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家别院
清早,外面雨雪交加,庭院的三角梅被打的花落了一地,门房的钟叔披着斗笠,将落在外面的花扫到树下。小花撑着一把大伞,从后面噔噔噔的跑过来。她看着钟叔说:“钟叔,这雨还在下呢,等下肯定还有花掉下来,你扫它干嘛?”
钟叔直起身,弹了小花的脑门一下,说:“傻丫头,要是不扫,流水会将花冲的到处都是,反而更不好清理。”小花点点头,随后钟叔说道:“来,我考考你,我将花扫到树下,这叫什么?”小花歪着脑袋想,突然一拍脑门,对着钟叔说:“叫化作春泥更护花。”钟叔哈哈哈大笑,揉揉小花的脑袋说:“不错,最近书读的还可以。”
咚咚咚
正笑着的两个人,突然听见敲门声,对视了一眼。小花说:“这么早,会是谁来找少爷?不会又是老宅那些人吧?”
钟叔也皱了皱眉,对着小花说:“我去看看。”钟叔走到门口,打开一道缝,看到门外站着一个清秀的男人,带着一副眼镜,笑的眼睛咪咪的。来人看见有人开门,忙上前来说:“大伯,我是弘慈疗养院的齐岱晨齐医生,也是石韬的朋友。今天来想找他谈点事情。”
钟叔警惕的看了看他,说:“从来没听少爷说过什么齐医生,你们是怎么认识的?”齐岱晨继续笑眯眯的说:“我们很早就认识了,只是之前我出去留洋一段时间,才没有了联系。”
钟叔又看了看他,打开门让齐岱晨进来,将他带到正厅,招呼小花上了一杯热茶,然后跟齐岱晨说:“齐医生,您稍等,我去知会一声少爷。”齐岱晨点头说:“好的,我就在这等等。”
钟叔叫小花去后院叫石韬起来。小花跑到后院的正屋,先敲了敲门,听里面没有反应,便小心翼翼的推开门,屋内被火炉熏的暖烘烘的。
小花小心翼翼的进了屋,看看石韬床上的帐子还落着。小花隔着床帐轻轻的唤着,少爷,少爷?石韬睡得迷迷糊糊的,恍惚听见有人叫他,他翻了个身,应到怎么了?
小花听石韬醒了,继续说:“有一个叫齐岱晨的医生来找少爷,钟叔,让我来问问您见么?”石韬还在迷糊着说谁?小花又重复了一遍说“齐岱晨,齐医生。”石韬啊了一声,说:“你们让他进来吧,再问问他吃饭了没?没吃的话,就给她弄点。”小花答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回到正厅,看见钟叔在门外候着,小花就把石韬跟他说的,又跟钟叔说了一遍。钟叔点点头,转身进了正厅,跟齐岱晨说:“齐医生,少爷请您去正屋,我给您带路。”
齐岱晨站起身,跟着钟叔向后院走去。在路上,钟叔问齐岱晨吃早饭了么,齐岱晨回答吃过了。到了正屋门口,钟叔敲了敲门,听见里面回应以后侧身让齐岱晨进去便走了。
齐岱晨走进房门,看见里面雕花床的床帐还放着,便笑了起来。石韬在床里挂起床帐,看见齐岱晨在笑,就问:“你笑什么?”
