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恃靓逞凶去
端木嘉很快接到应心瑭回过来的答案，他落笔时一顿，这能行吗。
不想了！答案就在眼前，不抄白不抄。
设：比试人修为是??，才气灌顶影响力扩散系数为??，呐喊点源强度为╜。
真力恢复速度预测：辵(??)=∮·≮????2 ╜/16 ????·≮????2（平方的平方，显示不出来）
端木嘉把观众席半径和呐喊初始浓度数值，以及割圆术默认的圆周率带入计算。很快从第一阵关出来，与第二阵关的应心瑭交接。
当日酉时，团战比试第一名的惜时六院五名弟子，在诸己堂接受质询。
应心瑭跪在最前面，听长老们问话。
“应心瑭，你是第一阵关的人吗？”居中坐着的执戒长老问道。
“不是。可是——”
“第一阵关的人是端木嘉，你传信帮他演算，实为作弊。”左位长老打断道。
应心瑭立时反驳：”根据试炼规则，一组中有一个人到达终点就算赢，没说不能代替非自己阵关的人闯关啊。”
“你们五个，由你带头，互相代替破关，如此得到的第一，不过是掩耳盗铃。”宋且驳斥道。
应心瑭跪着，挺直抬头辩解：“不能，规则里要说清楚。而不是——”
“劣徒还不住口！”
宋且被弟子当众反驳，抬袖扇出威压。
寸毫峰的记名弟子，做出此等丑事，他身为管教师尊，自要给诸己堂一个交待。
应心瑭身形一缩，避不开半步真人威压，眼前落下熟悉的身影。
姜遣左腹最下肋骨，咔嚓一声，断裂。
宋且竟想用如此真力，掌掴记名弟子。
中间执戒长老看向代掌门，慢腾腾说道：“宋师兄教化子弟，还是要等到诸己堂问完之后。”
上上次，宋且略过诸己堂长老，直接认定应心瑭“五恶之罪”。
上次，不等诸己堂协商，又先自作主张定罚许子庭。
虽说代掌门和掌门一样有此权责，那也要看看试炼规则制定者，如何说。
姜遣稍一修复断骨，说道：“此次试炼规则，确实只有一句话。一组中有一人先到达终点即为赢。”
宋且面子挂不住，斥责道：“这是什么规则。既然可以互相代替闯关，为何不从第一阵关就将一组人放在一起。”
姜遣调息一下，咽下血气，说道：“学宫执剑人比试，不像宗门有阵法保护，没有点到为止这一说。初选终选之后的团战，规则只有一条，一门中有一人拿走寂灭剑者，胜出。”
执戒长老问道：“你这是，让弟子们提前明白规则。”
另外两位长老面面相觑，那这次试炼，宗门弟子未免过于呆板。
第一阵关过不去，真就待在原地冥思苦想，也不知道摸清规则。
姜遣继续解释：“团战人数，按诸子百门个人战入围算，到时吾门弟子有多少人进团战，尚未可知。所以此次试炼，自由组队，不限人数。”
宋且面色发黑捋着黑须。
很显然，就这次试炼来看，人数多的，不如人少能配合耍诈的。
但他还是教训道：“这种规则，事先说清楚即可，何必让弟子在阵关里摸不到头脑。”
姜遣面无表情：“学宫比试规则很清楚，然诸子百门各行其是，又是什么规则，局外人帮不了比试人。”
宋且噎了一下，咳了一声，一板一眼教化道：“诸子百门，能与忎峄门实力相较的能有几个。九流十家，众所周知。另外像全真宗那样的旁门左道，能有什么规则，不就是贵己为我。什么杀妻证道、绝情绝义之事都做得出来，遇见无情道弟子，君子不器，替天行道。”
姜遣颔首：“君子不器，师叔说得是。对于弟子过于贯彻点到为止、恪守繁文缛节的习惯，师叔认为当如何，还有两个月时间。”
宋且被问住，忎峄门弟子，就该兄友弟恭、尊师重道、克己复礼。
他扫视寸毫峰两名弟子，一个出身朝堂勾心斗角，一个出身里巷逢迎耍诈。
难道要把宗门弟子都变成这样！
