上的图,与这面前的景终究是有差别,他须得步步谨慎。
徐朝池借着轻功着力,攀爬上了房顶,在府中疾走轻点着,发现四下安静的很。
这可不像是该有的气氛,难怪今日宴会也是不明不白的取消了。
跃过几条长廊,徐朝池都未曾发现赵晶慈的身影,难不成出事了?
郡主府是由陛下钦赐,宫里的能工巧匠们细细修缮完工,郡主的闺房就在府中央处,四面通透而华丽。
金银珠宝修砌而成的院落栽了不少了名品花卉,绿意葱茸,叫人心往。
隔着一扇门,确是不同的光景。
贵为当朝太子殿下蹲在那楠木椅的下方,细细的盯着眼前被绳子捆住的人,忽的笑了
“别了四年,孤熬了四年”
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却又抵着她的耳朵道:“ 可是表妹你呢,肆意妄为了四年,彻底把孤给忘了!是不是啊?”
没有人回答他,外间的丫鬟低头跪着,谁也没有胆子抬眼去瞧、去听。
而被绑在椅子上的芙言将头歪到一旁,不愿看见他。
很快又被强行转了回来 ,不得不对上李泰彦的一双眼。
“怎么,皇帝舅舅罚太子殿下你在封地思过这几年,太子殿下还是改不了这下三滥的把式吗?”
“只会用五花大绑把我一个弱女子捆住是吗?”
芙言的语气是愤怒的,但心中却是惧怕的,怕重蹈覆辙,怕往日的一切如今过不去了。
“束缚?这绳子是上好绸缎织锦来的,孤只觉得这是疼惜 ”
又来了,用冠冕堂皇的话来掩饰他的无耻。
芙言对这种话心知肚明却有些无力。
“四年前我就和你讲清楚了,你枉悖人伦,违乱法纪,早晚遭报应 !”
话还没有讲完,李泰彦怒了,紧紧的掐住芙言的下巴,疼的钻心。
“你给我滚,别碰我,别碰我啊!你会遭报应的,你会遭……”
断断续续的话溢出,布满了这个厢房,李泰彦就这么听着芙言的声音,
他觉得真好听
过了一会才将手放开,丝毫不在意芙言下颚的红紫,笑的开怀:“我不在乎啊,若是我有报应,那表妹便是来替我解了这报应的。”
芙言有些庆幸,还好今日薛西寻没来,看不见自己狼狈的模样。
又后悔自己执意要去与薛西寻相识,她这般境地的人,早就不配与薛西寻谈笑风月了,何必呢…
两行泪水滑下,无声无意的断送在这世人皆向往之的金玉楼阁。
而此刻的窗边,泪水同样蓄满了赵晶慈的眼眶,可她只能躲在厢房后方的窗户底下,
自从她一路从池塘抵达这个院落,就不断与那些不知从何而来的护卫们擦肩而过。
原来,那是太子殿下的护卫。
堂堂的太子殿下,竟然如此行径,赵晶慈攥紧了手心,揭开窗户的一角窥见被绑起来的芙言,她从未见过那么的脆弱、那么无助的芙言
但若是此刻强出头,恐怕还未进入这扇门,就被侍卫发现扣下来了。
不仅无济于事,芙言藏住的事情被她知晓,心里怕是受不住。
贴着墙角,赵晶慈小心翼翼的起身想走,双脚却一阵疼麻,不得不继续蹲下。
尽管这个角落不起眼,可慢吞吞的走出去肯定会被发现,眼下只能在此处再躲闪一会了,赵晶慈无奈的靠着墙角叹气。
却听得窗户里面传出破碎的嘶喊声,那是芙言的声音,从嘶吼到哽咽………
无人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她也不愿去猜里面发生了什么。
赵晶慈水灵的双眸像是停滞住了一般,心中止不住胆颤
很快,声音被一点一点的捂上,淹没在闺房之中。
随之而来的,是外围护卫的脚步声,整齐有序的撤离内院,朝着外围守去了。
赵晶慈探头望了望,现在就是自己该跑的时候了,她站起了身,隔着闭上的窗望向厢房里面 ,不甘的转身向外跑出去
出了角落,赵晶慈便直直撞上迎面而来的人,惊恐的抬起头,却发现………
今年的第一场感冒,好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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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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