齐岱晨看着说:“你还挺喜欢这种包裹式的床。”石韬点点头,说:“是的,让我很有安全感。”齐岱晨走到床边坐下,摸了摸石韬的床,笑道:“你垫的还挺软。原来峻恩他那也有一张这样的床,但是太硬了,我睡不惯,就换了。”
石韬撇撇嘴:“是是是,他最宠你。”然后像是想起什么说:“你怎么找到这来的?昨天我都忘了告诉你我的住址了。”
齐岱晨翘起二郎腿说“对啊,昨天忙着跟小帅哥看星星,都忘了告诉我你的住址了。”石韬愤愤的打了一下齐岱晨说:“什么忙着跟小帅哥看星星!明明我自己看的好好地,是他非要凑过来!”齐岱晨哈哈哈大笑,说:“对,我们小石,人美又可爱。”
这时,有人敲门,小花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少爷,钟叔让我给您端了早餐过来,我给你送过进了。”石韬说进来吧,小花打开了门,将早点放在了桌子上对着石韬说:“李妈做的咸瘦肉粥和小笼包。”
石韬点点头说:“知道了。”小花出门以后,齐岱晨站起来,看着石韬说:“少爷,用我伺候你起床不?”石韬白了齐岱晨一眼,自己起床洗漱。
坐在桌子上,拿起粥碗,给齐岱晨也盛了一碗,说:“你尝尝,我家阿姨的手艺,还是可以的。”齐岱晨坐下来,拿碗盛了一碗粥,说道:“你家的大叔,真的很懂人情世故。来的路上他问我吃过早饭没有,我说吃过了。但是你看早饭还是做出了我的那份。”
石韬点点头,说:“钟叔原来是清朝大官的管家,后来清朝灭亡了以后,他就去了我家,因为腿陂,一直也没受重视。我搬出来住的时候,就把他带出来了。”
齐岱晨听到这,点点头:“你现在处理问题处理的很成熟啊。”石韬捋了捋还翘起的头发说:“我刚来到这里的时候,是在山上的道观,里面有个老道,天天让我跟他做早课晚课。慢慢的,我就会想你跟我说的那些道理,然后就......”
石韬看着齐岱晨一副天塌下来的表情,说话的声音就越来越低,双手也放下碗勺,规规矩矩的放在膝盖上。等齐岱晨回过神来,看见规规矩矩坐在那的石韬,觉得好气又好笑,便伸手戳戳石韬的脑门,说:“真是科学打不过玄学。我之前那么苦口婆心的劝导你,你不听,跟老道士上了几天早课,你就通透了,真的的...”齐岱晨无奈的扶额。
石韬嗫嚅着嘴唇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齐岱晨拍拍他的肩膀:“没事的,没事的,之前你一直处在高压的环境下,想不明白也很正常。很多时候就是这样,环境会影响人的思维。你现在能想明白就好,正好命运又给了你一个不用为生计发愁,可能自由的新生活,你就好好享受,也许一切都是冥冥之中的安排。”
石韬看了看齐岱晨,郑重的说了声好,然后又问:“齐医生,你不是说没有命中注定,只有处心积虑么,你这回怎么会说冥冥中的安排?”齐岱晨又敲了一下石韬的头说:“你快好好吃饭吧!吃完饭带你去个地方。”
吃过早饭,两个人准备出门。齐岱晨看着石韬就穿了一件呢子大衣,连围巾都不扎,就说:“你确定就这么出去?石韬扒拉一下头发说:“没事,走吧。”
齐岱晨看着石韬不在乎的样子,打开了房间的门。厚重的楠木门被推开,被隔绝的冷风给了石韬迎面一击。石韬被这股冷风吹的瞬间就清醒了,然后迅速推上了门。
顶着一头被风吹乱的头发,石韬睁大眼睛问齐岱晨:“今天上海怎么这么冷?”齐岱晨抱着手臂,微笑着说:“我提醒过你的,但是你不听。上海的降温会惩罚每一个不听劝的人。”
石韬看着他问:“上一个不听劝的是谁?”“是峻恩。”石韬抖了一下,然后说:“他怎么了?”齐岱晨继续微笑:“现在他在床上躺着打点滴。这次就是带你去探病的。”石韬听了以后,把衣服一脱,躺回了床上:“我不去了。”
齐岱晨看着石韬漏出了符合他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气,偷偷地笑了笑,然后说:“快起来,多穿点衣服,给他探病不是重点,重点是带你去看看,我们两个现在住哪,在干什么,给大家未来一个保障。”
石韬从床上仰起头问他:“真的?”齐岱晨点点头:“我骗你干嘛。”石韬这才慢吞吞的从床上爬起来,在衣橱里重新找了一件衣服,仔细的带好围巾和帽子出了门。
走在潮湿的青石板路上,石韬缩着脖子,看着两边的店铺,转头对着齐岱晨说:“快过年了吧。”齐岱晨捏着手指头算了算,“是快了,你今年怎么说?要不跟我和峻恩一起?”