宋且气冲冲呵斥反问：“听闻岐国先国师果敢决断。你自己拿主意，岂不更好！”
姜遣立即恭敬施礼：“弟子遵命。”
应心瑭俊眼一亮，师兄借坡下驴，炉火纯青。
她身后四人齐齐抬头，谁都能听出来宋长老是在教训说反话。
敢情姜师兄以前在朝堂当国师，没少让大王哑巴吃黄连……
另外三位诸己堂长老，沉默不语。
宋且身为代掌门，要么亲自指教参与比试的弟子，到时为宗门弟子输赢负责；要么别再对姜遣指手画脚，让弟子改变习惯放手一搏。
宋且僵着脸，说道：“君子不器，学会变通，此乃圣祖先贤仁爱当头所为。寸毫之间，当仁不让，乃是执笔才气灌顶修者气概。姜遣，我不干涉你试炼弟子，你切记不可矫枉过正。”
端木嘉抠了抠耳朵，这话很熟，他爹经常跟他说。
“玄黄门和忎峄门你选哪个。还是去玄黄门吧，淄国势大。”
“我儿才气灌顶啦！早跟你说应该去忎峄门。”
“宋长老怎么没收你做记名弟子。教你多少次，遇事学会变通，别光在授业道死学。”
“那寸毫峰的记名弟子怎么能变成我？”
“你已经长大了，我不干涉你怎么做。跟你们院那个应心瑭学学，你看看人家。”
……
应心瑭毫发无伤从诸己堂出来，跟舍友说了一声，追上姜遣。
“师兄，师兄！你怎么样？”
“我能怎么样。”姜遣转身说道。
“师尊可是半步真人，你挡在前面，真的没事吗？”
“这会儿想起我了。二十多天不回峰上。”
“师兄，我今晚还要——”
“当我师妹，委屈你了。”
“不委屈，很荣幸。”
“还不走。”
姜遣将人带上寸毫峰。
宋师叔出关，应心瑭自己不练字，代写糊弄不过去。
待安置好师妹，他自己直上岁寒峰，面见掌门师伯。
微生最带去东海五仙山七名首座，回来时只跟着四位。
五人要闭关一段时间，剩下四名首座，战一宁年轻气盛一心剑道，没心思掌管宗门事务；另外两名常年闭关钻研，不擅处理宗门事务。
辈分高的同尊师弟殷果陷于儿女私情，处事看情绪容易人云亦云。
暂时，也只能让宋师弟继续做代掌门。
“姜遣，既然在东海五仙山，山河鼎燃起一点希望，那你去往太初学宫，争当淄国国师，警醒天下人，燃起山河鼎，诛灭天魔女。”
姜遣跪拜叩首：“弟子，遵掌门师伯令。山河鼎在，责无旁贷。”
凭什么是他失道受谴，明明是苍生失道，无情当道，百门乱道。
三月，授业道。
四经馆内苦吟诵，五德斋里躬省己。
六艺轩中钻研忙，八雅阁间勤练技。
有度堂，一名平日木讷按部就班的男弟子，正增添应心瑭的生辰礼。
宗门给弟子的生辰礼都是一样的。
不过姜师兄在四个多月前定制一套法衣，要求他在三月桃花争春时取来，一并送给应师妹。
应心瑭在惜时六院，整理要带去太初学宫的行囊。
向莲在两个月前打通玄窍，可以跟着协调保障一行人前往学宫，也可以选择成为比试弟子的替补。
隋俞修为太低，自费前往学宫，不愿一个人待在惜时六院。
周孟夏自然是宗门执剑人比试最有希望的弟子，佩剑都是战长老赠送的灵剑。
傍晚时分，桃花半摇青天月。
应心瑭在倦客楼数着自己的剑术。
白时寻轻轻摇头浅笑，发髻上垂下来的淡绿细珠坠微微晃悠在白长脖颈间。
“七十二剑术，只修习一半，这就要去比试了？”
“等准备好，就错过了。那里一定有我认识的人，说不定还有传承墨家的门派前往呢。”
白时寻直眉微蹙，问：“你都认识了什么人？”
“公子，我跟你说。天柱坛神农门有两个我认识的人，一定会去学宫，叫樊小满樊大雪。还有狱法山两名修者，叫上等马和中等马，让我不服就去学宫比试。沧澜宫阴阳家弟子也有我认识的，不知道去不去。”
“到了学宫，不会将我给忘了吧。”
“公子，这怎么可能。”
白时寻神色有异，右手五指猝然掐在粉紫色定胜糕里，指尖触感绵软。
他看了眼贪吃时还在欣赏新衣的人，将沾了碎屑的食指贴在唇边一舔。
食之无味。
没有那次的腻甜粘苦。
衣襟下，胸口纹路狰狞一下又一下。
白时寻疼得想笑，再冷血再贪睡的瑞兽，这个时令也要醒来了。
“心瑭，开春了呢。”
“是呀，公子。”
白时寻伸出刚刚舔干净糕点甜屑的食指，往旁边人放在茶桌上的手心里一挠，划走时又一勾指尖。
“看看你扶摇诀练得怎么样了？”
应心瑭五指一握，攥成拳头撩开袖子伸手。
扶摇决的进阶功法法决，物无非彼，物无非是；自彼则不见，自知则知之。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1）
“公子，我参悟到啦。扶摇决要进阶，应当将自己与风混为一体，感知不到风的存在，忘乎物忘乎天地，忘乎风忘乎自己。方可敛尽风华，暗藏锋芒。”
“敛尽风华，暗藏锋芒。”
白时寻两指交叠点在劲腕，感知心口疯狂纠缠的纹路淡了一点。
他茶水未干的唇角一翘：“参悟成这样——真有你的。”
“难道不对吗，公子。”
“对。忘乎自己，差不多了。如剑入鞘，浑然一体。”
白时寻收手，唇角一扯，这点碰触，不够了呢。
又要忍受销肉噬心之苦了吗……
“心瑭，你们宗门弟子，预计哪日前往学宫。”
“就在十日后，公子先过去，我随后就来。”
三盏茶时间后，应心瑭先压制了下魔印，以免白时寻先走出什么岔子，一时半会找不到缓解的办法。
“也不知比试到最后，到底什么样的剑意，才能收服那把剑。我听隋俞和公主说，很多剑意都没成。惊鸿震雷，止戈净化，无心灭欲，无招胜有招，意在剑先的——”
“一把出尽风头的剑，剑如其主。”白时寻起身跟着往外走的人。
“心瑭——我不放心你，到学宫一定先找我。”
他送人到竹门边，搭着轻薄衣袖的手臂一伸，手掌按在门框，将人拦下。
你可不能太长时间不碰我。
应心瑭侧身抬手碰到丝柔衣袖，抬眼碰上无助躲闪双眸，又讪讪地放下手。
“记得了公子。你下次喊我就行，可别突然伸手拦。我差点上手……”
“上——什么手？”白时寻压低脖颈问，眼底似有期待。
心瑭这是有点“有女怀春”意识了呢。
“扔你个过肩摔。”
“……你真是的。”
应心瑭走了。
她很讨厌做这个动作的男子，从小到大扔过不下二十多个。
回到惜时六院，她见到姜遣正等在里面。
“师兄。”
姜遣看向显意境下无敌手的战技流师妹，说道：“跟我去峰上拿生辰礼。”
应心瑭才不客气。
宋且再怎么不待见她，也不能让人指摘小气到不给弟子生辰礼。
应心瑭的胭脂霓新衣，束腰裹腕便于执剑打斗，衣摆从腰际沉沉落到脚背上一寸，极其合身，质感非常。
上臂肩头，满缀片片桃夭花瓣，桃花影落飞神剑。（2）
腰封交襟，盈绣织金云卷云舒，云岑风起竟朝夕。（3）
“师尊赠我丹药呢。”
“让你比试小心点。”
“我就是去出点风头，希望登上仙缘秘境九州青云志，或者神曳集墟华章时新录。”
“恃靓逞凶。”
参考文献：
（1）《庄子·齐物论》
（2）金庸《射雕英雄传》
（3）杨素《山斋独坐赠薛内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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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恃靓逞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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