石韬想了想说:“再说吧,今年是我回到石家第一个年,估计一定要回那边的。”齐岱晨点点头。两个人就这么走着,走了很久。石韬扭头问齐岱晨:“你们到底住哪?”齐岱晨扭头看了看左右,又找最近的门牌看了看,然后对着石韬讪笑到:“好像是迷路的。”
石韬略显无语的看着齐岱晨,问道:“那现在怎么办?你住在那个巷子应该记得吧,不行就叫个黄包车嘛。”齐岱晨不好意的挠了挠头,说我“才来上海不久,好多地名都和以后的不一样了。”石韬说:“要不找个地方打个电话吧。”齐岱晨点点头说,“也只能这样了。”
两个人转身,走过到巷口,转身迎面就看见这个穿着黑风衣,围着围巾,带着墨镜,把自己围的严严实实的一个人,他手里拿着一个手杖,大步向两个人走来。
石韬看着这个男人,感觉有点熟悉,但是又觉得很危险。他拦在齐岱晨的前面,警惕的看着一步步靠近的黑衣人,齐岱晨站在石韬的后面,看着对面的那个人不断的憋笑。
那个黑衣人,距离石韬二人越来越近,石韬看着他,紧张的手里出汗,这个世道,悄无声息的消失几个人是很容易的。
在三人相距只有几步距离的时候,黑衣人突然举起了手杖,站在后面的齐岱晨也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
石韬一脸懵的看着举起手杖却不动的黑衣人,又扭头看在身后哈哈大笑的齐岱晨,指着黑衣人,对着齐岱晨说:“你认识?他是谁?”
齐岱晨扶着墙,笑的乐不可支,而那个黑衣人,放下手杖,走到齐岱晨面前,拍拍他的背,让他别笑了,小心冷风进到肚子里。
石韬看着这两个人,突然恍然大悟,指着黑衣人说道:“你是周峻恩?”黑衣人摘下墨镜,圆圆的眼睛,看着石韬,石韬举着的手指慢慢落下去了,背在身后。周峻恩抬手摸了摸石韬的头,说了句乖。
石韬看着站在一起的两个人,突然回神,伸手将周峻恩摸过得地方拨乱,说道:“谁是你乖,你跟谁乖呢。”
周峻恩看着独自混乱的石韬,笑出声来,看着齐岱晨说:“原来怎么没发现他这么有意思?这时病好了?”齐岱晨点点头:“看着是好很多了。”
然后,扭过头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身体感觉怎么样?好点了么?”周峻恩从后面抱住齐岱晨,将头搭在他的肩膀上说道:“好一点点了,看你还没有回来,我想如果不是石韬不出门,就是你又迷路了。想着先来这看看,要是没有再去石韬家门口看看。”
石韬终于从周峻恩那声乖的冲击中回过神来,正好听见周峻恩这么说,好奇的问:“他迷路,你咋知道到这里来找他?”
周峻恩抬了抬眼说道:“这是默契。”看着石韬又要炸毛,齐岱晨忙说:“上次就是差不多的路线,我在这就迷路了。”石韬看着贴在一起的两个人,像是被塞了一口狗粮,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
周峻恩在这逗人逗够了,拍了拍齐岱晨的腰说:“走吧,快回家吧,冷死了。”齐岱晨笑眯眯的说了声好,然后冲石韬招招手,让他跟上。
石韬点了点头,默默地跟在两人的后面,向着周齐二人的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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